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七做人生赢家——零七二二
时间:2019-06-29 10:21:14

  李秀英听儿子夸她心里暖呼呼的,正好还可以反击唐庆国:“就是,儿子厉害还不是因为我厉害,上次阿木说的那个叫什么来着?遗…遗传!对,他就是遗传的我,你看看,要不然你每天哪吃得到什么好吃的。”
  唐庆国不跟她争什么遗传,要说遗传他的那一份还能跑了不成?他看着李秀英打趣道:“你还学得挺快,现在都知道什么叫遗传了。”
  唐嘉木庆幸自己生在这样的家庭,虽然穷苦,但是温暖。父母关系好,对子女也开明平等,这样的家庭在充满大男子主义、重男轻女、封建思想严重的山村里就是一股清流。
  ……
  每个镇子赶集的日子都是每六天一次,起初人们为了好记,就专门选了赶集当天的属相来做标记,以免错过了赶集天。
  唐嘉木他们镇是每逢属龙和属狗就举行一次,所以人们也把这儿的集市称为“龙狗街”。还有的镇街道被称为“鸡兔街”、“虎猴街”、“牛羊街”等,都是每六天一次的属相。
  相邻的两个镇一般会把赶集日错开,这样两个镇的人们也可以互相去赶集,充分调动镇与镇之间的贸易往来。
  明天属狗,转眼又到了赶集天。
  今天唐庆国比往常回家要早,因为明天要卖羊,今天天黑前得把羊都称完重记下来,明天到镇上买羊的人再称重时自己心里才有数。
  虽说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但保不齐不会遇上一个耍坏心眼的,集市上做买卖吃秤杆子亏的事情时有发生,有时候还有可能闹出个不大不小的纠纷来。
  有些一心想好好做生意怕惹纠纷的商贩在称重之前都会问一句:“在家里称过没?”,“没称过?没称过的不要!”
  同时也以此来展示自己厚道,从来不会缺斤少两。
  唐嘉木家的小杆秤只能称茶叶之类重量轻的货物,称不了羊,唐庆国到村公所借来台秤,其实那台台秤就是原来大队里共有的,现在放在村公所里,谁家要用就搬去用,用完再还回去就是。
  把羊一只只赶上台秤上去称,用一张纸条记下每只的重量,活物走了远路到集市后体重会有一定的波动,但只要在合理波动范围内一般也不必太计较。
  称重结束后天也黑了,把羊关进圈里,准备好明天拴羊的绳子,唐庆国又在火光下看着纸条里记的数字算起账了。
  唐嘉木看着唐庆国,心想看来真如母亲所说,父亲和自己一样,都已经变成了“想钱想疯了的人”。
  唐庆国抬眼看他:“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用之有度。哪个会不爱钱?”
  啊?被看穿了?唐嘉木装作没听清:“爹您在嘀咕些什么?自言自语的。”
  唐庆国道:“我是说啊,这句话太对了,有钱挣为什么不挣,书里不是说了么,取之有道,用之有度,就行了。”
  “您这才几个钱呀,何况还没到手呢。”
  唐庆国把纸条叠好塞进兜里:“嗯,我也就随便说说,明天去看看再说吧,明天很轻松,我们两个人只赶羊就行了,我再带一捆稻草。”
  “带稻草干啥?”
  “买大坛子,请车拉的时候要垫上稻草,防颠簸。”
  “嘿,我差点忘了。”
  终于要去卖羊了,就要实打实地挣钱了,唐嘉木觉得自己就像上辈子小时候快过年时要去赶集一样期待着明天的赶集,只不过以前期待的是赶集买新衣服和好吃的年货,现在期待的是卖羊给家里挣钱。
 
 
第22章 
  第二天一早, 唐嘉木起床时, 唐庆国已经把要卖的八只羊都赶到了院子里,他用一根长长的棕绳每隔半米拴一只羊,绳子呈卧8字型往每只羊的羊角上绕上几圈就能牢牢拴住, 八只羊拴在了同一根绳子上, 这样可以防止受到惊吓时四处逃窜。
  体型最大的那只拴在中间当领头羊,只要牵着领头羊走,别的羊就会跟着走。
  吃完早饭, 唐庆国带上一把砍。刀,路上山羊会肚子饿,得找机会砍树叶给它们吃, 又带上了扁担和绳索,捆了一捆稻草绑到扁担上,父子俩就出发了。
  赶着一群羊去集市卖的场景在山里不多见, 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有些人还议论开了, 突然要卖这么多只羊一定是家里有事急用钱,还一定是大事, 要用大钱。甚至有的好奇的人直接上来打听。
  唐庆国父子俩无奈,只说没什么事,养着也只是干养着,想卖就卖了。
  打听的人一听这话不再多问, 却做出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来——卖那么多羊能没事?谁信啊, 一定是瞒着不想说吧。
  唐嘉木表示懒得理他们。
  ……
