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开济:“你自己。”
商津:“才不要!又没灯,黑漆漆的,我怕怕!”
浦开济:“你的手机。”
商津:“我的手机早就没电了。”
浦开济将他的手机递给她。
不久前还抢他手机的商津现在像接到烫手山芋似的第一时间丢回去还他,有理有据:“你的手机别跟着阵亡了,要保留充足的电量,以备不时之需~反正我们等下做羞羞的事也不需要开灯。”
最后一句不可避免地又是黄色废料。
浦开济止步,折返下楼。
“诶?你又干什么去?”商津心头一慌,拉住他,“别走别走啊!不羞羞总可以吧!你不能耍赖皮!已经同意留下来过夜了怎么能随便变卦?你是获过奖的天才,天才不能干这种事,要对得起你头上的荣誉,给我们做榜样!信守承诺!”
却听浦开济说:“找蜡烛。”
商津暗暗松一口气,重启笑脸:“别找了嘛,浪费时间和精力,还不如到床上去——喂喂喂,你等等我嘛!”
并没能阻止浦开济。
商津只得继续跟着他叨叨:“蜡烛的气味多臭啊,而且万一不小心翻倒,着火了怎么办?冬天干燥,最容易发生火灾了呀!”
浦开济没搭理她。
“好吧,看来你是希望我们羞羞的时候能看清楚彼此的脸。”说这话时商津小心地瞄浦开济,并稍稍顿一秒,确认他没有表现出不适后,壮着胆子继续调戏,“好吧,既然济哥哥你如此执着,我帮你一起找,其实我也挺期待等下看到脱光光之后的你——咦,这是酒精灯吗?”
浦开济看去,抿唇未言语,神色轻恍。
“要不就烧酒精灯照明呗,我看你找半天也没找着蜡烛。”商津提议,转而找起打火机,很快想到新的主意,兴冲冲往厨房跑,到了厨房门口回头唤他,“你得跟进来先用手机帮我打灯啊,我用燃气罩点一下酒精灯,很快能好。我聪不聪明?”
浦开济走来,拿走酒精灯:“会爆炸。”
他的口吻一如平常,但正因为一如平常,越反衬出商津刚刚有多“聪明”。当然,厚脸皮如她仅仅噎一瞬,便嬉皮笑脸吹气彩虹屁:“济哥哥你也太棒了吧!我故意试探你,你一下就反应过来了!——那打火机在哪里呢?”
浦开济用后背告诉她:“酒精灯不能用打火机点。”
“哇噻!你又答对了!”商津语气夸张,蹦到他跟前,“那我再考考你,现在该怎么让酒精灯燃起来呢?”
浦开济看她一眼,走向一扇门。
那是整座房子唯一带了密码缩的房间,商津刚住进来时参观屋子,发现这里进不去,鉴于不久之前二手旧货店的经验,揣度它可能又是浦开济的实验室。
在浦开济摁开密码后,商津主动去握浦开济拿着手机的那只手,电筒往里转一圈。
果不其然,如她所料,目之所及可见一些烧杯、试管、药品柜和种种仪器设备。
封闭太久,沉闷的空气直往外涌,夹杂不晓得什么味儿,反正不好闻。商津偏开脸用手臂捂住鼻子,英勇地想往里走,毕竟在东南亚时,她都没机会进过他的工作区域。可迈进去的前脚尚未着地,她的后颈就遭浦开济拎住,旋即整个人被拉出来。
“站着。”他说。
商津隐约听出命令的口吻,她喜欢得不行,简直想惊声尖叫:“原来济哥哥你有霸道总裁的潜质呀?别压抑!想凶我就凶我呀!我不会生气的!”
浦开济置若罔闻径自走进去。
商津可没乖乖听他的话,尾随其后,在浦开济回头看她时,她理直气壮找借口:“电筒在你手里,我不跟着你,在外面会被妖怪吃掉。”
因为只是取个火柴而已,所以浦开济没有再浪费时间驱逐她,拿完东西立刻拉她一起出来,重新锁上门。
检查好酒精灯确实还能使用,浦开济点燃火柴,再引燃酒精灯。
商津坐在桌子前托腮,满脸花痴:“济哥哥你好帅呀。”
阿金此刻若在场,必然要抗议。还在那个东南亚小镇,阿金可是应她的要求为她表演过魔术,使用的道具里就有酒精灯,当时她虽然兴奋地哇哇叫,但她更多的是浮于表面的捧场。
当然,即便是浮于表面的捧场,那会儿阿金的虚荣心也得到极大的满足。浦开济却完全不为所动。
而其实不用阿金在场,商津自己也记起那件事,不过她记起的原因在于:“唔……你曾经因为批评过金哥拿实验室物品‘不务正业’,现在你是不是也犯规了呀?”
