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确定。”
路正南抬起头,看向港生,“马上去确定。”
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必须排除任何不利因素。
下午三点左右,港生告诉路正南尾巴不是梁仲杰的,而是一个私家侦探,是白惠茹安排的。路正南眯起眼,这倒是叫他意外了。
“盯着,别的不用管。”
港生一知道是白惠茹,本来就很担心了,脱口而出便问:“那梁太太那边会不会很危险?”
路正南手中的金属签字笔突然被用力啪在桌面上。他侧目看向港生:“你是谁的人?你那一点小心思到现在还没消掉?”
港生立时低头,否认:“南哥,我没有。”
路正南将金属签字笔用力捏在手里,盯着港生:“即便有,也给我收回去。”
港生不说话了。不否认,他对梁太太的好感仅限于同情,同情多了就难免会有好感,但这份好感被路正南放大了,放大到很危险。
这段时间都会很危险。
江蔓拒绝再和路正南见面,更别说吃饭了。都有人盯着她了,她不会拿自己冒险去跟路正南搞刺激。每天一回家,就是梁仲杰在家等着——以前是她等他,现在这位置换了过来,可是双方都已经变了心境,不会再从这个等待里尝到了夫妻间的甜蜜了。
江蔓维持表面,做好表面的梁太太,梁仲杰找不到缺点,找不到她的错误就没办法找话题跟她吵架。他宁愿她跟自己吵架,肯吵架才会有希望是不是?
他是疯了,居然每天都想着要她跟自己吵架,明明以前都很烦她跟自己吵架的。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江蔓在洗衣间里拉扯衣服。
女人一旦对自己的丈夫消去了最深的爱意,给他洗衣服都会变成最厌烦的事情。江蔓双手撑着洗衣机,透过小小的窗户看向外面。
手机在口袋里悄悄震动。
她背对着客厅方向,慢慢拿出手机点开路正南发过来的信息,回了一个“不”字,然后干脆关机了。
路正南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自己的手机。
三天,她拒绝自己三天了。
三天,梁仲杰在家三天,她就在他身边待了三天。一天都有可能发生很多事情,何况是三天?
路正南沉了沉脸,点开手机里的加密相册。
相册里的照片从第一张收集到了第三张了。
第一张,是她依偎在他身上睡着时的模样;第二张是她换上新裙子的模样;第三张,是他没见过的笑脸……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不,忍三天就已经够了。
他起身,离开办公室。
港生跟在他身后。
“去江蔓家。”
“南哥?这时候?梁仲杰在家!”
“那又怎样。”
他现在就想见到她。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第46章
车子停在梁仲杰家别墅楼下对面。天色已经暗下去,却还微微泛着蓝。别墅二楼的阳台透出来的光亮中隐约有人影晃动,透过人影,他知道那是江蔓。他坐在车内,已经抽完了一支烟,车内蔓延着浓烈的烟草气息,若是江蔓坐在这里的话,肯定要嫌弃了。他想及此处,推开车门下车,让空气大幅度在车内流通,好驱散那些讨厌的烟草味。港生想开口说话,又不知道该如何劝阻。
路正南站在树下,看着二楼的阳台。
江蔓洗好衣服后就在阳台晾晒衣服。她正晾晒到梁仲杰的衣服时,视线忽然一顿,僵硬地看向楼下——心猛地被掐住,神经也跟着紧绷。
路正南穿着的正好是黑色衬衫,站在树影下面,好像都要融进去了。她稍稍近视,不确定路正南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她的。
这个男人是疯了!居然敢这时候出现在这里。她真是要恨死他了。
她回头去看客厅,梁仲杰也正在看她,目光若有所思,没察觉到她现在是什么状态。她不去看楼下,镇定地晒好衣服,转身回客厅,顺便拉上阳台的门帘。
“干嘛要拉上帘子?”梁仲杰问。
“有飞虫啊。”江蔓借机去上厕所,一开手机就发短信给路正南,在短信里质问他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路正南没回信息,反而是直接打了电话。手机振动,吓了她一跳。她看着磨砂玻璃门,生怕外面的人会发现。她拒接,路正南没再打过来,可等她出了洗手间,路正南就来了电话。
梁仲杰坐在沙发上,虽然是在看球赛,可一回头就能看到她。她神情自若地接了电话,边往冰箱走边说:“不行,明天我要上班。”
梁仲杰回头看着她。
江蔓紧握着手机,打开冰箱,拿出脱脂牛奶倒了两杯。她屏住呼吸,好一会儿才吐气,她转过身,脸上有笑:“我老公在家呢,这么晚了,我出去干什么?”
