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美人(穿书)——藿香菇
时间:2019-06-07 16:11:55

  荀邺对景王府的状况一清二楚,笑一笑,对醉酒之事不置一词。
  他只道:“无妨,朕今日过府来也是突生兴致,皇兄多日未上朝来,许久未见,想着来看看。”
  景世子领有实差,景王却是个闲散人,上不上朝也没什么所谓。
  只是近半年动作稍多了些,喜欢私下到这位大人府里走走,那位国公府里坐坐,想给他儿子多拉些支持,多添些保障。
  以期他儿子能顺顺利利地登上帝位,待他也跟着入了宫里,和心里头念想的人恩爱不离。
  可惜事与愿违。
  荀勉不大想带他去景王的院子,却又不好违背圣意,只得暗使了个眼色,叫贴身的小厮快先去那头说一声,好歹屋子里的酒臭味儿散散。
  明苒跟在皇帝陛下旁边,将这私下的眉眼官司看得一清二楚。
  景王府里云太妃理着庶务,景王妃在西边的荣安院闭门不出,万事不理,除此之外府里上下再没别的掌事的女主子,景王平日便一个人住在正院里。
  正院里丫鬟嬷嬷手忙脚乱地给景王又新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拉着抱着酒壶半醉半醒的人卧在躺椅上,又往屋里熏了不少清甜的香料。
  明苒几人一进来,就闻见一股闷人的味儿,
  她屏住呼吸,站在门口犹豫着,不大想再想往里走。
  荀邺转过头,温声道:“屋里有些闷,你在这儿待一会儿,朕很快出来。”
  明苒求之不得,笑吟吟点头道好。
  荀邺跟荀勉叔侄俩进屋里去,明苒倚在门框前,注视着里面。
  景王瘫在躺椅上,半阖着眼,眼下发青,面上浮肿,颓丧至极。
  两个力大的嬷嬷将人搀起来,寥寥草草地请了个安。
  荀邺也不计较他的失礼,坐在宽椅上,推开下人递上的热茶。
  景王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含糊道:“圣上怎么有空过来的?”
  “今日无事,顺道来走走。”荀邺上下打量他一眼,不疾不徐道:“太后丧期未过,虽非亲厚母子,然皇兄这般烂醉了,说出去也未免不大好听。”
  这不说李太后还好,一经提起,景王险些把手里的青瓷酒壶捏碎了。
  荀邺微微一笑,目光清淡,又道了几句李太后病逝之事,才慢慢地从屋里头转出来。
  明苒一见,问道:“陛下,咱们这是要回宫了?”
  荀邺道:“去看看顺宁再回去。”
  他今日到了景王府来,主要是来看看顺宁的,过景王这边来说几句话,不过是顺道罢了。
  顺宁郡主病着,整个人都恹恹的,见到荀邺时,从床上坐起身来,弯起笑眼,高兴地唤了一声九叔。
  小姑娘乖巧又懂事,云太妃将她教养得极好。
  荀邺不喜欢她的生身父母,却对这个小侄女儿颇有几分疼爱。
  顺宁郡主对明辞极为熟悉,和明苒却只见过一两次,她年纪小,现在又生着病,脑子更是不灵活,根本不大记得这是谁。
  望着她凤眼轻快地眨了两下,搂着被子问荀邺道:“九叔,这位姐姐是哪个,顺宁该如何称呼才是?”
  荀邺侧坐在床沿,轻笑道:“你九婶。”
  明苒蓦地睁大眼,反射性看向他,却见其面容平静,和平时别无相差。
  这般她又觉得自己反应有些大了,显出笑,眼似桃花,回了一声郡主。
  顺宁郡主摇头,比了比手指头,纠正道:“九婶要叫顺宁呀。”
  明苒闻言不觉一乐。
  明苒和荀邺没在景王府久待,等他们走了将近两刻钟,云太妃才从往日老姐妹那里回府来。
  管家禀报元熙帝到王府来过的事,又说起景王烂醉,云太妃心头火起,到正院里挥退下人,逮着景王一通大骂。
  屋里没旁的人,她说话时也就没那么多顾及。
  “你这生来讨账的孽障,你这活该的混账,李氏死都死了你还待如何?那样一个不知廉耻的下贱胚子,也值得你这样惦念来作贱自己!”
  云太妃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所谓病逝,一看就是个幌子,依那贱妇连你这种玩意儿都看得上的淫|乱浪荡,十有八|九是叫人捉奸在床,也就只有你这个蠢货,才会觉得那下贱妇人冰清玉洁,高高在上!”
  云太妃一口一个贱妇,话里话外的意思叫景王坐直身,撑大的眼中布着血丝,咬着牙根儿,“母妃,我知你与她素来不对付,但你也不能说些这样凭空污蔑的话来!”
  云太妃冷笑,“你不信?李氏身边的檀儿是我一手插进宫里去去的,人家在长信宫里三天两头有人伺候,可比你这个蠢货逍遥自在得多。”
  “檀儿?”景王呆住,“檀儿是母妃你的人?”
