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念咬了咬唇,隐隐期待着与陆景辰前往四川。
这时,陆景辰颇具磁性的声音响起:“皇上新政不久,朝中鱼龙混杂,眼下还是不是全盘托出的时候。本官且先去会会四川的地头蛇。”
白长东顿时了然,陆景辰这是打算放长线钓大鱼:“主子,四川距京师一万七百余里,明日即刻启程,快马加鞭,不出十日可达,可若是......”
他一言至此,瞄了一眼贝念,很快面无他色道:“若是带着累赘,只怕需得半月之余方可抵达。”言下之意,贝姑娘可以暂且留下,随军前行。
陆景辰一惯以大事为重,白长东以为他定会答应自己的提议,谁料陆景辰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贝念之后,却道:“本官记得,汪大人之女与贝姑娘曾是闺中好友,或许贝姑娘可以派上用场。”
贝念:“.......”
这一天晚上,贝念依旧躺在陆景辰床榻下面的被褥上,她是合衣而睡的。翌日一早,陆景辰就带了十来个护院,外加她与曹嬷嬷,芷芙几人先行一步赶往四川。
作者有话要说: 贝念:感觉不妙。
陆景辰:不怕,本官带你飞。
痴情蛊:已准备就绪,等待寄居在首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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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中痴情蛊(中)
直至次日入夜之后,陆景辰才吩咐下去,一行人在官道上的客栈歇息。
贝念虽是有自己的马车,一直不曾下来,但一身的玉骨嫩肌也是被颠簸得厉害,一路上车速极快,加之天色已黑,贝念并不知道眼下身处何地。
已是入夜十分,外面万籁俱静,唯有偶尔路经的行脚商向客栈小二讨要茶水的吆喝声。
曹嬷嬷端着热水进屋伺候贝念洗漱时,瞧见她脚踝上的红紫痕,愣是心疼的一度哽咽:“姑娘,首辅这一赶路,便是一天一夜没有歇脚,您连个喘息的机会都不曾有!”
曹嬷嬷这话多少带着几分抱怨,她到底是太过心疼贝念,加之陆景辰带着贝念单独出发之后,这几十个时辰当真没有半点歇息。
贝念浑身像散架一般,倚靠在床榻上,任由曹嬷嬷给她擦脚,她也痛恨自己的娇弱,如今她可不是什么贝家千金了,能安然活到现在,也是她对陆景辰有利用价值的缘故。
贝念声线无比缓柔,低低道:“首辅身处要职,此番又是单独行动,不管是京城,还是四川那边都盯着呢。此刻说不定外面就有不知谁人派来的探子,首辅未能将我撇在京城,我已经万分感激,若是无我拖累,首辅定然会继续连夜赶路。今日这话,嬷嬷以后休要再提了。”
曹嬷嬷一怔,这点道理她自当也是明白的,只是看到贝念如一朵被霜打过的娇花,她委实心疼。见贝念仿佛一夜之间又懂事故了,曹嬷嬷既是欣慰,却也心疼不已,若是老爷和大公子在,姑娘定当还是娇宠一生的!
此时,房门外的高大身影稍稍顿住,陆景辰耳力过人,贝念这番话也不知是哪里取悦了他,竟是让他薄情的唇角轻扬,在迷离夜色中荡出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
门扇被人推开,吓的里面的小姑娘当即缩回了玉足,曹嬷嬷也是个眼疾手快的,当即拉了被褥帮着贝念盖上,心道:首辅虽是帮了姑娘,可这也未免太不避讳了,这都深更半夜了,男未婚女未嫁,如何能共处一室。
只盼着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姑娘还能以清白的名声,寻一良人安安稳稳的嫁了。
正当曹嬷嬷念想着未来姑爷时,陆景辰已经大步走来,他鬓角微湿,随着他的靠近,身上还有淡淡的澡豆气息,看得出来,他是刚刚沐浴过,而且动作匆忙。好像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他浑身上下皆透着一股从容优雅。
“下去吧,本官要歇下了。”陆景辰淡淡一言,声线透着疲倦。
曹嬷嬷眉头蹙的厉害,但也无计可施。
此行为了掩人耳目,贝念佯装成陆景辰的随军.侍妾,“同室同寝”也是在所难免。
曹嬷嬷收拾了木盆,只好讪讪退了出去。
门扇一合上,内室的气氛陡然怪异了起来,贝念往里榻挪了挪,已经没多少防备的力气,她以为陆景辰今晚还是会让她睡在脚踏,思及此,忍着浑身的酸痛,又动作迟缓的往外爬,谁知陆景辰只是看了几眼,意味深长,之后竟是直接上了榻,躺在了床榻外沿,挡住了小乌龟继续往外爬的路。
贝念身子一僵,却见陆景辰已经阖眸,从她的角度能看出他浓郁的眉目和立挺有型的五官,十分好看。
要想去脚踏,还得从陆景辰身上跨过去,这对眼下的贝念而言,委实有些难度。
“贝姑娘还打算盯着本官看到什么时候?”陆景辰闭着眼也知道贝念在干什么。
贝念无法,正打算起身,还未动作,陆景辰突然伸出长臂,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她的细腕,轻易就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侧,迫使她像个可怜的孩子,窝在了他的胳肢窝下,又威胁说:“本官乏了,贝姑娘若是再不睡,本官就将你扔出去喂狼。”
贝念:“.......”
