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闺中记事——君沧海
时间:2019-06-06 03:25:01

  “大姐……”
  大姐对其笑笑,又道:“娘,如今这样真是顺了我的心,您不必为我伤心。”
  翊哥紧紧握住大姐的手,心中暗暗立誓。
  大姐离开后,老太君看了眼脸色冷峻的老太爷及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刘仲修,轻声道:“老身知晓你们心中有怨,但事关毅哥的将来,作为长辈的你们,让一步又如何?”现下同他们置气又如何,一年,两年,随着毅哥年岁越大,两府之间的走动只会越来越多,但他们若真和离,两府间除了面子情,怕只剩下互相埋怨。
  老太爷冷脸道:“您真是好计谋!”
  “唉!若非形势逼人,老身焉能出此下策,你若要恨,要埋怨,只怨恨老身一人便是。”
  老太爷嗤鼻:“老夫焉敢,你如今捏住珍儿的命脉,逼得她不得不听从你的提议,话到此处,还要我们对你笑脸相迎不成?”
  “老身活了这把岁数,便是被人诅咒立即去死,也是死得其所,只要后世子孙有所领悟,老身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老太爷冷哼:“这套说辞与我无用,不用在我面前唱苦情戏。”
  老公爷起身对其揖了一礼,淡淡道:“此事是我们对不起你。”
  老太爷不敢对老太君如何,却敢怒怼老公爷,遂指着他的鼻子,怒声道:“枉我们相交多载,你竟这般待我?”
  “若你不解气,可打我一顿。”
  “莫不是以为我当真不敢?”老太爷气的很,不久前老二曾与他提及,安国公府会拿两个孩子要挟珍儿,可他笑的满不在乎,直道不可能,如今却被他们一再打脸,让他有何面目面对老二夫妇。
  这时,国公爷上前一步,对其恭敬的揖礼:“老太爷,都是小辈的不是,未能言传身教,若您心中郁结难解,可拿小辈出气。”
  老太爷不住的冷笑:“你们父子倒是舔犊情深的很。”转头看向刘奎,大喝道:“去拿我的鞭子来。”
  宋天华本想出声告饶,将过错推在自己身上,却未料……老太爷扬言拿鞭子,张口欲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瑟瑟的垂下头。
  刘奎自是应允,转身出去,回来后手中拿了一条鞭子,将其交给老太爷,只见老太爷拿起鞭子不住的敲打自己的手心,神色淡然道:“你们父子到底谁要承受老夫的怒火。”
  国公爷脸色一白,还是咬牙上前,僵硬道:“自是我。”
  老太爷颔了颔首,淡淡道:“好,好,有胆量。”
  话音一落,对其狠狠抽了一鞭子,国公爷顿时脸色苍白,咬牙忍住,老太爷心中着实气愤难当,一气之下对其狠狠挥了三鞭子,冷冷道:“论资排辈,老夫算是你的长辈,今日便替你爹教训你,一打你,你曾祖母诳我之言,害我将心爱的嫡孙女嫁给那猪狗不如的东西,二打你,你父枉我们相交多年,竟置彼此间的情谊于不顾,欺瞒我至今,三打你,子不教父之过,纵容宋天华行事如此荒唐。”
  养尊处优多年的国公爷咬牙忍住这三鞭,只见其身子微微发颤,脸色更是惨白无色,额头冒着虚汗,恭敬的对其揖礼,颤声道:“多谢您的教诲。”
  谁料老太爷对他龇着白牙一笑,反手对着宋天华便是一鞭子,直将他打的鬼哭狼嚎,不住的痛苦哀叫,无论是老太爷还是老公爷,眼神微冷的看向他,冷冷道:“闭嘴!”丢人现眼的东西,最好被亲家老太爷活活打死。
  宋天华吓得立马闭上嘴,硬生生忍受身上皮开肉绽的疼痛,老太爷挥了几鞭子便有些气喘,怒声问:“疼吗?”
  宋天华不敢回答,只能蜷着身子瑟瑟发抖,神色惊恐的看向他,只听老太爷疾言厉色道:“你只是身上疼,可有想过我家珍儿,她不止忍受为你分娩之痛,还要忍受心里的痛苦,你每做一件荒唐事,便是在她心上插刀子,让她痛不欲生。”犹不解气,对其又是一鞭子:“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乃畜生不如。”一鞭又一鞭,打的宋天华再也忍不住,大声哀嚎:“祖父,孙婿错了,求您原谅孙婿。”
  “原谅你,我恨不得打死你!”
