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王老头——一点萤
时间:2019-06-17 09:06:21

  当时褚天逸对郭绒花的追求碍于郭家父母的阻挠,两个人始终没有挑破最后一层关系,绒花心里对褚天逸又有多少爱恋?
  不过是因了褚天逸为她而死,又正死在最好的年华,所以他就此成了郭绒花永远追逐不到的白月光罢了,这两个人之间应该是恩情大于爱情的。
  这辈子自己重生而来,早早得到了郭绒花,姑且不论这情形对褚天逸来说是好是坏,最起码对郭绒花来说是好事。
  褚天逸对臭妞妞爱若珍宝,自己老娘三番五次讨要孩子都未能得手,他一颗心扑在了孩子身上,就算如此,褚天逸都没敢告诉家里人自己收养了个孩子。
  从他的抱怨中,王国栋能得知他家里对他管束极其严厉,他特别羡慕自家的家庭氛围,羡慕自家老娘对孩子的关爱与纵容。
  绒花如果和褚天逸真成了一对儿,绒花能适应得了吗?生活在一个和自己格格不入的家庭里,绒花真得能快活吗?
  王国栋看着给臭妞妞喂饭的郭绒花,她眉目舒展神情愉悦,发现自己盯着她,立刻对着王国栋笑弯了大大的眼睛。
  微笑止不住地从王国栋的心底泛上来,现在的绒花是自由又快活的,这就足够了!
  郭绒花给孩子喂完了饭,王国栋就接手抱了过来,示意郭绒花赶紧吃饭。
  他抱着孩子一边儿轻轻摇动,一边儿环视着聚拢在一起吃饭的人们。
  沉默寡言的王老闷一如往昔地沉默寡言,蹲在地上专注听着旁边的老头讲古,微微点头却不发一语,王玉林蹲在自家老爹旁边,低着头一个劲儿地喝糊糊。玉兰婶子和他娘跟着一群妇女在人群中来回穿梭,端碗送饭。
  王国栋微微一笑,这一家四口齐齐整整,等志军回来了,自己可以无愧于心地跟他说:“兄弟,我没有辜负你的嘱托!”
  王尿罐坐在一个矮矮的小木凳上端着碗,怀里搂着的小孙女有玉就着他爷端的碗,一口一口喝糊糊,她几个年龄小些的堂兄爬上窄窄的栏杆顽皮,惹得几个大些的哥哥连喊带骂,让几个小的赶紧滚下来。
  老头儿看着几个小孙子挨了骂,恨恨地说:“该!让你们皮!”又低头跟小孙女说:“咱小玉是乖妞妞,可不兴跟他们学,知道不?” 依偎在爷爷怀里的有玉连连点头。
  爱捡粪的山老汉屁股底下垫着一块儿砖,跟几个半老头子聊得口沫横飞,说得正高兴时儿子给他端来一碗糊糊,他接过来端在手里,咚咚咚一气儿喝完,扬声高喊,儿媳妇快步走来取走了他手里的空碗。
  老汉抽出别在腰里的烟袋锅,继续跟一众老兄弟们侃大山。
  他大伯娘端坐在临时架起来的案板前飞快地切着咸菜丝,二伯娘把切好的咸菜丝拿筷子夹到一碗碗糊糊里,这一对儿平时见面就掐的妯娌此刻和睦非常,配合得如行云流水。 
  环视了一圈姿态各异的人们,王国栋忍不住热泪盈眶,前世因这场灾难而消逝的生命,此刻一个个都如此鲜活。
  他抬头望天,星辉漫洒月光清淡,照着人间大地上的几许悲欢。
  王国栋暗暗感谢上苍,能给他机会重来一世,弥补了前世诸多的遗憾。
  第二天一早王国栋就参与了搜救行动,王国梁拿一把木锹充当船桨,王国栋和褚天逸手里都提着长长的粗竹竿,不停地伸进水里顶动地面,推着木筏往前走。
  三个人掌控着这个烂木筏一路前行,费了小半天工夫到了铁路边,看着前方的铁路褚天逸倒抽了一口凉气:“我的天!铁路都能冲成这样!”
