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都喜欢把她当成假想敌,唇齿间咬着意味很深的字:“你要和邵太太熟的话,帮我问个好,谢谢她丈夫这笔投资款,我会好好感谢他的。”
温酒看她这张脸,就差没有写上:我会把自己身体奉献给邵其修这几个大字了。
她唇角微勾,哦了一声:“你就不怕邵太太一气之下撤了你的投资款?”
孟馨蔚永远都是那副自傲的模样,凭借着过人妩媚的长相,以为所有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声音幽暗几分:“你让她试一试。”
这种挑衅的傲娇劲,大半夜赶到节目组来,无非就是听闻温酒是被邀请来参加这一期的嘉宾,特意过来炫耀一番。
孟馨蔚是什么心思,她很清楚。
这个女人竟然又回来了。
温酒若有所思地回到房间,握着手机迟迟没有打开。
就在这时,贺梨的短信先一步进来了,未读消息点开,一行字:“小九,邵其修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她低头看完,眼眸微微缩了下。
贺梨这个消息发的太巧合,她刚跟孟馨蔚打过照面,便收到这个短信。
“为什么这样问?”
温酒想了片刻,先给她回了这条消息。
第82章
为什么会这么问?
贺梨也说不上来,自从发现邵其修出差回来,西装口袋里的草莓味,她偶尔会变得心绪不宁,找不到人倾诉这份无端的烦恼从而打破了生活的平静,不自觉中就想到了温酒。
她冲动之下发出这条短信后,就后悔了。
温酒虽然跟邵其修的交情好,身为女孩子,又怎么会知道呢?
所以,也迟迟没有回音。
温酒先去卫生间洗了一个澡,等穿着浴袍出来,已经过去差不多快二十分钟,她低头,白皙的手伸去拿手机,这时候,贺梨也终于回了条短信:【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她浅色的瞳仁微微一缩,没有继续回。
很显然贺梨是根本就不知道有孟馨蔚这个存在。
温酒有几分犹豫,想了很久还是没有说出来。
现在她还不知道邵其修对孟馨蔚是什么态度,倘若冒然的在贺梨面前乱说什么,引起夫妻间的矛盾且不是罪过了。
这样一想,温酒漂亮眼睛又眯了起来,坐在床沿,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边响了不久,很快就被接通。
男人平和低沉的声音传来:“小九?这么晚找我有事?”
温酒在床头沿一靠,拿着白色毛巾漫不经心的擦拭自己长发,说:“邵大哥,我今天录制节目看到了一个熟人。”
“嗯?”
“孟馨蔚……”温酒嫣红的唇吐出这三个字,问他:“你还记得这个女人吗?”
这句话就令人寻味了。
毕竟孟馨蔚曾经身为正牌女友待在邵其修身边有些年了,一个大活人又怎么会忘呢?
他这样的男人且会听不出来,放缓语调道:“她惹你了?”
温酒一听,静了许久。
最终,只是笑了笑:“没呢,大概是见我在录制节目特意跑过来叙旧吧,都是老熟人了,她还提起你。”
“嗯。”邵其修态度淡淡。
也不知是对孟馨蔚这个女人已经不感兴趣了,还是不愿意多谈起她一个字。
温酒到底只是外人而已,她也不好手很伸的那么长去管邵其修的感情,挂断前,轻声说:“邵大哥,你最近关心一下贺梨吧。”
邵其修波澜不惊的嗓音,似听终于有些起伏:“嗯,你早点休息。”
话到这份上,温酒便不再多说。
挂了电话后,她才发现屏幕上,徐卿寒不知什么时候也给她打了电话。
“……”
把这男人给忘了。
温酒赶紧给他回拨一个,徐卿寒就跟守着手机似的,几乎是秒接通:“喂?”
男人低沉熟悉的嗓音传来,让温酒唇角不自知翘起了弧度,连说话的声音,都对着他撒娇几分:“我刚在洗澡,没听见。”
她真的很有当坏女人的潜质,说起谎话都能面不改色。
徐卿寒又不是蠢货,当即皱眉:“你洗澡也打电话?”
“嗯?”
“一分钟前,你电话显示正在通话。”
“……”
尴尬,温酒没想到无心的一句解释,反而暴露了自己。
接下来,徐卿寒又问了:“跟谁通话?”
