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楚虞——荔枝很甜
时间:2019-06-24 11:06:48

  琼娘看这情形,生怕容庭不要他,便想拉着他将人留下,给她一晚上,她定能将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容庭侧了侧身子,躲过了琼娘的手。
  琼娘娇声劝他留下用饭,可却也未果。
  不多久,楚虞便回了容宅。
  她这伤伤在额头上,着实显眼,一路被丫鬟小厮偷偷打量。再加上她身边还有个脸色不大好的容庭,这就更让人误会了。
  楚姑娘被打了?
  被二公子打了?
  后宅里的事儿传的比什么都快,楚虞从正门至安喜堂的路上,这话就传到了老太太耳边。
  因而楚虞才刚至安喜堂,就见老太太和齐妈妈在院子外等她。
  齐妈妈扶着老太太一下迎了上来,老太太心疼的碰了碰她的前额:“你、你这伤,当真是容庭那混小子打的?”
  陈梓心从屋里出来,才刚停下脚步就听到老太太这么问,看向楚虞这狼狈模样,也是不由一怔。
  二哥哥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手。
  陈梓心蹙着眉头问:“楚虞,你是不是惹二哥哥生气了?”
  谁知老太太气的嗓门都不由大了些:“他还真当我容家没人了!”
  楚虞张了张嘴,半天没插进话,一直到进了安喜堂关上门讲话,老太太缓和了些,她方将来龙去脉与老太太说清楚。
  老太太静了半响:“你是说,容庭那小子帮了你?”
  楚虞笑着点了点头:“是,庭哥哥还给我处理了伤口,要不然外祖母可是要吓到的。”
  老太太消了气,又问:“那路上欺负你的人可抓到了?”
  楚虞垂眼摇了摇头:“他们见庭哥哥来就都跑了,我也只是皮外伤,外祖母莫要担心。”
  陈梓心忙问:“那二哥哥可受了伤?”
  楚虞摇头:“没的,陈姐姐宽心。”
  楚虞看着陈梓心,再一想容庭外头宅子里还养了个娼妓,不由有些生悲,但她到底不好多说。
  楚虞没将林家来京的事儿同老太太讲,但没多久还是被老太太知晓了。
  当日容庭带楚虞离开后,林许便责怪胡氏,要不是她与楚虞争执,也不至于难堪收场,还得罪了路家掌事的。
  胡氏也害怕自己耽误事儿,便想着法子叫人去容家递消息,求着楚虞出来见一面。
  楚虞回绝了两次,谁知胡氏不死心,日日都来。
  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这不,就撞上了老太太身边的齐妈妈。
  齐妈妈请了胡氏进去见老太太,胡氏怕的很,她以为老太太已经知道楚虞的伤打哪儿来,便抢着说:“我、我就是来瞧瞧楚虞,不知道这丫头的伤好些了没。”
  这一句,胡氏将自个儿卖了个彻底。老太太只稍微问了两句,便知道楚虞的伤到底打哪儿来了。
  她气的将茶盏都砸了,让胡氏带路,去将他们林家一家都请来。
  楚虞静立在老太太身侧,低头不语。她原不想将事情闹大,不想再因这些事跟林家扯上关系,巴不得他们早早离开京城。
  可胡氏不知好歹,今儿个惹了老太太的眼,怕是要被横骂一顿的。
  老太太怪楚虞瞒着她,想责怪两句,一扭头却见这丫头委屈兮兮的,让人实在不忍心再数落她。
  齐妈妈是真将林家一家给请来的,连胡氏那不会说话的小儿子都被抱着带进来。
  林悦儿害怕的拽着林许的衣裳,进到安喜堂时瞧见在老太太身后的林楚虞,她不由打量了楚虞许久。
  林楚虞这身衣裳真漂亮,比过年时娘给她买的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还有她头上的发簪,林悦儿心下有点不痛快,但这不痛快很快就被害怕取代了。
  因为座上那位老太太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们一家,连声“坐”,都说的冷冷清清。
  老太太神色威严,嗓音沉重,抿了口茶才缓缓道:“楚丫头,你先出去。”
  楚虞愣了一瞬,识趣的点头退下。
  她在门外站立了片刻,老太太不让她听着,想必也是怕她为难,毕竟林许是她父亲。
  楚虞侧过头往里瞧了瞧,可她当真,还挺想看林许和胡氏吃瘪呢。
  另一边,陈梓心拎着食盒,脚步极快的走过来。
  她拉着楚虞到长廊下,脸上带着些许不自然的笑意,问:“你之前说,是二哥哥帮了你?”