  没多久, 他们便来到街口外,这里有一小片草地,按照惯例,卖牲畜的到了这里都要歇一歇,让牲畜歇歇气,也方便方便,不然一会进了街再拉就不太好了。
  父子俩刚找了一个阴凉处,坐在石块上乘凉,就见村长唐庆丰急匆匆走了过来,也坐到石块上,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使劲吸了一口,转向唐庆国:“庆国,咋突然要卖羊了呢?早上听嘉敏说你昨晚来借秤了,我还说你这是要称什么呢,原来是要卖羊啊。”
  嘉敏就是唐嘉敏,是村里的文书,在家里是长子,他爷爷最疼他,不愿意让他干重活,坚持要让他读书,想让他考个中专师范之类的,以后可以分在城镇里,端铁饭碗,所以当初他的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都回家种田种地了,他还在上学。
  无奈他成绩太差,初三补习三年也只考上了镇上的高中,离中专师范的分数线远着呢,他爷爷想着读高中也好啊,读了高中还是一样可以再考中专师范啊,可惜他高中又补习三年还是考不上中专师范,初中上了六年高中又上了六年,他爷爷一看自己大孙子都老大不小了,25岁的老伙子了,再折腾下去怕连找媳妇都要耽误,这才作罢没再让他补习。
  但唐嘉敏好歹还是混了个高中文凭回来,在村里也算得上是有文化的人,正好村里缺个文书,便被村长唐庆丰叫了去,当了个文书,这也让他爷爷骄傲了一番,在村子里很抬得起头。
  ……
  唐嘉木没料到自己家卖几只羊大家反应这么大,连村长都要来问个究竟,他没等唐庆国接话就跟村长道:“庆丰伯,我家卖几只羊还把您也给惊动了。”
  唐庆丰对他笑了笑,却只盯着唐庆国,想要唐庆国给他个实在话,到底为什么要卖羊。
  唐庆国回答道:“是啊,卖几只羊,昨天去借台秤的时候你没在。”
  村长追问道:“咋就要卖羊了呢?还卖这么多只。”
  唐庆国道:“哎哟,我说村长大人,你们这都怎么了?我卖个羊怎么大家都跟发生了多大事情一样,一路问个不停。我这几只羊老早就长大了,就是不想再养了,卖了还能挣点钱,有什么不好?又有什么奇怪的?”
  村长看他有点无奈的样子,连忙道:“不是,庆国,不是不好,能挣钱自然是好事了,我是说啊,你卖这么多羊,就什么事都没有?家里是不是要干点啥啊?不然你一下子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呀?”
  唐庆国本来就对一路上那些人指指点点的有点烦,看村长也没完没了的盘问就有点生气:“还能有什么事啊?没事就不能挣点钱了?你们就这么盼着我家里出点事情不成?”
  看唐庆国生气了,村长连忙摆手,满脸堆笑道:“不是,庆国,你别发火啊,哎,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吧…”,说着又往兜里把烟掏了出来,“哟,瞧我这脑袋,你不抽烟的。我路上来听大家都说你卖羊是要盖新房子,我心想之前你也没提过啊,这不,就赶紧来追赶你们了,要不是你们在这歇着,我还追不上。”
  唐庆国看着村长,眼光中透露出一种“真让人莫名其妙”的神情,唐嘉木看看父亲,莫名有点想笑。
  村里有些人不但是讲别人的八卦讲得来劲,居然还能无中生有瞎编,令人啼笑皆非。
  村长还没说完:“庆国,你要是真要盖房,这两年开始砍木头是要先申请的,先在村里填好了申请表,再到林业局审批通过后才能砍木头,不像以前了,以前在自己家山里砍点木头没事,现在可不行了。”
  唐庆国这才明白村长怎么那么着急,他苦笑道:“他们也真会瞎编,我没说要盖房子啊,要说给老两个盖一间住的,也要等到秋收以后,家里还有几根以前剩下的木头,用不着重新砍。我们就是想着这几只羊长大了,再养下去也没什么用,不如卖了。”
  村长松了口气:“我说嘛,你要是要盖房子肯定会跟我提的,这些人,啥事不知道尽瞎说。我到镇政府还有点事,庆国、嘉木你们歇一会,那我就先走了。”
  看着村长走了,唐庆国还有点愤愤然:“真是的,卖个羊都指手画脚的。”
  唐嘉木笑道:“庆丰伯也是职责所在,万一真有人没申请就砍了木头盖房子,他也要受罚,主要还是那些人太会瞎编了。”
  唐庆国点头:“也是。”
  ……
  唐庆国他们到达牲畜交易市场时,已经近中午,市场是自由式的,他们在买卖羊的区域找了一块靠近围栏的空地,把拴羊的绳子拴到栏杆上,就守在那里等着买羊人来挑选。他们刚到没几分钟,就有人陆续来看羊问价,就是没见到上次见到的那个贩羊的中年男人。
  “现在时间还早,再等等吧,说不定人家给的价格真能高一点。”唐庆国说。
  “嗯,并且他能一次性就把全部羊都买了,现在来问的都是只买一只或两只的。”唐嘉木对父亲的话表示赞同。
