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把你当奸臣你却——司爻
时间:2019-06-15 08:33:22

  詹夙听她叫“夫君”,心尖微微颤了一下,听到后面眉头却不自觉皱了皱,“不行,早上没吃东西,中午不能吃这么油腻,银霜让御膳房顿了点乌鸡汤。”
  顾玄茵委屈巴巴,
  拉拉詹夙的衣袖,“我好累啊,需要补一补。”
  詹夙无情道;“喝点鸡汤就是补了,快起来,我叫银霜伺候你梳洗。”
  他说着站起身,出去叫人了。
  顾玄茵没吃到烤鸭,一直有些闷闷不乐的,詹夙却丝毫没有察觉,吃过饭就进了书房。
  顾玄茵这会儿又睡不着午觉,只得靠在榻上看书。
  银霜进来倒茶,见顾玄茵蔫蔫的,以为是昨晚二人折腾太久,便忍不住道:“皇夫也真是,一点不知道疼人,来日方长,何苦急于一时呢。”
  顾玄茵以为她说得是詹夙急急忙忙去看公文,深以为然,点头道:“就是,第一天就这样,气死朕了。”
  银霜忍不住笑,“陛下莫要生气,今晚您求求他,他会心疼您的。”
  顾玄茵哼了一声,“我才不求他。”
  “陛下……”
  顾玄茵摆手,“行了行了,去跟御膳房说,晚膳上一只烤鸭,肥一点,咬一口滋滋冒油那种。”
  银霜:“这会儿还早呢。”
  顾玄茵:“先定着,别告诉皇夫。”
  银霜:“……”瞧瞧,把陛下累成什么样了,中午才吃过饭,这会儿就想着吃烤鸭了。
  前两天顾玄茵偷懒,攒了好些奏折没看,多是各地官员祝陛下新婚大喜的,还有些献祥瑞的。詹夙一口气帮她全处理完了,出来就见小姑娘歪在软榻上睡着了,脸上还盖着本《南华经》。
  詹夙怕她着凉,便想把人抱进内室床上。谁知小姑娘睡得浅,被他一碰就醒了,睡眼惺忪地斜他一眼翻身朝里,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詹夙微愣,“怎么了?”
  顾玄茵不理他,老话说的没错,男人成亲以后就变了。
  詹夙盯着小姑娘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没想出来自己哪儿惹到她了。难道是……
  他顿时有些紧张,磕磕巴巴地问:“是……是那个你不喜欢吗?”
  顾玄茵根本没听懂他说的“那个”是哪个,只赌气道:“不喜欢,特别不喜欢。”
  詹夙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回想了一下今天早上自己的表现,一时也没找到哪里出了问题。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被打击了,他竟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坐在那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顾玄茵还等着詹夙来哄她,可等了半天,男人不但没哄她,而且还默默地走开了。
  她一个人坐在那儿生了半天闷气,直到用晚膳时,见到烤鸭,眼中才有了光彩。
  詹夙见桌上一只油汪汪的烤鸭,正想开口劝两句,但又一想,他没表现好,根本没资格管她,于是又闭了嘴。
  顾玄茵见詹夙不管,心里舒坦了一丢丢,不吃饭,一个人吃了小半只烤鸭,才心满意足地抹抹嘴。
  用过晚膳,二人依旧不怎么说话,詹夙又把之前做的功课拿出来翻了一遍,还是没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百思不得其解,他只好红着脸去问顾玄茵。
  “茵茵,那个,现在还难受吗?”
  顾玄茵吃饱喝足,坐在妆台前整理自己的妆奁,听他这么问,愣了一下,“什么?”
  詹夙斟酌了一下措辞,“我第一次做,没有经验。”
  顾玄茵倏地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脸颊发烫,凶道:“不许说这个!”
  詹夙皱眉,把别别扭扭的小姑娘抱了起来,坐到一边的床上,“你白天不是说‘不喜欢’吗?是哪里不喜欢?我看看有没有改进的办法。”
  顾玄茵想起白天他好像是问自己喜欢不喜欢的,她当时赌气随口一说,却没想到他问得是这个。沉默片刻,她把头埋在他肩上,闷闷道:“没有不喜欢,挺……挺好的。”
  这是什么情况啊,她居然连那种事情都要夸!
  詹夙半信半疑,“真的?你不要骗我,你不要为了顾及我的心情骗我。”
  顾玄茵:“……我没骗你。”她不敢看他,脑中却情不自禁回想起今早,男人温柔到极致,仿佛像是在对待一个珍宝一样对待她,那种感觉甜蜜又感动。
  詹夙:“那你今天下午好端端怎么不高兴了?”
  顾玄茵不是能藏住事儿的人,更不想大婚第一天就把自己的不满压在心里,更何况以詹夙的迟钝,她要是不说,他估计能误会到千里之外。“不让我吃烤鸭就算了,还不陪我,一个人在书房待一天。”她说着叹了口气,“这才大婚第一天呢,我就要独守空房了。”
  詹夙:“……”还独守空房,独守空房是这么用的?
