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霹雳]掌心花——紫焱
时间:2019-07-08 09:48:38

  黛玉也道:“可不是么!依我说,刁钻的人必得有个刁钻的巧影儿配方才不俗的。要是天公连三丫头这样伶俐的人儿都要敷衍过去,像我这等草木之人,可不是要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么?”
  探春被两人一阵打趣,不由笑开:“我不过是担心她太顾着我的颜面随口浑说,倒招得宝姐姐一堆话,罢,是我白担心了。”又指着黛玉道,“谁素日最是个说话刁钻不饶人的,别装作没事人了。我倒要看看,今儿天公倒是要设个何等样的刁钻影儿和你相配,才不枉费了这个‘不俗’的名头?”
  正笑闹间,迎春身边的司棋、黛玉屋里的紫鹃、宝钗身边的莺儿也进来报告,原来迎春的针影如茉莉,宝钗的针影似牡丹,皆是吉兆,黛玉的针影却呈现兽形,四足劲健,短尾短耳。
  “倒像是一条狗儿。”紫鹃如是道。
  碧水花影般的笑纹自黛玉眼底一掠而过,她目视紫鹃,纠正道:“不是狗儿,是狼才对呐。”
  只是个针影而已,只要现出兽形便算作吉兆,是狼是狗……有什么区别吗?
  一时间,一屋子打生下来除了狼皮褥子之外从未与该兽产生过半点交集的女眷皆感迷惑。黛玉却没有为她们解惑的意思,而是将眼光飘向窗外碧青的高天之上,眼尾沁着一点浅笑,那莞尔笑意便如挥洒于龙目之上的点睛一笔,登时令她清玉芙蓉似的脸容笼上了一层她们所不熟悉的无法形容的清艳光彩。
  她们不知道,那是全心沐浴于爱恋的幸福之中的女子独有的骄傲与欢悦的神采。
  赦生说,他的商队已然启程回京,至多再过一月便可抵达京中。而此番待他回来,便是两人正式议婚的时候……
  黛玉悄悄的红了脸,生恐被人瞧出异样,忙借口“热得紧”,忙忙的摇动着手中团扇。                        
作者有话要说:  大观园众女:是狼是狗……有什么区别吗?
作者菌:当然有区别!说没区别的,蕾梦娜在哭泣好不好!赦生拖着他那三百丈长的狼烟戟快要杀过来了好不好!
嗯,这篇文都过了半数了才记起来分卷的事,作者菌这烂记性……
感谢鸳尘乱、摸摸头、人面桃花、梧桐雨都市四位亲的地雷
 
  ☆、无责任番外之异度魔界新春晚会
 
  异度魔界,除夕晚宴,张灯结彩,群魔嗷嗷叫,一派欢乐的景象。
  黛玉还是头一回参加异度魔界的大型联欢活动,她与赦生定情虽久,可着实的还只是新婚,难免带点儿新嫁娘的羞涩与忐忑。然而无论事先脑中构想了多少为难的情形,当真身临其境,才发现所有的担忧尽是多余。
  因为眼前的场景,已非群魔乱舞所能形容。
  无头的僵尸大坛大坛的抬酒,自己自是没法去喝,却是尽数倾倒进了自己背后拖着的大缸。那缸喝得酩酊大醉,缸身上獠牙尖尖的大嘴一张,酒嗝声里,一对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
  六个不看衣服绝分不清有何差别的糟老头儿排排坐,划拳拳。酒意深时,分不清谁的光头更亮,谁的耳朵更尖,谁的长相更糟糕。陡然齐声咯咯冷笑,居然搂抱在一起,化成了一堵灰不溜丢鬼气森森的墙?
