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媳妇不会有事吧?”
赵大飞拿着单子眼巴巴地看着手术室的大门。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护士笑了笑,也没纠正对方自己不是医生的话。
“师傅,我、我好紧张。”
赵大飞回过头又眼巴巴地看着文泽才,文泽才摸了摸鼻子,“正常反应,不慌。”
赵大飞脸一拉,又看向手术室的大门。
“咋没声啊?”
过了一会儿,赵大飞觉得不对劲儿,伸长脖子打量着里面。
田秀芬将东西细细数了一遍,发现没有漏带什么东西后,才道,“隔着好几道门呢,听不见的。”
赵大飞啊了一声,“不是在那道门里面啊?”
文泽才实在听不下去对方傻乎乎的话,一把将人拉到身侧,“静下心,深呼吸。”
赵大飞连忙照做,半晌后,“不行啊师傅,我还是着急!”
田秀芬噗嗤一笑,瞪了眼文泽才,“没事儿,你媳妇生孩子,你当然着急,别理你师傅。”
他们等了五个小时,手术室的大门才被打开。
“同志,恭喜你,是个小姑娘。”
护士小心翼翼地将盖住孩子脑袋的布掀开了一点后,笑道。
赵大飞觉得自己又没啥力气了,他一把抓住身旁的文泽才,“我媳妇咋样?”
护士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孕妇状态不错,带会儿就出来,带了换洗衣服的话还可以换衣服。”
田秀芬连忙点头。
天刚亮,钟然便过来了。
“怎么样了?”
“生了,一个小姑娘,长得可好看了。”
田秀芬小声道。
钟然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赵大飞正坐在床边看着母女二人。
文泽才刚把早饭买回来,“来了,正好,一起吃点东西吧。”
钟然笑了笑,“我吃了过来的,卫国哥也不会让我饿着肚子出来。”
文泽才:.......
吃了早饭后,文泽才便先一步回家了,两个孩子在家,他也不放心。
结果刚到院子门口便听见院子里一阵欢声笑语,他微微挑眉,将院门推开一点看进去。
只见晓晓和阿南一人坐着一个小木车,被毕长林和汪军涛推着跑,而袁卫国则是坐在一旁,双手环胸地看着。
“爹!”
“爹一起玩儿!”
瞧见文泽才后,两个孩子叫道。
文泽才摆了摆手,走到袁卫国身边坐下,“母女平安,准备个大红包。”
袁卫国哼了一声,“要你说。”
文泽才也不生气,打了个哈欠,“我去睡一会儿,午饭就麻烦你了,对了,记得栽一只鸡炖着,月子餐。”
袁卫国脑门上的青筋微微一动,“先不说这些,我有个朋友想请你算命。”
“请我算命?”
文泽才疑惑地看向他,“你不是现成的算命师吗?”
袁卫国看了他一眼,“我要是看得透还用找你吗?”
这倒是奇了,袁卫国的相术并不差,还有他看不透的人。
“什么情况?”
袁卫国摇了摇头,“一两句也说不清楚,明儿你见了他自己看吧,我跟他说了你铺子的位置,他叫蒙义。”
蒙义长得很高大,满脸络腮胡,双目炯炯有神,说起话来即使不用力也很大声。
文泽才掏了掏耳朵,认真地看了看蒙义的脸。
半晌后,袁卫国凑过来问道,“如何?”
文泽才拧起眉,“被封住了。”
袁卫国的双眼微瞪,“怎么会?!”
每个人都有面相、手相等,如果算命师看不出对方的任何相,要不就是这个人的相还没长成,不能算得太远。
又或者说,这人的生平很普通,没有任何波澜,算不出什么。
最后一种,也是最让人害怕的则是被人封住了“相,”人的“相”一旦被封住,此人就如被夺去了运势一般,本该活得精彩的人生变得平淡无奇。
蒙义的“相”就是被人封住了。
第113章
袁卫国的脸色非常难看。
他的朋友不多,可以说是极少, 除了文泽才便只有蒙义他看得过眼, 可蒙义却在他眼皮下被人害了, 他却还不知道,甚至以为蒙义只是生平淡然的那种人。
蒙义听得有些蒙圈,他来回地看了两人一眼,最后小心问道,“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文泽才与袁卫国对视一眼后, 问道, “你从小到大什么记忆最深的是什么事情?”
