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歇原先是怕毒发不敢擅动内力,即便是拔了银针也次次都被夏衍欺负,如今动了内力也无妨,她就毫不客气地反压了夏衍,骑在夏衍身上,双手抵在他胸口,说道:“以后你可就欺负不了我了,感觉如何?”
夏衍笑着把林歇拉下来,咬她的唇:“你欺负我也是可以的,我不在意这个。”
林歇拍了拍夏衍的胸口,痛心疾首:“曾经那个死活不肯碰我的夏常思哪去了,你快把他还我。”
夏衍抓住林歇的手,带着她的手给自己宽衣解带:“要他干嘛,他又不能陪你练习。”
林歇奇怪:“练习什么?”
夏衍不安分的唇从林歇唇上挪开,一路贴着落到林歇的耳朵上,用叫人骨子酥麻的声音,低语道:“当然是练习练习,怎么洞房啊。”
冬夜很长,夏衍就如同一个怕出错的学生,兢兢业业地拉着林歇“好好练习”,偏偏林歇如今的体能也好了起来,竟也陪着他,胡闹了一宿。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了,老规矩_(:з」∠)_
甜不甜!我就问你们甜不甜!(拍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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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30220341、二白白白白白白、36977609、Alice、FANCY 、A.n张潇文?六位小天使的地雷!(么一个=3=)
第80章
将近大半年的时间, 如白驹过隙, 匆匆而逝。
在这大半年里, 朝堂内外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未央之死,长夜军硬生生多挨了一年, 却不复当年的神秘与震慑力, 随便一个街头茶馆里都能听到抨击长夜军的激愤之语。
君葳与君蕤也彻底摆脱了长公主之子的名头,成了京城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姐姐君葳得皇后青眼,弟弟君蕤因学识出众总能有独到的见解备受陛下赞誉, 两人仗着自己是公主所出不会受陛下忌惮,借着这股风头四处结交游走, 手中人脉险些盖过康王之子君鹤阳去。
而四月的围场刺客一事也在这大半年里出现了诸多变端。
原还只是打和不打的问题,但在六月份陛下妥协后,前往阴楚的使臣被虐杀, 举朝震惊。
于是争论就变成了怎么打,什么时候打, 派谁打的问题。
国威不可丧,这下便是那些个万年主和派都不敢出言劝阻了。
期间还发生了许多的事,陛下往北境送了一拨又一拨的人, 矛盾越发升级。
直到林安宁成婚后不久, 陛下终于下旨,派遣镇远军,前往北境。
这其中除了最开头是夏衍与林渊促成的,之后都是靖国公与他们博弈的结果。
林歇是真的不擅长那些权谋诡计,许多谋划都是夏衍与君蕤定下, 林歇也是在这时才想起夏衍虽是武将,可在学识谋略方面,也曾备受赞誉。
又是一年除夕,去年林歇就没和夏衍一块过,今年又是如此。
任映南好好筹备了除夕宴,宴后大家一块守岁,林歇坐在廊下抱着手炉慢慢整理过去这大半年他们与靖国公的你来我往,却发现自己根本理不清。
太多也太乱,许多次说不清谁输谁赢,也有许多事,因为她需要休养,无人肯告诉她。
总归是走到了如今,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不在靖国公掌控中的兵力尽数外派,禁军也落到了靖国公手中,就连长公主,君蕤也咬牙放手,故意让他给找了回去。
他该动手了。
“安康?”任映南一声轻唤,叫林歇浑身一颤。
林渊他们也看了过来。
任映南被他们看着,难得有些无措道:“无咎同我说,这是林歇小时候的名字,我想着她没有字,总连名带姓的叫显得生疏……若是不行,叫阿歇如何?”
林渊没有回答她,而是问林歇:“你觉得呢?”
林歇笑道:“就叫阿歇吧。”
安康这个名字,总会让她想起些什么。
任映南应下,林渊和林修却都安静了下来。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各家拜访来往络绎不绝,除了少部分林家的远房亲戚,剩下大多都是林渊和萧蒹葭官场上的同僚或后辈。
林歇与那些人倒是熟悉,可都是作为未央时熟悉的,此刻见了,自然要装作不认识,口称一声叔伯姨婶。
这些人见了林歇也都挺稀罕,让林歇各种见面礼收得手软。
大年初二,外嫁的女儿归门。
林安宁与萧瑾晚一同回来,一家人又坐下,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
说话间林歇接了一嘴,林安宁惊奇:“你怎么知道的?”
