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宫斗考试——赵十一月
时间:2019-06-25 10:22:24

  说着,余晚晴抬起腿便要下榻去。
  结果,萧翀眼疾手快,这就抓着了她的脚踝,然后一点点的把人拉回来:“行了,你也别忙了,一起洗吧。”
  余晚晴看看那抓着脚踝的手,再看看神色冷沉的萧翀,沉默许久方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嗯。”
  与此同时,她心下不由腹诽:玛德,真不要脸!青天白日拉着人在书房做这事还不算,居然还敢叫人传水洗鸳鸯浴!
  眼见着萧翀这完全不要脸的架势,余晚晴忽然觉着自己晚上分床的计划怕是很难了。
  果然,两人午后拖拖拉拉的洗了一回鸳鸯澡,余晚晴好容易才接着晚膳的借口逃开去,等到晚间的时候,余晚晴还是被萧翀拉上了龙床。
  不仅分不了床,连被子都是一条的。
  唉,人家兄弟情深,都说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轮到她和萧翀岂不就是睡一条被子的交情?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社会主义兄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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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余晚晴就在乾元宫窝下了。
  说起来,虽然碍着余太后的事,她不好经常出门,但这日子认真过起来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难熬:看食谱写笔记做菜什么的完全不受影响。哪怕萧翀,他其实也就是刚开荤的头几日稍微热情点,人家整天忙着早朝、处理家事国事天下事,最忙的时候还得余晚晴叫人给他送三餐,还真不是每晚都有心情和精力要那啥那啥的。
  所以,两人也有纯盖被子聊天的时候。
  余晚晴其实挺想顺势问一问先帝死因的——她如今就差这道多选题了!解决了这道题,她就能够着满分女神的裙角儿了。
  可是,大约是那些夜里的月色太好,透过帘幔床帐依旧清澈如水,两人同榻而卧时,萧翀的语调太过温和沉静,两人说话的气氛太和谐........总之,每当这个问题到了嘴边,余晚晴便又忍不住给咽了回去,想着下回再说也不迟。
  这一拖二拖的,余晚晴这拖延症晚期的,竟是把这个问题生生的拖了好几日。
  一直等到外头传来林贵妃病危的消息,余晚晴方才从乾元宫这一块安乐地里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参加的乃是古代后宫宫斗考试,而不是古代帝妃恋爱考试.........
  林贵妃病重这消息,乃是阮皇后令人报来乾元宫的。
  余晚晴原还正陪着萧翀下棋——比起阮皇后那一手与皇帝只在伯仲之间的高妙棋艺,余晚晴这棋艺就是宫里倒数的了。余晚晴也颇有自知之明,她一般也不拉人下棋,就是偶尔生气了,方才会拉着萧翀一起下棋,算是换个法子“折磨”萧翀。
  萧翀对此也只能:“.......”
  棋局方至一半,萧翀便已彻底没了兴趣,只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棋子,随手落子。反正,以他和余晚晴这棋艺差距,他就算是闭着眼睛下都能赢下这局,真要是为着这个太费心力,那就是自己和自己呕气了。
  恰在此时,门外便传来李进忠禀告声:“陛下,皇后娘娘派人传话,说是贵妃娘娘许是不好了,还请陛下移驾瑞庆宫。”
  萧翀握在手里的棋子不由捏紧,余晚晴则是更是吃了一惊,失措之下差点将面前的那装着棋子的瓷瓮给推翻了。
  还是萧翀略分了几分神在她身上,顺手替她按住了那瓷瓮,顺手将自己手掌里握着的那枚黑子丢进去。
  然后,萧翀将自己修长宽大的手掌盖住余晚晴微颤的手背,轻声道:“这样,我们一起去看看......”
