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没有,她胡说。”叶馨玉慌了神,眼下的局面是她万万想不到的:“馥玉,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
“我冤枉你,叶馨玉,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还在不在,”阿渔伤心愤慨地望着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害我,我考不上大学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要用这样下作的手段来害我。”
“你胡说什么,分明是你冤枉我,”叶馨玉心中一定,又没其他人看见,她就是不承认,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叶馥玉能把她怎么样:“无端端我害你干嘛,馥玉,就算我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你,你也不能拿这种事来冤枉我啊。”
“我冤枉你。叶馨玉,我问你,这包东西是不是你的?”阿渔扬了扬手里的牵牛子粉。
叶馨玉矢口否认:“当然不是,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阿渔:“所以你碰都没碰过?也没把它倒入豆浆里。”
叶馨玉:“我没有,馥玉,你怎么可以往我身上倒这样的污水,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以至于你要这样子污蔑我。”
“叶馨玉你真够行的啊,刚才还说这是什么补品,特意从朋友那要来的,给我提神用的,现在干脆都不承认了。”阿渔冷笑,忽然上前抓住叶馨玉的手举起来:“你既然没碰过,你指甲缝里的粉末是怎么回事?”
叶馨玉如遭雷击,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不知何时嵌了粉末的指甲:“这不是牵牛子粉,是脏东西。”
阿渔面沉似水,甩开叶馨玉的手:“那你干嘛慌成这样,叶馨玉,你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到现在还看不穿是怎么一回事。”
叶馨玉心头一凉,连忙看向四周,看清众人尤其是马母的神情之后,如坠冰窖。
“虽然你是姐姐,但是从小都是我让着你的多。后来我考上了高中,你没考上,你心里不痛快,我心里有数,我也觉得自己继续读书占了便宜,所以我更加让着你。我一直想着考个好大学,毕业分配一个好工作,就能回报家里这些年的培养。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用这种东西来害我!”阿渔握了握手里的纸包,身体因为伤心而轻轻颤抖:“你竟然想害我不能参加高考,你怎么可以这么坏。叶馨玉,以后你再不是我姐姐了,我没你这样狠毒的姐姐。”
说罢,阿渔绕过呆愣当场的叶馨玉进了屋。
马母目光李谴责地看着叶馨玉:“馨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们姐妹就算有什么事,可你也不能拿高考开玩笑啊,这可是你妹妹一辈子的大事。”
马母已经信了是叶馨玉想害阿渔,姐妹俩个在村里,双胞胎妹妹口碑是比姐姐好的。且这做妹妹的有什么理由拿这种事污蔑姐姐,还是在自己高考的档口,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分心。倒是这做姐姐的心窄,见不得妹妹考上大学做手脚,马母是有那么点信的,尤其是叶馨玉那做贼心虚的反应,还有指甲里的东西,让人想相信叶馨玉是无辜的都难。
“我没有,叶馥玉她冤枉我。”叶馨玉的脸一搭红一搭白,身上冷热交替,心乱如麻,怎么会变成这局面的。
马母低头看一眼她手指。
叶馨玉心虚地捏住手指头,做完之后就见马母撇了下嘴,叶馨玉脸颊狠狠一抽。
马母假假一笑,心想叶父一家都是老实人,怎么就出了叶馨玉这样一个异数,再瞅瞅她这花枝招展的模样,也不知道跟谁学坏了,都嫁人了还打扮的花里花俏,不像个正经人。
阿渔拎着自己的东西出来了,拿了五块钱强塞给叶馨玉:“房钱和饭钱。”转过头对马母笑了笑:“今天谢谢婶子了。”
马母目露同情,可怜见的,这么重要的日子遇上这么糟心的事:“你要去哪儿?”
阿渔:“我回趟宿舍。”
马母:“那你赶紧去吧,别分心,好好考试。”瞅一眼神情难堪的叶馨玉:“你可得考个好成绩出来。”
叶馨玉眼角跳了跳,想说点什么,可事已至此,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脑子里乱糟糟一片,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挽救。她承受不住在场人的针一样的目光,扭头回了房间关上门。
马母撇了下嘴:“别管她,你好好考试才是正理,考个好大学,气死她,就没见过这样做姐姐的。”
阿渔苦涩一笑,与马母话别之后,离开旅馆。
回到宿舍,少不得被人问,阿渔只笑笑说住不习惯。那旅馆里住了不少本校学生,她相信要不了多久,叶馨玉干的好事就会被广而告之。有马母在,更不用担心村里人不知道,如此,她就放心了。
得益于马母,叶家人当天就知道了牵牛子的事,叶父叶母坐立不安,赶来县城,他们先去了红星旅馆,叶馨玉已经退房走了。
没见到叶馨玉,倒是见到了报信的马母,马母给叶家人打了个电话,一半是八卦,一半是真的关心阿渔,怕她因为这事分心影响高考,所以想着叶家父母来安慰下兴许好一点。
马母连同另外几个留在宾馆里无事可做的考生家长七嘴八舌地说着早上的事。
随着他们的话,叶父叶母两颗心越来越凉,原本还抱着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的侥幸,可在这么多人信誓旦旦的话下,那点侥幸随风而散,只剩下震惊心痛。
叶母还想起上个月刚和小女儿谈论过,小女儿说姐妹俩生疏感情大不如前。
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啊?
