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静无奈,一把坐到她身边去,将她带到自己腿上坐着,才笑道:“你这副模样,日后只能给我看,知道么?在我跟前,你爱如何便如何,但在别人跟前,你得时刻记着你的身份,莫要露出这般模样。”
她嘻嘻一笑,一把抱住他,“好。我喜欢静静,当然只能在你面前如此放纵了。”
她软软的脸颊在他下巴右侧蹭了蹭,便又低头继续吃了起来。
她真的是饿坏了。
一日下来不可进食,加上她今日比平日要累多了,索性他提前料到这种结果,命子韶在厨房里单独准备了包子压压肚子,今夜的洞房又得如何圆满?
想到洞房,成静目光下挪,视线在她光滑的锁骨处游移片刻,黑眸又亮又黯。
谢映棠下口吃完后,便跳下床拿过帕子擦了擦嘴,感觉到成静在看她,她微微一愣,转头看过去,有些茫然。
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接下来要干什么。
接下来,自然是合衾酒。
成静拿过案上一对鸳鸯酒杯,将其中一只递给她,笑道:“卿卿与我共饮,从此白头到老,一生不负。”
她接过那酒,酒杯里波光熠熠,是红烛投出的暖光,一如她此刻之心,又暖又宁静。
她微微一笑,双手执杯,与成静同时一饮而尽。
烛光摇曳,将这一对璧人的身影拉得极长。
热酒下腹,谢映棠身子回暖,小腹有些灼热,便抬眼看他。
成静将一对酒杯搁下,看见她有些试探的目光,便笑问道:“卿卿在瞧什么?”
“我瞧你……”她道:“……你困了吗?”
“不困。”
她“哦”了一声,没由来得有些紧张,又问道:“那……你现在要跟我聊天吗?”
此话一出,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说了胡话。
大好的洞房花烛夜,哪对夫妻会用来坐着聊天?
以后天天对着,还怕话说不够?
成静一时失笑,嗓音沉沉,听得她更加不自在。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拧着大红衣摆,正待偏过头去,却被他手掌一合下颌,强制转了过来。
他笑着,抬手去解她襟前衣扣,眼睛带笑,“卿卿可知那床榻上的白帕子是作何用处?”
她一怔,依他话将目光扫去,双颊霎时爆红。
那、那不就是来验女子落红的么?
其实,她们这些身份尊贵的士族女郎,是万万不可能存在身子不清白的事的,成静无父无母,她上头无公婆可孝顺,那着重看这帕子的人,怕是谢族了。
成静探到她耳边,轻飘飘道:“卿卿今夜若是不肯,你夫君明日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她耳根子一痒,身子缩了缩,忍不住要抬手推开他,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已解开上面最后的系带,将她的外衫慢慢散来了开,“往日做惯了正人君子,今日为夫要做一次登徒子,就看卿卿配合与否,而为夫又是否需要强硬着来。”
她被他使力一带,便觉身子不稳,侧伏在床榻软褥之上。
他扬袖起身,转身带笑看着她,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慢悠悠地去解腰间系带。
玉带落地,大红外袍落下,中衣落下……
他身上衣裳渐少,露出宽肩窄腰,身子瘦却不显孱弱,让人扫一眼便羞得不能自已。
可他的姿态却坦然而从容,那目光让她不看去对视,只能慢慢往床角去缩。
他看她要躲的模样,薄唇淡划,“这是不愿?”
“不是……”她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软声道:“今日,我有点紧张,能不能先别……”
她昨夜在棠苑里的时候,谢秋盈便与她八卦了许多,还告诉她,女孩子第一夜时,会很疼很疼……
她也不是怕疼,就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她当然喜欢成静了,但是要与他做那等不太雅观的事情……又好像实在有些没有准备好。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叫准备好了。
成静才不会给她一拖再拖,她自己是不知晓,可从他的角度看来,眼前这丫头一张小脸一红得更熟透了的桃子似的,她衣衫半解,此刻正面前捂着,那一头鬓发早就被他打散了,正软趴趴地垂在肩头。
雪肌白如羊脂玉一般,整个人而就这样铺陈在软褥之上,像画师刚刚画成的上好美人图。
她眸含水光,红唇娇艳欲滴,这般凌乱又妖艳的模样,哪里不是在勾引他?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当初差点剥了她肚兜却没有真正下手,不代表他当真是柳下惠了。
忍着?怕是在做梦吧。
成静蓦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整个人拖了过来。
她衣裳半落于肩头,他又在她的低呼中解开她中衣的带子,那中衣登时铺散在床褥上,露出肩头上的一抹雪色。
谢映棠蜷起身子,去抓他手腕。
成静却先一步抓住她的小手,十指交叉,他将她的手带到一边,单手撑在她脑侧,低头含住她的下唇。
这回舌尖却不作乱,而是在她的唇瓣上碾磨细品,仿佛尝着这世间美味。
她软软低哼一声,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抓住了他胸前衣襟,发丝蹭得越发乱了。
他低笑一声,手指慢慢挑开她身上的最后几层衣裳。
喜袍、中衣、小衣……一件件落在床下。
她眼眸朦胧地望着他。
成静温柔地笑道:“别怕……”他声音低醇,在她耳畔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她越发无力,便看着他倾身压下,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
烛光盈盈,春潮暗起,洞房外的侍女羞红了脸颊。
翌日清晨,窗外鸟鸣啾啾,树梢头喜鹊在叫,阳光透过窗棂,打得玉质屏风寒光流转。
谢映棠睫毛微抖,随即睁开了眼。
她一睁开眼,便发现自己正蜷在男子怀中,细腰被他牢牢把控着,她身子温暖而酸痛,提醒着她发生过什么。
思绪回笼。
昨夜,他将她求饶悉数咽下,她浑身抖似被车碾过一般,酸疼难耐,又被袭上的不知名的感觉包围着。
完事之后……他给她擦干净身子,一遍又一遍地哄着她。
而她不知是疼的还是累的,偏就被他那般一哄,就越发不肯出声。
他便一直哄着,直到那后半夜。
她累极,便在他的臂弯里沉沉睡去。
谢映棠又快速闭上眼,复又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他光洁的下颌,和压下的浓密睫毛。
安静睡着的成静,一如三年前身披狐裘的少年郎,温柔而无害。
那时不曾想到,为她解围的他,真就成了她的夫君。
他那次或许也是无意之举,相比也不曾想到,无意间救下的少女,会往后的在这么多年里,念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卷 完。
下卷走升级流,剧情加速,女主成长。
第56章 相识…
屋中暖意融融,谢映棠从被褥里探出手来,想要悄悄坐起。
才起到一半,身上被褥下滑,她才发觉自己没穿什么衣服,登时脸红地缩了回去。
她这一起一坐,冷风吹入了被褥里,成静微微蹙眉,睁开了眼。
一睁眼,便瞧见面前裹着被子拱起来的一大坨。
他愣了一愣,随即扬眉笑道:“大清早的,卿卿在干什么?”