林歇接话的那个话,明明是很早之前林歇还不在时他们说过的。
林歇给了一个回答。
林安宁听了却没信,而是在饭后偷偷去问了林歇院里的长夜军。
木樨一干后辈对林歇与北宁侯府的事都只是知道一个大概,细节什么的并不清楚。
还是几天后遇到三叶,林安宁才问出答案来。
“她偶尔会回来看你们。”三叶说:“那会儿除了给她做替身的人,其他人一概不知她的具体来历,只知道她与我们不同,是有家人的,还经常跑回家,在屋顶上蹲着,许是那时候知道的吧。”
林安宁听后趁着林歇午睡,叫人搬了梯子上屋顶,发现屋顶都是积雪没地方落脚才下来,心想着等夏天了再去找林歇这些年蹲过的地方。
而在林安宁满脸不情愿踩着梯子下来,准备回萧府的同时。
本在午睡的林歇被突然过来的陈晋给吵醒了。
林歇穿上衣服,坐在椅子上一脸刚睡醒的茫然。
陈晋扶额:“镇远侯这是活生生把你给养成猪了是吗?”
林歇散漫道:“有话快说,我要困死了。”
陈晋便道:“你体内的毒都解了。”
林歇揉眼睛:“这话夏衍出征前你就已经说过了。”
陈晋在林歇屋内来回走了起来:“按说现在该准备给你治眼睛了,可直到如今,玉明阙那药都没拿过来。”
林歇打了个呵欠:“大永地大物博,另寻一味大热之物不就好了。”
陈晋:“另找不是不可以,但从效果上来讲,还是玉明阙手上那药最适合你。但如今他被困阴楚,镇远侯的五弟回京几次了都没能把他带回来,要不你……亲自去一趟?”
林歇狐疑:“这都多久了,阴楚和玉明阙什么仇什么怨,非要拦着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大夫不放?”
陈晋在椅子上坐下,自言自语一样小声道:“若是仇怨便就好了,左右不过杀出一条血路。”
林歇接过木樨给沏得热茶,抿了一口:“那是?”
陈晋开始给林歇八:“阴楚好几个贵女都看上他了,还因此惊动了阴楚女帝,本以为玉明阙要落得个因男色祸国被女帝处置的罪,谁知女帝也说要将他纳入后宫。”
简直抢手。
林歇被那一口茶呛得直咳嗽。
对林歇的咳嗽声有阴影的木樨默默离远了些。
林歇好不容易止了咳,迟疑片刻,在陈晋期待的目光下,说道:“那要不我们……就用别的药吧。”
陈晋:“……”
陈晋:“用别的药我不给你治。”
林歇:“再要不,你叫他先把药给老五送回来,让我治了眼睛先?”
陈晋哼笑:“他知道那药是唯一能救他离开阴楚的东西了,他才不会这么轻易交出来。”
林歇头疼:“非要把他带回来?”
陈晋拍桌:“带回来。”
如今正是瞬息万变的时刻,林歇不想离京,又不能直说,便道:“我最近挺忙的……”
陈晋冷笑:“忙着养膘?”
林歇:“……”无法反驳。
陈晋:“你去不去。”
林歇只能:“明天,明天给你答复。”
陈晋这才走了。
林歇下午便叫人备了车马,准备出门去找君葳姐弟问问情况,若一切顺利,她暂时离开也没什么问题。
然而在她出门前,君蕤送了急信来。
林歇不明所以,交给木樨让木樨念给自己听。
只是不等木樨拆开信件,林歇便听到了钟声。
一下,两下,三下……
浑厚的钟声震耳欲聋,林歇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奔至屋外。
钟声是从摘星楼传来的,摘星楼乃是国师的住所,可大永已经近百年没有国师继任,因而只在大丧之时才会敲响摘星楼内的醒钟。
——靖国公竟真的动手弑君了。
钟声敲到第七声的时候,林歇还这么想着,直到第八声后,钟声戛然而止。
林歇屏住了呼吸。
然而天地之间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代表陛下驾崩的第九声钟响迟迟不曾出现。
怎么回事,是她刚刚数错了吗?
皇帝驾崩是九声钟响才对,八声?八声不就是……
就在林歇想要转身去问木樨的时候,木樨也拿着信走到了她身后。
“世子来信,说太后薨逝了。”
醒钟八响,为太后薨逝。
林歇睁大了眼睛,抬脚便跑了出去。
太后!居然是太后!
