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寡妇好嫁——山楂丸子
时间:2019-06-10 08:02:01

  “侄媳妇快过来,快跟你大伯打个招呼呀!”一旁徐老五喊了声。
  苏禾收起心思,应声过去跟徐有粮说谢。
  徐有粮比她想象中和善,同她握了手,笑道:“往后有地两口子要是再为难你,去县委找我,我给你做主。”
  苏禾忙又道谢,对着这个从未见过的大伯,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别的好。好在有同村的叔伯亟待跟徐有粮寒暄,便悄悄退出了人群,跟在等她杨嫂子一块往家走。
  “小禾你瞧见没,刚才你婶儿脸都气黑了,还有你叔,就差没夹尾巴哩!”
  “秋来要跟来,我没让,把我家馒头交给他看拖住了,这娃胆小,我怕他吓着。”
  “哎,魏红那娘们咋回事,咋突然就帮你说话了捏...”
  “谁知道呢。”
  苏禾有些心不在焉的回了句,满脑子想得都是那个一声不吭就走的大伯哥,也不知为何,竟有些微微不安。
  她是哪得罪了他?
  苏禾把那天自己跟他说过的话反复琢磨了几遍,确定自己只是叫他帮忙恐吓孙大柱两口子一下,而且他当时也是一口应下的,并没有为难。
  思来想去,苏禾最后只能安慰自己,或许他有别的事急着要去办,是自己多想了。
  ......
  不管怎么说,经过这次,苏禾倒是不用再担心那对叔婶再打什么坏主意,反正群众舆论会倒向她这边。至于魏红,也不知是碍于徐立冬的恐吓,还是受了她男人管教,实在抹不开脸碰上了,最多互不搭理,倒也没再非打即骂。
  日子又重新恢复了正常。待一场暴雨过去,把干了好些天的旱地浇了个透,公社几个生产队长商量了番,挨家挨户通知,叫各家准备好簸箕、水瓢,只等天晴之后,下地播豆种。
  像这种集体劳作,每个生产队都会安排人记工分,到年底时再按工分算钱。为了糊口,苏禾一点也不敢躲懒。只是她前世到底是没出过体力的,实在不习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累得叫苦不迭。
  硬要说,这些天唯一叫她欢喜的,便是徐秋来每天都能从田间地头的沟渠里摸一盆虾蟹。
  起初,徐秋来要把这些虾蟹拿来喂鸡鸭,被苏禾知道他意图之后,肉疼的拦下了,把虾尾全部剪下,拿来熬粥。至于螃蟹,七月的蟹黄虽然比不得八.九月,隔水蒸也足够了,碰上蟹肥黄多的,苏禾一概留着。
  等地里的活全部忙完了,苏禾才开始扒蟹黄,又叫徐秋来去公社副食品站砍了五两猪肉,和面发面,蒸了一屉蟹黄包出来。
  拾出几个给徐秋来解馋,剩下的,她打算送去给那个大伯哥。
  前些时候农忙抽不出时间,眼下闲了,没道理不还他人情。
  正好头几天家养的两只母鸭下蛋了,存在笆斗里没舍得吃,苏禾全拿了出来,跟蟹黄包一块装在篮里,转天赶早去了趟县城。
  可惜不凑巧,好容易等到上班点,最先来开门的那个公安却道:“冬子啊,他去省城办事了,恐怕得两天才回来...你是冬子老家那个弟媳妇?”
  说话这人是刘红军,上回苏禾来公安局,他见过,还有印象。
  听他说徐立冬不在,苏禾啊了声,心里难免空落,本来还想亲口跟他道个谢的。
  刘红军开了门,叫苏禾进去坐,听苏禾婉拒了,就道:“找冬子有啥事不?跟我说,我给你捎个口信也成。”
  苏禾把篮子给刘红军,笑道:“也没啥,就是前些时候麻烦大哥帮了个忙,来谢他的。公安同志,等大哥回来,劳烦你转给他...就是里头的包子怕是要坏,你们不嫌弃,就吃了。”
 
