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闺中记事——君沧海
时间:2019-06-06 03:25:01

  大老爷尴尬着脸,轻轻点头:“爹言之有理。”
  不待珍儿回答,老太爷又道:“若庄子里人手不够,尽可告知家中,让你大伯父多派些将士去镇守,是不是啊,老大?”
  大老爷脸色一僵,缓缓点头:“爹言之有理。”
  老太爷咳了咳又道:“若手中银钱不够,大可同你大伯母说,是不是啊,老大?”
  大老爷黑着脸,木木道:“爹言之有理。”他爹同珍儿说话,为何最后一句总要捎带他,无论军中将士或府中金银,与他而言不过是小事,只求他爹饶过他!
  大姐拿起丝帕遮住嘴角的笑意,轻笑道:“祖父放心,孙女在庄上一切都好,您且不用担心。”
  见此,老太爷长叹一声:“珍儿,你的亲事,祖父对不起你。”
  大姐敛了敛脸上的笑容,神色郑重道:“祖父焉何这般说,结亲本是结两家之好,日子没过好,乃是孙女没本事,与祖父又有何牵连。”
  “说到底,此桩亲事乃我亲手促成,老夫也未料到宋天华这厮如此不争气?”
  珍儿眉头舒展,淡笑道:“祖父,他有今日焉何不是孙女纵容之结果,遂到了今时今日,孙女谁也不怨,如今孙女离了安国公府众人方知,现下这般过日子才是真正的舒心,快意。”
  “你这性子竟跟你祖母如此相似?”
  大姐淡笑道:“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孙女纵容宋天华恣意妄为是因,他酿成大错乃是果,遂无所谓谁怨谁?”
  “珍儿……”当年孙女从苏州回京发嫁,他与她也不过话些家常,再无其他,今日一见,却不知她如此聪慧。
  大姐对其嫣然一笑:“祖父,如今孙女守着两个孩儿过活,甚是快哉。”
  从祖父那出来,大姐漫步至她娘的院子,除了六妹未在,其余姐妹们早已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待她进去,众姐妹起身对她福了福身。
  大姐淡笑道:“自家姐妹,无需这般在意规矩。”
  二太太虽坐在上首陪着毅哥说话,眸光却似有似无看向珍儿,见她眉头舒展,心下稍安,生怕她适才见了公爹,想起亲事的由来而黯然伤神,不过确实如王妈妈所言,离了安国公府,珍儿眼睛越发有神采。
  三姐上前一步,拉着大姐的手,轻快道:“大姐,你可算回家了?”
  “最近可是又惹娘亲生气?”
  三姐抬头,小心觑了觑她娘的脸色,耳语道:“大姐,莫提此事!”
  大姐挑眉,轻轻道:“看来你又惹事了。”
  三姐垂下头,轻声道:“大姐,此事晚些时候妹妹再与你细说。”
  “待会在收拾你。”
  三姐讨好的看着她,摇了摇她的胳膊,哀求道:“那时大姐即便狠狠打我,妹妹也绝无二话,只求大姐帮我哄哄娘亲,莫要同我置气。”
  事情竟这般严重!
  要知娘从小娇惯三妹,不要说重话,便是训斥都未曾有过,如今竟狠下心肠冷了她好几日,真乃奇闻也!
  四姐到底坐不住,缓缓开口,轻声道:“大姐在庄上住的可好?”
  大姐斜了她一眼,淡淡道:“庄上虽未有京城的喧闹,夜深人静时却透着一丝安宁。”
  “若不是妹妹每日跟随大伯母学管家,定也跟着六妹一同去庄上看大姐。”
  大姐拉着三妹坐在一旁,端起茶杯轻轻抿了抿,淡笑道:“不急不急,来日方长。”
  “大姐,庄上可有什么奇闻怪谈?”
  “四妹为何这么般问?”大姐眼睛一眯,笑容满面道。
  四姐脸色一僵,讪讪道:“小妹久居内宅,从未见过外面的庄子是何模样,遂有些好奇罢了?”
  总感觉大姐看向她的眸光,好似洞察一切!
  “待哪日,让爹娘带你们一同去看看?”
  三姐迫不及待道:“当真?”
  “我何曾骗过你们,”大姐看向她娘,轻声道:“您还未看过女儿的庄子,待哪日风和日丽,您带着众位妹妹去瞧瞧,可好?”
  二太太淡笑道:“这得看你爹能否同意?”
  “娘放心,此事由女儿亲自跟爹爹周旋。”
  “若成为娘自是依你。”
  这时,刘仲修风尘仆仆进来,大笑道:“何事让你们母女这般欢喜?”
  众人对其福了福身,恭敬道:“爹爹。”
  刘仲修含笑道:“免礼,都入座吧!”漫步至二太太身边,看向毅哥,欣喜道:“可还记得我?”