  云太妃看着他那傻样,呼吸都不畅快了,她怎么就生出这样的蠢人来?
  用仅剩的耐心道:“李氏从未将你放在心上过,你又是何苦来哉?儿啊,苦海无涯回头是岸,那贱妇定是叫圣上的人捉奸在床,才会好好地一命呜呼,突然病逝了。”
  景王自动忽略了前半截,万般心思都转落在后面的话上,他红了眼,“母妃的意思是……是圣上害了她?”
  云太妃冷嗤,“什么叫害了她,她那是罪有应得!”
  他这顽固不化的模样直叫亲娘也险些作呕,云太妃甩袖离开,连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景王呆愣愣地坐在窗前,抹掉眼角聚出的两滴泪,双手紧握成拳。
  …………
  景王府里的对话明苒全然不知,她下午回到扶云殿,韩贵妃几个便来找她,说是叫贤妃那里的画师给她们几人画像玩儿。
  明苒不好拂了她们的兴致,便跟着一起去了,待到画完画儿,已是黄昏末。
  回到殿里简单用了些清粥小菜,歇了会儿,收拾洗漱一番后就上床睡觉了。
  今日在外头来来回回,总觉累得慌,本来只想眯一会儿,结果一沾枕头就睡过去了。
  明苒是被七七叫醒的。
  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揉了揉眼,桌灯只留了一盏,室内填满了朦胧的烛光。
  她呆坐着,连打了两个哈欠。
  看到坐在床上背靠软枕的荀邺时,一脸懵逼。
  微凉的指尖轻拭过眼角渗出的泪,明苒身子一僵,倒不是因为荀邺突然的动作,而是七七她又上线了。
  “鉴于玩家自主履行惩罚卡的行动力极度不足,系统现在自动执行,BGM随机抽取中,倒计时3、2、1……叮咚,《海草舞》,玩家,来呀,跟七七一起做一条幸福快乐自由自在的海草。”
  明苒腾地一下坐直身来,脸一抽,僵硬地转过脖子,看着眉目温雅的皇帝陛下,艰难地扯出笑,“陛下,您要看舞吗?”
  荀邺轻挑了挑眉,“嗯?”
  脑子里BGM已经响炸了,因为她半天没有动作,隐隐能闻到黄鼠狼臭屁的味道了。
  明苒瞬间清醒,猛地一下在床上站了起来,跟着脑子里七七传输的影像摆起了手。
  蹦了半天都不得劲儿。
  七七瞅了两眼,也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半晌才慢吞吞问道:“呃,玩家……你这根海草是刚刚被打了农药吗?”
  明苒:“??”你说的是什么鬼话?
 
 
第40章 
  明苒有点儿怄气了。
  什么叫刚刚被打了农药?
  她已经很努力地在跟上音乐节奏好吗!不要说得她好像要死了一样好吗!
  七七对着手指头, 叹着气又恢复了BGM的音调。
  努力安慰自己。
  算了, 玩家能够蹦起来就已经很不错了呀,蹦得高不高这事儿就不要太过计较了, 七七啊, 身为客服,你要学会知足的啊。
  背景音乐还在继续,当着皇帝陛下的面,连着跳半个小时的话,她估计自己会被当成疯子丢到长庭去。
  明苒和七七打了个商量, 今天暂且先跳个十分钟, 明天再把剩下的补上。
  七七很通情达理地答应了, “没问题,玩家, 加油哦。”
  这下明苒放心了, 眼睛一闭,脑袋一甩,继续做一棵海草海草, 随风飘摇……
  至于尴尬?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有黄鼠狼的臭屁可怕?
  床上的动静稍有些大, 天青色软烟罗裁成的帐子轻轻摇晃,掀掠起阵阵纹浪。
  靠在软枕上的荀邺愣了会儿,看那摆手晃脑的, 又忍不住掩面发笑。
  她刚才在睡觉,身上只穿着雪白的纻丝里衣,比起手时袖口下落, 露出细白的胳膊,上见修项秀颈,乌发如瀑。
  雪肤玉肤,极尽妍丽,只是……这舞跳得实在是……
  卿本佳人,奈何、奈何……
  荀邺喉间逸出笑,笑声清泠泠的,飞泉般清透。
  明苒闭着眼瞎舞,耳边净是海草海草海草海草,再听不到别的声音。
  十分钟一到,音乐骤然停下,她动作一松,腾地滚在床上,扯着被子缩进去。
  缓了半天想起床上还有个皇帝,又才慢吞吞地露出头来,优雅又不失尴尬地弯起唇,唤了声陛下。
  靠在软枕上的人也只着了里衣,像是沐浴完不久,朦胧烛光下愈见温润柔和,面上的笑意亦是久久不见停下。
  明苒黑眸微转,眼尾轻勾,玩起自己的手指头,到底还是没有脸皮再出声儿说话。
  她耷拉着头,木着脸,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荀邺轻咳一声,抿着浅笑,放柔了声音,“苒卿跳得很好。”
  明苒转手指的动作一顿,又听他道:“看起来很有趣。”
  白皙修长,骨节明晰的手抚上她的头,动作轻柔地揉了揉,“朕甚是心喜。”
  明苒懵了懵:“……啊?”
