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宫斗考试——赵十一月
时间:2019-06-25 10:22:24

  萧翀回看她,暗示道:“至少,良辰美景,睡前总也得做点儿好事吧.....”
  余晚晴:“......”
  就知道萧翀油腔滑调,专门骗人!没按好心!哼嗯!
  只是,余晚晴一颗心此时仍旧是软软的,听到这话倒是没推他,反到是仰起头在他下颔处咬了一口。
  她心软,虽是恼羞却也没用力,连齿痕都没留下。
  ........
  虽然,萧翀把事情说得简单,但是林贵妃去的突然,自然还有许多后续需要处理和安排——而且,林贵妃临去前曾当着满殿的人留下“是皇后,是皇后她害了臣妾”这样的话,当时满殿都是人,自是瞒不住的。
  当然,萧翀也没想要瞒。
  第二日,萧翀才下早朝,便听下人禀道:“林大将军求见。”
  萧翀早有预料,心中亦有自己的计较,倒也没有拦着不见人的意思,这便点了头让人进来说话。
  林大将军身居宫外,昨夜里方才得了宫里出来的消息,一整晚都没睡着——林家虽是称得上家世显赫,可林家长房这一支却一向单薄,当年林父林母早早过世,只留了一对儿女。林大将军这个长兄,如父如母的带大幼妹,真真是比女儿还亲。
  故而,听闻林贵妃死讯,林大将军这长兄实是痛彻心扉,勉强忍到早朝结束便立时过来求见。
  此时,他行过礼后,仰头看着天子天颜,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萧翀倒是难得的神色温和,他扶了林大将军起身,又叫人赐了座,主动开口:“可是为了贵妃之事?”
  林大将军闻言,坐也坐不住了,跪倒在地,便道:“臣妹福薄无德,不堪侍奉圣驾,这才早早去了,实乃天命。只是,只是.......”
  林大将军亦是上过战场的人,杀人无数,铁石心肠,此时提起自己唯一的胞妹却是虎目含泪,语声断断续续,竟有些哽咽不能成声。
  “爱卿心思,朕亦明白。”眼见着林大将军这是说不下去了,萧翀便也接过这话,低声道,“当初阮氏入府后便一直缠绵病榻,多亏有贵妃为朕打理内务,任劳任怨。便是朕继位践祚,也是贵妃为朕安定后宫,使朕无有后顾之忧。这么些年下来,贵妃为朕做的这些事,朕都是看在眼里的,记在心里。爱卿放心,朕已下旨,以皇贵妃之礼下葬,总不会委屈了她。”
  顿了顿,萧翀又道:“朕原是想要追封她为皇后,只是如今阮氏尚在,朕也不好太过。”
  林大将军得了此言,心下宽慰,面上更是动容。只是,想起自己从宫里听说的消息,他忍不住道:“可......”可他妹妹说不得就是阮氏那恶女人给害死的!总不能叫阮氏害过人后还继续安居凤来宫,安享皇后尊荣吧?
  “爱卿要说什么,朕亦心知。”萧翀断然打断了林大将军的话,抬手按在林大将军的肩头,略用了用力,语重心长的道,“朕可以答应爱卿,日后必会给贵妃一个公道。只是,如今慈恩宫尚在,后宫里离不得阮氏,总也要再等一等。如今余岩松归附,慈恩宫势弱,正是关键之时。朕视你如手足一般,只盼爱卿你勿要伤神太过,还是要振作精神,为朕分忧才好。”
  林大将军得了皇帝此话,心中倍觉妥帖,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了,立时便郑重应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陛下厚恩,臣必铭记在心,万死莫辞。”
  萧翀又细细的与他说了些接下来的安排与打算。
  这些日子,萧翀与余晚晴夜夜同榻。想着太医也说两人身子都没有问题,指不定什么时候孩子便来了。所以,再留余太后这么个隐患在后宫,萧翀实是不放心.......