  他捏捏她的脸蛋,“我在书房待了一天是为了谁?”
  顾玄茵:“……那些奏折都是无关紧要的,拖一两天也没什么?”
  “刚大婚,奏折都拖着不批了,御史台那些人岂不是又要唠叨。”詹夙叹口气,“他们说我倒还罢了,若是说你沉迷美色,不务正业……”
  “美色?”顾玄茵打断他,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您哪儿来的自信。”
  詹夙:“……好好和你说话呢。”
  顾玄茵笑着点头,“知道了,是我没考虑周到,应该提前把这些处理好的。”
  詹夙又摸摸她的小肚子,“不是不让你吃肉,是让你少吃点,之前太医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顾玄茵笑着躲开他的手,“我身子真的已经大好了,要是不好,怎么会有胃口吃肉呢?”
  詹夙斜她一眼,“歪理!”
  顾玄茵这会儿吃饱了,什么好听的话都愿意说,她凑过去在詹夙脸颊上亲了一下,“夫君不要生气,夫君辛苦了。”
  詹夙呼吸一滞,“夫君累了,咱们早些安置好不好?”
  早上那一回两个人都紧张,詹夙怕小姑娘手上,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隐忍克制。一回生二回熟,这天晚上詹夙就不那么委屈自己了。
  后半夜了,詹夙才出来叫热水。
  银霜再一次替自家陛下感到担忧,以自家陛下这身子,哪里经得起连着两天这么折腾。
 
 
第50章 
  也就放纵了那么一次,詹夙就不敢再那样折腾小姑娘了,一来不忍心看着她哭唧唧的求饶,二来她不是寻常的女孩儿,整日闲着,她还有政务要处理,若是因为鱼水之欢影响了朝廷大事,他罪过可就大了。
  若是第二日顾玄茵要早起见臣公,晚上詹夙便不怎么折腾她,只亲亲抱抱,哄人早点睡。
  反倒是顾玄茵,为了不早起,故意招惹他。
  “听话,早点睡,你不是说明儿越王一家要过来请安么?”詹夙把她的小爪子拍开,“乖乖睡觉。”
  顾玄茵搂住他的腰,“我不想见他们。”
  詹夙收敛起眼中的温柔缱绻,正色问:“怎么了?”
  顾玄茵皱着眉,“还不是为了给堂哥找世子妃的事儿。”
  不用顾玄茵说,詹夙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顾玄茵一直不想给顾玄苍找世子妃,一是因为顾玄苍的身体,二也是因为不想让宗室先诞下子嗣。他亲亲她的额头,“好,明儿我去见他们,你不用管了。”
  顾玄茵“嗯”了一声,“就说我病了。”说着冲詹夙眨眨眼睛。
  詹夙会心一笑,“知道了,交给我。”他顿了顿,又拍着她的后背道:“你既然不用见他们,便在书房里看奏折,不许偷懒。”
  顾玄茵:“……”大婚至今两个月了,她睡懒觉的次数不超过三次,那还是因为前一天晚上闹得太晚,他实在不忍心让她起来,其他日子,他都是一大早就把她拉起来,要么见臣公、要么批奏折、要么商议政事,她一天都不得闲,感觉自己仿佛找了个监工。
  “你失宠了。”
  詹夙都闭上眼睛了,忽听身边小姑娘叹息着来了一句。
  他侧头,好笑道:“我怎么又失宠了?”大婚到现在,他失宠也不是一两回了,他只要一惹她不高兴,她就嚷嚷着要把他打入冷宫。
  顾玄茵瞥他一眼,凶巴巴道:“你看你看,你现在一点都不把朕的话当回事儿了,还笑!”
  詹夙笑着把气呼呼的小姑娘抱进怀里,温言哄道:“是不是累了,这段日子辛苦你,忙过这一阵就好了。”
  詹夙一开年就提出改革选拔官员的制度,将从前的举荐制改成考核制,每一个新法令的推行,都难免会有人出来唱反调,詹夙这次没有操之过急,先在扬州、杭州两地试行,以国家统一考试的方法选拔一批人才,达到考核标准的几人进入太学统一学习,一年后再考试,通过者方能入朝为官。
  各地反对和质疑的奏折如雪片一般送到顾玄茵面前,有些人更是直接针对詹夙,声称后宫不得干政。
  从前是詹夙替顾玄茵把重要的折子挑出来,现下却是反过来了,顾玄茵把中肯提意见的折子给詹夙挑出来让他参考,其余全都压了。
  “欲速则不达,其实这件事也不是那么要紧。”顾玄茵劝道,她能感觉到詹夙这次有些急于求成,恨不得立刻就把考核制度推行下去,看到成效。
  詹夙眸色深沉,静静瞧她半晌,才道:“要紧,怎么不要紧,夜长梦多,我不想拖着。”
  顾玄茵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再多说,“好吧好吧,随便你,反正有我在,他们也不敢闹得太凶。”
  “辛苦你了。”詹夙怜爱地亲亲她,“等这件事完了,咱们就能好好休息了。”
  顾玄茵哼了一声,“才不信,我还不知道你,一向是闲不住的。”
  詹夙没答,只一下下拍着她,“乖,睡觉。”
  次日二人一同起来,用过早膳,顾玄茵进书房看奏折,詹夙则去接待越王一家。
  “陛下这几日身子不好,便让臣来招待王爷和世子。溧阳郡主怎么没来,陛下还说想与她下棋呢。”
  越王笑眯眯的,在詹夙面前也丝毫没有王爷架子,“溧阳这几日也染了风寒,我就没让她过来,别把柄气传给皇夫和陛下了。”他顿了顿,又问:“陛下病得严重吗?可请太医了?”
