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有点方(穿书)——天行有道
时间:2019-06-08 08:24:27

  连三弟妹这个称谓也不再属于她,从此之后,安郡王的妻子便只有谢思茹一人,说来说去吴氏也只是个捧巾帜的。
  两人地位虽天差地别,郑氏也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轻声道:“我是没得说的,王爷虽时常病着,好歹不要旁人伺候,也没谁给咱添乱,一家子清清静静过着多好……”
  仿佛瞥见乔薇脸上一抹暗色,她忙按着妯娌的手背笑道:“自然,二弟待你也是没得说的,瞧瞧郡王妃从前对他多么痴心,还不是说撇开就撇开,眼里只容得下你一个呢!”
  乔薇默默,脑海中却转悠些古怪的念头:陆慎的确曾对她允诺过此生不再纳妾,不过……他真的会说到做到吗?眼前是没有闲工夫,可当他登上皇位之后呢?那时三宫六院就该乱花渐欲迷人眼了。
  说也奇怪,乔薇自认对于这种事并不十分在意,要是陆慎没对她作出对应的承诺,他纵然纳了妾乔薇也不会怪他,甚至可能无动于衷;但,他若是说到了却做不到,那乔薇就会有一种受骗甚至被人背叛的感觉,也许她会……杀了他。
  乔薇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不是病娇才会有的想法么,几时她对陆慎的占有欲这般强烈了?
  但说不定陆慎对她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回想起床笫间那男人如凶兽一般强烈的野性,乔薇竟有些不寒而栗。在脑海里闪过的迷乱图像中,乔薇头一次认识到她与陆慎对彼此的感情多么复杂。
  郑氏见她脸颊红得瘆人,不禁笑道:“怎么了?那日谢思茹在宫里吃醉了酒,今儿你也吃醉了?”
  多亏这个不恰当的比方,乔薇及时从神游中清醒过来,揉了揉脸颊道:“没事,被那两盏红灯笼映的。”
  一室的春色中,唯有吴侧妃单薄地立在角落里,像个被人遗忘的幽灵。
  乔薇回去之后,自免不了向陆慎说起今日的热闹,同时感慨两句吴氏处境凄凉。
  陆慎却不以为意地道,“她早该料到会有这么一日的,宗室最忌讳婢妾扶正,安郡王府总得有个当家立纪之人。”
  要在平时乔薇不会觉得这话有什么——不过是一般士大夫的观点。但今日她格外的敏感,也就格外地多心,遂悄悄爬到陆慎膝盖上,揪着他胸前两小坨质问,“时人还讲究红袖添香伴读书呢,你是不是也想找几个雪肤花貌的使女作伴?贤妻还不够,还得有几个美妾伺候你是不是?”
  要是陆慎敢承认,她大约有胆子把那两小坨揪下来。
  无如陆慎今日似乎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反问她,“你觉得你很贤惠吗?”
  乔薇被他一噎,手上不由自主的便松了,她貌似真当不起贤妻之名,身为太子妃既不勤谨,反而好吃懒做,就连为皇家开枝散叶这一项也不积极。固然她也没拦着不许陆慎纳妾,可一个贤明的妻子不主动给丈夫房里添人,就已经算失职了——万恶的旧社会呀!
  一时间乔薇心灰意冷,恨不得像吴氏那样悄悄缩到墙角里,让人再也看不见她。
  孰料陆慎却熟练地将她抱到怀中,跟抱一只大猫似的,继而用泛着淡淡青色的胡茬蹭了蹭她脸颊,笑道:“可是孤偏偏喜欢你这样的不贤之人,那种贞节牌坊娶回来有什么好,既是做夫妻,私底下自然怎么恣意怎么来,难不成还叫条条框框束缚着,连亲近都得看旁人眼色?”