梁仲杰盯着江蔓的脸,那一声“我老公”让他心头泛甜。
江蔓端着牛奶递给梁仲杰,梁仲杰趁势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还没坐一会,她又起身,手机还贴着耳朵,她对梁仲杰说:“我出去浇花,你喝完牛奶自己洗杯子去。”
梁仲杰笑笑:“好啊。”
那边的路正南沉着脸,站在树影下,慢慢抽烟,任由烟草气味覆住自己,他听到梁仲杰的声音,倏而笑起来,“阿蔓,你真没良心。”
“你的小男友没良心,你跟我哭什么?”她走到阳台上,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树影下的那个男人,拿起角落架子上的洒水壶,慢悠悠地浇摆在阳台墙边的花草。
“阿蔓,你这是反着骂我没良心么?”路正南微微抬着头,看着二楼阳台上的人。他真想将那个人拉下来,然后好好教训一顿,几天没见,她就踩上他了。
趁梁仲杰没注意,她压低声音,问:“你来这儿干什么?”说完之后又以平常的音调说话:“及早悬崖勒马吧。”
路正南侧过身子,背对着阳台,目光陷进泛着蓝色的夜晚,或欲罢不能,或脱离正轨……或怎样都好,他只是想见到她。
她在这不算大的阳台上慢慢走动、浇花。她看着树影下的人,然后听到他笑:“你我之间的事情,没有悬崖勒马,从你投进我怀里那一天开始,就没有这个词了,阿蔓,你懂不懂?”
江蔓皱眉。她讨厌他以这种宠溺的腔调说话,尤其是说着这种叫她无法反驳的话。
“现在?现在不行,我不是说了吗,我老公在家。”
坐在客厅里的梁仲杰听到她的话,起身朝她走过去。江蔓听到后面的声音,眯起眼睛看向树影下的人。这样下去,她真要怀疑自己的神经要衰弱——她转身,看着梁仲杰,笑问:“老公,何美杉要我明天陪她出去玩,你会同意的哦?”
梁仲杰看着她,这样的江蔓让他没了脾气,也没了任何怀疑。他笑:“好啊,不过你明天不是要上班吗?”
江蔓侧过脸,对着手机说:“明天再说吧,我挂电话了。”她挂了电话,同梁仲杰说明天的事情,明天下班就没办法准时回家了。
梁仲杰好不容易和她有天聊,于是他不想中断,拉着她的手,俩人一起坐在沙发上说明天的事情。
“你以后少跟何美杉一起出去。”
江蔓睨了他一眼。
梁仲杰怕她多想,又补充:“我是怕到时候她的事情被老赵知道,到时候波及到你。”
“你也知情人之一,若是波及到我,你也跑不了。”她捏着手机一角,胳膊肘压着沙发扶手,半倚着沙发扶手看向他,“再说了,我是梁太太,老赵能把我怎么着?你说是不是啊。”
梁仲杰吸住自己的口腔内壁。
江蔓的变化,纵然让他不安,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她让他更喜欢。她语气里的自信让他心头发痒,他靠近她,看向她裙下白皙的小腿,伸手想要为她按摩——
江蔓起身,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垂眸望着他。
梁仲杰抬起头,看着她。
裙摆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扫过。
如风。
逝去不可追。
“早点睡哦。”江蔓轻笑。梁仲杰瞳孔微缩,被她勾起了火,他想要抱她,想要与她做,可是没办法——她说过不去,他心里有数,也过不去。她的干涩,即便用工具都没用。他以为时间会让这些因素消失,结果并不是。
他拉住她的手。
她回头。
他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慢慢将她拉到身边,抱住他,脑袋贴着她腹部。“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
一会过去——
她回到卧室,趴在窗户边上,还能看到那辆车。他还没走。
江蔓打电话给他,叫他快点走。
路正南坐在车内看着ipad上的照片,声音低沉:“阿蔓,我要好处,要甜一点的好处。”
她吸了口气,低声骂他无耻。
路正南放大ipad上的照片,“阿蔓,我想你了。”他说出口了。藏在心里的话,终是忍不住说出口了——溢满胸腔的情愫如刀子在心脏扎开了口子,它们迫不及待、万分凶猛地闯了出来,恨不得立马朝着他心念之人泄过去……
江蔓怔了怔,轻声骂他疯了。
夜晚迷离,易叫人一不小心就沉迷其中,因为深不见底,充满未知。
“阿蔓,好好睡觉。”路正南挂了电话。ipad切换了界面,他正在看自己设计的东西,催眠音乐器,是为她量身设计制作的。他看了好一会儿,再抬起头去看二楼,灯还亮着的。
“港生,回公司。”
他闭上眼睛,按了按太阳穴。也不知道这三天,她有没有好好睡觉。何启森说她工作方面越来越优秀,再过上一两年怕是要比得过费安娜了。何启森哪会知道,现在的江蔓是他教出来的。他教出来的女人,怎么会比别的女人差。
第二天,江蔓在上班之前去了一趟西苑。
用指纹开了锁,一进门就看见港生,她抬手示意他别说话,气势冲冲往楼上跑,推开路正南卧室的门,没见到人。她以为他是工作忙没回来,于是气消了一些,可一回头便听到港生用眼神指了指她的卧室——怒气一下子又冲了上来。
她推开自己住的那间卧室门。
路正南赤着上半身趴在床上。
江蔓没怪癖要让港生看戏,用力甩上门,这样大的动静他都没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走过去,抓起床上被他冷落的枕头就朝他身上砸上去——
他突然睁开眼睛,腾地侧过身子,伸长左臂圈住她细腰往床上一拉,她整个人就压在他身上了,另一只手用力抓着她原本要砸自己的枕头。“这么早就来找我?”