夜深人静,身子骨累到了极致,贝念没了多少羞耻心,闻着淡淡男子气息,竟是很快来了睡意。
稍过片刻,陆景辰睁开眼,垂眸看了一眼身侧的人,复而唇角一动,也睡下了。
两人对近况都是心知肚明,也皆是和衣而睡。
不知过了几时,陆景辰突然睁眼,几乎是一瞬间就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而与此同时,门外的打斗声也惊醒了贝念,她委实太累,正睡的云里雾里,反应了两个呼吸,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首辅!”贝念也坐起身,唤了一声陆景辰。
此时,门外的白氏兄弟与陆景辰所带的护院正在御敌,陆景辰长腿一迈,随即下榻,睡了一觉之后,还是玉树之姿,墨发分毫未乱,而相比之下,贝念的状态就有些狼狈,水眸朦胧,发髻凌乱,像是被人狠狠怜.爱过后的娇态。
陆景辰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辨别敌手势力后,转头对贝念头:“还望贝姑娘配合本官。”
说着,他伸手抓着贝念纤细的肩头,将她拉起后,直接往自己身后一背。
作者有话要说: 贝念:男女授受不亲。
陆景辰:多授受就能亲了。
贝念:.........
第27章 中痴情蛊(下)
陆景辰动作迅速,未及贝念惊呼出声,他已经带着贝念从窗棂跳了出去。
但危机尤在,早有杀手做好了里应外合的围阻准备,陆景辰背着贝念一路疾驰。
此时,玄月当空,月影挥洒柳梢头,落下了一地光怪陆离的斑驳,陆景辰动作迅速,贝念本能使然,两条藕臂圈住了他的脖颈,细长的双腿则挂在了陆景辰精瘦的腰肢上,整个人依附在陆景辰身上。
贝念的脸就搭在陆景辰的肩头,从她的角度能够清晰的看到他轮廓清晰的侧颜,还有他身上强烈的雄性气息,这种亲密接触不止一次,但此刻是生死关头,终归有哪里不太一样。
刚离开客栈,身后便有大批黑衣杀手追了过来,陆景辰突然转头。
方才贝念忧心自己会掉下来,抱的很紧,随着陆景辰的动作,二人的鼻头隐约有了一瞬间的碰触,不过陆景辰绝非寻常人物,即便是曾经有美人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是一颗冷硬无情的心肠,断然不会因此就失了方寸。
他道:“抱紧了!”
这话若是换做寻常,歧义甚大,但眼下绝对不是矜持的时候,贝念还想留着小命给父兄昭雪,遂将身子和陆景辰贴的更紧了。
夜里中起了薄雾,朦胧了视线,陆景辰稍稍一怔,方才贝念露出衣袖外的手腕无意间擦过他的唇,细腻,秀软,馥郁......像极了那个初冬的午后,日光微热,她突然出现,给了他一线生的希望。
那时候的她太过娇弱,陆景辰弄死了她简直易如反掌,但时至今日,就连他自己也想不明,因何当年会放过这个小丫头。
这时,陆景辰已经被包抄,对方很明显是来索命的,但究竟是冲着贝念而来?还或者是来杀陆景辰的?那就暂时不得而知了。
陆景辰抽出腰上软剑,在月影照映下,闪着冰彻刺骨的寒光,贝念没想到陆景辰会随身携带这等机密的武器。
转瞬间,杀手便与陆景辰交起手来,幸而方才两个人都逃离了卧房,否则当真会无路可退。
陆景辰擅武,但背着贝念委实是双拳不敌四手,不消片刻,二人已经被团团围困,其实方才贝念根本看不出陆景辰的招数,如果他弃了自己,未必会杀不出去。
“把眼睛闭上!”陆景辰在这个关键时候,转头对贝念道了一句,他嗓音浸染杀意,带着深夜独有的迷离沙哑,竟是异常的让人臣服。
贝念当真将眼睛闭上了,紧接着她听到了耳边阵阵厮杀声与痛苦的.呻.吟.声传来,除此之外,还有刀尖划过血肉的声音。
贝念紧紧抱着陆景辰,以防掉下来,她双腿改成了圈着的姿势攀附在了陆景辰的腰肢上。
这个时候的男人,五觉尤为敏锐,陆景辰又非寻常人物,小腹被两只脚丫子抵着的触感瞬间引起一阵陌生的悸动。
陆景辰顿时面色僵凝,还有后背的两团.柔软也在摧残着他意志力。
这个小女子!
陆景辰自己挖的坑,只能自己往下跳。
白长东兄弟二人杀出重围,匆匆赶了过来时,厮杀仍在继续。
白长南见自家主子手臂受伤,月白色锦袍上溢出赤红鲜血,他当即杀过去,毛遂自荐道:“主子,贝姑娘还是交给属下吧。”
白长东唇角一抽,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自是没有空闲提醒自家兄弟,首辅既然自己想背着美人,那肯定是首辅自愿的,谁能从首辅背上抢姑娘?
