庶女闺中记事——君沧海
时间:2019-06-06 03:25:01

  “父亲,大哥为何离家,你焉能不知?”
  魏松颓丧着肩膀,面如土色道:“你大哥怨我?你也怨我?”可他有何法子?即便他在战场上所向睥睨,可又怎能越过头顶这片天,先皇的话犹如钉子一般,时刻敲打他的心尖,若想护住他在意之人,只能迎娶三公主。
  魏廷茂冷冷道:“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您护不了我娘,护不住大哥,既然这般,我何不靠自己拼得一份前程,唯有握在手心的东西才是真正属于我。”
  “青墨,你们为何不能体谅为父的苦心?”
  “苦心?当您潇洒快活,坐拥美人时,可有想过为您暗自伤神的我娘,她为何早早离世,就是被你们活活逼死的,不过这样也好,”魏廷茂淡笑道:“死了也就解脱了,再也不用受束缚,再不用为谁伤心。”
  “为父如何做才能让你们原谅我?”
  “以前如何,以后还如何,逝者已逝,多说无益。”
  “青墨……”
  魏廷茂淡淡道:“您还有事吗?若无事,儿子便先行告退。”不顾他爹的脸色,转身开门出去,看到候在一旁垂下头的魏东,淡淡道:“你进去看看吧!”对豆包使个眼神,抬脚离开。
  “他……竟想分府别住?”魏松身子踉跄下,沧桑道。
  魏东轻声道:“老爷,少爷这般说,不正说明他有这般的志气与能耐。”顿了顿,又道:“总比宋家那位大少爷强,您说呢?”
  “这辈子我浴血杀场,到底为了什么?”魏松苦笑,夫人从正妻贬至妾室,两个儿子对他更是心生怨恨,一个远走他乡,不肯回京,一个却要生生离开他身边老死不相往来。
  “老爷,少爷如今还小,缺乏历练,随着他年岁见长,终有一日会明白您当年的不得已。”
  “再多的不得已还不是贪生怕死。”魏松嘴角上翘,嘲讽道。
  “少爷,您慢点,奴才跟不上?”豆包不顾后背的疼痛,拼命跟上少爷的脚步。
  魏廷茂脸色铁青,大步往前走,谁料走至拐角处,碰到众星拱月的三公主,敛了敛脸上的神色,揖礼道:“母亲。”
  三公主嘴角露出适宜的笑容,淡淡道:“青墨可是从你爹书房出来?”
  魏廷茂点了点头,随后又道:“若母亲无事,我便先行离开。”
  三公主淡淡道:“青墨,你年岁不小了,也该成家立业,且自古长幼有序,若你不成亲,你三弟又该何时成亲?”
  魏廷茂冷着脸,阴翳道:“母亲大可为三弟张罗亲事,因我三年五载怕是成不了亲?”
  “何意?”
  “再过月余,我便要去山西,此去三年五载回不来,若母亲因此担忧三弟的亲事,大可现在让其成亲,无需顾虑我。”
  “你……”三公主眼睛一亮,迫不及待:“你要去山西?”
  向嬷嬷拽了拽公主的衣袖,示意她收敛脸色欣喜之色,三公主咳了咳,柔声道:“我倒是听说山西那边一直动荡不安,却未料当真到了兵戎相见的光景,”停顿下,又道:“战场上刀剑无眼,青墨还是别去那般危险之地,万一伤到哪,老爷该伤心了。”
  魏廷茂挑了挑眉毛,轻笑道:“母亲说的甚是有理,不若我听您之言,山西之行便不在去!”
  三公主脸色的笑容一僵,扯了扯嘴角:“这只是我的浅薄之言,圣上对你委以重任,焉能轻易放你离开。”
  魏廷茂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容:“既如此,那我这就回去勤加练武。”
  “呵呵……”三公主干笑一声,直至他的身影消失方落下嘴角的笑容,咬牙切齿道:“孽种!”最好死在战场上,被人五马分尸。
  向嬷嬷轻声道:“公主,如今咱们尚在老爷的院子,您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三公主收敛脸上的怒气,冷哼道:“我且看他,有何作为?”
  “如今咱们三少爷名正言顺的继承宁远将军府的世子位,您犯不着同二少爷计较,无论他是好是坏都动摇不了三少爷的世子位。”
  闻言,三公主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嗔怒道:“你这老货,最能宽慰我的心。”
  “公主,老奴可是从小伺候您长大,自是一心向着您,只是现下您还要好好收拢老爷的心,趁着二少爷离府这几年,让三少爷四少爷多同老爷亲近,这心一旦偏了,便再也收不回。”
  “言之有理。”三公主看了眼身后的婢女,淡淡道:“这盅汤水定要端稳了?”