  除去让阮皇后在后宫使力之外,萧翀还是要在前朝稍稍做些安排,给余太后些狗急跳墙的压力。
  余晚晴自是不知道萧翀种种苦心安排,知道了也只会嘲笑萧翀想太多、自找烦恼:唉,整天做梦似的想孩子,明明就是不可能的嘛!对余晚晴来说,最重要的是月底的月考,眼下则是要怎么混日子混到月底。
  不过,等到二月十五日的时候,余晚晴看着坐在身边的萧翀还是有点儿复杂心情:萧翀以前初一十五都是要去看阮皇后的,现在不去了么?
  不等余晚晴继续心情复杂,倒是先有小太监急忙忙的上来禀道:余太后病重,请皇帝过去说话。
  余晚晴听到这消息,第一个念头就是:阮皇后这速度也太快了吧?随即,她又反应过来,想着:余太后老谋深算,这时候“病重”指不定是真是假,或许也未必是阮皇后动的手?
  所以,余晚晴便又转目去看萧翀——这种事,萧翀肯定比她更清楚。
  萧翀神色不变,反到是将手上剥到一半的橘子塞到了余晚晴手上,然后与那禀告的小太监微微颔首:“朕知道了。”
  小太监会意退下。
  余晚晴嫌弃的将手里拿个橘子剥好了,然后拣了一瓣丢到自己嘴里,含糊的问萧翀:“你要过去看看吗?”
  萧翀看着她被果汁润湿的唇瓣,眸光微动,口上却只是缓缓道:“自是要去的——我朝重孝,朕为天子自是要以身作则。”
  余晚晴没太在意他这咬文嚼字的一句话,只是听着他那个“朕”,还是不得不叹了一口气,然后拣了一瓣橘子递到他嘴边。
  萧翀吃了橘子,面色方才好些,这才接着往下道:“而且,你也得去。”
  余晚晴:“!!!!”探病还得拖家带口不成?
  然而,这事上,萧翀主意已定,余晚晴便是不愿意都能被拖过去,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过去了。
  当然,萧翀也不忘额外叮嘱余晚晴两句:“眼下非常之时,余太后又已对你生了杀心。所以,小心起见,慈恩宫里的东西都不能乱碰,那些茶水点心你也忍着点——真要有想吃的,回来再做也是好的。”
  不得不说,萧翀还是挺了解余晚晴的,一下子就掠过大部分东西,直接点了茶水和点心。
  余晚晴只好点头应下。
  两人这才一齐起身,换了身常服,同乘龙辇去了余太后的慈恩宫。
  只是,没想到的是,待得到了慈恩宫,门口先迎上来的竟是阮皇后。
  阮皇后神色镇定的上来与萧翀行过礼,只当余晚晴这个与萧翀同进同出的宠妃不存在,开口便是应一句:“陛下,太后令人传口谕,请了姚阁老过来。”
  “姚阁老”这三个字,余晚晴还有些印象——当时,余晚晴还只是僖嫔,林贵妃在瑞庆宫中设套算计她,想要以她为导线来构陷阮皇后和余太后私下通信,密谋不轨,后来,萧翀来时便直接说他把那些所谓的密信都交人送去慈恩宫了,那个送信的人就是姚阁老。
  当时,萧翀是怎么说来着?
  “正如僖嫔所言,那些密信不仅来历可疑,信纸上面更是连证明身份的印鉴都没有,如何能信?朕为人子,如何能够信那些挑拨之言?所以,朕已令姚阁老亲去慈恩宫,将那些信交由太后,讲明朕对太后的信赖之情。姚阁老毕竟是先帝老臣,想来也能宽慰太后一二。”
  所以说,姚阁老算是个偏心余太后的“先帝老臣”。余太后此时派人请他过来,只怕还真有事。
  萧翀自也是知道这些关键的,他闻言微微蹙眉,凝目看向阮皇后,略有不悦:“怎么回事?”