白长南没有得到陆景辰的回应,只好用肉身护着陆景辰与贝念。
此时的陆景辰只觉浑身燥热,一颗心都系在了背上的女子身子,他猛然之间蹙眉,这等近乎欲.望的牵挂绝非源自他的初衷。
尤其是感受着贝念整个人缠在他身上时的玲珑曼妙,陆景辰下腹突然涌起一阵男子最为原始的欲.望。
作者有话要说: 陆景辰:为什么本官会在这种时候想入非非?
贝念: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不关我的事!不是我!
第28章 深情滋味
方才打斗动作过大,贝念的双臂纤细无力,感觉自己往下坠了,忙夹.紧.了双腿,又往陆景辰身上拱了拱。
陆景辰高大的身形无比尽显的一僵,面不改色的同时,脑中将贴服在后背的玲珑画面勾勒的尽显无余。
就在这时,几个身形飘然的高手从不远处飞奔了过来,细一看,其中一人还是个女子,她上前与杀手搏斗时,多次看向了陆景辰,还有他背后的姑娘。
贝念的一颗心是悬着的,这几日经历的种种,比她活过的十五年都要多,生死关头自是顾不及清白与矜持,她的脸就在陆景辰面颊的咫尺之间,唇无意识的靠近了陆景辰的耳侧,问:“首辅,这些都是你的人么?”
感觉到耳蜗一阵温香软流荡过,陆景辰深呼吸几下,背后的小女子对他造成的影响远远超乎他此前的预料,警觉如陆景辰自是察觉到了异样。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一手握着长剑,另一只手早就本能的护在了身后的人身上,掌心传来软弹的触感,陆景辰不愿意去细究他到底是触碰到了什么地方!
此刻,他脑中在急速思量,除却对贝念存了难以启齿的龌龊心思之外,他竟然.....时时刻刻念着她的安危,就在方才杀手刺向贝念时,他用自己的身子去挡了.....
陆景辰不会轻易让自己有弱点,任何人或者事情都不能成为阻碍他前行的借口。
这时,一穿着粗布长衫的男子挨近了些,许是好奇使然,先是看了一眼贝念,这才对陆景辰道:“师弟,看到你的书信,我已经带师妹尽快赶来了,你的伤势如何?”
伤势?
陆景辰又是猛然一惊,目光扫过臂膀上的血痕,他当即一凛。
他这是怎么了?
受了伤竟也不曾察觉,脑中却是在臆想着背上那具娇躯的曼妙迷人的风情?!
陆景辰的面色难看的可怕,道了一句:“这里就劳烦师弟了,我且先离开。”
当年陆家落魄,阖府被流放时,陆景辰机缘巧合之下拜师学艺,今日赶来的离殇与金梅二人便是他的同门师弟师妹。
许久未见,离殇就算是想要叙旧,也得先处理了杀手再说。
未及离殇开口,陆景辰已经背着贝念从突围处火速离开。
***
贝念以为自己暂时脱险了,她稍稍安心,待到陆景辰背着她折返客栈,将她放在榻上时,贝念才意识自己是赤着双足的,陆景辰今晚救了她,于情于理,她都要当面致谢,这无关任何情义,无非是教养使然。
可就在贝念用了裙摆藏起了自己的脚丫子,正坐在榻上,仰面看着陆景辰时,她看到了对方幽眸之中的闪烁,还有他喉结处明显的鼓动。
她从未见过陆景辰露出这样的表情,贝念隐约不安,莫非他是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今日险些拖累了他?
“首,首辅,今晚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贝念声音柔柔的,是小姑娘家独有的清甜嗓音,加之一路上奔波过度,本是好听的音色染上了几分哑意,一句话刚说出口,当即搅的陆景辰心神荡漾。
他看着榻上容貌姣好的小姑娘,内心涌上一阵强烈的渴望,与此同时,那种排山倒海般的保护欲望也瞬间剧增。
他竟然.....很想抱她!
这个认知让一惯手段雷霆,城府颇深的首辅大人,如临大敌般的快速转过身,只留给贝念一个俊挺的侧颜:“你先休息,本官就在外面。”
陆景辰这话微冷,他在极力克制内心的异样情愫,而贝念却听出了其他意味,心道:首辅果然是嫌弃她了,眼下还是少叨扰首辅,以免惹的他不悦,届时对营救父兄不利。
陆景辰走出内室,行至外面的桌案,猛灌了一杯凉茶下腹,然后这并没有凑效,继而又将半壶茶水饮尽,这才开始思量今晚的种种变故。
尘封数年的心扉好像突然被打开,冷硬心肠化作了绕指柔,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他此刻有多么垂涎仇人的女儿,恨不能将她拉来,摁入自己怀中,狠狠一番怜爱疼宠。
眼下绝对不是分心的时候,陆景辰惯是个玩弄心计的高手,绝对不像矛头小儿一般,满脑子的情.爱.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