  “别打了,在打就要打死我了,疼……爹爹救我……祖父救我……曾祖母救我……”
  众人皆是视若无睹,神色冷漠的瞥向他,老太爷暴怒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若你是我刘家子孙,一杯鹤顶红直接灌进你的嘴里,省的为你收拾烂摊子。”
  暴怒下的老太爷直将宋天华打的斑斑点点,血肉模糊,直至他抵不住昏过去,他才气喘吁吁的住手,眼睛盯着老公爷,冷冷道:“可是心疼?”
  老公爷淡笑道:“多谢你替我教导不争气的子孙,若你觉得不解气,直接将他打死,我们也无二话。”
  国公爷猛地抬头,脸色惨白道:“爹……”到底是他的孩儿,如今被打的奄奄一息,怎能不心疼。
  “若还不解气,可继续打我儿子。”老公爷抬手指向国公爷,嘴角的笑容越发冷漠,沉声道:“只要能消你心头之恨。”
  国公爷惊吓的忍不住倒退一步:……
  老太爷毕竟年岁摆在那,打了这么多下,身上的力气早已消失殆尽,身子不由踉跄下,见此,刘仲修吓得脸色一白,还好刘奎一直跟在他身后,眼疾手快的扶住他老人家,轻声道:“奴才扶您回去坐着。”
  老太爷喘着大气,呼呼道:“到底上了岁数,动两下便气喘吁吁。”
  “爹,您没事吧!”刘仲修走上前,神色担忧道。
  老太爷挥了挥手:“无事。”总算出了心口的闷气。
  这时,大姐牵着毅哥走出来,灵玉怀中抱着瑾哥,身后跟着眼眶微红的二太太及神色阴沉的翊哥,大姐眸光瞥了一眼,心中不住冷笑,随后对众位长辈福了福身,淡淡道:“曾祖母,咱们回府吧!”
  老太君嘴角含笑,轻声道:“好,好,咱们回府。”
  毅哥看到趴在地上的爹爹,一把松开她娘的手,跑上前推攘他爹的胳膊,哭泣道:“爹爹,您怎么了?”
  老公爷上前一步牵着他的手,轻声道:“你爹犯了错,所以才会这样,日后毅哥不可学他,知道吗?”
  毅哥哽咽的点头,小声道:“曾祖父,我爹受伤了?”
  老公爷摸了摸他的头,淡淡道:“似你爹这般的祸害,轻易死不了。”
  大姐走到毅哥身边牵着他的手,轻声道:“毅哥,咱们回府吧!”一行人便这般神色匆匆的离开,未料刚走了几步,二太太猛地窜上前,拉住大姐的手,哽咽道:“珍儿,娘舍不得你……”
  大姐拿起丝帕擦拭她娘眼角的泪水,安抚道:“待女儿安顿好,接您过去住上几日。”
  “珍儿……”二太太说甚也不肯松手。
  刘仲修走上前,扶着夫人的肩膀,轻声道:“让珍儿回去吧!”眼睛看向珍儿,神□□言又止。
  大姐轻声道:“爹,您不必自责,这是女儿选择的路,女儿一点也不觉得苦。”
  老太爷坐在上首,垂下头不住的叹气,此事到了这般田地,他已无力回天。
  “爹,娘,女儿走了,你们要保重身子。”大姐掰开她娘的桎梏,神色郑重的转身离开。
  “珍儿……”二太太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瑟,嘶声力竭的大喊,心神一崩,晕倒在刘仲修怀里。
  刘仲修抱起夫人飞快的走回内室,随后坐在床边守着她,过了一会儿,轻叹道:“我知你醒了?”
  只见二太太眼角划下泪痕,转身背过去,默默流泪。
  “这便是你上次为何问我,我却避而不答,为了毅哥瑾哥,不光珍儿,便是我们也得妥协。”
  “你心里怨我,但你可曾想过,便是我极力阻止,珍儿为了毅哥兄弟俩,当真会和离,安国公府虽日渐衰败,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倘若好好教导毅哥,以他的聪慧定会重振安国公府昔日的荣耀与辉煌,这中间少不了我们镇国将军府的帮衬,这便是为何安国公府说甚也不肯放珍儿和离的原因。”
  二太太不住的低泣,哽咽道:“珍儿太苦了……妾身心疼啊……”
  刘仲修低叹:“难道只有你心疼她,我就不心疼吗?”可如今安国公府的抓住他们的命脉,他们不得不折服。
  “珍儿……”
  “待日后珍儿搬去庄子上,你带着女儿们经常过去探望她,若她不想住那,便将她接回府中,这……永远是她的家,我们永远是她的依靠。”
  闻言,二太太悲戚的大哭出声,刘仲修轻声道:“珍儿此举并非只为了毅哥兄弟俩,何尝不是为了翊哥及玫儿她们,若她和离归家,难道置府中姑娘们的名声于不顾,珍儿不是行事不周的孩子……”
  “珍儿的命怎就这么苦……老爷,珍儿她太苦了……”
  “珍儿如此良苦用心,日后我们多多照拂翊哥兄弟就是。”
  二太太不住的哽咽,身子一耸一耸,哭的不能自已。
  魏廷茂拿着包裹回府,刚踏进府中,门房便躬着身子,小声道:“二少爷,您回来了?”