被人封住“相”前和后的人生遭遇会有很大的不同,只有本人能知道那种落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果然,一听到文泽才这话,蒙义脸上的淡笑渐渐消失。
“我十岁之前的运气特别好,我娘说我出生那年咱们家的粮食第一次能撑过年头,五岁的时候跟着我爹识字, 八岁的时候遇见我师傅,跟着他学手艺,不到一年我就出师了。”
一年便出师的九岁孩子在那时候引起了不少轰动, 也因为这样,找他雕刻的人也越来越多, 连带着师傅暗地里的生意也好了起来。
可十岁后, 他雕刻出来的东西大不如从前,而且很多小事都做得不够好,不管他怎么练, 怎么做,都和以前比不得。
各种不顺一直伴着他。
“我十九岁的时候,有了对象,”蒙义叹了口气,“结果两个月后就吹了,也没给我啥原因。”
因为那姑娘自己也说不清,就是觉得不应该和他在一起。
蒙义原本觉得对方是不喜欢自己,已经到那种找不出理由拒绝自己的地步,可后面接连好几件事让他渐渐觉得,可能是真没缘分。
“我师傅在我二十二岁的时候不在的,过后,我就去木厂里上班......”
好不容易熬了两年,从学徒熬上了正式工,结果头天还乐滋滋的拿着工作本,第二天就被人拦在厂门处,说他的名字不好,所以上面的人不准备用他。
“那可是我自己辛辛苦苦从学徒考核上去的!”
蒙义现在都过不去那个坎儿,“咋就因为我名字不好就不让我去上班了?那也太倒霉了!”
那工厂还给了他一笔补偿费,反正就是不要他了。
而且原本工厂要提八个正式工名额上去,他被辞走了后,应该要空出一个名额出来,可工厂居然没有再提一个人补上蒙义的位置。
蒙义抓了抓自己的络腮胡,看着文泽才道,“我是不是扫把星转世啊?十岁前没觉醒身上的扫把星,十岁后突然就觉醒了,所以才会事事不顺?”
文泽才闻言看向一旁的袁卫国,“你当时没给蒙同志看出相时,没问他这些事儿?”
袁卫国有些愧疚地看了眼蒙义,“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毕竟生来就没有大作为或者是大事竟成的人也是常有的。”
那些人的“相”也是看不出来的。
文泽才简直服了,“你难道没掐算?”
袁卫国的脑袋垂了下去,这是没有的意思。
“你们认识多少年了?”
“八年......”
袁卫国恨不得找块地把自己埋了!
八年啊!要是自己当初长点心,掐算一下蒙义的八字,指不定蒙义的运势就回来了!日子也好过得多。
文泽才一脚踹在他坐的椅子上,“走开!”
袁卫国立马起身给蒙义鞠了一躬,便面红耳赤地出了铺子。
“哎?卫国?”
蒙义有些懵,正要起身追上去,就被文泽才给叫住了,他一脸正色,“我们现在来说说你的问题。”
蒙义挠了挠脑袋,最后见袁卫国去了隔壁铺子后,才放心地坐下身,“大师请说。”
文泽才指着他写下来的八字,“从你的八字上看,你这辈子应该是顺风顺水,而且财运极佳,除了二十六岁生辰前后时有一场血光之灾外,其余的日子都好得很。”
蒙义先是一惊,后而有皱起眉头,“大师,我今年正好满二十六岁,不过你说我应该顺风顺水,财运极佳?”
文泽才的点头。
蒙义见此窘迫道,“我自打被工厂赶出来后,就一直在家里干活儿,后来国家允许做生意了,我也试过,可不是被人骗,就是东西卖不出去,现在这身上也只有三块钱。”
可以说是很穷了。
文泽才却越听看他的眼神越同情。
“你之所以会如此倒霉,并不是因为你的命如此,而是原本属于你机遇或者是运势人给截了胡,也就是说,你本来的命是很好的,可有人就看上了你这个运势与八字,所以做了手脚,将你的八字运势与别人的换了。”
蒙义瞪大眼。
“不光是如此,为了不让有本事的玄门中人看出你的问题,那做手脚的人还把你的“相”给封了,所谓观人貌,测人运,连相都看不出理所然,又怎么去看你的运呢?”