他才醒,早上的声音不比平时,沙哑低沉且有磁感,在她耳边荡漾,一不注意就漾起暧昧气息。江蔓的手撑在他赤着的肩膀上,很快就能感觉到他肌肤上的热度。
她看着他。
斯文英气的眉目此刻是慵懒的,可他呼出的气息却是咄咄逼人的。他有力的胳膊紧紧圈住她的后腰,抬起头轻轻撞了下她的额头,“怎么不说话?”
江蔓按在他肩膀上的手转到他脖子上了,轻轻掐住。“你昨晚发的什么疯?”隔着一张薄被,她都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他挑了挑眉,对她这样的行为他毫不在意,相反觉得她能掐着自己反而是他给她的能力,他为此高兴,高兴之余,他就更想她了。
清晨,她梳妆过,身上有他送的那一款香水的味道,他更满意了。
他玩味地含住她耳垂,舌尖漫不经心扫过——
江蔓被迫半伏在他身上,掐着他脖子的那只手慢慢用力,因为他的小动作,肩膀不住地哆嗦了几下。他闷笑出声,脖颈因为笑而有了颤动,她柔软的掌心自然能清晰地感觉得到——这感觉灼人,于是,她想松手,他却按着她的手,叫她别动,好好掐着,因为接下来他要亲她。
他抚摸着她脸颊,一寸寸往下,手指滑落至她锁骨,手掌跟贴着她的衣领。
“阿蔓,你知道应该怎么跟男人发脾气才有用吗?”他炙热的唇细细地擦过她面颊,“你跟我脾气,怎么发我不介意,你掐着我脖子,我也不介意,只是你要记得,发了脾气后,气消了,要记得哄我。”
江蔓耳尖发烫,用力抬起上半身,双手撑在他身上。“你这么乐意我发脾气吗?我想撕了你这张嘴,你乐不乐意?”
路正南起身,将她反压,削薄炙热的唇贴上她嫣红的唇,口红味道让他反感,却很快没办法在意了,身下的女人狠狠地咬着他了,他不得不加深,惩罚她的坏。
“一过来就要撕我的嘴?撕不成就咬?阿蔓,我不记得有教你这个。”
“你昨晚简直是疯子!你知不知道如果梁仲杰稍微注意一点,对我有一点点怀疑,他就会发现到!”江蔓呼吸急促,胸上下起伏着。他看着她,低头与她耳鬓厮磨。
“阿蔓,你真是……我的话你真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我说过很多次,我会护着你。你怎么总是不信我的话呢?”
“那你信我吗?”她的手突然扣住他脖子,换了态度,让他目光一沉,嘴角却噙着笑容。他捏了捏她鼻子,“你想跟我耍心眼是不是?”
江蔓扯了扯嘴角,松手,他直接,她也不客气了,推着他,“起开。”
路正南皱眉,掐住她下巴,压着她亲吻,舔舐她的下唇,带乱她的呼吸。
她今天穿得是侧面拉链的裙子,他要动手不方便,他的手一旦有动作,她立即侧过身压住拉链,不让他有机会动手。他在她耳边笑,“这么多次,除了做表面,我有动过你一次?”
江蔓双眸蕴着湿意,望着他。“我要去上班了——”
他又亲她,手扣住她的手,手指穿过她的指缝,压在床上,她不愿意跟他手指相扣,那就他自己来。他轻轻咬了下她的下唇,看着她稍稍红肿的嘴唇,暧昧威胁她:“下次再咬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她愿意保持她的理智,守着她的底线,他不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