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儿本来没床的,至于为什么会有…
不说也罢。
他从姑娘唇上亲到耳后,轻轻用牙磕了一下,惹得楚虞猛然一颤。
“林楚虞,小没良心的。”
他捏着她的下巴转过来,带着点调戏的味道,拖着腔调说:“哥哥对你这么好,你心里没谱啊,良心去哪儿了?”
他说着便去脱她的衣物,楚虞压根拦不住他,只一个劲儿叫他轻点轻点,别扯坏了。
容庭受不了这小手捣乱,直接将她的手拨到一边:“坏了就坏了,路家不差这点布料子。”
作者有话要说: 容庭:财大气粗.jpg
第98章 容庭&庭楚虞&容君池
容君池七八岁时,容庭忽然从外头带回个五岁的女娃娃, 扎着羊角辫, 一脸怯生生的模样,惹人疼又惹人怜。
只是这女娃娃到底打哪儿来的, 众人都一脸懵逼。
别说旁人, 容庭自个儿都是一脸懵逼。
最关键的是,公子将这小女娃娃安置在了隔壁院子里时,夫人恰好不在府里。
啧。
这就引人猜测了,莫非是公子在外头养了外室,还将私生女带回了容家?
容君池这时候已经八岁了, 下人们说什么他完全听的懂,小小的家伙一肚子气,直冲到院子里,将本就胆怯的女娃娃吓一跳, 直直跌落在地上, 眸中含着泪,想哭不敢哭。
容君池可不会怜香惜玉,倨傲的扬着脑袋, 这模样跟容庭像的不得了,睥睨着地上的人说:“我爹呢?”
小丫头话都说不清楚,含糊糯糯道:“走、走了。”
容君池扭头就往主苑里跑, 看到青陶在浇花,拉着青陶就问:“青陶姐姐,我娘呢?”
青陶被他这么突然一出现吓了一跳, 忙停下手中动作,弯下腰温声说:“小公子找夫人可有事?夫人在薛家吃茶,还没回呢。”
容君池匆匆说了句有事便跑了,薛家近,拐个弯就能到。
他猛地在门槛那儿停下脚步,蹙着眉头,一脸正色:“青陶姐姐,我娘要是知道我爹带了个私生女回来,会不会气哭啊?”
青陶愣了一下,忍俊不禁:“小公子说什么呢,公子对夫人有多好,我们都看在眼里,哪儿来的私生女?”
容君池觉得他娘实在太可怜了,一脸悲悯道:“就是有了。”
青陶还不知隔壁院多了个人,等容君池走后没多久,一出主院方才知晓,不由也陷入沉思,悄声问徐妈妈:“这、这丫头真是公子带回来的?”
徐妈妈亦是心下生疑,她年纪一大把,看多了这种大宅子里的事儿,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公子还年轻,要让他一辈子只守着夫人一个,难。
容君池打小就是放养的状态,八岁大的小家伙,一个小丫鬟跟在身后就由着他出门去了。
他熟门熟路的跑到了薛家,正见薛夫人与自家亲娘在院子里说话,二人脸上都带着笑。
他乖巧的喊了声薛奶奶,薛夫人可喜欢路家这个小公子了,鬼灵精似的。
容君池抱住娘亲的腿,让她蹲下身子,随后小家伙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楚虞面色微微一变,反问他:“妹妹?”
容君池严肃的点了点头:“娘你放心,我保护你。”
楚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匆匆与薛夫人道了别,一路牵着容君池的手,听他小嘴叭叭叭的数落容庭。
楚虞倒是不觉得会是私生女什么的,容庭那个人平日里看着是不正经了些,可他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她知道。
容君池将她带到主院隔壁的落花院,果不其然看见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女娃娃坐在园子里,丫鬟正为她摆了一桌的点心。
小丫头胆子很小,不敢吃,不敢动,拘束的坐在那儿瞪着盘子,咽了下口水。
方才楚虞不信他,容君池立即道:“娘你瞧,我没瞎说吧,我爹给我从外头带回了个妹妹。”
小丫头似是听见了容君池说话,猛地扭过头,在见到楚虞时很是紧张,她从石凳上爬下来,声音怯懦的对容君池说:“哥哥…”
容君池方才喊容庭爹爹,所以小丫头知道要喊他一声哥哥,但是这个漂亮的姐姐,小丫头倒不认识了。
没人告诉她家里还有个姐姐呀…
但是她这一声哥哥,好像在佐证容君池的话似的,楚虞都一下错愕了半响。
容庭在书房听说姑娘回府了,还直往落花院去,他便匆匆赶过来,谁知还没走近就听到那臭小子在诋毁他。
容君池紧紧抓着他娘的手:“娘,你别伤心,我都听人说了,我爹以前是个混不吝的,他肯定背着我们偷偷在外面养女人了!没事娘,你有我,我保护你,我藏了很多银票,我带你走。”
楚虞:“……”
门外的容庭:“……”
楚虞张了张嘴,看容君池怒不可遏的样子,想劝他的话都咽了进去。
容君池还在说,掰着手指头说容庭的不是,最后说着说着没话说了,想了想,又继续生气道:“爹他还经常打你!我都瞧见了,你脖子上都是青的红的!”