  如今阮皇后主管宫务,这样的事合该拦着些,或是提前去禀萧翀才是。更何况,早些时候萧翀还特意暗示了阮皇后去对付余太后的.......
  阮皇后那张堪称绝色的面上浮出些微苦笑,似有几分无奈:“太后直言,事关先帝遗诏,臣妾实不敢拦,更不能拦。”
  萧翀闻言,神色稍变。
  余晚晴亦是惊诧非常:余太后拿那遗诏当做底牌命根,藏得认真,位置还总换来换去的,怎么忽然就变了态度,敢直接说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端午快乐(*^▽^*)
 
  第168章 隐疾
 
  萧翀很快便敛起面上神色,拉着余晚晴, 抬步往里走了进去。
  余太后正躺卧在榻上, 神色憔悴。
  姚阁老则恭谨而又局促的站在一侧的屏风之后。见着萧翀入殿,姚阁老神色微变,连忙上来行礼——说到底, 姚阁老是外臣, 虽是奉了太后口谕而来, 可他一个外臣呆在后宫里总是有些尴尬的, 更要小心谨慎。
  萧翀的目光在他面上一掠而过,略一颔首免了他的礼, 随即便转目看向正躺在榻上,似乎气息奄奄的余太后。
  不过些许时日, 余太后鬓角竟是添了许多的白发,那张端美秀丽的面容上此时已隐隐显出细小的皱纹, 使得她整个人都透着几分颓老衰败的气息。
  余太后听见通禀声,虽是躺着没动却也抬步看去:却见皇帝携余晚晴一同入殿, 两人的手则是毫不掩饰的握在一起,如同双生花。
  余太后的眸光不由一闪,眼中亦是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暗色, 一时之间几乎气得咬碎银牙:萧翀这心思深沉, 自小就会骗人的孽障!什么自小碰不得女人, 居然都是假的!自己和先帝竟也被萧翀这孽障给骗了去!果然,孽障就是孽障,自己早该掐死了他才好, 谁知他竟是小小年纪便会做戏,还作势砍了宫女的手,反是将自己都被糊弄了过去,这才容他到了现在!
  早前,余太后一心认定萧翀不能碰不得女人,又有余岩松在外看护她那宝贝孙子和先帝留下的遗诏,自是胸有成竹,只窝在慈恩宫里“养病”,稳如泰山。可如今,眼见着萧翀与余晚晴这白眼狼一般的侄女儿夜夜笙歌,指不定何时便要添子,就连余岩松只怕也要拿她那孙子当投名状倒向萧翀......
  余太后实是再坐不住,只能提前发动了。
  此时再见萧翀,想起对方种种可恨之处,余太后心下暗恨,强自忍耐着方才勉强稳住心绪,端出慈和神色,咳嗽着开口道:“皇帝,你来了?”
  萧翀人前总也是要做个孝子模样的,上来见了礼,叫了一声母后。
  不等余太后开口,萧翀先是侧头与那些慈恩宫那些宫女太监发作了一番:“自先帝故去,太后闭宫养病以来,朕早便发过明令,慈恩宫各样供给都是后宫独一份的,宫人调用等一应事宜皆决于太后。朕这番心意,难道就只是为了你们慈恩宫人高人一定?不过是想叫你们这些人不受旁人掣肘,安心伺候太后。可是,你们都是怎么伺候太后的?太后这病养了许久,反到是越发厉害了!朕瞧着,只怕是太后和朕都太过宽仁,纵得你们这些奴才一个个的不知分寸!”
  说着,萧翀便冷下脸,声调森森透出寒意:“都拉出去,杖二十!”