叶母茫然无措,想不明白,不就是结个婚嘛,大女儿怎么就变了个人似的,还变得这么可怕!
第81章 重生军嫂的妹妹12
阿渔考完下午那一场出来,就见到了焦急万分等待着的叶父叶母。叶父叶母见她精神状态不错,皆是松了一口气,现如今天大地大都没有她高考来得大。
阿渔领着忧心如焚的叶父叶母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爸妈,你们都知道了,是马婶子跟你们说的?”
“你姐,你姐她怎么能这样子。”叶母满嘴苦涩,比含了一口黄莲还苦。
阿渔扯了下嘴角:“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我以为她是好心好意来陪我高考的,没想到她是处心积虑来害我,要不是我运气好发现了,我都不敢想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形。”
叶母心抽了抽,小女儿起早贪黑地读了十几年的书,就为了高考。对他们这些农村人来说,高考就是唯一出人头地的路。姐妹之间就算有再大的矛盾也不该在这种事上做手脚的呀,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大女儿要用这么脏的手段。
阿渔从书包里掏出那包牵牛子粉末。
叶父接过来拆开,一看那颜色形状就知道是什么,叶父像是不死心似的,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鼻尖闻了下,又舔了舔,眼睛里的失望几乎要满溢出来,真的是牵牛子粉。小女儿对这东西敏感,只要沾上一点就会上吐下泻不止,人能不能站起来都不一定,更别说高考。
这一路叶父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六月中旬那一天,大女儿拿了些东西回来看他们。无意中他撞见大女儿在他们屋子里找东西,他随口问了一句,她说找一件以前的褂子,自己屋里找不到,是不是她妈收起来了。他们妈就过来帮忙找,却没找到,最后她说不找了。其实她是在拿牵牛子粉吧,牵牛子地里头随处可见,磨成粉却是个细致活。
眼巴巴望着叶父的叶母见状,面上浮现悲苦:“真的是牵牛子?”
叶父应了一声,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里似乎都刻满了愁苦。
叶母嘴角颤抖,喃喃:“她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你是她亲妹妹啊。”
“我没她这样的姐姐,她也没把我当妹妹。”阿渔面色平静:“我不管她有什么样的理由,天大的苦衷也罢,在她下手害我那一刻起,我跟她的姐妹情分就断了。丑话我说在前头,不管我这次考没考上大学,我绝不会原谅她。”
叶父叶母齐齐一震,叶母嘴角动了动,想说点什么,被叶父拉了一把,这会儿最要紧的是安抚小女儿,别影响后面的考试:“这次大妹儿错的离谱,你怎么生气都是该的,你别再想这事了,好好考试。”
叶母连连点头:“对对,你千万别为了这事分心,好好考试,天大的事都没你考试重要。”
阿渔神色缓了缓:“我知道,今天这两门我都考得挺顺利,你们也放宽心,别太生气了。”
叶父脸上露出一点笑影:“顺利就好,顺利就好。”摸出十块钱递过去:“这两天吃好点,别省着,好好考试。”
为了让叶父叶母安心,阿渔接过钱:“我会的。”
叶父再次叮嘱,生怕小女儿被这桩糟心事影响了发挥:“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好好考试,别乱想。”
阿渔:“你们吃了晚饭再走吧。”
叶父摆摆手:“不了,吃了饭回去太晚了,而且家里还有事。”
阿渔瞧着他们也没胃口吃饭,便不再说什么,送他们到校门口,望着夫妻俩瘦削单薄的背影,阿渔无声一叹,儿女反目成仇,最难过的是父母。
叶母眼睛发酸发胀:“大妹儿图个什么啊?”
叶父划了好几下火柴才点燃,点了香烟,他不怎么抽烟,只有在极其高兴和愁闷的时候会抽两口。
马学明他妈说,大女儿是见不得小女儿考上大学,心不平嫉妒。叶父手抖了下,除了这个,他自个儿也想不出还能为了什么,大女儿性子要强,他是知道的,可他真不愿意相信大女儿因为要强就做出这种事。
“问问她,回去我亲口问问她图个什么!图个高兴!”叶父怒声:“她妹妹考不上大学,她就高兴了是不是,她就这么见不得她妹妹好!”