  余晚晴回过神来,也看了眼萧翀,方才勉强点了点头。
  萧翀握住余晚晴的素手,然后便开口令人备驾,两人一起往林贵妃的瑞庆宫去。
  时隔多日,余晚晴重又享受了一会与皇帝同乘御辇的待遇。只是这一回,她心里并无旖旎念头,反到是惦记着林贵妃的事情,总也安定不了。
  待得上了御辇,见左右并无旁人,余晚晴便忍不住凑到萧翀耳边,悄声问他:“林贵妃这病究竟是怎么回事?”
  上回余晚晴因为考试的缘故,特意与萧翀问了林贵妃的病,当时萧翀只说是真病,余晚晴就没再往下问。再后来,因为有考务系统那只猫在边上进谗言,余晚晴索性就放下心来,不操心单选题的事情了——反正到时候考欧气,欧一波过去就是了。
  结果,余晚晴这心才放下没多久,林贵妃就病重要死了?
  这,这也太快了吧?
  余晚晴都要合理怀疑这是不是又加了什么灵异标签,比如说萧翀这后宫其实是有什么诅咒的——明明就这么几个女人,偏偏这才几个月,一个个死的特别快:吕才人第一个,接着是顺妃,然后是被穿了的阮皇后,现在又轮着林贵妃........
  天啊,下一个该不会就是她了吧?
  余晚晴越想越觉担心,握着萧翀的手掌不觉也紧了紧。
  萧翀神色也不大好,因着边上只有余晚晴,他倒也没掩饰,只是淡淡道:“后宫这么多事,朕也不可能事事尽知,林氏这事确实是出乎意料。”
  萧翀确实是知道林贵妃病重的事情,还特意让自己的人去看了看,知道是真病后便交代了太医好好看着,并未多管——如今后宫还有阮氏在,他也不希望林贵妃和阮氏闹得太厉害给他惹麻烦,这才默许了林贵妃在瑞庆宫里养病,可这并不代表他真希望林贵妃去死。否则,他就不会交代太医看着了.......
  所以,眼下林贵妃忽然病重垂危,萧翀面上不显,心里却也有些事情超出掌控的不悦。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mua! (*╯3╰)
 
  第165章 蜜饯
 
  御辇很快便到了瑞庆宫门口。
  萧翀先下了辇, 伸手拉了余晚晴下来,方才走了几步便见着阮皇后领着人急匆匆的上前行礼。
  约莫是林贵妃病重的缘故, 阮皇后一身装扮亦是素淡非常,神色间亦有几分憔悴忧虑。见着萧翀过来, 阮皇后忙不迭的上来行礼。
  萧翀虚扶了一把,问道:“贵妃如何了。”
  阮皇后方才起身,闻言眼眶立时便红着,红唇微动,声音隐隐发颤, 别有几分楚楚:“回陛下的话。太医已是看过, 贵妃她怕是不好了,如今还能强撑着, 不过是胸中尚有一口气,想着要见陛下最后一面.......”
  说罢,不由掉下泪来。
  萧翀神色微动, 到底没说什么, 轻一拂袖,抬步往里走去。
  余晚晴紧跟着萧翀,眼角余光却是悄悄的往阮皇后脸上瞥去。
  只见阮皇后一面缓步往里走, 一面抬手拭泪, 神色悲痛, 仿佛前些日子为着宫权也为了立威而发落呵斥林贵妃的人不是她一般。
  余晚晴不由暗暗咋舌:虽然参加古代宫斗考试的人是她,但是阮皇后明显比她更适应环境啊——简直就是传说中令人高山仰止的宫斗高手。
  就在余晚晴胡思乱想之间,几人已是入了内殿, 隐约可以嗅见那若隐若现的药香味。
  林贵妃到底是贵妃之尊,早前又掌宫务,虽说这些日子隐有失宠之兆,但瑞庆宫中的一应摆设皆是精致华美,奢贵无比。此时正是午后,淡金色的阳光自半开的窗扇照入殿中,在地上描出细致的窗棂纹样,也映得满殿浮尘如金沙一般上下起伏,金色的长河就那样横在半空中,潺潺流过,默然无声。
  萧翀抬步走了过去,宫女连忙行礼,又抬手掀开床前帐子,细声禀道:“娘娘,陛下到了。”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陛下来看您了。”
  林贵妃躺在帐后,奄奄一息。
  她的面容依旧似三月桃花般的明艳,只是她此时脸色惨白,神情憔悴,往日里嫣红的唇瓣也失了血色。此时的她,看上去便如那被夜雨打落,被溪水洗净后的桃花花瓣,到底失了颜色,即刻便要颓败凋零。
  像是听到了宫女的声音,林贵妃羽睫微微颤了颤,慢慢的睁开眼睛。她本已病重垂危,此时见着萧翀,一双眸子却是跟着发亮,依旧明眸若流光。只听她轻轻唤了一声:“陛下......”