袁卫国也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没有多想,而是觉得对方可能就是那种没有什么起伏的最普通的人罢了,可只要有点心,问一问蒙义遇见的事情,再对着他的八字掐算一番,就能察觉出对方的不对劲。
这一次袁卫国之所以要找文泽才,也是因为前段时间正好与蒙义遇见了,蒙义觉得自己这后面几年的日子实在是和十岁以前的相差太大,所以才会请袁卫国给自己算一算。
袁卫国早在他们认识的时候便认真看过蒙义的相,没看出来,现在见好友一脸烦闷,他便想到了文泽才。
文泽才是文家后人,而且懂的相术与命术都比他多得多,所以便让蒙义过来碰碰运气。
蒙义先是大惊,后而震惊,最后居然慢慢平静下来了。
“我就说.....我就说我蒙义不会这么倒霉。”
说完,他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人确实是个真君子。
光是这不钻牛角尖的性子便足以让秦勇与文泽才对其竖起大拇指。
所以也不用蒙义问,文泽才便接着道,“要想解开你的相印,就得找到披着你八字运的人,得到对方的八字,到时候不用其它东西,我这里就能解印。”
说起来也简单,可问题是披着蒙义八字的人到底是谁。
蒙义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披着我八字运的人有没有什么异常?”
“因为夺了你的运,所以不能与你太亲近,最好是连面都不能见的,所以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因为不见面实在是非常容易的,不管是不是因为夺了运而做贼心虚跑远了,还是其它,都很容易离开的。
蒙义沉默了一会儿,抬起眼眸,“那人既然看上了我的八字运势,那是不是说他自己本来的八字其实是不好的。”
“可以这么说。”
文泽才点头。
蒙义眯起双眼,“这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蒙义有一个堂哥,是他大伯的孩子,也是大伯家唯一的男孩儿,叫蒙刚。
虽说是蒙义的堂哥,可对方却只比他大一个时辰,而且在两人十岁之前,对方的身体一直很虚弱不说,还很倒霉,一出门就必有血光之灾,但是这血光之灾也不大,不过是头天脑袋被石子砸破了点皮,第二天被树枝划伤了胳膊等等。
可十岁后,蒙刚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也没啥血光之灾了,念书念得极好,去年还考上了大学,现在在南边的一所大学里面。
“大师,您刚才说我二十六岁会有血光之灾?”
文泽才点头,眼睛也微微亮了,“确实,而且我是看你的八字掐算出来的,如果真是你堂哥夺了你的八字运,那这个血光之灾他自然也要承受。”
蒙义哈哈大笑,几乎要锤着桌子笑了。
“老子倒要看看,蒙刚是不是那个人!大师,这个血光之灾有多重?”
文泽才拿出一张黄骨浆纸递给他,“咬破中指,在这上面写下你的生辰八字。”
这不是取一滴血就能参透的,八字运在别人的身上,只有原主对自己痛下其手,才能看出一点天机。
蒙义二话没说,直接就咬破了手指,看得不知道啥时候站在门前的袁卫国抽了抽嘴角。
将带血的生辰八字纸放在桌上,文泽才取了自己一滴精血滴在清水碗中,再将那碗放在那黄骨浆纸上,看向蒙义。
“手心朝下,盖住碗口,当手心感觉到炽热的时候立马翻过来让我看手心。”
蒙义点头,照做了。
大约一分钟的时间,蒙义眉头一挑,一边叫一边翻过手,“烫了!”
文泽才与袁卫国双双凑过去。
“大劫!”
“大劫!”
两人异口同声。
蒙义见此又是哈哈大笑。
“既然如此,我这就往他所在的大学去,我的生辰日在冬月十九,现在赶过去住上个把月就能出他的不对劲儿了。”
“切记,不能离他太近,也别惊动他,你可以认识一些他那个班的人。”
“我明白,要真是他,到时候我会再来找大师的。”
蒙义起身,对文泽才拱了拱手。
袁卫国直接从兜里掏出十张十块的递给蒙义,“先拿去用,不够给我们这里的供销社打电话,我再给你寄过去。”
也当是他这么多年的疏忽大意的赔礼了。
蒙义却接过钱笑道,“兄弟,算我借你的。”
第114章
袁卫国听见这话顿时红了脸, 他急忙摆手,“这是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