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开济直接要出门。
商津喊他:“喂,你不问问题啦?”
“不用。”浦开济丢话。
商津心头微微一动,又叫他:“可我跟你算一算,你在戴老板面前利用我的这笔账。”
已经走到门口的浦开济停下,侧回来身:“他找你说话了?”
商津故意吊他胃口:“想知道我们聊什么了?”
浦开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兴趣,又要走。
“喂,”商津再次喊住他,“既然要利用我,是不是该告诉我你等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我才能更好的帮到你?”
她后来想通了,浦开济告诉戴老板,不是因为他和戴老板关系好到那种程度,而多半是戴老板和他要等的人认识,所以他亮出她这条新线索,试图通过戴老板,敲击那个迟迟没被他等到的人。最后就算没敲成功,他没损失,保持现状罢了;而如果戴老板那边真有动静,浦开济兴许还能新旧两条线索并行。另外,手持照片的她,究竟是不是真和照片里的人相识,大抵也能得到证实,打消他的怀疑。
商津从衣服里拉出项链,故意给自己和他加感情戏:“你很信任我呀,不提前和我打招呼,不担心我在戴老板面前表现得不如你预期,没能让戴老板了解到该知道的讯息?”
心里清楚,事实是:他信任的恐怕并非她,而是认定戴老板如果想知道,自会想办法从她嘴里套。
浦开济不理会,依旧闷不吭声要走。
“等一下。”商津最后一次唤他,“好歹帮我把水杯放回桌上。”
较之平常,今晚浦开济可以说是相对好说话的,没有铁石心肠,折返进来了。
商津坐得早不如一开始,身体已经滑下去,只余半截脑袋靠在床头,才不至于是完全平躺。
浦开济接过杯子时,商津的身体又歪倒些许,请求他帮忙:“你能不能帮我压一压,确认枕头下面的床板是不是又翘起来一截?我很不舒服。拜托了,确认完你就没事了。”
她的声音比起方才和他谈论戴老板时虚了两分。
浦开济看一眼她的表情,终是稍稍伏低身子,倾过去查看她所指的床上偏内侧的位置。
脖子却突然被微微氤氲着湿汗的两条热烫手臂环住,卯足劲似的往下拉。
浦开济此时身体毫无支撑力,愣是没稳住。他的一只手及时按在床上,不至于压住床上的人,可床上的人借力抬高身体,嘴唇贴上来,湿|濡含住。
商津自觉已经火力全开赶生死速度,也只是才探|进一小截舌尖,就被用力推开,后脑勺狠狠磕上床头。而这简陋的木板床所谓的床头,其实就是墙壁,幸好后颈处有枕头缓冲了一下,否则商津怀疑自己大概得成为第一个索吻后砸出脑震荡的人。
比她脑袋撞墙更响的动静则是水杯的摔碎和电风扇从椅子上的掉落。
近乎兵荒马乱。
商津捂着脑袋撩起眼皮。
站在床边的浦开济没有落空她的期待,清俊的脸上似凝霜雪。
商津笑,开怀笑,抱着被子在床上笑成一团,边笑边说:“你又不要我回答问题,那我只好这么报答你今晚对我的帮助,顺便帮你练习练习怎么和我接吻。”
浦开济是在她笑的过程中离开她房间的。
商津差点岔气,之所以停下来则是因为腹部袭来的疼痛提醒她特殊时期不要太放肆,只得恢复侧躺的姿势,拨开沾来脸颊上的凌乱的发丝,用最后的力气高声喊:“晚安济哥哥,我会在梦里一遍遍回顾你的味道~”
喊完,她的笑声又难以抑制,笑出一身汗,因为浦开济已经被她气走,她只能在稍微缓过来后,亲自下床将电风扇重新放好。
大概是自带空调的浦开济残留下寒气在她屋里,这天晚上她感觉没有平时闷热。乐极生悲的是,隔天上午她发现自己可能遭报应,所以感冒了,手脚无力脑袋昏沉得压根起不来床。
阿金上来找她时,帮她开窗通气,收拾地上的玻璃杯碎片时一直碎碎念:“你和浦哥离开我就生活不了是吗?怎么我才一个晚上不在,你们两个都感冒了?”
商津顿时精神一些:“他也感冒了?”