  戴着鬼狐面具的白发壮汉在鲜红披风的女将面前转来转去,冷声冷气的帮她挡酒;烟视媚行的素衣女郎摇着橘色羽扇浅笑,偶然疑似娇羞的以扇遮面,再落下时露出的已是狰狞的鬼面;身姿婀娜的女将身披的青铜铠甲仅仅覆住双乳、臀部等重点部位,扛着大斧走来走去,又是火辣又是狂野;还有莲冠轻服的道者,滴酒不沾,笑意清和,在一众乱窜的妖魔鬼怪里显得无比的遗世独立……
  “素还真怎会在此?”黛玉对四境略有了解,对于这位苦境名人自然不会不知,好好的除夕佳节,他不在琉璃仙境接受苦境各方势力的朝拜,怎的跑来魔界来了?
  赦生语塞,个中缘由实在不便在这里道来,只道:“回去告诉你。”
  黛玉知机,便不再问,果然素还真不过是略坐坐,点了卯便告退,想是急急奔回琉璃仙境扮演他应该扮演的角色去了。
  去了一个,来了一双,翘班去苦境多年才终于舍得回来的鸠盘神子出现在了大厅门口,还附带了万圣岩高僧一莲托生一只。这位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魔者以那双神秘的蓝瞳环视群魔:“吞佛童子缘何不在?”
  赦生的嘴唇抿出冷硬的线条:“吾陷落于迷津之畔的含光雾海时,曾受一疑似怀薰的幻灵指引。吞佛童子听说后,即守驻于含光雾海之外。”
  鸠盘神子默然良久:“吾之罪孽。”
  “好友之罪,早于九峰莲潃千载忏悔中赎清。”一莲托生道。
  赦生童子不再理会他们,转头走了几步,拉过任沉浮:“通知万圣岩,抓人。”
  隔了会儿,形容光艳的善法天子气势汹汹的入场,一眼盯见两人,即厉声清叱:“敢缺席万圣岩的新春法会,跑到这里私通魔界!”
  “冤枉!”一莲托生与鸠盘神子齐齐一抖。
  善法天子凤目一瞪,两人张口结舌,不出片刻,即被善法天子押送回返万圣岩。
  三人(佛?魔?)离开不久,又一位僧人悠然踱步而来,只见他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不是别人,正是宝玉。
  如果用一个拟声词可以来形容赦生的脸色变黑的速度,那一定是“轰”!
  黛玉连忙向宝玉歉意一笑,拉着他去与一旁面色不耐的螣邪郎寒暄,孰料螣邪郎却主动过去与宝玉打起了招呼,语气不善,分外欠揍:“好久不见啊枯石和尚?”
  如今法号枯石和尚的宝玉好脾气的笑应了一声。异度女后九祸注意到了这边的诡异气氛,主动上前招呼::“令姊近来情况可有好转?”
  能被她问起的姊姊,必然不是迎春,宝玉登时愁眉:“蒙邪后关心,三魂七魄已经稳定,只是还是不能自由活动。”
  九祸道:“日前本座偶得一颗凝魂珠,或许可助她凝聚肉身。”
  她不说还好,一说宝玉愁色更深:“她说绝不接受魔界一草一纸的馈赠,这是身为道者的尊严。”
  九祸微笑:“假如这是本座代黛玉置办的年礼呢?”
  螣邪郎嗤笑:“母后别费力了,自打弟妹嫁给小弟,在她眼里也成了与咱们这群邪魔恶鬼同流合污之辈了,哪里肯收弟妹的东西?”