 
  第7章 雪中送炭
 
  苏禾再回到村里时,已经是中午,没意外的,徐秋来早已烧好饭等她了。夏天热,叔嫂两抬了矮桌,坐在院里的树荫下吃饭。
  正吃着,忽听隔壁杨嫂子家传来哭声,之后便是一阵激烈争吵。
  起初苏禾不想掺和别人家事,只是听吵声越来越大,又见两岁的馒头站在门外哇哇大哭,才搁了碗筷去抱他,顺便看怎么回事。
  徐秋来也跟了过来。
  才走近,就听屋里头杨嫂子呜咽骂声:“杨四海你个王八龟孙子,要再不好好干庄稼,一天到晚搁外头鬼混,信不信我明个就抱你儿子跳村头那口水井淹死!”
  苏禾脚步一顿,叫徐秋来先把馒头带去喂点饭,自己则在院里站了会儿,再决定要不要进去劝架。
  又听里边杨四海道:“干庄稼,干庄稼有啥个出息哟!哪个说我搁外头鬼混了...娃他妈,我跟你说,在外头随便干点啥都比干庄稼强多啦,上趟回来,我没给你钱?”
  杨嫂子一顿,立马呸道:“给的没要的多!”
  杨四海道:“我这不是手头缺钱嘛,倒收音机得拿本钱,你放心,稳赚不赔,你先把家里钱都给我,回头我翻倍给你还不成?!”
  苏禾听他们没再争吵,本来都想回家了,可听到“倒收音机”时,腾地来了精神,赶紧靠近几步,趴窗户上竖起耳朵。
  待听到杨四海盘算去谁谁家借钱时候,苏禾憋不住进了屋,不管两口子惊诧的目光,直接开口道:“哥,我想办法借你一部分钱。”
  不等杨四海喜上眉梢,苏禾紧接又道:“不是白借,我要算份子,挣了钱你得给我分成。”
  杨嫂子惊道:“她婶儿,你疯啦,你哥就不是个靠谱人!”
  瞧这话说的,杨四海不乐意了,嚷道:“我咋不靠谱了!”
  “滚一边去!”杨嫂子瞪他,转跟苏禾说话时,又恢复了和颜悦色,劝道:“她婶儿,咱都是本分人,可不能干糊涂事儿,你哥要是卖个菜卖几个鸡蛋,我倒不说了...倒收音机可不是小事儿,逮到要蹲牢哩!”
  不等苏禾开口,杨四海忙就道:“别听你嫂子吓唬,每年到广州的人多了去,也没见有几个蹲牢的,再说我上头有门道,带回来直接进商店,能有啥事儿!”
  杨嫂子还想劝,苏禾赶在她前头开了口:“嫂子,我穷怕了,大不了就蹲牢,起码还有口牢饭吃。”
  说到这,苏禾转问杨四海:“哥,你啥时候动身去广州?差多少钱?”
  杨四海喜欢她这干脆的性子,搓手笑道:“钱当然是越多越好,最迟月底,得赶紧去了,这时候收音机便宜,要是再耽搁,就到年底哩!”
  苏禾咬咬牙,道:“哥,钱你先凑着,等月底,我有多少给你多少。”
  杨嫂子见这两人谁也不听劝,跟买卖白菜似的,转眼就谈了妥,气得太阳穴突突跳。不怪她看不惯,在这个勤劳又守旧的村妇眼里,只有干庄稼才算正经事,其他全是歪门邪道。
  再说苏禾,作为熟知历史走向的后来人,她信杨四海的“疯话”,只要胆子够大,外头遍地是黄金。
  不过眼下光有胆子没用,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弄本钱。原谅她不能免俗,毕竟眼下温饱问题亟待解决。
  苏禾苦思冥想,把所有她能快速赚到钱的法子都想了遍,最后发现,能短时间内就能得到回报的活儿真不多。
  卖菜她是不敢了,到底有过案底,再被逮到一回,发大财什么的就跟她彻底无缘了。
  至于家养的鸡鸭还有伢猪,属于生产队的共同财产,到年末得上交,通过副食品站供给到大城市。这些都不是她能惦记的。
  思来想去,苏禾决定去生产队找徐老五,从公账上先支钱,到年末再还。
  算上她,这个月来找徐老五支钱的社员已经快十个了。盖新房、看病、娃念书...没一个不是着急用钱的,可把徐老五给为难坏了。
  “侄媳妇,不是叔不借,过段时间队里还得买肥料。对了...”说到这,徐老五才问:“你急用钱去干啥?”
  苏禾干笑,摆摆手说:“五叔,算啦,我再想办法。”
  见她要走,徐老五诶了声,又喊住她:“侄媳妇,公账上是真没钱啦,这样...先给你支两块,够不?”
  换成其他人,这钱徐老五肯定不借,不过是看这侄媳妇不容易,又是本家人,到底想帮着点儿。
  “五叔,真不借了,队里正困难的时候,我就不给你添乱了。”
  苏禾为之前的想法感到羞愧,见徐老五也不大好意思的样子,就顺口问了句:“五叔,咱这附近有啥我能干的活不?最好是按天结工钱的。”
  徐老五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嘬嘬牙花子,道:“这样,回头我给你打听打听!”
  “那我先谢谢五叔了。”苏禾笑着说了句,便回了家。
  一晃几天过去,徐老五那边一直没回音。苏禾心里着急,却又没事可做,只能每日修整菜地打发时间,地里的蔬菜倒是长势喜人,就在苏禾打算重操旧业,冒风险再去县城卖菜时,徐老五终于给她带了个消息。
  县里的一所高中要修缮教室屋顶,把烂掉的瓦片换成新的,还打算趁暑假建个食堂。
  “我问过了,工钱现结,一天五毛,管晌饭,就是不管住,早晚得回来。”
  徐老五问她:“能干不?要能干我就给人个回话。”
  苏禾觉得可以,一天五毛,比卖菜强。虽然卖菜不累,可她又不是菜农,家里不过两分小菜地,就算全薅了,最多也就能卖三天。
  打定了主意,苏禾当即给徐老五个准话。
  就这样,两天后,苏禾开始干起了爬屋顶铺瓦片的活。
  起初她不会,跟着旁人学了半天,到也干得有模有样了,只是等干完活再走二十里地回家的时候,唯一的感觉就是累,累到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可一想到每天都有五毛钱拿,夜晚短暂的休息后,第二天苏禾就又来了精神。
  这日,她正匍匐在屋顶,跟另一个妇女合力铺芦苇杆时,忽听下边有人喊,说外头她大哥找。
  苏禾一愣,待反应过来“大哥”是谁,顺梯爬了下去,见徐立冬拎个篮子朝自己走来,终于想起了,前些时候送东西去公安局,他人不在,自己把篮子留在了那儿。
  距离几步远的时候,苏禾先喊了他一声“大哥”,睁大眼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徐立冬被她这眼神看得似有些不自在,咳了声,开口说:“本来打算回趟老家,顺便把篮子给你带去,半道上碰见乡里人,说你在这做工,就过来看看。”
  徐立冬不歇气的说完,因为紧张,都没察觉到自己语速比平常要快,只盯着苏禾,见她没多问别的,慢慢吁了口气,这才觉到手心竟微微出汗了。
  事实上,徐立冬是听徐秋来说她在这做工的。他前些时候去省城公差,直到头两天才回来。刚进局,刘红军就把一个篾篮放在了他办公桌上,说是乡下那个弟媳妇送来的,鸭蛋还留着,里头的蟹黄包已经被几个同事分吃了。
  这帮拿人不手软的!
  徐立冬刚想发作,就听刘红军摇头晃脑感慨道:“不是我说,你这弟媳妇人真实在,又是送菜又是送蛋...我咋没这样的亲戚捏!”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原本不过是句玩笑话,徐立冬心里却掠过一丝异样,不过很快脑海中又跳出政审大会那日,她反咬王凤英那幕,脸上是她惯有的楚楚可怜样,只做出的事却不带半点不心软,一下又警惕起来,不禁茫茫然的想: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于是,那个装了鸭蛋的篮就这么在他办公桌上放了两天,直到今天,刘红军说:“人家好心好意送东西过来,你这人咋不领情捏,不稀罕啊?不稀罕拿来给我。”
  徐立冬心里那点警惕给刘红军说没了,心想不管她是怎样一个人,她接二连三送我东西,总得当面道个谢,要不心里存着个事总是不自在。
  待去了乡下,听徐秋来说他嫂子不在,不知为何,竟感到有些失落,跟徐秋来说几句话就走了,直到出了庙前乡,才发现自己忘了还篮子。
  不过这也叫徐立冬重新来了精神,索性她在县城做工,再过来给她就是。
  这样说服自己一番,徐立冬便来了学校,见她爬上爬下不说,还要悬空踩房梁,远看去实在叫人提心吊胆,微皱了眉,道:“这活不要再干了,危险。”
  他话音才落,苏禾就噗嗤笑出了声,说:“那你当公安还危险呢,怎么还干?”
  徐立冬给她笑的不自在,别开了眼,说道:“不一样,我是男人。”
  “有啥不一样。”苏禾随手指了几个同样做活的妇女,笑道:“她们都能干,我也能。再说,不是讨生活,谁不知道吃饭睡觉最快活。”
  听出她话里意思,徐立冬顺话问道:“是遇上了什么事?急用钱?”
  苏禾闻言,脸一红,老实道:“先前我婆婆活着的时候,瞧病花了不少钱,东家凑西家借...我虽然没念过书,也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总得想办法还上。”
  原来是这样。
  徐立冬了然点头,想了下,然后说:“欠多少?我手头还有点闲钱,不急用,先给你拿去把账还了。”
 