她怎么可以死!她怎么能死!她若死了夏夙怎么办!!
林歇上了原先备好的马车,却没朝长公主府去,而是直接前往镇远侯府。
半路木樨追上来,手里还拿着伞与斗篷。
他掀帘子进来的时候,夹着水滴的狂风扑了林歇一脸。
林歇看不见,也不知道外头是下起了极易融化的小雪,还是下起了雨来。
“你去康王府看看。”林歇对木樨说道。
木樨应下,给林歇披好斗篷便跳出马车走了
林歇赶到镇远侯府时,宣旨的內监刚走没多久。
林歇独自一人撑着伞从马车上下来,直接跑入府内,踩着台阶跨过门槛,半点不似眼盲之人。
“林歇……”六神无主的夏媛媛看到林歇顿时就哭了出来:“怎么办,陛下他、他封了夏夙做公主,要夏夙嫁去南夏和亲,是三哥打的南夏毫无还手之力,再让夏夙去南夏,那不是要夏夙的命吗!”
林歇抱住她:“你先别慌,夏夙呢,她去哪儿了?”
有林歇安抚,夏媛媛果然镇定下来,她告诉林歇:“夏夙回屋了,內监说迟些会有人来,带她入宫。”
“我去找她,你先去你母亲那,别叫她担心。”
“好。”
夏媛媛擦了眼泪急匆匆朝着自己母亲的院里去了,林歇则去了夏夙那里。
只是到了夏夙的院里,她只见到了收拾行李的下人,并不见夏夙本人。
林歇询问屋内的丫鬟,才知夏夙原先还在这的,刚刚外头有人递进来一枚玉佩给她,这才不见了人影,且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林歇叫了些人,在府里找她。
“统领。”木樨从康王府回来,带来了一个并不好的消息:“陛下下旨,抄了康王府。。”
太后才去,陛下竟是一分一刻也等不了了。
林歇脚步不停,思绪也转得飞快:“不对,陛下便是再怎么把夏夙康王视作皇室的耻辱,也不会这般不顾一切,除非……除非有人把当年先帝为何将诏书藏起来的事情告诉了他。”
“夏夙的身世和诏书有什么关系?”木樨顿时有些茫然。
木樨茫然也是正常的。
知道夏夙身世的人挺多,可知道先帝诏书为何会在先帝驾崩后消失不见的人却寥寥无几,林歇原先也是不知道的,她之所以会知道,那是因为靖国公便是拿了此事来要挟她,此事若是在夏衍出征阴楚前被陛下知晓,恐怕陛下根本不会放过镇远侯府。
“陛下他……”林歇正想和木樨解释,突然便刹住了脚。
她听到了声音,夏夙的声音,还有……君鹤阳!
距离林歇不远的地方是镇远侯府一处小门,看守此处的门房不知去了何处,只剩门外戴着斗笠穿着蓑衣,把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君鹤阳,与被君鹤阳用一枚玉佩叫出来的夏夙。
“你和我走吧!”少年本该清朗的声音如今也变得嘶哑起来。
夏夙没有答应,而是问他:“康王府怎么了?”
“你不要问,直接和我走好不好?”
夏夙握着伞的手微微收紧,冷笑:“你我非亲非故,我干嘛要跟你走?”
君鹤阳抓着夏夙的肩膀:“难道你要嫁到南夏去吗?你会死的!”
夏夙:“那你就先告诉我,康王府到底怎么了?”
君鹤阳呼吸粗重,过了好半天才说道:“陛下下旨抄了康王府,我父王他们……都被下狱了……”
说到最后,君鹤阳的话语中透出一丝迷茫来,像是不懂一切为何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夏夙问他:“你是怎么出来的?”
君鹤阳:“我母亲房间里有通往外面的密道,她让我拿上密道里的钱财,去檐州,找外祖父。”
君鹤阳的外祖是先帝时期的老人,虽然已经隐退,也无官职在身,却门生无数,足以庇护君鹤阳。
夏夙笑了笑:“她倒是准备的齐全。”
口吻丝毫不像是在评价长辈。
君鹤阳愣住:“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准备齐全?你的意思是,我母亲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夏夙,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夏夙看了君鹤阳一眼:“你别问这么多,听你娘的,想活命就去找你外祖父去。”
君鹤阳:“外祖父早已致仕,若真是我康王府犯下什么滔天大罪,外祖父也庇护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