  九祸沉目一笑:“入座吧。”
  不过数刻间,联欢节目终于解开了序幕。魔界诸魔们各尽其才,大展所才。除却风流子弹瑟弹着弹着就开始给观众席里姿色出众的女性们发起了情书,麝姬跳舞,跳着跳着一激动就扒了皮……外,大体还是精彩的。
  倒数第二个节目是合唱《听爸爸的话》,表演者,银鍠黥武,银鍠螣邪郎,银鍠赦生。
  不提观众们听到主持人断风尘报幕后神情有多精彩,光是黛玉,在事先看到节目表时也是诧异不已。赦生怎么会读不懂妻子的表情,果断解释:“朱皇逼的。”
  呃,比起初期的“那个男人”,之后的“伯父”,眼下的“朱皇”,与其说是仍在赌气,倒不如说是不好意思的成分居多。
  重压之下,这个节目注定会成为一个令人不忍卒睹的杯具。
  “听爸爸的话别让他受伤
  想快快长大才能保护他
  美丽的白发幸福中发芽”
  这个有且只有唯一的认真在献唱的是银鍠黥武。
  “听妈妈的话别让她受伤
  想快快长大才能保护她
  美丽的白发幸福中发芽”
  这个故意把“爸爸”唱成“妈妈”且斜着一双倒三角眼挑衅的在朱武脸上转来转去的必然是螣邪郎。
  至于赦生,赦生……那个抱着手臂靠着雷狼兽雪白蓬松的皮毛在舞台上满含着某种名为“吾想一狼烟插死台上台下这一双蛇精病”的杀意擦拭着长戟。
  曲罢,台下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朱武大声喝彩,台上除了黥武外的两魔脸都青了,在一片行将弑父的氛围里,魔界军师伏婴师出现在了舞台中央:“相信在座的各位都很好奇,那个名字不出现于节目表上的今晚压轴的神秘节目是什么,就如在座的各位一定都认为,前一个节目其实更适合朱皇演唱。”
  哄笑声四起。
  伏婴师符咒一挥,一道通天光幕展开:“无巧不成书,魔神弃天也为魔皇倾情录制了一首歌,正是今晚的压轴节目——常回家看看。”
  霎时鸦雀无声。
  光幕中,白弃浑身圣光闪耀,动情的唱道:“找点空闲找点时间,”
  “领着孩子常回家看看”
  黑弃小摊手:“带上笑容带上祝愿”
  “陪同爱人常回家看看”
  白弃:“妈妈准备了一些唠叨”
  黑弃:“爸爸张罗了一桌好饭”
  白弃:“生活的烦恼跟妈妈说说”
  黑弃:“工作的事情向爸爸谈谈~~~”
  ……
  结尾,黑白弃同时展翅,纷乱的羽毛里,双神身影消失,飞扬的黑白羽毛定格为七个大字“关爱空巢老魔”。
  朱武:冷漠.ipg
  场面一时无比尴尬。
  “咳,”宝玉向来是见不得一场乐事以冷场了局的,见状硬着头皮站出来,“小僧斗胆,也来献唱一番,为诸位施主添彩。”说罢托出一只钵盂,内中水色莹莹,中央一轮玲珑圆月,他手掌一振,钵中圆月即飞悬高空,银辉空净,洒落于每一魔身上。无法形容的滋长声里,一朵,两朵,十朵,百朵,千朵万朵繁花盛放,姹紫有之嫣红有之,满目锦绣迷离。
  群魔赞叹。
  黛玉浅浅一笑,纤指一点,一滴玄墨弹出,正点于中天银月之心。
  如涣涣冰释,如濛濛烟雨,如溶溶细风,那一钵水月镜花,弹指即消于大化无形。
  玉已返归大荒枯石,黛亦非西方画眉之墨。
  宝玉与黛玉相视一笑间,听见子时的钟声震彻四方。异度魔界没有人间的烟火灿烂,却有岩浆爆发于火焰魔城与朝露之城之间,赤红的伟力映得魔界亮如白昼。
  黛玉从未见过如此恢宏盛景,不由痴了。
  “想什么?”赦生看她。
  黛玉莞尔一笑,缓缓靠在了他的肩头。
  她在想,愿,岁岁年年,只如今夕。
作者有话要说:  手机码字,如有错误,烦请见谅
各位筒子们新春快乐!
 
  ☆、强人
 
  秋日天气惯是凉爽,可偶有回暖,立时便会热得人无力承当。门子们只觉得头皮都似要被那初生太阳的毒辣日光烤透了一般,热得一个劲儿的扇风,猛然见一小厮出来传话:“林姑娘的车子快出来了,你们仔细着别冲撞了!”