  乔薇心道话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你这意思纯粹是在为“那种事”开脱吧?陆慎的指腹已沿着她光裸的脚踝渐渐往上,不一会儿乔薇便娇喘细细起来。她也能听到陆慎粗重的呼吸声,手上力道渐大。
  很快陆慎就抱着她滚到床上,胳膊一抬,帐钩便落下来,将无限春光隔绝开。
  乔薇用指尖轻轻描摹他英俊的轮廓眉眼,一壁还咯咯笑道:“殿下若做了皇帝,一定是个昏君。”
  反正这种话私底下说说不打紧——陆慎刚刚才允准的。至于她自己么,想必也是和苏妲己一般的妖后,名垂千古,遗臭万年。
  陆慎亲了亲她的眉梢,沙哑着低声道:“你说得很好,孤现在就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呃,她不过开个玩笑,陆慎却当真了,身下愈发卖力的垯伐起来。乔薇只觉不堪其重,想调整一下姿势做得更舒坦些,陆慎按着她的手臂不许她动,却及时的将一个软枕垫在她腰际,声音更哑,“躺着就好,今夜让孤来伺候你。”
  这种话貌似还真有昏君才说得出,让言官们记下是没法见人的。乔薇捂着脸假装害羞,却悄悄从指缝里偷看男人汗水密布的脸庞,说也奇怪,她竟觉得这样的陆慎更迷人了,肿么回事?
 
 
第53章 救命
  完事之后照例是要水洗漱。因夏日将近, 乔薇特意换了一身清凉透薄的衫子, 反正现在是大战过后的贤者时间, 不怕陆慎说她故意引诱。
  结果陆慎虽没有被诱惑,却隔着一段镂空的绸缎,不断拧她腰际的痒痒肉。
  乔薇:“……”
  您这是闲着没事干是吧?
  她换了个方向, 面朝着陆慎躺下,腰身却勾得像只虾米, 以此隔出足够大的空间, 省得陆慎成天对她动手动脚。
  乔薇有样学样玩弄他赤-裸胸膛上的两粒铁豆, 一壁闲闲问道:“殿下觉得皇上是什么意思?”
  陆慎转头瞥她一眼,“你指恒亲王?”
  否则还能有谁?乔薇用眼色示意他别明知故问。
  陆慎笑了笑, “父皇的心思是谁也猜不透的。”
  按说这次的事对韩贵妃一系是个打击,毕竟陆离已在宫里住了这么久,如今却骤然被撵出去,难免有人揣测圣心有变;可若说皇帝是恼了韩贵妃母子也不像, 毕竟陆离的封爵是亲王尊位,比他刚刚成亲的三哥安郡王还高呢——不过安郡王得了谢氏这样强劲的岳家也算是弥补了。
  乔薇揣度着嘉禾帝大约是想平衡一下诸位皇子的势力,令他们相互分庭抗礼,这不是自古流传下来的帝王心术么?这般看来, 陆慎的处境应该暂时是安全的, 皇帝不会想要动他,否则局势岂非又有变化?
  乔薇将这意思一表明, 陆慎却轻轻哂笑,继而拥着她道:“居安思危, 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父皇下一步棋会怎么走?咱们不过是他老人家手里提着的木偶罢了。”
  他吻了吻乔薇眉心,带着几分疏朗说道:“如今咱们只沉浸在咱们的温柔乡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都由它去。”
  说着便用双腿将乔薇绞得更紧,用劲之大,几乎能将她勒死。
  次早醒来,乔薇毫无意外的腰酸背痛,连床都下不来,好在婚宴已经结束,她自然也免了见客的麻烦。
  那之后谢思茹也曾上门来拜访,乔薇只见了一面、略说了几句话便叫她回去了。
  她见谢思茹脸上略有些不平之气,猜着她对这桩婚事仍是不满,甚至有可能将恨意转嫁到自己头上。乔薇并不怕她,冤有头债有主,她要恨就请找魏明欣去吧,又不是自己逼她喝下那杯药酒的。
  不过青竹却悄悄对她说,安郡王夫妻和睦,这桩姻缘或许十分美满。
  乔薇奇道:“你如何知道?”还当青竹是故意哄她的。
  青竹撇撇嘴,“小姐,婢子我也并非一无是处呀!”
