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许耐耐断续不成声的哭诉,许父许母俱是一恸。许母又是慌乱又是无措,她想要为自己辩解,却又发现耐耐说的都是事实,她无法辩解。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竟做了那么多让耐耐伤心的事。
“对不起,对不起,耐耐,对不起。”许母嘴唇颤抖着,泪珠从颊边滑落。
许耐耐眼里充斥着恨意,她拔高音量,“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对不起,耐耐,以后爸妈一定会好好待你,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不让你再受到任何委屈,你想要什么我们都给你……漂亮的衣服……好吃的零食……都买给你,都买给你。”许母语无伦次,泪水直流,就差跪在耐耐面前赎罪了。
终于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话,许耐耐吸吸鼻子,说:“我想要什么你们都给我?”
许母连连点头,她抹抹眼泪,“你要什么都给你,只要你不要再恨我们,不要再做傻事。”
静默半晌,许耐耐轻抚着受了伤的手腕,缓慢地掀起眼帘。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哈哈哈哈,爽!这可是一篇非常短的小甜饼,你们再不珍惜就要完结了,哼!
我萌某人的预收文:抠门大佬他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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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他前妻[穿书] by西瓜灯
一朝穿书,林笑成了反派的前妻——剧情还没开始就被炮灰的角色。
然而,这个时候的反派还没有恢复记忆,是个心智只有五岁的傻子,被原主狠心虐待了近两年。看着离婚协议书上那笔巨额财产,再想到那被原主关在小黑屋三天三夜高烧不退的反派……
林笑觉得,还是先救反派吧。
然而这一救,这婚就再也没离成。
痛心疾首!
反派:笑笑,过来。
林笑一脸郁猝:你有本事演傻子,你有本事离婚啊!
反派:我没本事。
林笑:……
第20章 他的温柔
“我……”许耐耐故意欲言又止。
“什么, 耐耐?”许母急切地握着她的手。
许耐耐:“我要一个人住。”
尾音落下,气氛瞬时凝结。许母急急道:“耐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不想和你们住在一起。”她直截了当。
许父许母面色一变,许父语气微严, “耐耐,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揩去眼尾残留的泪痕, 许耐耐神情坚定,说得更明白一点, “我要搬出去住。”
“耐耐, 你别说胡话。”许母加重握住她的力道。
旁边的许馨隐去眼里翻涌的惊异, 迅速插进话, “耐耐, 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才要搬出去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搬出去就好了,我,我搬出去, 好吗?”
“馨馨!”许母叱了许馨一声, 然后把她拉到后方。许耐耐用眼角斜视哭得梨花带雨的许馨, 心里的厌恶抵上嗓子眼。她眯起眸子,心思转了一圈,声音轻飘飘的, “好啊,你搬出去。”
正抽泣的许馨神色僵了僵。她没料到许耐耐还真的就接着她的话说下去了。她正色,“好,耐耐,只要你愿意,我马上就搬出去。”
“都给我住嘴。”许父严厉道,然后他面向许耐耐,态度稍缓,“耐耐,不要任性。”
“我没有任性,是她自己说要搬出去的。”许耐耐抬肩,继而轻嗤,“我也并不是真的想要她搬出去,但是既然她要那么说,我也不能不顺着她的意思接下去,是吧。”
听到耐耐说她并不是想要馨馨搬出去,许父许母吊着的一口气还未降下来,就又被耐耐接下来的话给吊得更高了。
“我不是真的想要她搬出去,但我确实要一个人住,我要搬————”
许母急急喝止,“一个人你怎么住!我知道你怨我们,以后我们会好好待你的,不要冲动好吗?”
“你们不同意是吗,好,”说着她就猝地一下撕开包扎好的纱布,“你们不同意我就去死!”
她的动作又快又狠,呲啦一下就把纱布扯了下来。她这一折腾,先前已经快凝固的伤口顿时又见湿润,鲜艳的血渗透进还垂挂在手腕间的纱布上。
“耐耐!”
急乱的惊呼乍然响起。
许父许母拼命地按着许耐耐不让再动。许耐耐发了狠,一面使劲儿推他们,一面利声道:“我死了好了,我死了好了!”
