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楚虞——荔枝很甜
时间:2019-06-24 11:06:48

  楚虞抬头看了他一眼,迟疑半响,她记得曾经听谨哥哥提过那么一嘴,容庭应当是怕水的。
  她蹙着眉头,不太确定的问:“你不是怕水么?”
  容庭一顿,没去答她这句话,只吊儿郎当的靠着窗,看了眼紧张兮兮看着他的淮景阳,笑意扩大:“我不是说了么?”
  楚虞眉头微拧:“说什么?”
  “别的姑娘有的,我都给你啊。”
  男人懒懒的重复着之前说过的话,他睨了眼许如月:“不就乘船么,哥哥给你弄艘最大的。”
 
 
第38章 
  楚虞原以为容庭只是嘴上说说, 并未当回事儿。
  直到被他带到岸边, 她方才如梦初醒的退了两步:“你干什么呀,外祖母还在上头呢, 我回去陪她。”
  楚虞转身离开,走了没几步,就见许如月淮景阳二人迎面而来,正正好挡了楚虞的路。
  就听许如月压着声音,十分不悦道:“怎么哪儿都有她啊!”
  许如月埋怨完, 抬头瞧了眼淮景阳, 见他并未不高兴,便抬了抬下巴朝楚虞道:“你不会是跟着表哥来的吧?”
  楚虞微怔, 淮景阳正直愣愣的看着她, 听着许如月的话楚虞勾唇一笑:“许姐姐莫不是神算子,这都知道。”
  许如月瞪大眼睛,没想到林楚虞这般不要脸,抬脚就要走过去同她理论,就见不远处容庭走过来,许如月原昂扬的气势瞬间浇灭了大半。
  楚虞顺着许如月的目光看过去,容庭正蹙着眉头走过来。
  见小姑娘那双眼睛弯弯的,忽然扬起一抹笑道:“表哥。”
  容庭一怔,这丫头还从没这么叫过他。
  不过见许如月脸色不大好看,他就清楚了这丫头的意图。
  他也没戳穿她,十分给面子的柔声道:“姑奶奶,能上船了么?”
  楚虞被他这声姑奶奶喊懵了, 霎时红了耳根,小声嘟囔道:“你乱喊什么。”
  二人一前一后往甲板走去,许如月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颇有些嫉妒道:“表哥你瞧,林楚虞最会勾搭人了,路家那位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过,定是被哄骗了……”
  淮景阳心乱了一下,低声呵斥:“你胡说什么!”
  许如月委屈的瘪了瘪嘴,又怕淮景阳不陪他乘船,好生好气哄着:“我错了,我就是瞎说的……”
  莫名其妙就跟着容庭上了甲板,楚虞心烦意乱的拉紧了帘子,明明是来乘船的,被她这一弄,外头什么景色都瞧不见。
  光线一下暗了下来,楚虞一顿,又将帘子给拉开。
  她心下有气,但却不是气淮景阳顾着许如月,而是实在瞧不惯许如月的做派,分明是她不占理,怎么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越想楚虞越憋屈,偏偏她还要顾着身份,不能同许如月大吵大闹。
  毕竟她许如月再如何吵闹,也是淮家的表亲,淮家自会照顾她。
  而她,却只能丢了容家的脸面,辜负了外祖母一片苦心。
  思此,楚虞缓缓吐出一口气。
  本来人与人就不同,许如月能做的,她林楚虞做不得。
  容庭看她神色郁郁,眸子不由暗了下来,冷不丁带着点阴阳怪气道:“还惦记淮家那小子呢?”
  楚虞轻飘飘瞥了他一眼,蹙着眉头道:“谁惦记了。”
  她这有气无力的腔调,更显敷衍,容庭心下更是觉得她心悦淮景阳,直到现在,淮景阳同许如月成双出入,她也还是惦记着人家。
  这么一想,容公子心里难受的紧,可又不敢凶她,生怕再闹起来,得不偿失。
  他默了半响,嘴角抿了又松,松了又抿,沉着声儿道:“反正你惦记也没用。”
  “……”
  楚虞被他气笑了,瞧他这委屈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议亲不顺呢。
  方才船里光线有些暗,楚虞看不清楚,下了船方才发觉容庭一张脸虽算不得惨白,但也确实没什么血色。
  楚虞脚步一顿,想到容谨说的话,抿着唇,肃着小脸道:“怕水就怕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你逞什么强啊。”
  容庭不大舒服的蹙了蹙眉头:“没逞强,老太太等久了,快进去。”
  想起来老太太,方才这一耽搁也许久了,楚虞瞄了眼他身后的路临,便也不操心的转身走了。
  姑娘背影一消失的刹那,容庭忽然弯下腰,撑着石墙,低头缓了几口气才算好。
  路临面色复杂的在一旁,想问些什么,但又问不出口,最后憋了半天只道:“公子,您这不能乘船还非乘,夜里又该睡不踏实了。”
  容庭抹了抹额前的汗,扯着嘴角笑了笑,眼瞧不远处淮景阳和许如月下了船。
  他眸色晦暗道:“许家的那几个庄子,想法子给我收了。”
  路临一怔,回头瞧了一眼便应下。
  他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公子分明是为了气老太太才招惹的楚姑娘,可这会儿看来,好像又并非如此…
  楚虞生怕老太太久等,疾步往回走,谁知才刚一拐角,就见邹幼守在门外,一瞧见楚虞便急忙过来。
  她低声道:“淮夫人同老太太在里头说话。”
  楚虞太阳穴突的一跳,还是撞上了。
  这淮家与容家曾也交好,楚虞实在不想老太太为了她的事儿跟淮家闹的不体面。
  楚虞进了里头,果然见阴氏和老太太脸色都不大好。
  阴氏抬头看了她一眼,惆怅的叹了声气:“老太太说的极是,这事儿是我淮家做不周到,如今也是我淮家不讲道义,生生让楚虞这丫头受了委屈,可…”
  阴氏拧了拧帕子,虽不愿说,但还是说了:“我们两家这亲事,原也还只是嘴上说说,淮家未下聘,这事本就做不得数……”
  老太太冷笑一声:“这话倒是说的不错,好在淮家未下聘,否则我楚丫头嫁过去,还得再受委屈!”