  楚虞迟疑的点了下头。
  陈梓心抿着嘴角轻轻扬起:“那我们去谢谢二哥哥吧,我替你备了些点心,都是二哥哥爱吃的。”
  楚虞扬了扬眉,没忽视陈梓心说的是,我们…
  她是想找借口去看二哥哥吧。
  陈梓心都替她将理由给想好了,楚虞也不好拒绝,反正现在老太太也不让她在里头呆着。
  容庭住的未逸轩离安喜堂最远,陈梓心却一点不带停的,脚步匆匆直往未逸轩去。
  终于快到未逸轩,却忽闻一声锣鼓声,砰的一声,地面都颤抖了两下。
  容谨脸色不大好看的从未逸轩出来,在瞧见前边两个小姑娘时,他蓦地一顿。
  陈梓心好奇得往他后头看了看:“谨哥哥,二哥哥在做什么?”
  容谨瞥了眼陈梓心手上的食盒,觉得脑仁疼。
  他叹了声气:“你们进去吧,东西放下就走,别惹你二哥哥生气。”
  方才他才与容庭红了脸,这会儿恐怕气还不顺,这俩丫头进去也是找骂。
  陈梓心与楚虞互看一眼,有些犹豫的往未逸轩走了两步。
  楚虞目瞪口呆的瞧着院子里的情形,容庭不知道哪里搬来的戏台子,大有种将红腔园搬进容宅的意思。
  他是要在这儿开戏园子么?
  二人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容庭坐在红木椅上,两腿叠交,一手撑着下巴听戏,好不悠哉的样子。
  陈梓心正欲上前,忽然一个女子从里屋出来,娇羞的给容庭递了杯茶水,她瞬间懵了。
  楚虞顺着陈梓心的目光看过去,心下讶然,这不是……
  琼娘么?
  容庭将娼妓带回家了?
  楚虞不由唏嘘,难怪方才容谨一脸怒色的从这儿离开。
  陈梓心扭头便跑了,楚虞还定在原地。
  她看着容庭这样,莫名的静下心。少年就坐在大树下,斑驳的树影打在他脸上,将那精致的五官描摹的更深邃。
  楚虞抿了抿嘴,他多放肆啊。
  敢在容家这么折腾,还把娼妓带了回来。
  可她怎么瞧,这人目光游离,压根不在戏台子上。
  楚虞扭头捡起陈梓心丢下的食盒,悄悄就离开了。
  他其实,不像旁人说的那般混不吝,至多就是想让容家不痛快罢了。
  容庭,又何尝不是个可怜人。
 
 
第16章 
  楚虞正回安喜堂的路上,殊不知安喜堂那头,老太太正在逼着林许写休书,立遗嘱。
  她自打来容家的第一天就知道,虽然大房二房都有正室,且玉氏还掌管后宅大大小小的事儿,但实则整个容家能说话的,只有老太太一人。
  她是个硬性子,也许和早年容家未曾封官,她抛头露面做过生意有关,说话做事都铿锵有力的。
  但楚虞断断不会想到,老太太竟敢逼着林许写休书立遗嘱。
  何止楚虞想不到,胡氏更想不到,这容家老太太竟是个蛮横的人!
  齐妈妈递了笔墨上去,老太太又道:“若是这事儿你应了,不用旁人答应,我老婆子就全数买了你那积压的布料,解了你林家的燃眉之急。”
  林许紧紧抿住唇,之前进货时赊的帐眼看就快到期了,结果布庄生意一直不好,货没卖出去,这钱也就没法还……
  这些年林家的生意看似做大,实则外强中干,他又将钱都散在了各处的生意上,这才遇上了麻烦。
  老太太要他林家半数家产给楚虞,其实也未曾不可。
  楚虞这丫头,毕竟还是他林许的女儿。
  可要休妻…
  他看了眼胡氏,胡氏正瞪大眼睛瞧他:“老爷!容家这是欺人太甚!”
  林悦儿也怕了,拽了拽林许的衣角:“爹,我们回家吧…”
  老太太也知道这事儿为难,又笑了声道:“也不过是休妻罢了,也没说不让你再纳她进门当妾室。”
  林许眉间松了松,还没来得及张口,老太太又冷不丁道:“当初你对我那闺女,可没这般有情谊。”
  林许面色一沉:“我写,都依您的写。”
  胡氏蹭的一下站起来,不可置信道:“老爷!”
  她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熬出头了,顾氏死了,儿子生了,结果这容家老太太一句话,她正室的位置就没了?
  可她也知晓林许是个商人,断断不会为她折了林家家产,便只能在一旁小声啜泣。
  直到林许立下遗嘱,往后林家家产有一半是林楚虞的,胡氏这心头跟用刀子扎一样疼。
  半数,半数家产啊!
  林许扶着已经站不稳的胡氏,在安喜堂外的长廊与楚虞撞上。
  林许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便走了。
  还是齐妈妈告知楚虞此事,怕她会怪老太太,还宽慰了几句:“老太太也是为你着想,你在容家受了委屈,如今给他们的这点苦头,根本也不算什么。”
  楚虞一怔,没料到老太太会为她,为她母亲做到这般地步。
  她点了下头道:“齐妈妈,我懂的,外祖母是心疼我。”
  齐妈妈见她明白,便放宽了心。
  瞧见老太太从里屋出来,楚虞忙迎了上去。
  瑶竹跟在老太太身后,手里还拿着食盒:“楚姑娘在,不如就让楚姑娘送去吧,您这两日身子发虚,方才又动了脾气,还得好生歇着才是。”
  楚虞扬了扬眉:“这是要给谁送去?”