浦开济给的回应是:“早点休息。”
商津挑眼尾:“你干嘛动不动威胁我?我很好欺负吗?”
浦开济没有再出声。
酒精灯的火焰有三层,最外围是淡黄色,往里一层是金黄色,最里面裹着灯芯的那层焰心是淡蓝色。
商津趴在桌子上,下巴垫在自己的手背上,自中学的化学课之后,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观察酒精灯。当然,她并非对酒精灯好奇,而是不说话的浦开济久久地注视酒精灯没挪眼,明显陷在他的个人思绪中。
不过他的目光清净无波澜,似乎并没有情绪。商津总认为是他的瞳仁太黑,起到一定的遮掩作用。她静静地等着他能这样保持多久,不消片刻她自己率先忍受不了这份沉寂,站起,倾身,企图偷亲他。
事实证明浦开济想事情归想事情,并没有出神到察觉不到周身变化的地步,或者说他身上可能安装了专门针对她的警报系统,但凡她一靠近,他都能自动反应。
浦开济的手按来商津的额头。
商津迎上他的掌心蹭了蹭,四舍五入当作他对她做了个揉她脑袋的亲昵动作,然后坐回椅子里:“我们先来聊个五毛钱的天,酝酿出前|戏的气氛,等下就能直接进入正题啦!”
浦开济看也没看她,仍盯着酒精灯的火焰。
商津不在意他的冷淡,转了转眼珠子,提问道:“济哥哥你最喜欢哪个数字呀?”
浦开济没回答。
商津自行接话:“要不我先说我的吧,我最喜欢的数字是‘4’,济哥哥你知道为什么吗?”
问完她立马自己回答:“因为‘4’在声乐里是‘fa’,也就是发财,寓意多好呀,我要为它平反,它不该被大家嫌弃。”
“好了,该你了,你喜欢哪个?”商津拍拍他的手背,将一到十全部猜过去,期间她的手并没有离开他的手,始终保持揩油状态。
她没有留长指甲,指甲修剪得有点短,指甲面晶莹圆润。
浦开济掠过一眼,抽回自己的手不让她继续摸,吐字:“7.”
商津在两秒后反应过来他在搭理她的问题,欣喜若狂,赶忙进一步撬他的嘴:“为什么为什么呀?为什么是‘7’?——等我猜猜看哈!唔……你有七个前女友?”
自然是她的恶意揣度。
浦开济只作有始有终的解释:“‘7’是酸碱度的分界。”
商津真正想了解的可不是这个:“那济哥哥你到底有没有过前女友?”
作者有话要说: 看完记得按爪呀,应该明天就能满四千的两分评论然后加更啦~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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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不是在乎他的过往情史, 而是她着实好奇,究竟有没有人曾经成功融化过他这座万年大冰山。如果连她也攻克不下来,很难想象得是怎样的女人才办得到。
见浦开济又不说话,商津故技重施:“这样,还是我先汇报我交往过的男朋友,唔……我数一下哈, 其实只算正式确认过男女朋友关系的,一点也不多, 只有两个。第三个的位置一直等着留给你呢,而且我保证, 济哥哥你是我的最爱, 以前那都是我年少无知随便谈谈的啦。”
人家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这话放在不是男人的商津身上也完全适用。她趴回桌面, 让自己的脸挤入浦开济的视线内, 大而灵活的瞳仁骨碌碌动, 漾得她眼波若春水:“那你呢?谈过几个女朋友?要不简单说一说你喜欢过怎样的女人?”
浦开济落空她的期待,依旧无视她。
商津问:“那需要我把和以前两个男朋友的详细交往过程也交待出来吗?”
“不用。”浦开济的言外之意俨然在说他不感兴趣。
“那要不你来问我?”商津换一种方式。
浦开济:“没有想问。”
商津失望:“我就那么让你没有探索欲和求知欲吗?”
浦开济不予回答。
商津:“不说话坐在这里多无聊啊?”
浦开济:“早点休息。”
商津:“好呀!在同一张床上一起休息!”