  阴氏自知理亏,也没驳老太太的话,又赔了几句不是方才离开。
  许家那头知道容老太太来了江南,也不敢太放肆。
  原本阴穗还撺掇着许如月能赶紧嫁给淮景阳,将这事儿给订下,省得夜长梦多。
  可从卞江回府后,淮阴氏便不再提此事,阴穗来回到淮家吃茶,明里暗里都提了几嘴,偏生都得阴氏打发了回来。
  阴氏实在烦心,直言道:“如月这丫头也是我从小看大的,只要景阳愿意娶,我自然乐意成她婆婆,可容家那老太太刚到了江南,如月又毁了淮容两家的亲事,这会儿办婚事,你是不是糊涂!”
  阴穗悻悻然退下,好几日不敢来打搅。
  可许如月听她娘所言,知道竟是因为容家老太太她的亲事才迟迟没有着落,对楚虞又更恨了几分。
  也正是那日端阳之后,楚虞便回了林宅,但却日日去路宅给老太太问安,只这儿天儿实在热,老太太心疼她两头跑,又留着她在院儿里小住了两日。
  陪老太太在院儿里用膳时,老太太手中的竹筷一顿:“用完饭后你去瞧瞧容庭那小子,说是病了,也不知好些没。”
  楚虞一怔,点头就应下。
  饭后,楚虞扶着老太太回屋里,又折了出去,脚步略有迟疑的往霁月轩走去。
  本就是相邻的两个院子,不多久便到了,正迎面撞上从里头出来的路临。
  路临一愣,瞧着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大一样,笑着道:“楚姑娘怎么来了?”
  楚虞目光错过路临看了眼里头木门紧闭的屋子:“外祖母让我过来瞧瞧,说是庭哥哥病了?”
  路临艰难的扬了一抹笑,老太太那儿他们也只说是风寒,说是那日端阳在江边吹了冷风,这才病了的。
  原本打算用一样的说辞糊弄一下楚姑娘,可话到嘴边,路临又不想说了。
  最初他还同情楚姑娘,以为公子是为了气老太太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她,可那日公子从船上下来后,路临就知晓自己会错了意。
  公子从前那混不吝的性子,也难怪他会这么误会。
  可连他都这么误会了,那楚姑娘岂不是更误会了。
  路临这么犹豫半响,公子说了若是楚姑娘来,就随意几句话打发了她走就行。
  路临抿嘴想了会儿,温温吞吞道:“其实公子也不是病了,就是那日上了甲板,回来后就再没睡过安稳觉,大夫开了房子,这几日才断断续续睡上几个时辰。”
  楚虞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路临便侧了身子:“公子本不能乘船,这是打小落下的病根,姑娘进去瞧瞧吧。”
  楚虞迟疑的进了里屋,半面窗都开着,还算敞亮。
  只是床上的人似是睡的不大安稳,楚虞不敢走近,只远远瞧了一眼,就见容庭眉头紧紧蹙着。
  她站在这儿瞧了半天,心里五味杂陈的。
  都说了不能乘船就别逞强,这人还真当自己铁打的呢?
  楚虞脚下踌躇要走,她也不是大夫,在这儿站着又没用,左右老太太也只是叫她来瞧一眼,她瞧也瞧过了…
  可再一看那人眉头紧锁的模样,她忽然心下一软,那就走近,再瞧一眼好了…
  直至走到床边,楚虞方看清容庭额前那一层汗,连在梦里,下颚都崩的紧紧的。
  她鬼使神差的想将他身上的被褥往下拉一些,以免捂的他一身汗。
  刚一伸出手,正捏起被角时,男人原紧闭的眸子忽然睁开,楚虞没防备的吓了一跳,保持着半弯腰的动作一动不动。
  就听容庭哑着声儿道:“林楚虞,占哥哥便宜啊?”
