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喜欢你——今様
时间:2019-06-16 09:26:23

  梁从星喝了几听啤酒。
  她酒量好,但是容易上脸。这会儿白皙的脸颊上透着淡淡的粉,眼里漾着水光,乌发绸缎似的披散,唇红齿白。看着比平时艳了许多。
  立刻有男生过来问联系方式。
  纪分野一一挡掉。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跟梁景明是同一个心态。觉得这些毛头小子都配不上自家妹妹一个手指头。平时把她保护得很好。
  有人喝得醉醺醺,上来调侃:“纪哥,新女友啊,这么护着。”
  立刻有人捶了他一拳:“傻。逼,那是星姐!脑袋里装的什么玩意!?”
  “……”
  桌上已经开始混乱。有人喝醉了,碰杯的时候,酒水洒进菜里,大家一阵笑。笑完闹完,又坐着聊天扯皮。
  梁从星话少,不爱掺合,早早地打开游戏低头玩。
  她扫了眼好友列表,看见梁景明的名字亮着,很惊讶。连忙给他发消息:【你在打游戏?】梁景明很快回复:【你怎么知道的?】梁从星:【看好友列表啊大哥】
  梁景明:【哦,怎么样,要不要来一局?】梁从星本来想拒绝的,结果纪分野脑袋凑过来一看,磨刀霍霍地拿起手机:“来,跟他来。我教他做人。”
  “他很菜的。”梁从星说。
  纪分野跟梁景明年纪差不多,性格相反,从小一路杠到大。梁从星的意思是,真没必要在游戏上跟他比。
  纪分野眼里放光:“菜就更好玩了!”
  梁从星:“……”
  梁景明又拉了个人进来,刚好四个人。
  新来的人ID叫“懒得取名”,大概真的挺懒,从头到尾,连话也不说。
  飞机上,梁景明跟纪分野已经开始互呛,梁从星无所事事,找他搭讪:“朋友,你技术怎么样?”
  那人不说话,过了会儿,地图显示他标记了机场。
  梁从星挑了挑眉。
  “嚯,跳机场?深藏不露啊兄弟,”纪分野吹了声口哨,暂时抛下梁景明,跟他说话,“看来要二拖二了我们这是。”
  梁从星翻了个白眼,“滚。蛋,三拖一好吧。”
  梁景明默然:“……”
  队友没说话的意思,梁从星也不找没趣。一落地就进了仓库,搜出一把m4。
  那边“懒得取名”已经跟人对上了枪。
  纪分野打游戏已经属于比较刚的类型了,没想到“懒得取名”比他更刚,拎着一把狙,一路过去碰到人就杀,开局七八分钟,干掉三个人了。
  “兄弟可以啊。”纪分野说。
  那人依旧是打字,回了个“谢谢”。
  梁从星“噗”得笑出声。
  这个人,ID看起来有点懒散,操作却敏捷得不行。一路大杀特杀,好像高冷不好惹,结果被人夸了句,还会礼貌又简单地回个“谢谢”。
  就挺有意思的。
  在机场刚完一波,几个人去堵桥。
  “懒得取名”很耐得住性子,选好位置一动也不动,多余的声音也没有。过了会儿,来了个人,他抬手就是一枪。
  干掉了。
  梁景明想出去舔包,他低低说了句:“等下。”
  那声音不轻不重,却意外撩人心弦。
  梁从星出神了刹那,再仔细回想那个声音,却有点不真切了。
  她不再纠结这一茬,转而想到,梁景明的朋友,应该是个学霸吧。
  啧啧,学霸玩游戏还玩得这么好,可怕了。
  这时候,对方有个队友悄悄来扶,不出所料,“懒得取名”又是一枪。
  “靠,”对方队友开麦就骂,“这。逼!”
  “自己垃圾,傻。逼骂谁呢?“梁从星翻了个白眼。
  纪分野他们绕到车后拿装备。
  对方队友显然是个脾气爆的,听出是女孩子也没收敛,骂了很多难听的脏话。
  梁从星架起二郎腿晃着,轻悠悠吐出两个字:“反弹。”
  对方:“……我。操!”
  纪分野“哈哈哈哈”地笑起来:“你小学生吗?”