“是啊。”阿金奇怪得很。
商津又在床上笑到打滚。所以现在究竟是她传染给了浦开济,还是浦开济传染给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小津津睡到小浦浦了吗?没。哈哈。晚安,阅读愉快,明天继续。超过25字两分评论自动掉落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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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窗户没敢开太长时间, 太阳升到差不多时, 阿金重新关上,以免外面的热气灌进来,反而更热。
之后阿金端了盆冰块上来, 又挪远电风扇与她的床之间的距离。
商津一开始哼哼唧唧抗议,要求将她的电风扇挪回来,后来觉得温度合适, 而且倦怠得实在没精力闹,便作罢。毕竟特殊时期, 还是别贪凉, 省得越病越重, 给阿金添更多的麻烦。
阿金在商津的房间忙完,又去给浦开济送药。
浦开济的精神比商津好一些,至少没像商津尽埋头苦睡, 还能靠着床头翻书。
浦开济总有他自己的作息安排, 阿金未多嘴,只是说起:“商妹子房门口的那点硝酸铵我回收了。”
“嗯。”浦开济应得浅淡。
阿金给他的保温壶装满热水,离开浦开济的卧室。
因为浦开济的没解释,阿金心里怪痒痒。
硝酸铵溶水降温,可以做制冷剂, 不可能是商津弄出来的,只有浦开济,刚刚浦开济也承认出自他之手。因此很难让人不好奇,昨晚两人之间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一天商津除了上厕所, 全在床上度过,Memory那边也请了一晚上的假,浑浑噩噩过废人生活,隔天中午基本恢复神清气爽,飞奔下楼的动静令阿金担忧楼梯会不会被她踏塌。
“妹子啊,你就不能轻点?”
商津好像非和他反着来,最后两级阶梯用蹦的,一蹦蹦到阿金面前:“金哥,我这是在告诉你,我差不多没事啦,谢谢你的照顾。”
感激的话阿金还没受用两秒,又听商津意味声长问:“不过是金哥你还是Aom姐对女人的生理期有了解?”
昨天中午和昨天晚上,分别给她准备了补血益气的养生粥和汤。
当然是金花教的。阿金好好一个大男人被她问得难为情,也没好意思解释,反口责怪她:“你身体不舒服应该好好在家呆着,非跑去唱歌。戴老板告诉我你在Memory时就受不了,请假提前回来的。”
商津借机卖惨:“金哥你都帮我和戴老板说好了,我因为个人原因推迟上班时间,不是不好嘛?而且生活艰难,我不坚持上班,怎么还钱给金哥你?”
实话说,也确实有点惨。她吃了止痛药,以为能熬过一整晚,结果察觉不太妙,她赶紧撤退。回来的路上,差点又将阿金的小蓝开进沟里。绕了好久,总算到家,最后栽在卫生间门口。
没和阿金多聊,商津进厨房烧了两锅热水,装桶后拎进卫生间拾掇自己。要不是卧病在床,她早该用热水擦擦身体。现在都两天了,她快闷馊掉。
浦开济才停工一天,今天一早便又进实验室。在他出来后,阿金和他打商量:“金哥,我们安个太阳能吧。”
卫生间被占用,里头飘出的还是商津哼的小曲儿。浦开济不得不调转原本的路径:“理由。”
“这不现在商妹子住我们这里?金花告诉我,女人的身体矜贵,即便天气热,总洗冷水也不好,遇上生理期更不行了。之前是我们疏忽。现在安个太阳能吧,以后商妹子方便多了。”
阿金刚说完就遭浦开济客观驳回:“她不会一直住这里。”
话没错,商津确实只是短暂的租客,但……阿金再次搬出同一个理由:“浦哥,商妹子如今是我们找人的线索,我们还是别亏待她。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每天睡在那样简陋又闷热的屋里,我都怪心疼的,能为她改善多少,我们尽量改善吧。”
“她的要求?”浦开济问。
“不是。只是我的想法。”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阿金个人感觉,商津只是在纠缠浦开济这件事上过分了些,其他方面还是挺懂得分寸。
担心浦开济因为对商津的不喜而排斥提议,阿金又补充了其他理由:“其实不光是为商妹子考虑。你看这次浦哥你感冒,也需要热水洗澡,不是嘛?而且太阳能花不了几个钱,我们手头也不拮据,安一个没什么的。”
浦开济好像没听后面的追加,停留在他以商津为中心的理由上,强调道:“戴老板那里如果有动静,我们就不需要她了。”
“欸,你不能这样噢济哥哥。”商津在卫生间不小心偷听到他们的对话,在这时从里头出来,“虽然我是因为想知道你等的那个人是谁,才愿意在戴老板面前顺水推舟,但如果你想摆脱我,那我宁可放弃知道那个人的机会,去提醒戴老板千万别有动作,彻底断掉你的第一条线索,让你不想靠也只能靠我找人。”
阿金听言有些恼:“妹子,你不能乱来,我和浦哥没对不起你。”
“在戴老板面前,要么我们一条船,要么谁也没别想上船。”商津放狠话,看着浦开济,又笑眼盈盈,“另外,虽然我确实不知道你们等的人和照片里的人什么关系,但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诉你们,有我在,你们的第一条线索没用,你们可以不必再想着‘双管齐下’。就算那个人出现,要找照片里的人,关键仍然在我。”
自信满满说罢,商津抬手将洗澡期间摘下来的项链往浦开济眼前挑衅意味浓烈地晃动一下,快速收回掌心握成小拳拳往浦开济胸口轻轻敲一下,翻媚眼儿:“济哥哥,我们俩都已经是通过唾液传染感冒还闹到床上去的关系了,就别装作和我不熟非要丢开我,只要你表现好,我会告诉你我朋友的一切。”
阿金震住了。所以他不在的那晚,他们两个孤男寡女果然出事了?
