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白月光——飞雨千汀
时间:2019-06-11 08:48:18

  “没……没事,陆锦珩你先去洗漱吧……”
  眼见前一刻还昏昏蒙蒙的苏鸾,突然惊惶失措起来,陆锦珩知道她在遮掩什么。他不禁有些生气,若真受伤还打算瞒他不成?
  陆锦珩气的扯开被子,想去检查下苏鸾的胳膊腿儿。
  扯开被子,陆锦珩一眼便看到苏鸾贴身的白色里衣上也沾有血迹!
  正想细看,苏鸾抽出一只枕头胡乱的盖在身上。具体的说,是盖在了腰跨之间。
  陆锦珩好似想到了什么,不着痕迹的将目光从苏鸾的腰跨间收回,移到她的脸上。
  见苏鸾脸色煞白,陆锦珩将被子重新盖在她身上,缓缓起身,声音低而温柔:“我让小二去给你熬碗姜糖水。”
  说罢,人披上外袍出了屋。
  苏鸾发狠般咬着下唇,双眼紧紧闭上,一方面是觉得无颜面对,一方面也是腹痛难忍。
  她平日里来月事也没有腹痛的毛病,想来定是前夜在湖里泡了那么久的原故。
  没多会儿陆 锦珩便端回了姜糖水,他还要喂苏鸾,苏鸾直接钻进被窝里不再露头。
  最后陆锦珩只笑笑,不再逼迫她,将碗放到小方几上,嘱咐她趁热喝。
  之后便离开了。
  早飨过后,炎华也回淞阳楼来禀报情形。
  “世子,属下已照您吩咐,昨晚回去便命人给那两个东西其中的一个洁身束发,更换锦衣,并在他的钱袋里塞满了银锭子。而后将他从郡王府后门放出,叮嘱他若想救同伴的性命,必须在天亮前将钱袋里的银两花完。”
  “他都去哪儿了?”陆锦珩手里把玩着一只茶杯,漫不经心的询问。脑子里却总是不经意的想起先前掀开被窝时看到的那幕。心中既觉疼惜,又觉有趣。
  炎华则恭敬如实的答道:“属下一直派人跟着他,他先后去了酒肆、青楼,最后在赌场里将银两花净。天未亮就乖乖回牢里了。”
  “嗯,如此便可。”陆锦珩唇边挂着一丝笑意,将那杯子镇到桌上,起身。
  “通知下去,半个时辰后回郡王府。”
  “是!”
  陆锦珩回房时,苏鸾已然换好了衣裳。替换的衣裳是陆锦珩命炎华他们出去查案时,顺道在成衣店捎回的。
  见苏鸾不管是坐是站,总是安静的低着头,陆锦珩知她还在害羞,便安慰道:“一会儿便送你回苏家。”
  苏鸾终是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真的?”
  “真的。”
  简单用了几口吃的,又听话的喝下了最后一碗药。毕竟是太医的方子,经过两日的休养,苏鸾已觉身体恢复了大半。虽说还有些乏累症状,至少发热已退,四肢也多少有些力气。
  上马车时,苏鸾没用陆锦珩抱,自己上了车。陆锦珩吩咐马夫一路轻轧缓行,尽量平稳。
  马车停在苏府门前时,陆锦珩原想跟着苏鸾一并下车送她回家,可苏鸾阻了下来。
  “陆锦珩你去忙正事吧,我这里你不必担心。”嘴上这般为他思量的说着,苏鸾心下想的却是,若陆锦珩真陪她回家了,那才是要命的。
  陆锦珩不再坚持,见苏鸾笃定,便道:“好,这两日我可能要抽身处理一些家中庶务,待过几日再找你。”
  “啊……”犹豫着拖了个长音儿,为安陆锦珩的心,苏鸾只得敷衍的点点头。接着便转身去叩门。
  门房开门,见是小姐回来了,立马高兴的迎了进去。
  见苏鸾归了家,陆锦珩便放下车窗帘,命马夫回郡王府。
  随行的侍卫们护行在侧。
  马车若依寻常,自当是走锦园那侧的车马门直入。而陆锦珩这回偏偏让马车走了雍郡王府的车马门,有意驭车绕过了大半个雍郡王府,才回到锦园。
  沐浴过后,陆锦珩换了身干净衣裳,而后在书房随意找了卷书打发时间。
  好似在等待着谁来。
  果不其然,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炎华叩门进来,禀报陆锦珩,吴侧妃要见他。
  呵呵,他这个庶母,平日里避他不及,今日却上赶着求见,所为何时,陆锦珩已是心中有了数。
  “让她进来吧。”陆锦珩语气懒怠,手中的书也未放下,透着股子对来人的不在意。
  炎华下去没多会儿,吴侧妃便进来了。
  进屋走到陆锦珩的书案前,吴侧妃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
  她本以为陆锦珩会为之震撼,至少也该感到意外。然而没有,一丝丝都没有。似乎她此刻的到来和下跪,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既来之,便是不被重视,吴侧妃也只能诚心悔过。
  当她知道昨夜李夫人的侄子被全须全尾的放出了牢去,她便意识到要出事了!之后得知那人在市井上大肆挥霍,便笃信他定是卖主求荣换来的活命与富贵。
  先前看到陆锦珩活着回来时,吴侧妃的心里防线便彻底崩塌了!