  婢女福了福身,轻声道:“公主放心。”
  三公主伸出白而嫩的纤纤玉指抿了抿头发,眉眼间带着一丝喜意,淡淡道:“我们走吧!”
  众人跟在她身后,慢慢行至老爷的书房,门外的魏东忙躬身揖礼,随后亲自为夫人打开房门。
  魏松脸色早已恢复如初,淡笑道:“夫人怎么过来了?”
  三公主低声道:“老爷,最近您一直未回正房歇息,妾身担心您的身子,遂亲自熬了一盅滋养身子的汤给您送来。”
  “昨晚不是送过?”
  “那是厨房做的,今日这盅可是妾身亲自去厨房为您熬制。”
  魏松神色一愣,淡笑:“既这般,快快拿过来让我尝尝,不能瞎了夫人的一番苦心。”
  三公主眉眼带笑,从婢女手中接过亲自端过去与他,柔声道:“请老爷尝尝。”
  魏松拿起汤勺舀了一口放入口中,半响后轻声道:“不错,夫人手艺不减当年。”
  三公主嗔怒的看了他一眼:“若老爷喜欢,妾身天天为你熬一盅。”
  “夫人乃金枝玉叶,嫁给为夫已让你受尽委屈,莫要在为我劳心费神。”
  “只要老爷喜欢,妾身做再多也不觉得累。”
  魏松慢慢喝着汤,轻声道:“往日这般时辰,夫人不是在打理府中内务,今儿怎有功夫过来?”
  “若老爷回正房就寝,妾身又何须亲自过来?”
  “呵呵……既然夫人这般说,今晚为夫便回房。”
  三公主眼里遮不住的喜意,嗔怒道:“老爷莫要骗妾身。”
  魏松拉着她的手,轻声道:“不会。”
  三公主觑了觑老爷的脸色,漫不经心道:“老爷,适才妾身过来时碰到青墨,他竟跟妾身说要去山西戎武 。”
  魏松神色淡然的点了点头:“确实!”
  “老爷,您怎能让他去冒险,眼下青墨这般年岁就该留在家中娶妻生子,”三公主一副慈母心肠,愁眉不展道:“战场上刀光剑影,血雨腥风,若他有个闪失,怎对得起过世的姐姐?”心里却恶毒的诅咒:最好死在战场上,黄泉路上同他娘母子相会,这样谁都不会孤单。
  魏松脸色一僵,冷冷道:“他爱干什么便干什么,如今翅膀硬了,哪还容得我们置喙?”
  见此,三公主轻抚他的胸腹,劝慰道:“老爷,话不可这么说,青墨不仅是您的儿子,身上更留着魏家的血脉,您不可不管他。”
  魏松冷着脸:“若他有三郎那般贴心,何至于让我如此生气。”
  “老爷,青墨幼时在军营长大,身上难免沾染一丝匪气,您也是戎武之人,定要多多体谅他。”
  半响后,魏松轻拍她的手,神色动容道:“你这般为他们兄弟着想,他们却……”神色一顿,感慨道:“此生有你,足矣!”
  三公主眼眶一红,喃喃道:“老爷,若您心底当真这般想,妾身该有多高兴。”
  魏松皱眉,轻声道:“夫人,你怎么了?”
  三公主拿起丝帕拭了拭眼角,轻笑道:“被老爷之言所感动。”
  “你啊……还是这般少女心性。”
  “还不是老爷一直娇惯妾身,若不然妾身怎能一直这般任性。”
 
 
第143章 狼子野心
  魏廷茂回到院中, 猛地将房门关上, 豆包脚下没收住直接撞倒鼻子, 疼的他不住的跺脚,却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魏廷茂铁青着脸,思忖父亲说的话,原谅?在战场上你将敌人杀死, 随后对着他的尸体忏悔:为了国仇家恨,我不得不杀你,请你不要怨恨我,哼!当真讽刺至极!当年你的懦弱无为如今变成遮掩自己的借口,倘若真想我与大哥原谅你, 直接将那人杀了便是,让她下去陪娘亲, 这样还能高看你一眼,如今这般舔犊情深的嘴脸, 做给谁看?
  门外候着的豆包小声道:“少爷,太阳已日落西山, 您看要不要传膳?”
  魏廷茂平息心中的怒火,淡淡道:“传膳吧!”
  豆包低声应道,不一会儿, 两个模样清秀的丫鬟端着膳盒进来,福身行礼后,轻手轻脚将膳食摆在桌上,方悄无声息的退出去。
  豆包瑟瑟道:“少爷, 可要奴才伺候?”
  “下去吧!”