楚虞忽然脸一红,轻咳了一声。
他悲悯的仰头看楚虞:“薛奶奶说娘长的好看,若不是嫁给了我爹,还有很多人等着娶呢,要不我换个爹吧。”
容君池抱着楚虞的腿,一番话说的颇有种大义灭亲的感觉。
楚虞乍舌了,默了半响:“换个爹?”
对面的羊角辫丫头不知道这俩人在说什么,就看到容君池狠狠点了下头,犹豫了一会儿说:“教书的秦先生就很好。”
容君池想用一个词来形容,憋了半响:“温文儒雅!秦先生人可好了,跟我爹一点都不一样…”
容庭在门外站着,嘴角一抽,溢出一抹冷笑。
路临听着忍俊不禁,心里为小公子点了一根蜡,这回小公子可完了。
楚虞倒是没怎么注意这个秦先生,顺着容君池的话回想了一下:“是么?”
“要不那个卖风筝的岳叔叔也很好,小老虎画的跟真的似的,娘,你下次给我买一个吧。”
楚虞默默看了容君池一眼:“……”
容君池说着说着发现羊角辫丫头在看他,眉头蹙了一下,忽然回到正题:“娘,你可千万不能原谅爹,罚他跪祠堂,睡书房。”
他顿了下补充道:“娘你别怕,我可以陪你睡。”
“你想都别想,把手给我撒开。”容庭终于听不下去,拎着容君池的衣领将人提走。
容君池吓了一跳,但、但输人不输阵啊!
他爹是不是都听见了…
容君池有点心虚,但为了给自己壮胆,忽然抬起头,一脸严肃,声音洪亮道:“你完了,你做错事了,还不快道歉,我和娘考虑一下要不要原谅你!”
嘶,小兔崽子。
容庭朝他走过去:“你皮痒了是吧?”
容君池哇的一声跑到楚虞怀里,声泪俱下:“娘,爹他有了妹妹,就要打我。”
不知道是遗传了谁,容君池打小就装的一手好可怜,细长的眼睛里含着波光粼粼,一副委屈的不得了的样子。
明知道他是装的,可楚虞回回都能被他这模样弄的心软。
何况容庭从外头带了个丫头回来也没事先知会她,楚虞这下心里也有气了,拦在容庭面前护着容君池,冷着脸说:“你揍他做什么,又不是他的错。”
容君池在后头应和:“对,都是爹的错。”
他说完还忍不住要拍个马屁:“我娘长的跟画本里的仙女似的,他一点都不懂珍惜。”
“你可把嘴给我闭上,再叨叨信不信我让你抄经书!”容庭蹙着眉头教训他。
容君池有楚虞护着,可一点都不怕他,又告了一状,委屈道:“娘,我爹不让我说你美,可我没说错…”
容庭:“……”
什么年纪的姑娘都爱听夸赞,容君池这几句马屁可拍到楚虞心坎里了。
不过她再怎么别扭,也不至于和一个小女娃娃过不去。
何况这小丫头在这儿站着,一脸害怕的样子,实在叫人于心不忍。
虽不知她到底是哪家的孩子,楚虞也还是叫邹幼先将这个宅子打点好,至少先挑几个伺候这小丫头的丫鬟。
随后,她看也不看容庭一眼,牵着容君池就走了。
容君池得逞的扭头朝容庭做了个鬼脸。
路临忍着笑咳了两声:“公子,您还是与夫人解释解释吧,府里现在谣言满天飞,夫人若是误会了那您可就…”
真得睡书房了。
-
楚虞前脚刚到主院,容庭后脚就跟了上来。
楚虞还没有真误会容庭的意思,这么多年了容庭什么性子她心里有数,反而是容君池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容庭头疼的闭了闭眼,说起来今天这事他也是应接不暇,想跟姑娘解释一下,又不知从哪里开始说起。
憋了半响,他还是捡最重要的说:“那丫头不是我的,你别听这臭小子瞎说。”
容君池哼哼了两声,揪着楚虞的衣袖。
容庭脸色忽然敛了敛,看了容君池一眼,压低了声音说:“是苏裴送过来的。”
楚虞愣了一下:“苏、苏裴的?”