  她知道暗杀的计划彻底失败了。人没杀成,她还露了底,如今陆锦珩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与其坐以待毙等着陆锦珩将一切奏明圣上,等待圣裁,倒不如放低了身段儿坦白从宽。
 
 
第102章 
  “世……子……”吴侧妃未语泪先流, 短短二字, 硬了数下。
  她的这声称唤果然唤起了陆锦珩的注意,“啪”的一声,陆锦珩将随意翻弄的一卷书丢到桌上, 抬眼皮子时透着股子不耐烦。
  “你一进门就又跪又哭的,可知庶母嫡子之间本该守着些规矩?”陆锦珩语调疏离冰冷,竟真令吴侧妃将酝酿好的感情收敛了回去。
  吴侧妃止了哽咽起身,掏出帕子擦拭一翻眼角。陆锦珩只说不让她哭跪,却没说请她坐下, 故而她也只好站在书案前。
  “我虽为世子庶母,却从不敢托大唤世子一声‘锦珩’……但其实这么多年在我心里,始终将世子与泽礼一般看待。你们都是陆家的孩子,也就都是我的孩儿……”
  “呵,”陆锦珩几不可闻的发出一声轻笑,其它什么也没说。
  可就是这声轻笑,吴侧妃觉得好似被打了一记耳光般。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便是攀感情也不应攀的这般直接, 这般生硬!
  毕竟陆锦珩的亲生父亲是……
  她吃了熊心豹子胆拿他当亲儿子。
  吴侧妃连忙纠正:“我的意思是说情感上,情感上将世子视如己出。”
  说罢,吴侧妃观察了下陆锦珩的反应,见他根本未有正眼看她, 而是将目光阴鸷而幽远的聚在了门外。
  默了良久, 陆锦珩倏尔一笑, 将视线落到吴侧妃身上:“视如己出?那侧妃怎的不在陆泽礼出游时, 帮他茶里下个化骨散调味,再给船底凿个洞通风啊?”
  吴侧妃本就在陆锦珩的怀疑名单之例,此次作戏后吴侧妃自己送上门来,他便笃定她是来认罪的。
  陆锦珩的话令吴侧妃瞪大了眼睛,她虽猜到李夫人的两个侄儿将她们供出,可如今亲自听陆锦珩说出来,亦觉惊惶。
  忙不迭解释:“世子,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急的咽了咽,稍理一下思绪,吴侧妃开始照着来前便想妥的说辞解释起来:“是前两日候夫人邀宴时,我与邻座孝安伯府的李夫人多聊了几句。当时她神色颓靡,吃了几杯酒,我好心劝解,她便将伯府发生的事一一说与我听。直到那日我才知世子与李夫人一家的瓜葛,当时我是本着息事宁人的心态去劝,可李夫人冥顽不灵钻了牛角尖儿……说要找世子报仇。”
  “呵呵。”听到这儿,陆锦珩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一双狭长而幽黑的眼睛高高在上的睨着庶母,就像看个小丑般。
  “这么说来,我倒是应谢谢你了。看来你今日不是来认罪的,而是来邀功的?”
  “不不不……不是。”吴侧妃急的嘴发起瓢来,不由自主的咽了咽:“我有罪!我不应明知李夫人有意找世子寻仇,却还听她由她,而未做阻拦,也未提醒世子多加防备!”
  “我……我真的只是拿李夫人当个可怜人。她说她儿媳阴氏险些被沉了河,最后虽保住了一条命,却也只能休妻。还有差点儿来到这世上的孙儿,也没了。我真的只是可怜李夫人,才时常听她怨叨这些。她说恨苏家姑娘也恨世子,是你二人将她弄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我原本只当她是伤心之下说的气话,以为时间久了恨意也会渐消,谁料她竟真的付诸行动……”
  吴侧妃解释了一大通,也不知陆锦珩听进去了几个字,只是见他脸上没有多少反应。看来她是不能指望拿亲情来打动他了。
  那便唯有如来时做好的最坏打算,放低姿态死命的求他!让他可怜她,好网开一面不将此事闹至御前。
  念及此,吴侧妃再次跪下!
  “世子,我可以发誓,此事我真的只是知情,却未曾亲自参与……但我知即便知情不报,亦是大罪……但古语有云家丑不可外扬,只要咱们郡王府里关起门儿来解决此事,我任打任罚!”
  沉默了许久的陆锦珩,唇边始终只是挂着莫测的笑意。她就静静的看这女人如何作戏。
  吴侧妃出身平平,便是雍郡王没有正妃在先,她也只够格做个侧妃。
  过去陆锦珩也委实纳闷儿过,这女人有什么手段能哄得雍郡王这么多年不迎继妃,而将整个家宅交到了她的手上,让她成了这府上实质的女主子。
  今日看来,她的手段,不过尔尔。
  这样一个女人,竟时时妄图代替他母亲的位置。
  陆锦珩起身绕过书案,来到吴侧妃身前,缓缓俯身抬了抬她的胳膊,示意她起来。
  吴侧妃便起来,怔怔的看着陆锦珩,心想他难道是信她了,准备宽宥了?