浦开济看她一眼,再次沉默。
商津懒懒托住下巴:“反正今晚你休想把我一个人丢一个屋, 必须陪我, 否则我们谁也别想睡, 就这么慢慢耗着。我是无所谓啦,闲人一个,你就不一样了, 明天还要上班。”
浦开济忽然起身。
商津以为他终于同意了。
但见他不知从哪儿找到一本书,很快坐回来,进入阅读状态。
商津心塞到近乎无法呼吸:“光线这么不好,你眼睛会坏掉的!”
浦开济八风不动。
商津气咻咻,站起来将自己的脑袋亘过去:“看书还不如看我,我比书好看!”
浦开济用一阳指戳开她的额头。
商津心思转动:“那要不这样,你换到我屋里看书,我睡觉。等我睡着了,没知觉了,你想干什么我就管不着了。”
浦开济翻一页。
商津忍无可忍,夺过他的书:“我都妥协了,你就不能也退让一步嘛?”
浦开济眼皮掀也没掀,只道:“衣服穿好。”
商津低头看一眼自己没留神又敞开了的外套,无声地弯起唇角。重新裹了裹,她倾身勾浦开济的下巴:“好啦,穿好啦,你检查看看!”
浦开济再次站起。
商津喜滋滋,伸手端起酒精灯,发现火焰晃动,她打算先熄掉酒精灯等到了二楼重新点,所以催促浦开济将手机的电筒打开,自己便要吹灭酒精灯,却冷不防被浦开济捂住嘴。
“不能用吹。”
大概因为情急,他这一句语气又厉又重,至少是商津第一次听到他凶人。她不禁哆嗦一下,浦开济在此期间夺走酒精灯,用灯帽盖上去。
火苗瞬间消失。
四周围霎时陷入冷冰冰的黑暗。
数秒后,电筒重新照亮整个空间。
浦开济带头往二楼走。
商津问:“不拿上酒精灯吗?”
浦开济淡淡冷冷:“不要再用了。那是实验室的加热工具,不是拿来照明的。”
商津没反驳他的教训。
扭头瞟那孤零零被丢下的酒精灯,她快速跟在浦开济身后,感觉他的安静较之平常要沉重。她恍然记起,五年前新闻里,警方对实验室爆炸案的定论是实验过程中操作不规范导致意外。她怀疑,是不是她的行为,令他被曾经不愉快的回忆拉扯。
浦开济十分利爽地径直走进如今遭她鸠占鹊巢的主卧。
“你休息吧。”
说着,他背对她,兀自到书桌前落座,看架势,就是照她的意思退让了一步,打算坐在这里陪她。
商津爬上|床,有所收敛,没像之前肆意嬉笑,客客气气而又带些小心谨慎地试探性问:“你要不要也来休息……?”
浦开济:“不用。”
她又问:“那我现在可以脱外套了吧?”
浦开济未做回应。
商津很想把自己脱光光,考虑到当下气氛的不合时宜,她作罢——就当作“犹抱琵琶半遮面”更具诱惑力吧。
确实也不该脱光,屋里有点凉。
商津乖巧地躺进被子里,侧卧,面朝的浦开济背影,建议:“电筒关掉吧,省点电。”
屋里的光应声荡然无存,好似浦开济也希望如此。
书桌前的窗帘有一半是敞开的,商津的眼睛适应黑暗后,浦开济的身形便重新被窗外透进来的些许灯火勾勒出轮廓。
她安安静静注视他片刻,搜索枯肠,找了个认为他肯定感兴趣的话题出声:“你之前说的‘酸碱度’,是指pH值吗?”
浦开济:“嗯。”
“原来如此,那我终于明白,‘自从喜欢你,我的pH值总是小于7’是什么意思了。”之前那些化学土味情话,商津可不是没过脑子地抄完就忘,多少记住了点,尤其这种未牵涉到方程式的句子。
然而并没得到浦开济的只言片语。
脑筋转了转,商津寻到个新话题:“二手旧货店是以前万老板住过的地方?”
果不其然成功引得浦开济开腔:“嗯,万老板带着老师的孩子住过一阵。”
一点印象都没有……撇撇嘴,商津继续好奇:“你们为了找万老板买下那地方?”
“嗯。”
“以前万老板住的时候它就是二手回收店?”
“是。”浦开济告知,“房子表面上看易主,其实应该一直属于万老板。我和阿金买下的时候,和Memory一样,他躲在背后,让别人出面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