他嗓音低沉,语调暂时听不出什么。
可温酒太了解这男人的脾气了,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是没完的。
她酝酿了会用词,慢吞吞地说:“啊……没和谁,秦眸跟我交代工作呢。”
“呵。”电话那边传来徐卿寒的一声嗤笑。
“……”
温酒想了想,闭上眼睛豁出去跟他坦白了:“我说了你别气,好吧……刚才没接你电话,是在跟邵其修通话,不过我也没跟他聊多久。”
“嗯,只不过是跟他通话时,错过了自己丈夫来电而已。”徐卿寒不温不火的一句话,那股醋意都快溢出来了。
温酒扶额,又突然不放心看了看房间四周。
当发现摄像头都被挡住了,表情才放松下来,声音耐着心说:“你别顾着吃醋,我今晚……”
温酒简单的跟徐卿寒说了一遍被孟馨蔚当成假想敌的事,也是因为这样才会打电话给邵其修,也算间接性解释了。
徐卿寒听后,嗓音稳沉:“一个男人无缘无故在女人身上投资金钱还能说明为什么?他想拿到相同价值的回报,如果不是这个女人能给他赚更多的钱,那就是他看上了这个女人的身体。”
“……”
“邵其修几年没有碰过那个姓孟的了?想重新拿下旧情人,对他来说,就跟吃饭睡觉一样简单。”徐卿寒真是不放过任何黑自己假想情敌的机会,在温酒面前说自有一套说辞,语调间透露出略略嫌弃调调:“我早就跟你说过,他那个面相会出轨。”
“……”
“贺梨也一个蠢货,身为他的枕边人就没发现什么风声?”
“徐卿寒你越说越没个正经。”温酒及时打住这个言语间恶毒的男人。
她要是还任由徐卿寒说下去,又不知要扯到哪里去了。
徐卿寒低低的嗤笑传来:“我们异地分居第一个晚上你对我态度就这样,嗯?”
温酒擦干头发,把毛巾扔在一旁,很没形象躺在床上,闭了闭眼睛说:“谁知道你是不是怀里抱着一个,然后嘴上跟我花言巧语呢。”
“你连六只装都没有给我准备,我上哪里抱一个?”
男人有时候真的是……连言语间,都要争一个输赢。
温酒很讨厌他这副德行,哼哼了两声:“你是谁啊,堂堂的徐董事长睡个女人需要六只装?”
徐卿寒嘴角的弧度微勾,嗓音偏低沉几分:“睡你不用,回来就生小豆芽。”
她那时候例假也干净的差不多了。
温酒脸红,低低骂他:“不要脸。”
徐卿寒又在电话里调侃了她几句,接下来谁也没有提邵其修了,转眼间,已经快到凌晨十二点,温酒也累倦的不行了,脸蛋贴在枕头上,意识开始变得迷迷糊糊。
渐渐,她声音变得很轻,指尖握着正在通话的手机,就放在旁边。
徐卿寒没在讲话,在那边安静无声听了半响。
他将通话中的手机搁在一旁,起身先去浴室里,没过多久水声响起,等再次打开门出来,他就已经没有在穿着笔挺的商务西装了,而是只围着一条浴巾,上半身的胸膛肌肉结实,线条在灯光下紧绷性感。
长期有保持着锻炼的状态,他的身材和这张脸对于女人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魅力。
徐卿寒却不以为然,除了出卖色相在温酒面前卖弄过,平时没有刻意注意这方面,是否也会让别的女人念念不忘至今。
他刚走出来,便听见门外有门铃声响起。
不过徐卿寒却未曾理会,他挺拔的身躯站在套房客厅的一面落地窗,深暗的眸子静静凝视着外面繁华且漆黑的夜色,过了许久,他转身,去酒柜里倒了一杯红酒。
在灯光下,他身姿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旁边,是一部还在通话中的手机,只不过传来的是温酒睡熟的呼吸声,男人长指骨节分明,端着高脚杯熟练地的晃,薄唇抿了口。
门外铃声不再响起,似乎从来不曾打扰到住在房间里的男人。
走道上,一抹女人高挑美丽的身影站了许久,才转身,脚下的高跟鞋踩在厚软的地毯,离开时,连脚步声都没有。
——
隔天,温酒为了配合节目组的拍摄,七点不到就已经醒来了。
这一天的安排很简单,吃个饭聊天,又一起出去逛街看风景,话题都围绕着另一半,说说自己的恋爱经验。
这样时间也过的很快,温酒没打算和节目组续约,颇有一种嫖你一次就提裤子走人的架势。
她晚上的时候,在别墅又看见了孟馨蔚的身影。
这次两人当成互相都不认识,也没话好说。
没多一会,孟馨蔚也就过来会,便离开了。
等拍摄结束,偶尔,听见三线小花在晚上闲聊间说了一句:“那个孟小姐,一开始准备这个节目时,是追求她的富二代投资的,好像中途撤资了,不过也厉害,孟小姐转身就找了个更有钱,愿意投资她的款爷来。”
温酒在旁,捧着茶杯躺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富二代为什么要撤资?”