  原来她见乔薇近来多倚重白兰一些,心里难免咕嘟咕嘟冒起酸泡,想起她虽不及白兰机敏,打听些消息还是能办到的,因此这半个月里没少花体己银子同安郡王府里的下人来往,这才得知安郡王几乎夜夜都宿在新王妃府里,有一夜还要了四五遍水,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乔薇笑着摸摸她的头,“原来如此,你做得很好,是我错怪你了。”
  青竹别的事上或许不够敏锐,这一件却着实办得不错。不过乔薇听了那段话的第一个反应是安郡王体力真好——当然陆慎也不输给他;第二个反应则是释然,难怪谢思茹看她的态度那样奇奇怪怪,像是恨,可是又不十分恨,看来她虽仍惦记着陆慎,却已不像婚前那样放不下了。
  安郡王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
  乔薇出着神,想到的倒不是该如何提防这位三叔,而是……郡王与郡王妃这样打得火热,吴氏的心里一定很难受吧?但愿她别想不开就好。
  换了乔薇自己也会想不开的。但是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无法尝试代入吴氏的感受中,也没必要。她相信陆慎不会成为这样的负心之人,也只能选择相信,否则难道要靠想象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至少在陆慎露出背叛她的迹象之前,她是信任他的。
  转眼已到了四月,气势恢宏的恒亲王府也终于修建好了。韩贵妃不敢耽搁,早早地就命人收拾好行李送陆离上车。既然皇帝已经拿定主意,她不能冒着风险去触犯那块逆鳞,韩贵妃能做的唯有将损伤减到最低,尽量顺着嘉禾帝的意思。只要他仍记挂着她们母子,她就仍是有机会的,不对么?
  乔薇当然也去贺过恒亲王乔迁之喜,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未见着魏明欣,出来接待宾客的是韩贵妃宫里的一位大嬷嬷。
  这倒奇了,要是她记得不错,陆离对魏明欣还是挺宠爱的呀,平时府里的琐事也多交由她打量,为何这样大的事反而不见她露面?
  乔薇问起时,那嬷嬷只遮遮掩掩的道:“侧夫人偶感微恙,需卧床静养,怕吹了风反而不美。”
  乔薇便猜着魏明欣是被禁足了,想来那件事一定已被韩贵妃知道。儿媳妇自作聪明,结果引来这样的收场,韩贵妃不恼她才怪呢。
  乔薇因恨魏明欣屡屡生事,原想着收拾她一顿,这下连人都见不着,反而不好下手。也罢,既然韩贵妃都已看不惯这儿媳,也省得她脏了自己的手。
  喝了几盅水酒,乔薇便告辞了,免得被人瞧见她脸上的喜色。固然五皇子被从宫里迁出来,最该得意的是太子一方的人,可乔薇身为太子妃及嫂嫂,总该为这虚假的兄弟情蒙一层遮羞布。人要脸树要皮,谁不是戴着面具生存呢?
  才回东宫,就见青竹巴巴的赶了来,脸上一副火急火燎的神情。乔薇还以为这小妮子又在生白兰的闲气——她今日带的白兰赴宴——谁知到了近前,就见青竹捂着喉咙,匆匆喘了口气道,“小姐,那边递了信来,说是要生了,要咱们帮帮忙呢……”
  乔薇听得糊里糊涂,“谁要生了?”
  不会是陆慎搞大了哪个女人的肚子吧?那她可真会疯掉。
  青竹见她摩拳擦掌,情知乔薇产生误会,忙轻轻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道:“奴婢话说得不好,是外头的余姑娘要生了,不敢去请大夫,只能求到咱们宫里。”
  乔薇这才想起余阿秾的事,当时那女子大着肚子求到自己跟前来,原来只为保她一命拉她去跟陆慎谈条件,陆慎才答应留下来。虽说未必能派上多少用处,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总比眼睁睁看她去死强。
  陆慎答应过的事是绝不会反悔的,乔薇咦道:“殿下莫非没准备大夫?”
  这男人未免太糊涂了,以为孩子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么?