  毅哥放下手中的糕点,卷起袖子擦了擦下巴,按他娘之前交代那般,小手做成一堆,恭敬的对其揖礼问安,脆声道:“孙儿给外祖父请安。”
  “好,好……”刘仲修老含怀慰,大笑不止。
  几日不见,毅哥看着长进不少,可见珍儿用心□□他,如此甚好,若此子不似他爹那般行事荒唐,恣意妄为,而是刻苦用功,学有所成,待他继承安国公府,他从旁相助,定能让其所有成就。
  二太太摸了摸毅哥的头,眼中欣慰之色甚浓,含笑道:“老爷这是从哪回来?”
  刘仲修淡笑道:“同僚找我饮茶,若知珍儿母子到得这般早,为夫定早些回府。”
  大姐适时开口:“爹,自打您回京还未出去游玩一番。”
  刘仲修神色一愣:“珍儿是何意?”
 
 
第148章 丧家之犬
  “爹, 您还未去过女儿的庄子, 不如哪天您带着娘亲及弟妹们去看看?”
  刘仲修大笑道:“焉何不可?”
  大姐本以为要费很多口舌才能说服她爹, 未料她爹如此爽快,不由呆愣片刻,转头看向她娘轻笑道:“娘,您看爹答应的多痛快。”
  二太太嗔怒:“那也得你爹下朝后, 咱们一家人方能过去。”
  “有何关系,若时辰晚了,您和妹妹们就留在我那住上一宿,待爹爹过来接你们再回府。”
  刘仲修淡笑道:“珍儿提议不错,过两日为父带她们去瞧你。”
  “到时女儿定扫榻相迎。”
  闻言, 屋中众人皆一脸的笑逐颜开。
  刘湘婉并未先回她的院子,而是先去探望姨娘, 黄姨娘见姑娘回来,神色激动的快步迎去, 自姑娘十岁后搬出她的院子,她们母女虽别院而住, 却也能日日见面,如今不过六七日未见,竟好似很久未见到姑娘似的, 喜得她梨花带雨。
  “姨娘这是怎么了?”
  黄姨娘垂下头,脸色微红道:“几日未见姑娘,姨娘这心中委实惦记的很。”
  刘湘婉拉着她的手走到一边坐下,轻声道:“姨娘莫要担心, 女儿只是去大姐的庄子住上几日,那里舒心的很。”
  黄姨娘拿起丝帕擦拭眼角的泪水,慢慢锊顺她额头的碎发,轻声道:“大小姐在庄上可好?”
  “不光大姐好,庄子也好,庄里庄外都派有将士把手,宵小之徒根本不敢靠其左右。”
  “这样就好,大小姐毕竟是弱质女流且带着两个稚儿,容易被心肠歹毒之人盯上。”
  “姨娘放心,祖父及安国公府都有派人过去,庄上安稳的很。”
  黄姨娘轻声道:“姑娘在庄上呆的可顺心?”
  刘湘婉捂嘴偷笑:“姨娘,在庄上女儿无需顾忌规矩,每日陪大姐说说话,陪着毅哥玩耍,其余时辰带着招娣四处逛园子,惬意的很。”
  “这就好……”
  刘湘婉并未与她提及巫蛊之事,生怕姨娘知晓后担心,眼神四处看了看,诧异道:“宴哥呢?”
  黄姨娘苦笑道:“如今这院子关不住他,让奶娘抱着他逛园子。”
  刘湘婉轻笑:“姨娘,宴哥本就是男娃,焉能每日安安静静陪在您身边,”顿了顿,又道:“轩哥可是四岁便跟着哥哥们去学堂,再过两载,宴哥也会同轩哥一般。”
  想到宴哥祉哥跟在轩哥身后,像个跟屁虫似得去学堂,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发笑,轩哥自小稳重,待那时也不知他如何摆脱这两个磨人精。
  “如何不是?一转眼姑娘及宴哥这般大了。”
  “姨娘,眼下这日子虽还有些受制于人,待我与弟弟们羽翼丰满,您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姨娘并不觉得眼下这日子难熬,相反姨娘觉得现下这样很知足,你们姐弟陪在我身边,与姨娘而言,已是心满意足。”姑娘不过是去大小姐庄上住了几日,她便觉得日子难熬得很,想到日后姑娘及笄,定亲,出嫁,虽老爷亲口承诺,待姑娘嫁人后仍留在京城,可出嫁的女儿怎能经常回娘家,想见她一面,怕是难得很,想及此,黄姨娘这心就酸疼的很。
  母女俩说了一会儿话,刘湘婉轻声道:“姨娘,女儿一回府便过来看您,见您与弟弟们处处都好,这心里也就放心些许,”看了眼外面的日头,轻声道:“毕竟大姐陪女儿一同回来,女儿怎么也得过去陪坐一会儿。”
  黄姨娘淡笑道:“好,好。”
  刘湘婉起身,福了福身方转身离开。
  行至门口,身后传来黄姨娘急促的脚步声,只见她轻喘道:“姑娘,最近手头可有短缺?”