  一般只买一两只羊的人都不是羊贩子,是山下坝子上的农民。他们在农忙时节要请人干活或者家里有事办酒席时会到集市买上一两只羊来摆宴席。养羊需要到山里放,坝子上没条件养。
  可时间一点点过去,问买的人一波波过去,眼看太阳已经偏西了,也没见到那个中年男人,唐嘉木在整个市场转了一圈也没见到他的人影。
  唐庆国有点着急:“不等他了吧,有人买就卖,能卖几只就卖几只。”
  唐嘉木也不想因为等那个人耽误了卖羊,要是卖不掉羊,先不说把几只羊赶回去又要被村民们指指点点,关键是怕影响唐庆国的信心,不知道养羊卖羊这事又要推迟到什么时候,如果再影响到他养猪和卖蘑菇的事情就更糟了。
  当时他们那种落后地区又没手机,没办法联系那个中年男人,不知道他还来不来,是以后都不来了还是因为什么突发的事情耽误了。唐嘉木想把羊卖给他倒不仅仅是他有可能价格高一点和能一次性把羊都买走,他心里还有别的想法。
  他附和道:“好,有人再来就卖吧。”
  但到这个时候要买羊的人大多已经买到了,还有要买的也是不着急的,会使劲给你压价,尤其之前来问过的人,当时问的时候唐庆国不卖,现在一看唐庆国着急了,他们直接给唐庆国减少一块多两块钱的单价。
  单价减少一两块钱,一只羊就要少卖三四十到五六十块,八只羊活活少了几百块,唐庆国心疼钱,并且还是几百块钱,他们这种砍价方式岂不是抢钱吗,他性子倔,宁愿再赶回家。
  比起唐庆国,唐嘉木更加着急,后悔当时没坚持要到那个人的BP机号码,当时他跟人要BP机号码时,那人说把羊赶来就成,保准能看到他。但现在非但没看到他,还因为等他等出这么个结果来,手里的羊卖也不是不卖也不是,还不如不告诉父亲有这么个人呢,这样的话陆陆续续也早把八只羊给卖了。
  父子两商量之后决定,价格可以每公斤比市场价便宜五毛钱,有人要就卖,没人要就赶回去继续养。也只能这样了,唐嘉木做好了卖不掉的心理准备,真卖不掉的话以后再想办法就是。
  他们又在市场上待了一个多小时,按往常来赶集,这时候他们早已走在回家的路上了,市场里的人也渐渐散去,别人还没卖掉的羊也都陆续往外赶了,最后除了他们这八只羊之外,还没走的只有零零星星几只。
  唐庆国看了看太阳,失落道:“再等一会,我们也准备走吧,今天看来卖不掉了,等等看离得近的人家还有没有要买羊的,说不定有人会来得晚。”
  辛苦了一天,又要这么把羊赶回去,唐庆国也有点不甘心,再等等吧,能卖一只也不算白来。
  从早上出门到现在太阳西下了都没吃东西,父子俩已经饥肠辘辘,只在路上吃了点树叶的羊也都饿得咩咩咩直叫唤。
  羊卖不掉,坛子也买不了,白白浪费一天时间,还是农忙季节,唐嘉木都不敢跟父亲再提吃饭的事,心中非常愧疚。
  唐庆国摸摸那几只羊,似乎也心疼它们挨饿一天,把拴在栏杆上的绳子解下来,又看看太阳,再次把绳子往栏杆上拴了上去:“再等等吧,反正都等到现在了。”
  唐嘉木朝父亲点点头,没说话,他看着父亲的样子也有点心酸。创业不易,就卖几只羊都遇到这种情况,重生又怎么样,未知的东西还是很多,也不是事事顺心。
  唐庆国摸了摸口袋,又掏出几块零钱,递给唐嘉木一块五:“阿木你先去吃碗米粉,吃了回来我们就回家,我在这再等一会看看。”
  唐嘉木摇摇头:“不想吃,我不饿。”
  唐庆国笑着安慰他:“没事,今天卖不掉也是因为前面为了等那个大老板耽误了,下次再来卖就是。回去还要走那么远的路,你不想吃也要吃。”
  唐嘉木虽然饿,但也有点没心情吃饭:“爹,我真的不饿,还是你去吃吧,我在这看着。”
  “我不用吃,今天没干活不饿。”
  “我也没干活,我也不饿啊。”
  唐庆国不想再争,他知道他儿子跟他一样,有时候会有点犟,他轻叹了口气把钱收了起来,接着去解绳子,这回真要回去了。
  父子俩赶着羊一言不发地往大门口走去,走到大门口时唐庆国还回头遗憾地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牲畜交易市场。
  就在这时突然从侧面远处传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喂~羊!羊!赶羊的~等一等!喂~”
  两人扭头看去,只见侧面那条岔路上,两百米外急匆匆跑来一个男人,看他跑过来的姿势,唐嘉木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兴奋道:“爹!就是他!那个羊老板。”
  心想怎么每次见他都是那么急匆匆地在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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