  “世子?”
  “吴侧妃,我很愿意相信你的话,但是片面之词实在是不足取信。不若这样,你亲笔写张邀贴给孝安伯府送去,以你的名义邀李夫人于府外碰面。”
  吴侧妃怔了怔,她知道将李夫人供出后,陆锦珩定不会放过李夫人。只是她没 想到陆锦珩让她来设这个套给李夫人钻。
  这招儿高明啊!
  李夫人为伯爷生儿育女,虽无正室名份更无诰命加身,却也是实打实的贵眷。任陆锦珩再如何猖狂,也不能带着侍卫去孝安伯府抓人。
  他必得先将此事禀告给皇上,再由皇上指派官员去孝安伯府拿人,由专员审问。
  可孝安伯府在宫中也是有耳目的,且不说这套流程走下来,李夫人早可能听到风声出城避祸去了。即便是李夫人不逃,一来专员也不敢对贵眷用刑,二来伯爷必在外走动游说,最终出来几个和稀泥的,能审到什么地步很难说。
  而陆锦珩如今要吴侧妃以私邀名义将李夫人诓出来,直接将人‘请’来郡王府,以他的手段录出口供占了先机,再呈给圣上看。
  届时白纸黑字的罪状在手,自无需再假手他人审理,伯爷想救人也就难了。
  而李夫人,无疑会因着吴侧妃的诓骗而有被背叛的感觉,到时必也不会嘴下留情。
  短短一瞬,吴侧妃便想通了这些。她的身子不由得晃了晃,不知是跪的膝盖酸麻,还是真的心神俱碎。
  “世子,虽然李夫人怨念颇深,不可饶恕,但……”
  “侧妃既知她不可饶恕,就无非再多言了。”
  正想为李夫人求情,以免自己受其牵连,可不等吴侧妃说出下半句,就被陆锦珩截断了话头。
  看着吴侧妃立在那儿不动,陆锦珩催问道:“怎么,侧妃不想写?难不成是有什么把柄抓在对方手中?”
  “没……没。”吴侧妃连忙否认,妥协道:“我写,我这就去写。”
  她唯有赌李夫人能看出字里行间的怪异,警惕而不露面。只要李夫人不出伯府,便还有转寰余地。至少能给她点儿时间再与李夫人私下见一面,说服李夫人将此事抗下来。莫要被陆锦珩杀个措手不及。
  吴侧妃正想出书房回去写信,陆锦珩却直接从书案上取来纸笔,交给她。
  在这双眼睛的监督下,吴侧妃匆匆写了信,命贴身丫鬟送去孝安伯府。
  吴侧妃约了李夫人于一处茶社包厢碰面,而去茶社的自然不是吴侧妃,而是两名侍卫。
  很快他们二人便将来茶社赴约的李夫人扣住,带回了郡王府。
  路上李夫人便猜到了怎么回事儿,她虽不敢信侄儿出卖了自己,但事已至此也由不得她不信。
  李夫人本就心灰意冷。儿子妻离子散,她也被伯爷不待见,郡主婆母更是口口声声的要将她轰出伯府……
  若非被逼至绝境,她也不敢剑走偏锋,暗害陆锦珩。
  如今又被视为同伴的吴侧妃诓骗诱捕,李夫人更觉无望,于是见了陆锦珩后也不狡辩,一一认下。
  只是吴侧妃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李夫人顺着她的话意去说,并未咬出她来。
  这倒令吴侧妃真心感谢。
  理好认罪书,陆锦珩当日下午便进了宫,呈给皇上。
  周幽帝随便扫了眼那些罪状,又将目光移到陆锦珩身上,从头到脚仔细打量。
  比起要处置谁来,他眼下更为关心的是宝贝儿子可有受伤!
  在确定陆锦珩浑身上下无一伤处之后,周幽帝重新看了看那些认罪书,问道:“珩儿啊,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个孝安伯的侧室?”
  若论起来,李夫人的确有害人之举,只是若完全依照大周律法来判,杀人未遂与杀人还是不同的。杀人未遂只需关押,无需偿命。
  只是周幽帝想着,这样一来莫说陆锦珩定不会甘心,连他也不会满意!居然有人胆敢害他的珩儿……
  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解恨!
  陆锦珩想了想,“皇上,此案既到了您这儿,便得判的能服人。”
  “那……”周幽帝想着莫不是陆锦珩这回要发善心,只让那犯妇吃几年牢饭。
  顿了顿,陆锦珩浅浅的勾唇:“孝安伯的侧室罪不至死,那就罚她苦果自食。”
  当晚,宫中禁卫手执圣谕亲自出动,去雍郡王府拿了李夫人,先是喂其一包化骨散,之后便将其丢到一条凿穿底的破船上,让其随波逐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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