叶母被叶父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同时被吓到的还有路人,诧异地看着怒不可遏的叶父。
叶父铁青着脸:“她竟然拿药害自己妹妹,她拿药啊,下次她是不是就要拿毒药害人了。”兄弟姐妹之间闹矛盾,正常,村里亲兄弟姐妹吵嘴打架老死不相往来的都有,可亲兄弟姐妹之间用上药的他活了半辈子都没见过,这是对姐妹还是对敌特?
叶母眼泪下来了,心乱如麻:“大妹儿这是怎么了,她这是怎么了?”
被他们惦记着的叶馨玉正心慌意乱地坐在办公室里,趁人不注意,她从红星旅馆溜了出来,没有回宋家,而是去了市里。
有马母这张大嘴在,肯定会宣扬的人尽皆知,她怎么见人啊。叶馨玉一想可能会面临的流言蜚语,哪敢回宋家,更不敢回娘家,就来了市区,无处可去之下,下意识来了服装厂,在这里她也有一间办公室,偶尔和厂里的设计师交流用。
叶馨玉神经质地绞着手指头,想起嵌在指甲缝的药粉,就想剥了自己的手指甲,她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没那些药粉,她一口咬定不认,这就是一笔糊涂账,可现在好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们都会知道她要害叶馥玉不能参加高考,那些人得怎么编排她,尤其是宋家人,他们会不会告诉宋建邦,宋建邦会怎么想她?
叶馨玉心悸如雷,脑子乱成一团,宋家人问起来,她要怎么解释。此时此刻,叶馨玉悔得肠子都断了,要知道会闹成这样,她就换个法子,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收拾叶馥玉,何必急在一时,这下好了,没吃到羊肉还惹了一身骚。
“叶小姐。”李总儒雅的笑脸映入眼帘:“你这是又有灵感了,真是辛苦你了。”
叶馨玉愣了下,整了整表情,顺着李总的话说道:“突然想起点东西,就又来了。”
“遇上叶小姐这么敬业的合作伙伴,实在是我李某人的荣幸。”李总溜一眼叶馨玉。
叶馨玉客气地笑了笑:“能遇上李总,也是我的荣幸。”
……
心烦意乱的叶父原本想直接去宋家找叶馨玉,想了想,还是打电话去那边村里,找上宋家人之后,被宋母反问:“馨玉不是说去县城陪她妹妹高考去了。”
叶馨玉和宋建业一块从市里回来的,到了县城叶馨玉说要陪妹妹高考,这是正经事,宋建业还能拒绝不成,就一个人回来了。
宋母想着自己也要高考的小女儿,便没说什么。说的功利点,亲家那边出个大学生,对他们来说也是脸上有光的事,保不准日后还要求上人大学生,她们姐妹俩感情好也是好事。
叶父含糊了过去,挂上电话气得不行,这是知道闯了祸,不敢见人,所以跑了。可这天都快黑了,她一个女人家打算跑哪儿去,晚上还要不要回来,一个不好,又得闹出事情来。
一出又一出的,叶父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怎么结个婚,大女儿怎么变了个德行。回去的路上,叶父留意到几个村民欲言又止的神情。
晚上叶大伯夫妻俩来了,一进门叶大伯娘就拍着大腿问:“学明他妈说馨玉拿牵牛子害馥玉,真的假的?”
叶母眼前一黑。
叶父心里咯噔一响。
一看夫妻俩这模样,叶大伯娘就叫起来:“合着是真的,这叫什么事儿,馥玉没事吧,馨玉怎么回事啊!她要干嘛!”
原来,在叶父叶母还在县城时,马母就告诉村里人怎么一回事了,这叶父叶母来村委接了个马母的电话就进了城,村委的人哪能不好奇。正好妇女主任和马母沾着亲,挂了个电话一问,什么事都知道了。
在东边为了一只鸡吵架,西边为了一口井打架的村子里,亲姐姐因为嫉妒就下药破坏亲妹妹高考无异于惊天大新闻,瞬间不胫而走,舆论哗然。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全村一半人都知道了,今天晚上一过,全村都得知道,还能传播到隔壁村子里去。
叶父叶母知道被马母知道肯定瞒不住人,可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传开来,面对闻讯赶来的叶大伯夫妻俩,两口子喉间发堵,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更堵的还在后面。
头疼欲裂的叶馨玉睁开眼,惊恐发现旁边躺着李总,放声尖叫。
李总被尖锐的叫声惊醒,愣了愣反应过来,微笑望着花容失色的叶馨玉:“你醒了。”
“你,”叶馨玉抓起被子往下一看,倒抽一口凉气,眼底燃起两簇火苗恶狠狠瞪着李总:“你怎么可以。”
李总无辜地耸了耸肩:“昨晚你喝醉了,我送你来宾馆,你抱着我不放,我也喝了不少。”
叶馨玉的脸红白交错,隐约想起昨天的事,李总请自己吃晚饭,她心情不好多喝了几杯,李总一个劲儿地灌自己的酒,他分明是不安好心,望着佯装无辜的李总,叶馨玉举手挥过去,王八蛋敢占她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