  “这么早?”门子们忙整衣起身,不一时便见一辆皂盖朱轮车慢慢驶了出来,后面跟着三辆大车,他们也不敢抬头窥视,只垂首肃立,待车走远方才切切的道:“后面车里坐着的都是跟着的丫头婆子吧?林姑娘这回出去是要去哪儿,好大的阵仗!”
  “怎么也没个爷们跟着?”
  “琏二爷见天的忙得没人影,宝二爷要去翰林院点卯,其他爷们又个个都是嘴上没毛的,派来跟着林姑娘,老太太能放心?”
  “那也不能一个都没有啊?”
  “这不是没人可使了嘛,再说你当后面那三大车的婆子、媳妇和丫鬟是摆设?”
  他们这厢议论不休,那厢黛玉的车已走出老远。前日的诗会上,各家小姐皆抱怨天热难耐,黛玉想起太后赏给自己的庄子有几处屋舍甚是清凉,正是避热的好所在,又见与自己交好的赵家小姐赵宜弗实在热得厉害,便邀请她来自家城外的别院小住。没有男丁作伴,闺阁小姐本不应轻易出门,但一来贾府实在腾不开人手;二来黛玉虽是未嫁女,但及笄后支撑林家门户,已算得上是一家之主,近来作风益发的独立,人是寄居贾府,可那份隐隐的自立门庭的态度,消息稍灵通者都隐隐有所感应。林家的家主要去自家的庄子里小住,何必非要贾家的男人陪同?况且人是带足了的,随行的婆子、媳妇好几个都是贾母指来的妥帖人。如此出行,礼节上固有略有不妥,然而情理上却是讲得通的。
  赵宜弗可没有黛玉这份孤身独个的为难,她兄弟姐妹不少,随行护送的便是她的兄长赵宜令。又不是去政敌家示威,去好姐妹家做客自是不必讲究排场的,故而只带了两个贴身丫头与奶嬷嬷。她一见黛玉,连声音都雀跃起来:“我跟她们说了,不必给我准备车子,就坐林姐姐的车去。”
  黛玉忙携着她的手上车,她带来的丫头婆子也自动上了自家备的车跟在后头。至于赵宜令,男女有别,只互遣了小厮、丫头问候几句,后者便骑了马,隔开一丈距离,跟着黛玉与妹妹所坐的车笃笃而行。
  赵宜弗性情依稀似湘云,只是开朗中略显娇昵温柔,她与黛玉数日不见,已攒下了一篓子话。黛玉虽喜静不喜动,却也颇爱她这个性子,听她叽叽呱呱的说个不停,只觉得自己也跟着暄暄热闹了起来。不过闺秀风度,就算是话篓子,也非市井村妇动辄叉腰破口大骂震彻半条街的嗓门可比,赵宜弗说了大半晌,外面骑马的赵宜令也只听到一点点女儿家的絮语,至于车中另一位的声音,他是半点也没听见,只是能令小妹说得如此热络,想来车中二人也是言谈甚欢。他想着,忽见一个家丁打扮的男子在街口探头探脑,此时时辰尚早,街上只有稀稀拉拉几个行人,中间夹杂着一个行踪鬼祟的人着实显眼,赵宜令当即盯住他,正欲吩咐小厮去问,那家丁已然撑着一脸笑容凑近马前:“兵部指挥佥事霍端打发小的来向赵公子请安。”
  赵宜令心中起疑,目视从人,一个男仆当即出来,隔在了赵宜令马前,向那家丁道:“你们家的名帖呢?”
  车内,黛玉刚听到赵宜弗讲到自己和丫头们如何给家里养的哈巴狗儿做衣裳,便觉马车骤然一停,她倒是坐得稳当,赵宜弗一个不防险些将头撞在了壁板上,幸被黛玉及时拉回,才没给碰得鼻青脸肿,她恼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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