  萧翀抬起手,隔着被子轻轻的按在她的手臂上,温声道:“朕在。”
  余晚晴和阮皇后则是退开几步,好叫面前这两人能够把话说完。
  林贵妃唇角微动,像是想要微笑,最后却只露出一个未尽的笑容,语声微不可闻:“我本以为,我还有很多时间,能够打动陛下,能够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萧翀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应声,只是耐心得等着她把话说完。
  “可惜,我马上就要死了。”林贵妃睁大眼睛,眸中满含泪水,一字一句,“哪怕陛下此时看着我,可我知道:陛下的眼里心里始终没有我的位置,郎心如铁,从未动过一丝半毫.......”
  萧翀忽然不知该说什么。
  他很清楚:这么多年下来,在他有意无意的纵容之下,林贵妃为了争权争宠都做过些什么,远的不提,便是去岁被刺死的吕才人就是死在瑞庆宫里,死在林贵妃的手段下.......
  只是,与此同时,他亦是明白是他的冷漠与纵容才会令林贵妃不知不觉间走上了那条路。
  此时此刻,看着一向明艳照人、神采飞扬的林贵妃面色苍白的躺在榻上,奄奄一息,满含泪水,似怨似嗔的说着“郎心如铁”时,萧翀忽又生出些微的恻隐来,低声道:“这些年,朕也有不好的地方。”
  林贵妃不由闭上眼睛,泪珠从盈满泪水的眼中簌簌落下,打湿了枕面。只听她低而缓的说道:“有陛下此言,臣妾纵死也能甘心了。”
  她语声凄凄,声气微弱,显是已至弥留之时,满殿皆寂,像是不敢打搅这最后一刻。
  萧翀按在她被上的手掌不由也动了动。
  却见林贵妃忽而又睁开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喉中发出喑哑的声响,咬牙道:“陛下,陛下,是有人害了臣妾,求陛下为臣妾做主.......”
  余晚晴悄悄往阮皇后处扫了一眼,阮皇后依旧是垂首拭泪,只是那捏着帕子的手指跟着紧了紧。
  萧翀仍旧没有应声,他垂目看着榻上的林贵妃,按在她被上的手掌略用了些力气,似是安抚又仿佛是希望她就此打住。
  却见林贵妃苍白的雪颊上浮出病态的红晕,她眸中神色涣散,那从喉中牙间挤出的声音却是无比凄厉的,如同泣血:
  “是皇后,是皇后她害了臣妾!”
  林贵妃这最后一声似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竟是比先前所有话语更加的有力且清晰,满殿皆闻。
  待得声音落下,萧翀已不觉将自己按在被上的手掌收了回来,深深的看了一眼阖目躺着的林贵妃——她躺在那里,已然没有心跳和声息,已经去了。
  阮皇后此刻的脸色却比林贵妃这个已逝之人还要的苍白难看。她咬着一嘴银牙,甚至顾不上左右那些仍旧侍立的宫女太监,当即便跪了下来:“陛下,臣妾冤枉。”
  萧翀回身,看着跪在殿中的阮皇后,一言不发。
  余晚晴亦是呆立原地。
  阮皇后额上渗出薄薄的细汗,声调却是极力维持的淡定:“妾备位椒房,得蒙陛下圣恩,贵宠极矣,安敢残害后宫?“
  萧翀终于开口:“所以,是贵妃冤枉你?”