  青竹跺跺脚,“殿下哪料到会这么早发动?宫里的太医都是有定制的,轻易去请还请不来呢!”
  乔薇扳着指头算算日子,的确,估算起来比预期早了一个多月,她瞅着余阿秾虽然瘦弱,体质应该没啥问题,怎么好好的却会早产?
  此时也没工夫追根溯源,乔薇有点懊悔没抽空去看看她,光顾着同陆慎甜蜜去了。眼下来不及思量许多,乔薇利落的吩咐道:“白兰,你马上去城中请大夫,无论贵贱,总以医术精湛的为佳;青竹,你速速命人备车,记得多带几包银子,换洗衣裳也准备几件,就用你们平时的。”
  至于金菊,乔薇想了想,还是命她留在东宫看守。一来人多不方便行事,二来金菊嘴太快,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再说出去就更不好了。
  乔薇安置好后,也懒得进殿更衣,径自带上青竹出发。
  余阿秾就住在城外一处庄子里,其实也算是乔家的产业——陆慎这狡猾小子,嘴上假惺惺说帮她的忙,结果还是拿乔家的东西来做人情,真是半点也不肯吃亏呢。
  乔薇胡思乱想着,不知怎的心里倒有点紧张,按说不是她自己生孩子,她用不着害怕。可,或许她迟早也会有那么一天的。陆慎嘴上说得轻巧,说愿意参考她的意见,等再过几年,看他为不为子嗣着急。而乔薇身为太子妃也是难以稳坐钓鱼台的,她不生,自然会有别的女人前来替她分忧,如过江之鲫滔滔不绝。
  现如今乔薇对于回去已不抱希望了,她在适应这个身份,也在适应成为陆慎的爱人,不过,对于生孩子的苦楚她仍没多少心理准备,也不打算去经历——这种就好像洪水猛兽,光是听听就能令人吓得半死。
  马车在庄园门口停下,乔薇深吸一口气,方才整理衣裙推门进去。余阿秾脸色惨白卧在榻上,肚腹高高隆起,像个顶起的锅子。她一只手搭在腹部衣裳上,另一只手软软垂下,继而却挣扎着抬起,似乎想要抓住点什么。
  乔薇尝试与她对话,结果发现余阿秾似乎已有些神志不清,连她都不太认得出了。乔薇猜着她可能羊水破了,被阵痛折磨成这副惨状,当下也顾不上徒劳安慰,只转身吩咐婢女快快烧一大锅热水,再准备干净的银剪子,布条,也许还须用到止血药粉——都是她从影视剧里囫囵学到的经验,不知顶不顶用。
  带着灰迹的阳光从薄薄窗棂中照入,衬得余阿秾脸色愈发蜡黄灰败。乔薇望着她竟有些束手无策,说来说去,貌似余阿秾也是被她所坑,当初要不是她蛇精病般跑去杏子胡同闹那一场,余阿秾的事或许没那么快被韩贵妃察觉,至于陆离……陆离那时对她还有些情意,应该是愿意保护她生下这个孩子的。
  不过现下说这些都没用了,陆离已另觅新欢,韩贵妃也顾不上对付一个外室,乔薇能做的唯有尽力弥补。
  好在白兰很快就将大夫请了来,乔薇认得他是同济堂的一位老郎中,为人是信得过的。除此之外,白兰还带来一名经验丰富的稳婆,且不忘捎上几株上好的山参,用来煎汤给病者吊住气息。
  乔薇不得不佩服白兰心思缜密,她自己万想不到这样周全,当初提拔这丫头真是太对了。
  那些人还要行礼,乔薇生怕耽搁,急忙命他们进去查看。
  内室里很快忙乱起来。
  乔薇坐在外头,耳听到余阿秾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呼,只觉头皮发麻。余阿秾似乎还在竭力压抑那种痛苦,声音是哑忍的,由此乔薇更不能想象类似的场景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模样,她光是想想便觉得腿肚子都要软了——天晓得,女人为什么一定要长子宫,为什么一定要生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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