  七七更是震惊了,这位皇帝陛下该是怎样的本事,才能睁着眼说出这样的瞎话呀?
  无脑吹吗??
  男人的嘴,果真是骗人的鬼。
  明苒回过神来,本来还不觉什么,听他这般夸了一番,她自我认识一向深刻,这下是真尴尬又惭愧了。
  她从床上下去,灌了一杯水壶里的温白水,磨磨蹭蹭了半天。
  荀邺掀开被子一角,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还不快上来,仔细着凉。”
  秋香色的床褥,平顺无褶,明苒脱了鞋,迟疑着从床尾那头踩在被面儿上绕过去。
  她晚间穿了双薄袜,被面儿上微有凉意,刚开始还慢吞吞的,走了两小步后,立马缩进了被窝里,背靠软枕坐着。
  坐了一会儿又想睡觉,捂着嘴哈欠一个连着一个,歪着头,眼中笼着一层水雾。
  双眸如雨中桃花般,清新又艳丽。
  荀邺哑然失笑。
  怎么就那么多瞌睡呢?好似怎么都睡不够。
  桌灯烛火不知被哪里来的风吹得摇曳,噗的熄灭了。
  内殿霎时暗下来,只有窗前明月投下来的微光。
  荀邺没有特意叫人进来点灯,两人掀被躺下,如上次一般隔了将近一臂长的距离。
  明苒向来躺下就能入眠,很快进入梦乡,海草的旋律在脑子里扎了根,这魔性的歌舞让睡觉从来规矩的她也不免摆手动脚。
  荀邺睁开眼,捏住她摆过来的手,侧了侧头,就见原本隔得老远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翻到身边来了。
  高床软枕,软玉温香,暗夜里,他阗黑的眸子动了动,片刻后将她伸出来的手放回被子去,这才缓缓合上眼。
  扶云殿歇灯休息,竹雨轩里李美人也正正入梦。
  她今日入的还是景世子荀勉的梦。
  今天晚上她精心准备了第一次相见。
  清溪流水,桃花带露,荀勉站在树下,白雾缭绕中乱红如雨,他知道自己这是在做梦。
  虽说只是一场梦,但置身这般美景里,紧绷的心也不免稍稍松缓。
  李南月坐在桃花树上,看着下面的男人,掩唇笑出声来。
  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引得荀勉抬起头来,灼灼桃花里坐着一位青衣姑娘,手里折了花枝,晃着腿,红粉青眉,娇俏明媚。
  花枝掩映,一眼惊艳。
  李南月从树上轻跃下来,捏着花枝笑容甜美,脆生生地唤了一声夫君。
  是的,夫君。
  她要在这梦里做她的妻子,梦里名正言顺的妻子,夫妻的名分做什么可都方便了。
  正好也可以和明家老二的未婚妻身份形成对比,她要做的就是把明辞衬到泥地里去。
  这样想着,她面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些,眼里仿佛含了光,满映着面前的人。
  ……
  天刚蒙蒙亮,景王府里荀勉醒来,捂着头坐起身。
  梦中的场景仍清晰地印在脑海里,那一声清甜的夫君似又在耳边响起,他扯了扯嘴角,轻皱起眉头。
  心道今日这梦还真是有些奇怪。
  不同于荀勉,李南月从梦中醒来,却是满意得很,初次见面比预想中的还要顺利些。
  她掩着唇,嘴皮子一撇,眼里堆着满满的笑,啧,一连着和明辞荀勉交锋,转眼发现这惩罚世界其实也不过如此嘛。
  ……
  李南月信心百倍,这个时候扶云殿里明苒也醒了,她头天晚上睡得多,这会儿便睡不着了,她从床上爬起来,探出头。
  现下荀邺也不过刚离开扶云殿半刻钟,外头天还未亮,西紫与兰香都还在外间榻上。
  想着正好有个空挡,干脆爬起来把昨天晚上剩下的二十分钟舞蹈补上。
  海草舞的BGM涌进脑子,精神一抖,真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天边渐露出鱼肚白,跳得累了,明苒又瘫回床上去,直到西紫和兰香端着洗漱用物进来,她才在被子上蹭了蹭,起身来。
  收拾完妆容用完早饭,照例去看看小池里的锦鲤,坐在花架藤椅上看德妃新写出来的话本。
  她可是答应德妃了,要给读后感的。
  将近巳时,阳光正好,大太阳下看书有些晃眼睛,明苒捏着话本就要往屋里走。
  西紫步履轻快地过来,面上带了小得意,有些痛快又有些解气的模样。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