  刘湘婉走到姨娘身边,轻轻抚顺她的胸口,含笑道:“姨娘莫要担心,若女儿手头没银子,定会跟您说。”眼角却瞥见姨娘手中拿着一张银票。
  黄姨娘不管不顾,直接将银票塞在姑娘手里,低声道:“如今姨娘手头宽宥,姑娘莫要苦着自己。”
  除了半月前托人买了一箱宣纸,其余时候刘湘婉手中的月例根本无处可花,再说大姐出手甚是大方,回府前派灵玉送来二百两的银票,遂此次去大姐的庄子,不光偷得几日闲,还得到意外之财。
  刘湘婉见姑娘一脸的坚持,无奈之下将手中的银票叠好放在衣袖里,只见黄姨娘一脸的笑容,方抬脚离开。
  招娣轻声道:“姑娘,咱们去正房吗?”
  “回院子。”四姐弄那么一出戏,也不知她离开这几日,招银可有将她的院子守得牢不可破。
  招娣轻轻点头,跟在姑娘身后回到她们的院子。
  招银早听说姑娘回府,一直在院门口眼巴巴的巴望着,见姑娘身影一现,忙不迭跑上前,拉着她的手,眼眶微红道:“姑娘,您可算回来了?”这些时日独留她一人看家,虽说这是姑娘对她委以重任,但……从小伺候姑娘长大,她们主仆还是头次分开这么长时日。
  刘湘婉拍拍她的手,安抚道:“独留你一人看家,可是寂寞?”
  招娣抹掉眼角的泪水,摇了摇头:“奴婢只是想念姑娘,”顿了顿,迫不及待道:“即便您不在,奴婢也有每日打扫房间,不让其落下一丝灰尘。”
  “好,好,你受累了。”
  “奴婢不辛苦,这是奴婢的本分,如今姑娘回来了,奴婢真真是欣喜不已。”
  刘湘婉拉着她的手缓缓走进院子,淡淡道:“我离开这几日,可有人过来?”
  招银想了想,轻声道:“除了七姑娘来过两次,皆是借您给五少爷绣制的小衣,且拿回去细细琢磨针黹,此外便再无其他人过来。”
  “可有丫鬟过来与你套近乎?”
  “姑娘这么一问,奴婢倒是想起来,四姑娘的女婢青兰倒是来过两次。”
  刘湘婉脚步一顿,淡笑问:“她来此所谓何事?”
  招银紧皱眉头,担忧道:“姑娘,可是出了何事?”
  “无事,不过是离开这几日,担忧府中不太平,问问而已。”
  招银缓缓舒了一口气,轻笑道:“姑娘,自您走后,除了三姑娘惹怒太太外,府中再无任何风波。”
  “三姐惹怒太太,此话怎讲?”
  招银垂下头,神色惭愧道:“自打姑娘去大小姐的庄子,奴婢谨遵您的吩咐,一步未曾踏出过院子,这也是青兰过来时与奴婢窃窃私语,奴婢方才得知。”
  “她说的?”
  招银点了点头,轻声道:“这几日隔三差五,青兰便来我们院子,与奴婢说府中发生的事情,但奴婢从未让她进去屋子。”
  主仆三人进去后,刘湘婉淡淡道:“日后莫要与青兰走的过近?”
  招银呆愣下:“姑娘,这是为何?”
  刘湘婉尚未开口,招娣满面怒容:“四姑娘每次看到咱们姑娘都是一脸狰狞样,恨不得将姑娘杀之而后快。”
  “招娣……”刘湘婉揉了揉额头,事情没她说的这般严重,不过在大姐庄上安排那么一出戏,确实没安好心,唉!
  “姑娘,奴婢也是为您着想,青兰接近招银姐姐定是没安好心,说不得就是四姑娘吩咐她这么干。”
  刘湘婉心中对她竖起大拇指:……招娣威猛!她虽未告诉招娣巫蛊之术主使者乃四姐,但经过那件事后,招娣对一切仇视她之人,皆是严阵以待,恨不得从中查出背后主使之人。
  招银脸色一白:“姑娘,奴婢不知这些?”自打回到京城,姑娘便一直让她看守院子,因招娣行事冲动不及她沉稳,遂姑娘将院子全权交由她打理,而姑娘身边则由招娣随身服侍。
  刘湘婉对其挥了挥手,轻笑道:“无妨,本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四姐却是对我有些心结,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招银忙不迭点头:“姑娘放心,奴婢日后再不敢与青兰来往。”
  刘湘婉淡笑:“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与她点头之交即可。”
  招娣哼声道:“姑娘就是心肠软,四姑娘嫉妒您,眼红您,她的贴身婢女又能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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