  “他才小学生,作业没写完就跑出来打游戏,哎,”梁从星扬声,点他的名,“你要谢谢我们大佬把你干掉啊,快别玩了,小孩子早睡早起才长得高哟。”
  说完,她干脆利落地调了语音模式。
  对方再骂什么也跟放。屁一样了。
  干掉两个人,又劫到辆车。梁从星刚跳上去,“懒得取名”抬手就给她扔了把98k。
  在车上又给她塞了很多药品、饮料、防。弹。衣。
  “这是谢我帮你说话?”梁从星笑吟吟的。她直觉这个人不难打交道,不知道为什么话这么少。
  对方又是一条文字消息:【拿着】
  梁从星明白了,这个人大概不喜欢语音,也不喜欢闲聊。刚才那下他会开口说话,应该是情况紧急。
  再细细琢磨,“拿着”两个字,居然有种冷淡又霸道的魅力。怪不得微博上好多人说打游戏会被撩。
  梁从星把跑远了的思绪扯回来。
  四个人里,“懒得取名”跟纪分野都非常刚,技术过硬carry全场的那种。梁从星没他们厉害,但也不至于拖后腿。
  结果,真像开局说的那样,三个人带着梁景明吃了把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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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戏结束,梁从星抬起头。
  头顶的灯很大,冷不丁对上,光线有些刺眼,她微微眯了下眼。
  包厢里,吃吃喝喝进行到尾声,一群人勾肩搭背站起来,准备转场去ktv唱歌。
  纪分野拍拍她的椅背:“走了。”
  梁从星直接关掉手机屏幕。
  等电梯的间隙里,纪分野双手环臂,靠在一边:“哎,哥问你,你对那小子,还没看厌呢?”
  提到易桢,梁从星眼里溢出笑意:“没有。”
  越看越喜欢。
  “真有这么帅?有我帅?”纪分野挑眉。
  他知道梁从星这人肤浅,纯粹奔着人家的颜值去的。但喜欢了这么久,也实属罕见。
  不知道是长成什么样的一帅哥。
  梁从星认真看了他一会儿:“我劝你不要自取其辱。”
  纪分野:“……”
  妈。的,送去重点高中读了一个月,回来骂人都会用成语了。
  他气笑了:“其实我刚在这也看到一帅哥,就你喜欢的那种,文静气质款。你要不换个目标。”
  梁从星懒懒答:“没兴趣。”
  “……”
  她低下头解锁手机,页面还停留在队伍里。
  不知道“懒得取名”还有没有在看,她顺口问了句:“哥们挺给力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过了一秒钟,那人开口。声音经由手机传来,显得有些不真切,却意外得很低沉好听:“易桢。”
  “……”
  梁从星先是愣了两秒,以为耳朵听到的都不真实了。
  等大脑把信息翻译完毕,她终于反应过来,瞬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这这个人……怎么会是易桢?!
  同名同姓吗??
  好像不太可能…
  这么说,那个清净秀气的优等生,和游戏里跟人刚枪的大佬…居然是同一个人?他居然会用这种搞笑的ID?
  不对,重点还不是这个…
  梁从星用脑袋撞了撞大理石墙。
  她刚才在游戏里说了不知道多少脏话,还跟人对喷了那么久…
  真的,欲哭无泪了。
  “阿星你干嘛?”纪分野拉她的袖子。好端端地怎么把头磕到墙上去了。
  梁从星不动,懒得理他,什么想法也没有了。
  “……”
  就在这时候,电梯到达,发出“叮”的一声提示音。
  电梯门打开,里头总共五六个男的。身上穿着校服,气质都比较淡,一看就是优质好学生的类型。
  而外面这群人,站都站不直,吊儿郎当的样子,不怎么费力就能闻到弥漫的酒味。从头到脚都很社会。
  电梯里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易桢的视线落在左侧,看见梁从星靠在一边,似乎不太舒服的样子。
  漆黑的发柔软垂落,到肩上,露出白皙一段脖颈。
  她穿了件樱花色的衬衣,微透,不至于走光,但对于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来说,也属于大胆的打扮。
  红色的百褶裙,衬得双腿修长笔直,白得晃眼。
  她边上还站了个高个子的男生,穿着白色的衬衣,样貌很出挑。他单手插着口袋,正跟她说着什么。
  易桢默不作声地看着,直勾勾地移不开视线。慢慢地,摁灭了手机的屏幕。
  很用力。手指骨节都微凸。
  终于,梁从星抬起头来,似乎要往里走。脚下迈了一步,怔住。
  两人对视,时间在刹那静止。
  易桢的拳头下意识慢慢握紧,脸上的表情逐渐变成克制。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陷入了混沌,他眼里只剩下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看到她嘴唇轻动了一下,嫣红的颜色。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惊讶还是别的什么,有一瞬间的眼神躲闪。
  身旁的人陆陆续续走空,只有易桢站在原地。有人叫了他一声,他终于回神迈开步伐。
  同时,外面的人走进电梯。
  两方人平时就不属于一个世界,擦肩而过的时候,表情都漠然,很有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味道。
  走到他身边,梁从星忍不住抬眼看去。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易桢低垂着眼睑,目光落在她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深。
  仅仅半秒,她就败下阵来。一下子心虚地,快速跑进电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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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塘湾楼下,路灯亮了一排。其中一个灯下,有人微倚着路灯杆。
  梁景明小跑过去,“其他人呢?”