  林贵妃到底已是逝者,阮皇后不敢多言逝者之过,也不敢说林贵妃这是临终昏聩胡乱攀扯,只是道:“只怕有人意在离间帝后,贵妃亦是病中受奸人蒙蔽,一时不察。”
  萧翀看着跪在地上的阮皇后,又看了看站在阮皇后身侧的余晚晴以及左右宫女,忽然道:“你们都退下。朕与皇后有话要说。”
  宫女太监们慌忙退下,不敢有片刻耽搁,余晚晴却站着没动,还想着厚着脸皮留一留。
  萧翀抬眼看了看她,语声稍缓:“你先下去,若有事,朕会与你再说。”
  余晚晴眨眨眼,还想再耍赖。
  萧翀却已慢慢的眯起了眼睛,眸中隐含威胁。
  余晚晴都能想到萧·不要脸·翀这是要威胁她什么——今晚上是想睡呢?还是不想睡?
  余晚晴当然是要睡的,所以她一句话都不敢再说,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待得殿中无人,萧翀这才将目光重又移回正跪在地上的阮皇后身上,淡声问她:“现在,你可以和朕说实话了?”
  阮皇后的脸色越发的白,樱唇微动,语气却是坚定而又冷静:“陛下,后宫如今也只这么几个姐妹,林贵妃又是王府旧人,自顺妃去后,也只有她能与臣妾说说王府旧事,实是多年的感情了。再者,林贵妃这些日子一直避居瑞庆宫养病,实是碍不着臣妾一分一毫。臣妾身为陛下原配嫡妻,正宫皇后,如今总掌宫务,虽对林贵妃往日行径略有不喜,可于情于理,断不会对她下手的。陛下,还求陛下......”
  “皇后!”萧翀出声打断了阮皇后越发激动的话语,凝目看她,缓缓的补充了一句,“你最好把事情说清楚,若是漏了什么,最后又被朕查出来,那就要连同欺君之罪,二罪并罚,正好能去陪陪贵妃,也算是成全你与贵妃姐妹之情。”
  阮皇后闻言,如遭雷击,身子一晃,摇摇欲坠,仿若弱不胜衣,随时都要倒下去一般。
  萧翀冷声呵斥道:“说话。”
  阮皇后心里思绪纷起,左右思量,到底不敢再瞒,垂首泣声道:“陛下容禀。臣妾忽而又想起一事,许是与贵妃死因有关。”
  萧翀看着她,耐心的等她将话说下去。
  “此事确是臣妾糊涂,是臣妾无意间办了错事,但臣妾断没有要害贵妃性命的念头。臣妾敢对天发誓,若臣妾有此心,不得好死.......”阮皇后一面说一面辩白,咽了口口水,终于还是往下道,“贵妃视臣妾如仇寇,自臣妾接手宫务以来便时时暗中掣肘添乱,臣妾也是烦不胜烦,便使人在贵妃在饮食里下了些安眠药物,好使贵妃安心养病,莫理杂务,也好将养身体.........”
  “饮食?”萧翀像是冷笑了一声,接着问道,“贵妃素来谨慎,若要在饭菜上动手脚只怕是有些困难吧?”
  阮皇后既是起意要说,自是不再隐瞒,一五一十的禀告道:“是蜜饯。贵妃病后常要服药,用罢便要含一枚蜜饯。那蜜饯泡过助眠药物,恰可使贵妃安眠。”
  萧翀看她一眼,接着又问:“若只是安眠效用,贵妃又何至于此?”
  阮皇后咬着唇,沉默片刻才道:“一日一枚,药量轻微,断不会出事。贵妃这般情况,只怕是用量过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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