  那些宫女太监吓了一跳,正要哭着求饶,便又听萧翀补充了一句——
  “都堵了嘴,小心别叫这些人扰了太后清净。”顿了顿,萧翀又道,“若非太后正在病中,不好见血,也少不得人,就不是二十杖的事情了。”
  萧翀话音未落,便见着侍卫进来,堵着那些宫女太监的嘴,一个个的拉了出去,皆是杖二十。
  这原该是极慌乱极吵闹的场景,可是那些宫女太监早被堵了嘴,萧翀带来的侍卫也都是经验十足,这么一番下来竟也没多少声响,便是殿中之人也都是屏息凝神,生怕触怒皇帝。
  只有躺在榻上的余太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抓着被褥的手指紧了紧,自家几乎陷入被褥里。她简直要气极反笑:好好好!萧翀这一来就喊打喊杀的,可真是“孝顺”。
  只是,余太后今日令人叫了姚阁老以及萧翀过来,原就是有事要说,此时虽是心中气急却也强忍了下来,只嗔怪般的开口:“皇帝难得来一趟,这样喊打喊杀的,总是不好。”
  萧翀神色温和,口吻仍旧冷硬:“也是母后性子太善,反纵得这些人越发不知天高地厚,只怕都不晓得谁是自己主子了。”
  如今他已践祚登位,这些狗奴才还这么的不知天高地厚,也该得些教训,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明白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
  余太后被他这话一噎,险些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噎死了。
  不过,余太后素来冷心冷清,亲侄女都不放在心上,自也不是个会将底下奴才搁在眼里的人。眼见着萧翀这里说不通,她便直接进入正题:“也罢,这些事皇帝做主便是。皇帝可知我今日特意令人请你过来,所为何事?”
  萧翀垂眸看了余太后一眼,心下已有几分计较,面上却仍旧道:“母后素是个有主意的,先帝在时也不敢说能明白您的心思,朕如何又能知道?”
  余太后算是明白了:萧翀今天过来,只怕这就是故意来气她呢!
  余太后堵着口气,没去理会阴阳怪气的萧翀,只接着往下道:“自先帝去后,我这身子也是越发得不成了。早些时候,我还想着再熬几年,等到皇帝你有了子嗣,国本稳固,我也能安心闭眼去见先帝以及萧家列祖。只可惜.......”
  说到这里,余太后不由得轻轻咳嗽了几声,面色苍白的接口道:“只可惜,如今看来,我怕是等不到那时候了。多亏皇帝你励精图治,如今国中安定,称得上是海清河晏,唯一可虑的便是后继无人——皇帝你将至而立也未有子嗣,国本不定,天下不安。我,我实在是不放心啊!”
  余太后语声哀哀,似有一腔说不出的慈母心肠,如若泣血。她说着说着便抬目去看萧翀,目光里隐隐透着泪意。
  萧翀已是知道她的心思,见她这样看过来,索性便也沉了一口气,顺口道:“是儿臣不孝,令母后操心了。”
  “‘养儿一百岁, 长忧九十九’,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能不为你操心。”说着,余太后又叹,“便是你父皇,临去前也是惦念着你,总也放心不下,特特给我留了一道遗诏。”
  果然,这是说到重点了啊。
  余晚晴闻言眸光一亮,不由得便定下心来等着后文——余太后特意唤了姚阁老来,又拿出遗诏之事,想必是想拿遗诏说事了。
  萧翀早有预料,神色不动的看着余太后,只耐心的等着她将话说下去。
  “先帝临去前,想着事关国事,关系重大,特意叮嘱我要小心些,故而这几年我一直都不敢将这遗诏的事情往外说。直到这些时日,想着自己也没多少时间,只怕是要去见先帝了,这才想起遗诏之事。”说到这里,余太后不由得咳嗽了两声,便又将目光转向一侧的姚阁老,低声道,“不过,遗诏之事事关国本,早前又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也担心皇帝你心存疑虑,这才叫人唤了姚阁老来——他是先帝时的老臣,最是了解先帝笔迹的,自也能够看得出这遗诏真假。有姚阁老分辨真假,皇帝想必也能放心些。”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