  他刚才在走廊碰见初中的老师,多聊了几句,刚好电梯到,便叫其他人先下去了。
  “先走了。”易桢从路灯杆上起身。
  今天是竞赛班一个学弟请客,把一中上下三届的人都叫来了。大家平时偶尔一起上课,都比较熟悉。
  当中梁景明跟易桢走得最近。
  两个人走在一起,话题三句离不开梁从星。
  梁景明活动了一下肩膀,“你听没听出来,他俩其实在同一个地方?”
  易桢问:“什么。”
  他情绪很少有鲜明的时候,提问的语气也是淡淡的。但并不代表他不好奇。
  “阿星啊,和她表哥,游戏背景音都一样。肯定也在南塘湾吃饭,纪分野这狗贼还骗我阿星不来,”梁景明哼了声,“我是傻的吗?”
  听到梁从星的名字,易桢有一瞬间的怔忡。
  他从小,感情方面就比别人麻木一些,很少因为外物扰乱内心。
  以前带他竞赛的老师都说,没见过心理素质这么好的学生,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风范。
  然而,恐怕那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原来心真的会跟着某个人的一举一动,尝到甜蜜、嫉妒或是酸涩的滋味。
  并且那个人,已经成为他不冷静的源泉。
  向来逻辑分明、极擅思考的优等生,这一回用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慢慢地,像是自言自语:“那是她表哥?”
  声音里压抑着如释重负,好像阴沉的天空乌云退却。
  “嗯,叫纪分野。”梁景明应了句。
  他以为易桢在说游戏。
  说起打游戏,他就很气。
  刚才在微信上,纪分野送了他一个“送头童子”的绰号,说他打游戏专门给人送人头,还是个童子。
  嘴这么毒,怪不得梁从星被越带越坏。
  易桢没说话,在回忆电梯口的场景。
  那个穿白色衬衫的男生,跟梁从星长得还真有几分像,有点英气的五官,都很招人眼。
  原来是她表哥。
  梁景明叹声,“我今天本来想叫阿星过来说几句的。就是她这个人吧,你管的严了紧了,她反而越叛逆。”
  就跟手中抓一把沙的道理一样。
  “从小就这样?”易桢轻声问。
  他心里藏着隐秘,小心翼翼地窥。探、汲取更多关于她的所有。
  梁景明:“对。小时候更气人,现在看起来倒是乖了,其实压根没变。光会嘴上哄人,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我有时候真想把她送去变形计。”
  易桢:“……”
  “她不坏。”他说。
  简简单单的一个“她”字,说出口来,心脏的某个地方就好像软了一块。
  梁景明希望梁从星乖巧听话,他却想要看她最真实自然的模样。
  所以在游戏里,他说了自己的真名,甚至有点期待她接下去会有的反应。
  “真坏的话我也就不管她了。”梁景明说的也是气话,顿了顿,“其实吧,还是我们家教育方式的问题。别的小孩想要什么玩具,得求半天。她呢?要什么有什么,所以她没珍惜的概念,对什么都无所谓。”
  对什么都无所谓。
  易桢手插在袋子里往前走,微微垂了下眼睫。
  梁景明说起劲了,还举了例子:“她初一那年,想要那个限量版的高达模型,结果期末考考了倒数第一,她爸就吓唬说不给买。她又是委屈又是耍赖的…对着电话呜呜撒娇。最后还是给买了。”
  “结果买了没看几天,就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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