 
  第8章 权衡利弊
 
  听他说借钱,苏禾实在惊讶,惊讶之余,心里继而涌过一股暖流。
  她确实急用钱,却不是立刻拿去还账,而是想抓住杨四海去广州的机会,参与投机买卖。
  既然这个大伯哥送上门挨宰,她大可以借钱投机,最多盈利之后再还他,可她不想这样做,至于为什么,她暂时想不出缘由,只是凭本能拒绝了。
  “我借你钱也还是要还呀。”苏禾忍不住调笑了句:“那是大哥你娶媳妇儿的本钱,我可不能乱用。”
  她说完,毫不意外的见他红了脸,有些窘迫的样子,也知道自己是弟媳妇,不该开大伯哥这种玩笑,收了笑,反手指指身后的红砖小楼,道:“大哥你回,篮子我收下了,我活还没干完。”
  徐立冬闻言,抬头看了眼房顶,开始挽衣袖:“你到旁边站着,我休息,替你干了。”
  说完,不等苏禾开口,径自踩了扶梯爬上房顶,留苏禾在下边仰视,微微惊愕。
  如果说此前徐立冬的帮忙,苏禾是感激,那么眼下,她更多的是好奇,以及不确定自己是否“自作多情”。
  虽然她也不愿多想,但男女之间,说来说去就那么点事,尤其她还是寡妇,身份敏感,心里总要有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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