三线小花和陶影后对视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撤资是因为,我们也是听说,富二代追了孟小姐很久了吧,又花一大笔钱支持她事业,等节目做起来,富二代就提出要和孟小姐上床。”
这些风声都能听说的到,温酒看了一眼还在别墅门口和工作人员说说笑笑的倪檬檬。
心里很清楚,三线小花是从哪里听来的。
她抿了口茶,纤长的睫掩去眼底。
“孟小姐的款爷似乎很神秘。”三线小花对这个很感兴趣。
她在娱乐圈想站稳脚跟,就必须找一个背景强大的靠山来支撑自己事业,所以一遇上这种事,就很想很清楚别人是用了什么本领,才能让那些男人,不把钱当一回事投资在自己身上。
温酒抬眼,看向三线小花那张俏丽的脸蛋。
而这个女人并毫无察觉,还在小声兴奋地说:“檬檬说每次提起那位款爷,孟小姐都露出一副甜蜜的笑,可能两人在交往。”
“呵。”
温酒心想,要是在交往孟馨蔚不就成了第三者了。
“要是在交往,怎么会连面都不露呢?”
在这方面还是陶影后又经验,她不是酸,实事求是道:“多半有问题。”
温酒静静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八卦孟馨蔚,也没在出声。
闲聊的时间结束,她喝完手上的茶,放下准备上楼洗澡睡觉,然后还得准时给徐卿寒打电话,就在她上楼梯时,手机先一步接到了贺梨的电话。
温酒看到微愣,隐约又感觉有事情。
因为被她猝不及防问过一次,接听的声音还犹豫了几秒,才放在耳旁:“喂?”
“小九,我好像怀孕了。”
第83章
晚上十点,温酒跟节目组导演打了声招呼,就先离开。
夜色融融,入夜时分空气清凉,她一走出别墅,街道上昏暗的灯光映照着前方,抬头便看见静静停驶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私家车。
温酒踩着高跟鞋走上前,走到后座,伸手打开车门。
她弯腰坐上车,里面,贺梨清丽幽美的身影就坐在一旁,声音温柔透着歉意:“小九,抱歉这么晚了还让你出来。”
温酒本来也在节目组待着无聊,上车后,司机没有启动车子,而是沉默地走下去抽根烟。
车内没了旁人,温酒才问出声:“贺梨姐,你怀孕了是怎么回事?”
手机里说不明白,贺梨打那通电话时就已经吩咐司机把她送到了温酒录制节目的地方了,她心慌意乱没个主意,手心摊开,将握热的验孕棒拿出来。
“我例假从未推迟过,这两天都没来,还有犯恶心……”
温酒虽然闹过一次怀孕,也是个没经验的。
她看了看验孕棒上的浅红色,又掏出手机查。
贺梨这会儿,满怀心事不知该找谁倾诉。
她没将怀孕这事第一时间告知自己婆婆和家人,可能是潜意识里的抗拒,眼眸处蓦地泛出一丝茫然。
温酒问:“邵大哥知道吗?”
她用手机查了查,贺梨验孕棒上显示的是怀孕。
谁知,贺梨只是抿着唇,摇了摇头。
她跟着一静,又问:“怀孕这事,邵大哥也有知情权,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贺梨抬起眼眸,视线与温酒对视了片刻。
她低眉敛目,声音极轻:“这个孩子,我真要生下来吗?”
“嗯?”温酒这一听,还以为是听错了。
贺梨说出来就已经后悔了。
她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以后孩子被喂养得白白胖胖的模样,大眼睛正无比委屈地看着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
贺梨心微颤,手心握紧验孕棒。
“我怎么能这样说……”她唇齿间喃喃,眼里有自责情绪。
温酒也想到上一次贺梨怀疑邵其修出轨的事。
虽然看起来性子柔顺,也难免会倔强起来做出点让人另眼相看的事。
她酝酿着言辞,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说:“这么晚了你不在家,邵大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