  魏廷茂淡淡应了一声,抬脚便走,未料门房瑟瑟道:“二少爷,老爷唤您去书房。”
  魏廷茂身子一顿,恍若不闻。
  回到院子,豆包脸色苍白的在门口候着他,见少爷回来,忙走上前,未料不小心扯痛后背的伤口,额头顿时冒出些许细汗,颤声道:“少爷,您回来了?”
  魏廷茂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记住这次的教训。”
  豆包躬着身子,苦着脸应是。
  “少爷,您手里拎着什么?要不还是交给奴才吧!”豆包手一伸,谁料少爷身子一躲。
  魏廷茂淡淡道:“你继续在外候着。”
  豆包神色诧异下,终还是点头。
  进去后,魏廷茂将门关上,打开包裹将几本书放在暗格里,待他晚上回来再看,想及此,嘴角露出些许笑容,随后打开门,大步走出去。
  “少爷,您刚回来,这是要去哪?”
  魏廷茂并未回答,踱步至魏松的书房,候在门口的魏东见二少爷的过来,忙躬着身,低声道:“二少爷,您来了?”
  魏廷茂淡淡应了一声,待他轻手轻脚打开门,方大步走进去。
  魏东皱眉问:“豆包,你怎么了?”
  豆包疼的龇牙咧嘴,脸色发白道:“做了错事,受了点教训。”
  “你啊……二少爷素来行事严谨,你不安守本分,还一意扭着他的心思,如今吃苦头了吧!”
  “魏叔,您老就别训斥我了,”豆包指了指后背:“打了二十鞭子,虽上了药,后背仍是血肉模糊。”
  魏东瞪了他一眼,无奈道:“我那有一瓶上好的金疮药,晚些时候你过来取!”
  豆包满脸喜色,对其恭恭敬敬揖了一礼,马屁道:“多谢魏叔。”
  “听说你最近常去镇国将军府?”
  魏廷茂淡淡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孽子,为父跟你说话,就不能言语恭敬吗?”
  魏廷茂淡淡道:“父亲三番两次唤孩儿过来,到底所为何事?”
  “从明日起再不要去镇国将军府,为父已为你寻来功夫了得的师傅,日后跟随他们切磋便是。”
  魏廷茂神色一愣,半响后,冷冷道:“这是为何?”
  “你是我宁远将军府的少爷,总去旁人家学武,这算怎么回事?”
  “学无止境,只要能让孩儿受益匪浅,去哪里跟谁学又有何关系。”
  “你……你定要事事忤逆为父吗?”
  魏廷茂淡淡道:“若父亲寻儿子是为此事,恕儿子恕难从命。”
  “你……混账,为父的话你也敢不听。”
  魏廷茂直视他,冷冷道:“父亲,我再不是您呼来喝去,颐指气使的二子,如今的我羽翼丰满,且我今日所得的一切,皆是靠自己双手拼搏而来,并未打着您的旗帜,宁远将军府的名声,所以不要打着慈父的面孔,对我耳提面命。”
  “你想气死为父不成?”
  魏廷茂冷冷道:“您还是活着吧,想必我娘也不愿在黄泉路上见到您。”
  魏松脸色一白,暴怒道:“魏东给我拿鞭子来?”
  魏东垂着头,立在一旁不言不语。
  豆包小声道:“魏叔,老爷这般欲盖弥彰,次数多了,少爷能不知晓吗?”
  “闭嘴!”魏东抬头瞪了他一眼。
  豆包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魏廷茂淡淡道:“父亲,您有管教儿子的功夫,还不如多教导三弟四弟,让他们撑起宁远将军府的门楣,”神色一顿,淡淡道:“儿子日后可是要另立门楣之人,遂宁远将军府的好坏与我并无太大关联。”
  “老子还没死,你便想分府而住?”
  魏廷茂淡淡道:“父亲,到时您同意与否,又有何用。”
  魏松神色大变,愣愣道:“这是何意?”
  “再过不久我便要去山西,此战我定要一战成名。”
  “你……为此,存了分府之心?”
  “父亲,从我娘过世那日起,这便不再是我的家,而属于我的家自会由我亲手打造,那……任何人都不能窥觑之,但凡窥觑之人,来一个杀一人,来两个杀一双。”
  魏松心神大震,脸色苍白的后退一步:“你大哥已离我而去,难道你也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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