  王国梁也是目瞪口呆,饶是王国栋上辈子就见过了,此刻依然心惊肉跳,前方百十米长的一截铁路路基被洪水掏空了,空悬在半空中的两股铁轨扭麻花一样纠缠在一起。
  这一幕令他们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和莫测的天威相比,人力委实渺小得可怜。
  几个人沿着铁路搜寻了一番,一无所获,现在的搜寻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此刻水已经退到了大腿根,但凡是活着的,也早已能自己去寻找栖身之处了。
  又往前划了一段,前方的树上一只狸花猫冲着他们喵喵乱叫,几个人把烂木筏靠近树下,王国梁利索地爬到了树上,这猫极有灵性地蹲在树枝上一动不动,被王国梁提着后颈皮给救了下来。
  褚天逸接过猫撸了两把,爱怜地对着它道:“你这小东西倒是命大。”
  狸花猫喵喵叫着拿头顶蹭他的掌心,他点了点猫的脑门:“把你带回去,给臭妞妞作伴。”
  筏子速度慢,水里还总有杂物阻碍通行,几个人费了老半天劲儿又往前走了一段时遇到了其他公社派出来的木筏。
  两方见面互相通报了自己这边的情况,得知大家除了财物没有别的损失,纷纷庆幸不已。
  一个矮壮的汉子哈哈大笑说道:“可惜了儿我的一屋子新家具,自打盖好砖瓦房,为了趁得起这好房子,我费了老鼻子劲儿才打了一屋子家具,这下全泡黄泥汤里了。”
  一边说着他就连连挥手:“钱是王八蛋,没了咱还赚,人没事,房子也没塌,过两年看我再打一屋子家具。”
  他这一番自我宽慰惹得众人哄堂大笑,一群人纷纷表示,等他打新家具时一定上门帮忙。
  两只木筏错开了方向,几个人撑着木筏绕了一大圈回到小王庄,他们的搜救行动除了一只狸花猫外别无所获。
  回到礼堂楼下的王国栋一眼就看到范武斗竟然穿着一身军装站在礼堂前的泥水里!
  王国栋翻身从木筏上跳了下去,趟水几步跑到了他身边:“你咋来了?”
  范武斗伸手把他抱住使劲儿在他背上拍了拍:“兄弟,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王国栋赶紧把他往楼梯上让,总泡在脏兮兮的黄泥汤里感觉特别不好。
  王国栋拉着范武斗的手急不可耐地问道:“你咋来了?来救灾的?”
  “是啊!”范武斗微笑着回答他:“邓总参谋长委任李将军全权负责救灾事宜,李将军调派了南城和武城两个军区的部队来救援。我是咱当地人,熟悉本地情况,就把我先派来了。”
  “真没想到!”范武斗说着长叹一声:“下游水位还在暴涨,整个驿城地区全被泡在了洪水里,李将军下令要炸毁下游水库的阻水坝,把滞留在咱们当地的水泄出去。”
  “来之前李将军和邓总参谋长面见了我,专家的预估报告非常严重,上游五十多个水库溃堤将有超过70亿立方的洪水漫溢,都以为咱们这里将是人间地狱了。”
  范武斗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兄弟你猜我来了后看到了什么?”
  他笑不可抑连连跺脚:“专家预估洪峰首当其冲就是咱安平县,结果咱县一人未损!得到安平县示警后下游各县都早早做了防洪准备,人口损失微乎其微,全区灾情最严重的是平兴县和文县,两县加起来损失了一千多人。”
  他说完不笑了又紧紧抱住了王国栋:“当时我看到灾情预估报告都吓呆了,报告上说咱地区要死十万人!兄弟,十多万人的性命,全都是因为有你!”
  “此次事件基本事实已经清楚,建造者当初为了蓄水,擅自改动了水库的设计方案,导致该泄洪时多座水库闸门打不开,又忽略了水库的物资准备,在暴雨初期电讯就中断了,水库和领导层失去了联系。文县又因斗争激烈没有负责人坐镇,未能及时发出预警,还有这次莫名奇妙转道内陆的超强台风,一连串的起因酿成了这次重大灾害。”
  “没回来前我一直在哆嗦,十万人是什么概念?”范武斗眼圈通红,双手搭在王国栋肩上轻轻摇晃他:“兄弟啊兄弟,我来了之后看到报上来的数据都不敢信你知道吗?”  
  “正领导说他能及时得到预警并上报市里通知下游各县准备防洪,全是你给他传的消息。安平县一人未损,也都是因为有咱们建的礼堂。”
  “我已经通过发报机和总参谋长取得了联系,把基本情况汇报上去了,他告诉我,等我回去,把你跟乔福山带上,他要见你们!”
  范武斗的话把王国栋吓了一跳:“总参谋长要见我?”
 
  第72章 会面
 
  
  听到总参谋长要见他, 王国栋慌了手脚。
  也难怪他惊慌,这总参谋长是谁?未来的领袖, 总设计师,再过十年, 就是国内政坛说一不二的存在,听闻这样的人物要见自己,王国栋腿肚子都开始转筋了。
  看他这怂样,范武斗哈哈笑着直拍他的肩膀:“兄弟呀兄弟!你怕是不知道你都做了啥吧?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洪水,就连京南铁路上重达60吨的油罐车都被冲到了五十公里外的鸭湖水库里。”
  “咱们安平县因为有礼堂避险,群众基本生活都能过得去,食物饮水充足。要不是你从文县带回了消息通知正领导, 市里还不知道水库全都联系不上了呢!其它各县又怎能在洪水前夕接到警报?你对咱整个地区都有活命之恩,总参谋长想要见你,不是很正常吗?”
  范武斗长叹一口气:“咱们这礼堂立了大功!总参谋长已经说了, 要给我授勋,可惜你不是体制内的, 不然你肯定能跟我一起授勋了!”
  授勋什么的, 自己一介农民, 想也不想了,就连去见总参谋长,王国栋都不情意,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好好陪着绒花,赶紧把女儿生出来, 至于去官场溜达出人头地什么的,他完全没这个野心。
  不管王国栋心里怎么想的,目前最重要的是救灾。
  王国栋赶紧问他:“那关于救灾,上级是怎样安排的?”