她像一个发狂的病人,任谁都阻止不了她。
伤口的血在这样的拉扯下沿着指缝流淌而下,染红了雪白的被单,犹如猩红血墨,十分瘆人。
“耐耐,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许耐耐充耳不闻,她疯狂地挣脱着,眼泪滴到被单上,稀释了浸染的鲜血。
“好!我们答应你,让你搬出去!”许父蓦地开口。
疯狂挣扎的许耐顷刻间安静下来,她抿唇,问:“真的吗?”
“真的。”
许母惊异地看向许父。许父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先把耐耐的情绪稳定下来再说。
“我要尽快。”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诺,许耐耐往后靠躺,方才那番挣扎耗费了她很多力气,她现在有点喘不过气。
“行,爸会尽快给你安排好。”许父按铃让医生来给耐耐处理伤口。
医生很快到达病房,他疑惑地看着许耐耐撕裂开的伤口,又瞟了瞟许父许母,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
处理好伤口,许耐耐一个字也没说,把被子往上一拉,蒙到头顶,阖目休息。
许父许母对望一眼,纷纷长叹。许父对许馨轻声道:“馨馨,你看着点她,我和你妈出去一下。”
“嗯嗯。”
来到病房之外,许母立刻问许父:“真让耐耐搬出去一个人住?”
“暂时就顺着她的意愿吧,要是不答应她,她还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我们阻止得了一次两次,还能每次都阻止住吗?”
“可是她是我们的女儿,就这么让她一个人出去住,这像什么话!”
许父摇摇头,“就先这样,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病房内,许馨站在离床半米之远的距离处,她冷着眼,仔细地打量被子底下的人。许耐耐竟然要搬出去一个人住?
她是不是傻了,居然会想要离开许家。不过,这不是正好么,她搬出去了,自己就不会再担心她会抢走爸妈的关心和宠爱了。
“看够了吗?”
忽然,床上的被子被掀开,里面露出许耐耐嘲讽的双眼。
“呵。”许馨冷嗤。许耐耐勾唇,“看到你这张脸就恶心,滚出去。”
这是头一次有人对许馨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她头一次在许耐耐嘴里听到她对自己这么直白的厌恶。她怔愣,不过半秒钟又恢复如常。
“你以为我看到你就不恶心?”许馨仰着纤细的脖颈。
许耐耐差点就笑了出来,她把额前微湿的发梢拂到后面,一字一句道:“你?你有什么资格恶心我?”
许馨浑身一滞。
“你占了我的身份,享受了本该属于我的生活,不仅不感到羞愧,而且还想方设法地诬赖我,你是不是觉得,不是你占了我的身份,而是我抢了你拥有了十八年的身份?”
不等许馨出声,许耐耐接着又道:“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不要脸的人。”
“你!”许馨上前一步,似要做什么,但及时忍住了。
“我?我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这种不要脸的人,有什么资格来恶心我?”许耐耐冷笑。
被戳中隐秘痛处,气的整张脸都红了的许馨努力控制着滔天怒火,她恨不得去撕烂许耐耐的嘴,让她再也不能说出一个字来。
就在此刻,门外响起些许动静,许馨迅即敛去怒气,面容哀愁地站在原地。
见许馨变脸变得如此之快,许耐耐又是一声冷笑。许馨干脆去当演员算了,演技这么好,不去当演员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回到许家之后,许母一直待在许耐耐身边,生怕她再做出什么事似的。许耐耐不想看到她,于是皱眉,向她保证,“我不会再做那样的事。”
许母稍微安心。想到之前答应耐耐的事,她又后悔起来,她踯躅良久,终于开口,“耐耐,你要一个人出去住,怎么照顾得好自己,不如就————”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许耐耐斩钉截铁道。难道许母想反悔?她绝不能让她反悔,她决不能再和他们同处于一个屋檐下生活。
“耐耐,你听我说,你要是一个人出去住的话,很多事都很麻烦,也很浪费时间和精力,马上你就要升入高三了,课业很紧张,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花费在这些上面。”她苦口婆心地劝耐耐,只期望耐耐能改变主意。
许耐耐有些冷淡,“我不怕麻烦,你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
见她心意已决,不可撼动,许母唯有无奈与叹息,“那,如果你什么时候想回家了,就告诉妈一声。”
一辈子都不会再回这里。
许耐耐在心底默默道,而后下逐客令,“我要休息。”
“你好好休息,好好休息。”许母看了一眼她的手腕,随即出了房间。
许父按照许耐耐的要求,买了一处离学校很近的房子,还安排了一个阿姨来照顾许耐耐的日常生活。
对此,许耐耐很满意,同时长期以来郁结于胸的憋屈终于消散地一干二净。
她一刻也不愿在许家多待,收拾行李马不停蹄地去往属于自己的新家。
躺在新床上,她虚视着天花板,不禁弯唇。她有了自己的家,不用再委屈自己和讨厌的人待在一起。
翌日清晨。
她早早地吃完阿姨备好的早餐,步行至学校。
进入教室里看到座位旁边熟悉的身影,她微微惊讶。他怎么这么早就到学校了?平时他经常挨到上了几节课之后才慢拖拖地到教室的,今天这么早,是转性了吗?