  詹夙轻描淡写地道;“不过是偶尔咳嗽两声,不打紧,陛下不喜欢吃药,便没请太医。”
  越王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说话间,几人已经进了殿中,越王就看向詹夙,欲言又止半晌方道:“本王此来,是来请罪的。”
  他说着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顾玄苍,顾玄苍忙要起身下跪,被詹夙一把扶住。
  詹夙使了个眼色,示意殿中侍立的宫人退下,这才看向顾玄苍,“世子先别忙着请罪,到底出了什么事?”
  顾玄苍脸涨得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越王在旁叹了口气,“他是没脸说,少不得我这个当爹的替他说,这混账小子,身子还没大好就敢碰女人,前两天发现,他屋里贴身伺候的丫鬟已经有了身孕。”
  越王说着,气得捶了下椅子扶手,“臭小子竟做出这样丢皇家脸面的事,我当时一听差点没晕过去,”他有些为难地看着詹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了,便带他进宫请罪,顺便问问陛下的意见。”
  詹夙挑眉一笑,“这有什么,那丫鬟既然有了身孕,便收她做房里人便是。”他笑着看了眼顾玄苍,“陛下知道了,恭喜世子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你呢。”
  顾玄苍有些惶恐的抬头与詹夙对视,“真的吗?”
  詹夙道:“那是自然,陛下之前便与臣商议过要给世子选世子妃的事,可因为去年刘家的事情,朝中的功勋世家所剩无几,一时选不出合适的人选。”
  “可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岂不是给皇家丢人。”越王仍然紧皱眉头。
  “这没什么丢人的,官宦人家里谁没几个通房妾室,更何况是皇家世子。”詹夙道:“只是那丫鬟毕竟出身卑微,即便怀了子嗣,也不可太抬举了。”
  顾玄苍忙应了。
  越王感激地看向詹夙,“皇夫和陛下一样都是菩萨心肠。”他顿了顿,又笑眯眯地问:“算起来大婚也有两个月了,陛下可有好消息?”
  詹夙闻言轻轻叹了口气,“陛下身子不好,怕是没那么容易有孕。”
  越王听了,也跟着叹气,又笑着安慰道:“不过现在还早,皇夫也别太着急了,来日方长么。”
  詹夙颔首,说完正事,詹夙便与越王父子没什么好说的,又寒暄两句,便让人送他们回别宫。
  溧阳正在别宫等着父亲和兄长,见他二人这么早就回来了,忙问道:“怎么样了,陛下怎么说?”
  越王道;“没见着陛下,跟皇夫把这事儿说了,他没怎么当回事,让你兄长把人收了就是。”
  溧阳松了口气,“同意就好。”她又看了眼顾玄苍,“这下好了,兄长就能与玉兰姐姐一直在一起了,孩子也保住了。”
  顾玄苍面上难得露出几分欢喜神色,“我就说,陛下和皇夫都是仁慈之人,不会为难玉兰一个小丫鬟的。”他看向越王,“父王,我回去和玉兰说一声儿,让她也跟着高兴高兴。”
  越王笑着点头,“去吧去吧,让人把东厢收拾出来给玉兰住,再派几个丫鬟婆子伺候着。”
  顾玄苍应了,满心欢喜地回去把好消息告诉心上人。玉兰是年前新换到他身边的丫鬟,生得娇美非常,颇有几分刘家姑娘的影子,也正是因为这个,他便对她多注意了几分,那日陛下过生日,他喝了几杯酒,便拉着玉兰做了那事。
  他之前病了那么多年,哪里体会过那样的销魂滋味,从此便爱上了玉兰,二人情投意合、如胶似漆,父王和妹妹提醒过他好几次,他都没办法放手。直到前几日,玉兰告诉他自己有了身孕,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欢喜,告诉了父王和妹妹,才知道这件事并没那么简单,须得进宫和陛下求情,方能保下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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