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吧所有的厮守承诺
谁都知爱了没有一点的把握
也别去想哪里是甜蜜的梦乡
还是孤单的路上自由的孤单
你忘了吧所有的甜美的梦
梦醒后好久才见温暖的曙光
像夜归的灵魂已迷失了方向
也不去管情路上永恒太短暂
也不去管情路上永恒太短暂”
这首唱完后,满满没有过多留恋,放下麦克风就走回原先坐的地方。她没有心情去关注身侧的秦垣是什么样的表情。满满下来后,下一首歌的姑娘匆匆上去开唱。
秦垣失手打翻了茶杯,洒在了满满的衣服上。他急忙抽餐巾纸给满满擦拭,并且附在她耳边道:“不好意思,你要不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满满此刻心情糟糕,自然没有心思多想,拎了包包就出了包厢、进了洗手间。她擦完后简单补了个妆,出了洗手间,看见了正在过道里等她的男人,只可惜,不是陈路循。满满对他视若不见,绕过他就要走过去,但是秦垣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臂。
“你干什么!”满满甩开他。
“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问你。”秦垣将她拽过来,压在墙面上。过道里的灯光幽远旖旎,照得人脑海迷乱。满满从秦垣褐色的瞳仁里清晰地望见了表情呆滞的自己。“你以为你当着大伙儿的面以那样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陈路循唱那样的歌,大家看不出来是吗?你以为你一个小小的主管,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含情脉脉地对陈路循肆意调情是吗?”
秦垣是真的气极了,以满满当时的苍凉声色,任谁也不会听着以为是她在调情的。
满满想要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开半分。她不得不放弃,直视秦垣,“这与你又有何干系?”
“你当真不怕被人闲话?”
满满笑了一声,说:“我在两年的时间里升上主管的位置,我受到的闲话还少吗?茶水间里对我的各种评头论足,我早就听腻了。这两年,我遭到的非议还少吗?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在意多点少点吗?”
秦垣放下手臂,看着她,说:“你状态不好,回去歇着罢,我已经帮你找好代驾了。其他事情,我们明天再说。”他见满满不动,严肃地警告她:“包厢里头,坐着的是跟你朝夕相处的同事,他们目睹了你的‘出彩’。你很享受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
**
第二天满满请了病假。秦垣知道后没有说什么,打算下午有空的时候再去南山看她。开完早会后,秦垣毕竟不放心,于是就打电话给林菲茹。林菲茹对满满请病假表示很诧异,挂了电话后不久,她就给秦垣回电话。
林菲茹:“我打过去问过满满了,是小感冒,有些轻微的发烧而已。我现在就过去照顾她,你不必多担心。”
秦垣想向林菲茹询问关于满满和陈路循的事情,但是中午陈路循要请他吃饭,现在要是知道些什么,秦垣怕自己待会儿会在餐桌上流露出多余的神情。“那就麻烦你了,等过阵子我得闲了,一定好好答谢。”
“你这是什么话,”那一头林菲茹的笑声传来,她说道:“满满的闺蜜是我又不是你,要说麻烦也该是我说啊——麻烦你专程打电话来告诉我我们满满生病的消息。这个死丫头,生了病一直不联系我,她一个人能行吗?是时候找个人好好管管她了。”林菲茹意有所指。
午餐是在陈路循住的那家酒店,聊得无非是工作上的事情。因为是私人聚餐,所以秦垣没有带上助理。偏巧不巧,秦垣从酒店电梯里出来,迎面遇上了等电梯的满满。秦垣面色一凛,而满满也愣了愣,但是她瞥了他一眼,就进了电梯,按下的楼层恰恰就是陈路循入住的总统套房的楼层。
电梯门合上,秦垣并没有走出去。他面色如霜地质问满满:“你不是发烧了吗?”
满满冲他一笑,“多谢秦总关心。”她精神饱满、气血红润,整个人清丽动人,哪有一点病着的模样?
请了病假的满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秦垣心如明镜。两人无话地站着,其间也并没有其他人上这电梯。很快就到了所按楼层,满满一脚还没有跨出去就被秦垣拉了回来。他按下一楼,然后不断地按关门键。
满满挣扎着,怒不可遏:“秦垣,你干什么!”