一发现许耐耐,秦刺立即让开道让她进去。她放好书包,抽出书本作业。
“耐耐。”
在学校里听到他这么唤她,许耐耐眉骨一蹙,抛却不适感,她应道:“嗯?”
秦刺把手机放到她面前,表情有点别扭,“你发这个什么意思?”
许耐耐低视着自己前天发给他的问号,同时脑子里冒出了许多问号。她奇怪地望着他:“什么?”
他清了清喉咙,“你给我发它干嘛?”
发问号,当然是不懂他发给她一个冷笑是什么意思啊。许耐耐还想问他怎么给她发一个冷笑表情包是什么意思呢。
她寻思,那天她发的那些消息也不会得罪他啊,他怎么就“呵呵”了?
抬起食指,指尖点着他发的那个冷笑表情包,她低声问:“那你发这个是什么意思?”
秦刺表情怔了怔,他用拳头抵唇,面色微赧,“不就是那意思么。”
许耐耐:“?”
“你不也发了那样的。”秦刺见她仍然懵懂的样子,补充道。
“我什么时候……”她猛地住口。
隐隐约约模模糊糊地明白了什么,许耐耐指着那个表情包,问他:“这个,你认为和我发给你的那个是同一个意思?”
他沉着嘴角,两道眉毛纠成缠在一起的糖丝,“不是?”
许耐耐呆了片刻,而后像是忍不住般,掩面扑哧笑了出来。
他怎么会,怎么会以为这俩表情包代表着同样的意思?他用表情包都这么马虎的吗?还害她白紧张一场。却原来只是一个乌龙。
“你笑什么?”秦刺颇恼怒,视线蓦地触及她捂着面的手腕。
正忍着不笑的许耐耐小臂倏地一紧,让人扯了过去。
“你受伤了?”秦刺脸色猝地沉下去。
“嗯。”
她拍拍他,让他松手。可是他不放开,他盯着她的眼睛,眸子里仿佛流溢着暗潮,眸光也更加冷冽阴沉,“怎么回事?”
被他这副神色弄得心里有些惴惴,许耐耐含糊道:“不小心就伤到了。”
秦刺神色稍缓。她微微使力,想要抽回手腕。
然而他依旧不松手,他说:“别动。”她怕被他弄疼,就不敢再动弹。
他放轻力道,手指挪到纱布边沿,轻柔地触碰着,“疼吗?”
“不疼。”已经不疼了。
修长的手指在纱布上轻触,即使隔了一层纱布,她也能感受到类似于一股电流般的悸麻从他的指腹下传入她的皮肤里,身体里。她慌忙地拽回手腕,虎口不小心撞到了桌角。
她低低痛呼,就要摸摸泛疼的虎口,秦刺将她的手托到了他的掌心。他紧拧眉心,低头。
一股微凉的风吹到虎口,将虎口的疼痛慢慢冷却。
一时间大脑停止运转的许耐耐瞪直了眼。她愕然地张着嘴,一动不动地任他轻轻吹她被撞疼的地方。
“还疼吗?”秦刺歪头,英俊的眉眼柔和化。
“耐耐?”
“耐耐?”
“嗯!”许耐耐霍地回神。
“还疼不疼?”他的嗓音略低沉,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从耳膜里荡进她的心湖,在湖面荡漾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嗓子不知为何有点干涩,如同许久没喝过水,干干涩涩地似乎下一秒就要裂开。许耐耐尝试着吞咽唾沫,神情涣散渐渐地起来:“不了,不疼了。”
秦刺见她的虎口还红着,又吹了一下,她瑟缩。他抬眸,对上她略微迷茫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