容庭挠了挠头,有些烦躁,蹙着眉头说:“也不是。”
他稍稍停了一下:“那丫头姓李。”
楚虞没应声,一下没反应过来。
容庭叹了声气,将八年前李怅那儿顺的宫牌拿了出来,宫牌与石桌相碰,清脆的一声响,这响声似乎也敲在了楚虞心上。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见容君池不明所以的将宫牌抱在手上玩,整个人都懵了。
容庭把容君池一手提溜起来丢给路临,路临将人扛在肩上带出去,便只剩容庭与楚虞二人了。
“那孩子,是李怅和安阳公主所生。”
楚虞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容庭瞧,确定他没再同她开玩笑。
安阳公主是谁,那可是与李怅同父异母的妹妹啊…
这…
一代君王做出这等有违伦理的事儿,若是叫人抓住了把柄,朝堂必定一团乱麻。
既如此,这孩子便不能留,可李怅既然将这孩子留在京城五年,可见对其的疼爱。
恐怕,若不是怕小丫头长大藏不住身份,被有心人利用,苏裴这次也不会奉命将人送到江南。
楚虞忍不住问了句:“那安阳公主呢?”
容庭轻轻瞥了她一眼:“死了,在这丫头被送来之前。”
容庭顿了一下,又一句话将楚虞震懵了:“安阳不是先皇的骨血,魏太妃当初难产,胎死腹中,这才从宫外抱回了个孩子。”
这种皇室密辛…
楚虞张了张嘴,又不知说什么好。
容庭今时今日方知李怅为何冒着风险将太子拉下台,原来都不过是为了能让李安阳逃过被和亲的命运罢了。
逃过被和亲的命运,他才能一步一步将人圈在他的地盘。
他疼爱这个孩子,他和李安阳的孩子。
如今她死了,李怅才将孩子送走。
许多年前李怅心里埋下了颗不能见光的种子,于是许多年后,疼也好苦也罢,都不能与外人道。
第99章 容君容池&李桑
容君池他爹又睡书房了。
虽然娘告诉他落花院那个羊角辫姑娘不是他妹妹, 但容君池觉得这一定是他娘说出来安慰他的。
要不然他爹为什么要睡书房?
他偷偷去过隔壁院子, 那个小姑娘, 叫什么桑, 反正下人都叫她桑桑姑娘,容君池觉得她长的跟自己还挺像的。
青陶告诉他妹妹叫李桑,姓李, 所以不是他爹的女儿。
可容君池不信啊, 他觉得所有人都在替他爹说话。
“青陶姐姐,你不觉得妹妹长的跟我很像么?怎么会不是我爹的女儿。”
青陶迟疑了一下,仔细瞧了瞧不远处自己玩着沙子的李桑小姑娘, 实在没瞧出哪里像。
小公子这是误会了,才越看越误会吧…
虽然他娘要他常去隔壁院子找妹妹玩,妹妹一个人会寂寞的。
容君池偶尔偷偷过来, 看到小丫头自己跟自己玩,有时候摘一朵花, 有时候用泥沙堆一座小山, 是挺孤单的。
可容小公子很有骨气也很倔强,这丫头是他爹在外头的外室女, 他才不理会她。
至于为什么楚虞知晓了李桑的身世,还将容庭赶去了书房,主要是因她心里委屈。
路家上下都知晓桑桑姑娘姓李, 还知道是从京城来的,并非是公子在外头的外室女。
可外头的人不知晓,谣言满天飞, 楚虞去吃个茶都有人向她打听此事,并且认为楚虞是为了面子才这么说的,旁人心里认定李桑就是容庭的女儿。
于是楚虞回了府,将被褥塞进容庭怀里:“你想想这事怎么了,你要是不将这事给我解决了,你就一辈子睡书房吧。”
容庭懵了,委屈巴交的在书房睡了几日,终于想出了个好法子。
直至这日,容君池才彻底信了李桑不是他妹妹这事。
对,李桑不是他妹妹了。
因为他爹为了能回屋子里睡,给他塞了个童养媳。
容君池也不过八岁的年纪,自己还是个奶娃娃,压根不知何为童养媳,但又不想在他爹面前暴露自己的无知,一脸深沉的点头应下。
然后跑去找徐妈妈问此事。
徐妈妈笑着给他解释了一番后,容君池惊了。
小家伙话都说不清楚,结结巴巴问:“娶、娶她?”
徐妈妈乐呵呵的,心想着以后可要对桑桑姑娘更好些,那可是她们小公子的媳妇儿呢。
“以后等小公子长大,桑桑姑娘就是小公子的媳妇儿,就像你爹娘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