秦垣冷淡看了一眼满满:“你现在最好给我安分一点。电梯里有监控,不要逼我强吻你。”
满满被秦垣拉出了酒店。门童早就把秦垣的车开了出来,秦垣给完小费后,对满满说:“上车。”
满满不动。秦垣说:“中午我和陈路循一起吃饭了,你就不想知道他都跟我说了些什么?你就不想知道,他对于你昨天的行为,有怎么样的想法?”满满果然来了兴致。秦垣看着一脸期待的满满,淡淡地说:“上车。”
车上满满直接说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问罢,能告诉你的,我一定言无不尽。问完后就请把我想知道的悉数告知。”
秦垣不搭理她,自顾自地开着车。车子开进了一个高档住宅区。满满疑惑地看了看旁边气定神闲的秦垣。车子在别墅群众穿梭,最后停在一幢临水的意大利风格独立别墅前。秦垣下车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话也不说一句就俯身打横抱起满满,并且扼住了她的双手。
满满未曾料到他会如此大胆地直接抱起她,双手动弹不得,她只能胡乱动脚,愤怒地大喊:“秦垣!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快放我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个故事前面的这些内容,是三年前写的,现在看来略尴尬,羞羞-O-
第一章 再遇(六)
秦垣对她的喊叫置若罔闻,抱着她径直朝人工湖泊走去。他走下石阶,踏入清凉的湖水中,一直走到湖水淹没了他一大截裤管的地方才停下,紧接着松手,将满满丢入湖水中。
满满一时间水呛如鼻,鼻子里酸涩得难受。不一会儿,水压入气管,满满胸口缺氧,气闷。她在水里挣扎着,难受得要死,眼前开始出现幻觉。是十六年前的那间休息室,她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和陈路循下着五子棋。陈路循点点她的鼻尖,笑容温柔溺爱:“你又耍赖哦!”这么熟悉的陈路循,这么亲切的陈路循,与她这么面对着面的陈路循。满满趴上前去要亲他……
这时候秦垣将她从水里捞了起来。满满一口吐出了所有的湖水,贪婪地呼吸着外头的空气,胸口的窒息感顿时消失了,眼前的幻象也随之消弭。
秦垣扶她到岸边,“现在够清醒了吗?”
满满全身湿透,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她咬牙切齿地一推眉目轩昂的秦垣,“你疯了吗!”
“看来你还是不够清醒。”秦垣清楚地告诉她:“陈路循根本就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你。不仅仅是今天中午。他从来都未提到你。”他靠近满满,道:“昨天你放下矜持表现得那么明显,他依旧无动于衷,你今天却还要巴巴地跑到酒店去找他。满满,你觉得,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他抓着满满的肩膀,“你清醒一点!陈路循的年纪都可以做你的父亲了,你到底看上了他什么?他有什么是我不能给你的?”
满满冷冷看着他,忽而笑了。“秦垣,你知道我一直跟你提到的男朋友是谁吗?”满满轻笑道:“陈路循。南山的家,是他留给我的,是他和我共同的家,是我们俩的家。”
秦垣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放开了她。他望着微波粼粼的湖面沉思了一会儿,抬眼看着满满,问道:“他包养过你?”他仿佛克服了巨大的心理障碍,郑重地说:“我不介意。”
“我介意!”满满说完转身就走。
秦垣跑上前拦住她,“你现在这样一副鬼样子,好意思乱跑出去?就算陈路循不要你,你也不能这般自暴自弃,你好歹……”
“你给我闭嘴!”满满狠狠地剜他一眼,她最听不得的,便就是陈路循不要她之类的话。她一起起来,对周遭一切都不管不顾。
然而,秦垣断然不能看她如此的模样被他人看去,最后强行把满满抱回了家里。他一路上忍耐着满满的又踢又咬,闷声不响,直到把她丢进二楼的一间客房,也只是冷着脸说了一句:“你好好洗洗,待会儿会有人送衣服上来。”
阿姨送换洗的衣服上来后,满满才进浴室洗澡洗头发。洗完后下楼,她才知道秦垣早就已经离开了。阿姨替她叫好了的士,她道过谢后就坐上的士回了家。
林菲茹有南山别墅的钥匙,满满回到家后,林菲茹已经煮好了香菇炖鸡汤在等她。满满一进门,林菲茹就跑到玄关去:“如何如何?有没有新的进展?”林菲茹忽然关注到了满满穿着的短装小西装里的湖蓝色溶花蕾丝雪纺百褶裙,“咦,满满,这条裙子你什么时候买的啊,样式真好看。”
“不是我买的,”满满淡淡地说,“我的衣服湿了,这是一个小时前在外头换的。”
“哇,看来你们……”林菲茹意味不明地笑了,道:“我本来还以为等不到你了,看到你回来,怕是不好的消息,没想到你们连这个都做了……还回来干嘛嘛……”
“真做了就好了。”满满换完了鞋子,垂头丧气地走进客厅,趴倒在沙发上,“呜呜”了两声。“我连陈路循的面都没见到,我刚进酒店就遇到了秦垣,然后被他拖走了。”
“这么衰?”