  豆包躬着身子退下,站在门外踌躇不已,这次少爷发了好大的怒火,以往不过是同老爷有些口角之争,今儿却是怒火攻心,再不敢随意放肆,敛着脸色站在外面。
  魏廷茂拿起筷子用膳,这个家再无他的容身之地,待他此番功成名就,圣上定会赐其新的府邸,随后求娶刘湘婉,日后每顿膳食都要她陪着一同用膳,他……在不想忍受孤寂,再不想独自一人用膳。
  膳后,魏廷茂打开门,只见手中拿着一把宝剑,豆包惊吓道:“少爷,您要去哪里?”
  “着人将桌上的膳食撤了。”魏廷茂提起宝剑走到院中间,飞快的比划起来。
  豆包长舒一口气,还以为少爷提剑要和旁人拼命,吓得他一身冷汗,走到外面唤丫鬟进来将膳食撤走。
  魏廷茂在院中龙飞凤舞的舞剑,只是苦了豆包,他后背疼的厉害,还以为少爷会体恤他,让他早些回房养伤,未料站在一旁看着少爷舞剑,实在忍不住,小声道:“少爷,您要喝茶吗?”
  魏廷茂依旧舞剑中:……
  “少爷,如今天色已黑,可要进屋歇息?”
  魏廷茂置若恍闻:……
  “少爷,您舞剑已有半个多时辰,胳膊不酸吗?”
  魏廷茂总算收了招式,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有伤在身,便不用你随身伺候。”
  豆包眉眼一喜,勉强按捺住激动的神色,轻声道:“待奴才伺候您洗漱在回去也不迟。”
  “如此也好?”魏廷茂接过他手中的丝帕,擦拭脸上的汗水,淡淡道。
  豆包从少爷手中接过刀剑,轻快道:“少爷,奴才这就去厨房吩咐他们送热水。”
  魏廷茂应了一声,大步走进屋中。
  大约半盏茶,妈妈们提着热水屏声静气的进来,待浴桶里倒满水后,方躬着身下去,豆包走上前,轻声道:“少爷,奴才伺候您沐浴。”
  魏廷茂见他那副殷勤狗腿样,冷冷道:“今日的教训记在心上,日后在不要犯,知道吗?”
  豆包身子一僵,垂下头小声应道。
  “平日我可以宠着你惯着你,但你不能因此得意忘形。”
  “奴才知道。”
  “若再有下次,既不打你也不骂你,直接罚你……”
  豆包脸色发白,瑟瑟道:“少爷……”
  “让你一辈子当个守大门的门房。”
  豆包哭丧着脸:“少爷,奴才错了,日后再也不造次。”
  魏廷茂冷声一声:“退下吧!”
  “少爷不用奴才伺候您沐浴?”
  魏廷茂掀了掀眼皮,豆包身子颤了颤,神色忐忑的退出去,今儿少爷气息不稳,还是乖乖听话,省的惹少爷生气!
  沐浴后,魏廷茂去了书房,从暗格里取出那几本书慢慢翻看,越看眉头皱的越紧,这……这须身着一袭白衣,手拿折扇,风度翩翩与佳人偶遇,且要吟诗:“有一美人兮,我见犹存,不见美人兮,我心渺茫,美人心悦吾兮,吾心甚慰,借以诗句,聊表衷肠,沧海桑田兮,不如鸳鸯相交,聘汝为妻兮,情长意长,海誓山盟兮,共赴鸿蒙。”
  这哪是偶遇美人兮,分明是登徒子!
  魏廷茂继续翻开,越看脸色越黑,恼羞之下,伸手狠狠拍向案桌,此事打死他也不会做,随后恼羞成怒的将东西放回暗格,这是什么乱八七糟的东西!凭白污了他的眼。
  翌日,魏廷茂看着眼前手忙脚乱的豆包,淡淡道:“一会儿你去茶庄买些上好的庐山毛尖。”
  “少爷,您不是一直喝西湖龙井吗?”
  魏廷茂眼睛一眯,冷冷道:“我做事岂容你置喙。”
  豆包身子一颤,小声道:“奴才错了,少爷莫气。”还好昨晚去魏叔那讨到上好的金疮药,效果却是立竿见影,今儿晨起后,竟发现后背的血痕慢慢结痂,如此推算,再过三五天,后背便能恢复如初。
  “少爷,今儿您有何打算?”
  魏廷茂端起茶杯抿了抿,淡淡道:“去镇国将军府。”
  豆包嘴角微微上翘,小声应道。
  主仆二人到了镇国将军府,魏廷茂直接去了练功房,睿哥笑眯眯道:“来了?”
  邓勋平瞥了眼他的手,轻笑道:“看来青墨兄的右手已恢复如初,改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切磋下武艺,如何?”
  “甚好!”
  邓勋平拱了拱手:“如此,请你不吝赐教。”
  “刘叔,您看他二人谁武艺最好?”
  刘奎淡淡道:“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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