商津已蹦蹦跳跳往厨房去:“金哥,我还得烧水洗头,现在先烧一壶,第二壶能麻烦你看着吗?开了之后再麻烦你送到二楼的阳台上。”
阿金晃回神,看了眼淡淡冷冷不言语的浦开济,没敢问,跟进去帮商津的忙。
中午Aom做的芒果糯米饭,商津自觉是她吃过的味道最好的,缠着Aom教她怎么做。结果,商津的所有实验品成了他们的晚饭。
阿金拒绝:“你自己解决。”
商津提醒:“Aom姐已经回去了,没有其他能给你吃的。”
阿金不受威胁:“我可以煮泡面。”
“金哥,连你也不给我面子吗?”商津当场表演凄凄惨惨戚戚,只差一个林黛玉式的掉眼泪,“我为什么学芒果糯米饭?还不是为了学完后做给金哥你品尝,感谢金哥你在我生病时对我的悉心照顾。”
睁眼说瞎话的厚脸皮程度叫阿金想跪下来喊祖师奶奶。
商津继续推销:“只是卖相不好,还有今天时间太匆忙糯米没有泡过一夜,其他方面Aom姐给我把关过,亲口说我可以出师了。”
阿金勉为其难开动,确实不算难吃,可……算了,他不做任何具体评价。
不多时,浦开济从楼上下来。
商津立刻从厨房另外端出一盘:“济哥哥,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爱心糯米饭~”
阿金瞥一眼,喷笑。
嗯,很爱心——黄色的芒果块换成红色的西瓜切片,环绕在中间的一团糯米饭外围,歪歪扭扭摆出的形状,如果不是她提前预告,真看不出是爱心。光想到她用手抓过那些西瓜切片,他都不敢吃,遑论浦开济。对比之下,他顿时对自己下咽的芒果糯米饭好感倍增。
毋庸置疑,商津的心意,浦开济直接无视,唤了阿金到外头单独说话。
商津无所谓他们俩背着她商量什么事,给西瓜糯米饭贴上张她新写的化学土味情话。
晚上由阿金陪商津去Memory。很明显,经过浦开济和戴老板的道别,现在阿金借由接送她上下班的机会,成为浦开济的眼睛。
虽然商津依旧被浦开济排挤在外,没有得浦开济的亲自交待,但商津不甘没戏份,自由发挥,跑去戴老板跟前感恩戴德他对她这个才重返岗位一天就又请病假的不合格员工的宽容。
戴老板慰问两句她的病情,没多言其他,忙事情去了。
商津也去准备今晚的表演。待她和另外一个歌手穿插着唱完两场后,她坐回到阿金旁边:“金哥,有发现吗?”
阿金叹气问:“你认为什么才是‘有发现’?”
“就是有没有在酒馆看到你们想找的那个人。”商津做贼一般环顾一圈四周,摇了摇阿金的手臂,“欸欸金哥,是男是女?长什么样?你告诉我,我在舞台上唱歌的时候视野比你宽广,帮你一起看。”
阿金笑了:“知道人家长什么样有什么用?如果诚心想躲我们,人家不会化妆啊?”
商津勾起眼角:“你看看,还是这么费劲?金哥你就劝劝他放弃吧,不如来讨好我。”
阿金直言:“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待你还不够好?没见你对金哥我多透露点什么讯息。”
商津托着腮帮子,笑一下:“我朋友一直不是个让家里人省心的孩子,上学的时候成绩差,毕业后的工作在长辈眼中看起来不着调;恋爱谈过不少,没一次修成正果;虽然还没结婚,但有订婚对象——怎样金哥,透露得够多了吧?”
防不胜防她的张口便来,阿金怔了两秒,发现没全记下来:“你、你重新说一遍。”
商津喝完杯子里的温水,笑眯眯起身:“我先去个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