满满撑起头审问林菲茹:“说,是不是你把我的行踪泄露给秦垣的!”
“这次绝对没有,我还帮你隐瞒来着。秦垣打我电话后,我打回去跟他说你发烧了。”林菲茹双目一转,顿时来了兴致,蹭到满满身边问道:“诶,那你今天是不是跟小禽兽那个了?”
“你才那个了!你分分秒秒那个!”满满坐起来,委屈地说:“他今天把我丢进了湖里,差点把我给淹死了。我要告他蓄意谋杀罪!”
“不……是吧……”林菲茹满脸的不信,“我倒觉得你把他淹死的可能性比较大。”
满满撇了撇嘴,说:“他以为我被陈路循包养过,还说哭丧着一张脸说什么他不介意。跟我多稀罕他似的。”
“不……是……吧……”林菲茹张着嘴巴,十足的惊讶。惊讶过后,林菲茹“扑哧”笑了,道:“小禽兽果然是小禽兽,这么有想法。”她兴致盎然地问满满:“那你是怎么跟他澄清的?”
“澄清什么啊,我没有否认。”满满漫不经心地说。
“对,对,就该这样。这下小禽兽该郁结于心了。如果他还对你穷追不舍,那就绝逼是真爱。”林菲茹嘻笑着拉满满起来:“我给你炖了香菇炖鸡汤,快来补补。”
满满边喝汤边问林菲茹:“你家那位是不是回来了?”
“你怎么会知道?他昨天晚上才回来的。”林菲茹问道:“是秦垣告诉你的?”
“我猜的。看你面色滋润的样,就知道你昨晚滋润过了。”满满感叹道:“小夫妻就是好,就算时常吵吵闹闹,也能很快就芥蒂消融。”
林菲茹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歆羡,安慰她:“陈路循这不是回来了吗,你们两个赶紧把证领了、把婚结了,不就跟我们一样了吗?而且你们两个应该不会有要不要孩子这方面的困扰,我看你二人都是喜欢孩子的。”
“哪有那么容易。”满满放下勺子,悲从中来:“他似乎厌倦我了,早已对我毫无心思了。他对我说,他对我已经毫无感觉了。”
“啊?”林菲茹不由轻呼,紧接着道:“这话我不信,要是真的毫无感觉,他借着这次回来、还特别跟你有工作上的接触,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我也不信。”满满道:“但是我现在联系不到他。菲茹,你能不能让周励衡出面邀请陈路循吃饭?”
“这问题不大,只是不知道陈路循会不会接受。”林菲茹问满满:“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时间的话,随便。至于地方,我当然是希望可以在这里,”满满苦笑了一下,“但是这不可能。所以也随便罢。只要让我见到他面就好。”
“万一他不来怎么办?”
“会来的,他一定会来的。”满满笃定地说。“我知道你担心他猜出是我想要见他,所以他会避开。他必定猜得到是我,我肯定,他猜得到,但是他会来。”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的故事会按照时间线展开,就是从满满小时候开始讲他们俩的故事-O-,以及后面满满长大后他们相爱的故事-O-,再到这几章的时间线。
第二章 幼年(一)
翌日下午五点,穆岚下课后看到了站在外头的陈路循,笑着走出练功房:“你今天也来了啊?是有亲戚家的孩子在这边上课吗?”
“哦,不,我只不过是顺路来看看。”陈路循在外头站了十多分钟了,本以为会遇见昨天那个可爱的小女孩。他随口问道:“满满呢?她今天没有来吗?”
穆岚笑道:“满满现在是象棋班的,象棋班也是五点下课,她昨天是偷跑出来的。”
正说着,满满像一阵风儿似的跑了过来,径直扑向陈路循,抱住他的长腿。陈路循立即扶住墙壁才抵挡住这突如其来的冲力。他稳了稳身形,弯腰抱起满满。满满坐在他壮实有力的胳膊上,目光正好与他平视,“哥哥,你又来了啊,那你明天还来吗?你以后天天都来好不好?”
“如果满满想我来,那我就来。”陈路循点点她的小鼻子,眼睛清明透亮。
满满毫不客气地点了回去,并且掐了掐陈路循高挺的大鼻子,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当然想你来啊,可是你都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都知道我叫满满了,怎么好不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呢?”
陈路循不意会被她掐鼻子,这还是他生平第一回被人掐鼻子。他心里笑道,这小丫头,可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满满是第二次问他的名字了,他本来就没有打算隐瞒名姓,就细细解释自己的名字给她听:“陈路循,我叫陈路循。耳朵旁一个东字的陈,一条大路的路,循环的循。”说完后,他问满满:“这三个字你会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