  范武斗皱眉:“我这一路走来,发现其他各县可比咱们安平惨多了,虽然没有多少人口损失,但他们没有高地避水,只能在屋顶、树上、筏子上躲避,暂时是不缺粮食,但是没有燃料,一直在吃生食,这也是他们最亟待解决的问题。”
  因为提前一天多得到了预警,各地都早有防范,粮食能随身携带些,柴火却不能,这洪水铺天盖地漫过去,没柴火的,可不就得吃生食和喝生水了吗?这可是疫病的起源呀!
  王国栋愁眉苦脸:“这燃料问题上级有没有说怎么解决呢?”
  “我通报过情况后,上级临时调整了救援物资,最迟明后天就会空投固体燃料。”范武斗安慰他:“别担心,空投的固体燃料都是军用的,火化尸体也能用,领导人已经指示了,尽快火化人畜尸体,防止灾后疫情发生蔓延。”
  接下来的日子就在忙忙碌碌的灾后救援中度过了,直到二十天后,洪水才算真正退去,露出了被水泡得稀软的地面。
  就在灾区人民忙着恢复生产,清理屋舍时,范武斗带着王国栋和乔福山进京了。
  一路上乔福山红光满面喜气洋洋,作为一个老兵,还是一个在总参谋长手下打过仗的基层老兵,乔福山此前从未见过总参谋长,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总参谋长的尊崇与爱戴。
  革命老将出身的总参谋长,在基层官兵们的心目中,地位是非常之高的,所以乔福山充满了期待,他恨不得一步就跨到京城,去见一见自己的老首长!
  王国栋却和他完全相反,他心慌意乱忐忑不安,总参谋长,是共和国的奠基者之一,是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
  虽然现在还没改革开放,但这丝毫不能影响他在王国栋这个普通农民心中的地位,想到将要面见这样一位一代伟人,王国栋就慌得厉害。
  范武斗见他如此惶惶不安,试图安抚他,翻着手里的报告给他看:“看到没有?这史无前例的特大暴雨,上游被洪水冲垮的再加下游为泄洪炸掉的水库多达百十余座,就在咱驿城地区滞留的洪水最少也达到60亿立方。”
  “这说明什么?说明专家的预估是正确的!如果没有你示警,整个地区将损失超十万人,现在呢?实际损失总人口两千余,十万比两千,你立了多大功劳?你慌啥?”
  范武斗的一番话总算是缓解了稍许王国栋的紧张不安,进京之后他和乔福山被安顿在了羊坊路的京西宾馆。
  宾馆里的服务人员彬彬有礼服务周到,进进出出的客人们也一个个神情肃穆行止有度。
  老兵乔福山很高兴,对着王国栋不停唠叨:“啧啧,看看这些人走路的姿势,全都是当兵的!”
  范武斗把他们送到房间就走了,他要赶着去跟李将军汇报情况。
  总参谋长还没有安排出时间来见他们,乔福山兴致勃勃想要出去转转,王国栋却不愿出门,现在的京城远不如后世繁华热闹,大街上除了形色匆匆的人们,就是戴着红袖套的人瞪着眼睛乱转悠,他不想出去找不自在,就在屋里闷头睡大觉。
  乔福山撇下他自顾自去了街对面的军事博物馆参观。
  如此在房间里窝了三天,这天一大早就有人来通知他们准备,总参谋长两个小时后要接见他们。
  跟在接待人员身后进了一个小会议室,王国栋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小圆桌旁边的总参谋长,还有旁边站着的范武斗。
  此时的总参谋长应该有七十岁了,头发虽然稀疏,却并不斑白,脸颊红润精神健旺,他笑容可掬地坐在桌子旁,看到他们进来,微笑着连连冲他们点头。
  乔福山很激动,几个正步上前,啪的行了一个军礼,声音极其洪亮地吼道:“首长好!”
  总参谋长站起来抬起手还了他一个军礼,然后伸出手跟他相握:“你就是乔福山了?在一二九师呆过?”
  乔福山连连点头:“是,当初您任中原局书记,我正在一二九师服役。”
  总参谋长拍着乔福军的肩膀连连感叹:“在部队能流血流汗不怕牺牲,在地方能领导群众搞好生产,你做好了一个党|员的本分,给一二九师脸上争光了!不错!不错!”
  得到了他的夸奖,乔福山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这都是我该做的,当不得您的夸奖!”
  总参谋长转向王国栋:“你就是王国栋吧?小伙子长得很精神嘛!”
  王国栋赶紧走上前来跟他握手:“对,我就是安平县的王国栋。”
  说完这句话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总参谋长非常温和可亲,但他还是紧张得浑身僵硬手脚发麻。
  总参谋长自然看出来了,哈哈笑着安抚他:“小伙子别紧张,坐,都坐!”
  两个人依次坐在了小圆桌的另一边,总参谋长非常和蔼地开口了:“你们几个了不得呀,赤手空拳把整个安平县都换了一番天地,据说你们最初是从阳城运了货物回去贩卖才筹措了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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