  瑶竹瞥了一眼老太太,老太太只低低叹了声气,瑶竹方说:“今儿个是前夫人路氏的忌日,年年这日二公子油荤不沾,老太太知道他心里难过,也没别的法子,只能叫小厨房做几道可口的素菜给未逸轩送过去。”
  楚虞眉头一蹙,所以容庭今日折腾的那一番,是因为他母亲忌日,他心里头不痛快?
  楚虞仰头:“外祖母,我替您送吧。”
  没想到刚从未逸轩回来,又要再去一趟,楚虞瞧了瞧陈梓心落下的食盒,便一并带了过去。
  未逸轩外锣鼓声停,楚虞走到小径上都没听见一点儿声响,她步子一缓,然后才疾步过去。
  戏班子已经撤了,方才容庭坐的那把红木椅子歪倒在一旁,一阵风吹起,只剩树叶子满地跑。
  竟生出三分凄凉来。
  忽然,寝屋门打开,里头匆匆跑出来一个人,在瞧见院中央站着的楚姑娘时不由一愣。
  楚虞认得他,他是容庭身边的小厮。
  关北急的一头汗,还是分出说句话的功夫问了楚虞一句:“楚姑娘怎么来了?”
  楚虞两手都提着食盒,一个是老太太的,一个是陈梓心的。
  她提起老太太准备的那份,应道:“外祖母让我给庭哥哥送菜。”
  话落,院子外又进来个人,关北忙接过楚虞手中的食盒,匆匆道:“麻烦楚姑娘替公子谢谢老太太。”
  说罢关北匆匆迎上来人,楚虞侧身看去,好生眼熟。
  半响她才想起来,这不是鹿河巷的大夫么?
  没一会儿关北就带着大夫进了寝屋,一时间未逸轩的丫鬟小厮都忙着收拾院子里的残局,也没人搭理她。
  另一头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楚虞正要离开的脚步一顿,只见一个丫鬟脚步匆匆,眼眶红红的小跑了出来。
  她同另外两个丫鬟哭着道:“她算什么呀,就是一个卖身的,凭什么在未逸轩耀武扬威,要不是因为她二公子才不会挨老爷打呢!”
  其余两人应和了几句,又怕被琼娘听见,便早早止住了话。
  楚虞仰头往琼娘的那间房看了一眼,容庭将娼妓带来回来,容正喧怎么可能容得下,父子二人势必又是一顿争执。
  怪不得方才关北着急的请大夫进去原来容庭又挨了鞭子。
  楚虞脚尖一打转,将方才树下那张椅子扶起,用帕子细细擦了灰才坐下。
  好半天关北送大夫出来,一扭头瞧见还没离开,甚至坐在树下悠哉悠哉晃动着脚尖的楚虞。
  他愣了一瞬,摸着脑袋走过来:“楚姑娘这是?”
  楚虞动作一滞,忙站起来朝关北笑了笑:“噢,我想起来这儿还有份点心没给庭哥哥。”
  她说着,顺势拎起陈梓心准备的食盒。
  关北正要伸手接过,忽然寝屋里轰的一声,关北面色一变,低低骂了一句糟糕,扭头就跑了。
  楚虞正要递过去的手僵了僵,犹豫一瞬跟了上去。
  梨木窗半开,透出微光。寝屋内一半敞亮一半沉闷,容庭裸着上半身坐在阴影里,原本好好立在中间的圆桌倒在一边,一盘桂圆滚的到处都是。
  楚虞在门外顿住脚步,目光在男人满满伤痕的背上停留,颇有些讶异。
  看起来都是鞭伤,看来是没少挨容正喧的打。
  旧伤还未消,又添上新伤,以至于有些许狰狞。
  “小丫头,你不害臊啊。”
  楚虞猛地回过神,一抬头就见容庭那双微微上挑又多情的眸子,正带着些许懒散的笑意在看她。
  楚虞脸一热,垂下眸子别过脸,一边还说:“我替外祖母来送几个菜,还有陈、”
  楚虞说着忽然惊呼一声,原是容庭系好了衣带,出门跨过门槛路过楚虞身边时,抬手敲了她一下。
  容庭抱手倚在门外,院子里关北已经将老太太送来的素菜摆好,顺带摆上了另一个食盒里的几样点心。
  容庭瞥了一眼,漫不经心道:“小丫头有良心了,知道报答哥哥了?”
  “……”
  楚虞抿了抿嘴:“那是陈姐姐送来给你的,但方才看庭哥哥跟琼娘走太近,她跑了。”
  容庭扬了扬眉,险些忘了琼娘还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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