  “……”
  楚虞猛地直起腰,缩回手一本正经肃起脸道:“我是怕你被闷死。”
 
 
第39章 
  容庭笑着撑起身子, 似是没什么精力同她说话, 只打趣了一句,静了静才说:“行了, 回吧。”
  楚虞顿了顿没动,总觉得心下有些愧疚,脚步踌躇着想走又不想走,最后板着脸说:“不能乘船还非乘,我又不会笑话你, 你、”
  楚虞正说着话, 忽然手腕被人拉了一下,她一个没防备直往前跌了几步, 膝盖撞上了床沿, 下意识撑住男人的肩膀,一腿屈膝跪在了床边。
  她还没来得及发火,就看到容庭眼下有些许淡青色,他目光从楚虞唇上滑到眼上,声音略微沙哑,倒是显不出平日那种不正经的腔调。
  “林楚虞,你是不是记仇啊?”
  一下拉近了距离,楚虞甚至能瞧见男人纤长的眼睫,烛光照过来,男人原本冰冷漆黑的眸子都柔和了不少,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楚虞落在他肩上的手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只是这姿势实在不雅, 她着急的用另一只手推了他两下。
  “要不然你怎么看不上我呢?”容庭自说自话,随后松开她的手。
  楚虞恼怒的理了理衣袖,想斥责他两句,可一瞧见他那不大好看的脸色,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语速极快的丢下话:“是外祖母让我来瞧瞧你的。”
  说罢,她脚步凌乱的往门外走。
  只听身后容庭清了清嗓子:“老太太想替你寻个家世清白人品端正的郎君,无非就是不让你受委屈,嫁谁不是嫁,我怎么就不行了。”
  他说着,似还有些不甘。
  楚虞气着气着气笑了,着实没见过这样夸自个儿的人,容庭那脸皮怕是比城墙还厚吧。
  她回头嘟囔一句:“家世清白人品端正,哪一样跟你挨着边了。”
  说罢,楚虞疾步离开,懒得再同他争执。
  路家容庭,单是这四个字说出来,便知路家与容家的复杂关系。加之容庭这风流的名声,着实算不上人品端正。
  这么一想,那丫头说的也有道理。
  容庭懒懒的倚在枕上,路临小心翼翼的进来瞧了一眼,见他没睡下,又怕他责骂方才他私自当楚姑娘进来的事儿,都不敢离的太近。
  路临站的远远的道:“公子,薛公子来了,门外候着呢。”
  容庭眸子微抬,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路临会了意,便请薛烩进了屋里。
  薛烩一进门,那股香味儿就直钻进屋里,容庭蹙了蹙眉,一闻便知他从什么地方来的。
  薛烩笑着道:“我听说你端阳那日乘了船啊?”
  他与容庭自幼相识,自然知道容庭对毛病,听闻他那日在卞江乘船之后颇觉惊讶,也知道他定是要有好几日睡不好了。
  不过薛烩脸上却没半点来探望人的神情,反而笑的极其放肆,毫不客气的往他床前一坐:“我来时瞧见你那个表妹妹了,我说容公子,这回动真格的了?”
  容庭蹙了蹙眉,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什么叫这回动真格,我从前还动过谁?”
  闻言薛烩笑的更放肆了,都道容庭风流,可旁人不知,回回去红袖苑,他是搂着姑娘听一晚上小曲儿,也由着姑娘往他怀里钻。
  可真真入夜时,却没人能留宿在他身侧,薛烩那时着实不知,容庭究竟有何怪癖。
  后来一问,他斜眼瞧着薛烩,缓缓吐出一个字儿:“脏。”
  后来薛烩也给容庭找过雏,容庭依旧是碰都不碰一下。
  当初那姑娘也不过十四五岁,长的那叫个水灵,薛烩是忍痛割爱才将人让给了容庭。
  谁知容庭挑着人下巴笑着问:“我今儿个夜里留了你,明日你再去伺候别人,岂不恶心人?”
  那姑娘愣了一下,红着脸小声说:“公子若是愿意,我、我愿意一直跟着公子。”
  容庭漫不经心松了姑娘的下巴,上下打量她半响:“那我岂不是得养着你,费银子。”
  后来这姑娘是哭着离开的。
  自此之后,薛烩再也没给容庭安排过女人,因而林楚虞的事儿,他倒是真的十分讶异。
  薛烩笑的歪倒在一边:“可惜啊,那姑娘看着就不喜欢你这样儿的,人家看上的,不是淮景阳么?”
  淮景阳一股子书生气,和容庭那简直是两种人。但凡能中意淮景阳的,那都是正经姑娘,正经姑娘怎么会看上风流公子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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