她一把探出脑袋,瞅着他,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他看着她,她看着他。
她在他的目光下,小脸越来越红……
成静莫名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
这丫头素来羞得很,许是昨夜将她弄得厉害了,她一夜过去一回神,怕是觉得自己不能见人了。
嗯,还有,她没穿衣裳。
他没给女子穿过衣裳,她昨日睡得那般沉,他为了不打扰她,也省得再那般折腾。
果然,谢映棠气急败坏道:“我没穿衣裳!”
他“嗯”了一声,气定神闲道:“起来穿便是。”
她怎么起来?
谢映棠小脸又红了,“静静!”
“乖,叫夫君。”
她有些恼,又瞅着他一言不发。
成静无奈一笑,抬手一拉,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一把拉进怀里。
她赤|裸而温暖的身子这般贴着他,她登时有些不敢动了。
成静在她耳畔笑道:“卿卿还在羞?看来昨夜那等事情,还得多做几回才是。”
她赶紧摇头,“不要!静静,你最好啦……”
嗓音又软了下来。
自己都是他的人了,她当真完完全全地是落在了他手上,吃干抹净任凭他来。
成婚后的成静,哪里还有一丝之前的克制?
虽然……她也不讨厌这样的他。
可是,她感觉她时时刻刻都得一惊一乍的。
成静见逗她也逗够了,便掀被率先起身,罩上外衣,扬声唤道:“来人。”
红杏连忙进来,看见了缩在被子里的谢映棠,又瞧见床榻下散落的衣裳,登时脸色一红,期期艾艾道:“郎主请吩咐。”
成静淡淡瞥她一眼,对着谢映棠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伺候夫人更衣。”
说着,也不再为难羞怯的谢映棠,直接绕过屏风,在她瞧不见的地方更衣去了。
谢映棠这才迟疑着,裹着被子坐起来。
红杏出去拿了衣物,再过来替谢映棠理了理头发,笑问道:“小娘子……不对,是夫人,夫人昨夜过得可好?”
谢映棠顾忌着成静在外面,悄悄在红杏耳边愤愤道:“昨夜可被他欺负了一通。”
红杏心里暗暗忍笑,心想当初那般温润如玉的成大人,哪里舍得欺负她家小娘子?想必是好一顿巫山云雨呢。
瞧这模样,连衣裳都未穿,这是赤诚相对了一夜?
成大人……还真是格外喜爱着小娘子呢。
红杏心里笑过了,面上便哄道:“郎主是喜欢您,来不及疼爱着呢,您快起身罢,今日是嫁过来第一日,夫人还是莫要太迟了。”
谢映棠闻言,便没有再继续扭捏了,红杏剥下她身上的被子,心无旁骛地伺候她穿衣,却在瞧见那满身欢爱的痕迹之后,红霞无声无息地飞上了脸颊。
初为妇人,谢映棠的打扮较之未出阁时,有了些许不同。
她衣着端庄,鬓发间的发钗多了些许,整个人多了一丝沉静的气度。
她当有主母风范,却也没有太过严肃——成静特意同她说过,成家上无公婆,下无小姑小叔子,他也没有妾室,不需要她特别地做什么。
她只需要见一见成府的下人。
谢映棠梳妆好后,便掀帘出去,将手递给成静。
成静上下打量她一番,微笑道:“成夫人端庄秀雅,颇有主母气度。”
谢映棠抿唇浅浅一笑,三郎与长公主都绝非温柔可欺之辈,这些年来,她也或多或少受到了一些影响,只是在谢府,人人都敬着她让着她,她甚少独当一面。
而今,她必须学会独立了。
成静牵着谢映棠的手,带她去了前苑大堂前,那处的下人都已聚集,成府的下人虽不如谢族那般衣着华锦、万般讲究,却也十分训练有素。
他们见人过来了,忙一齐跪下行拜礼道:“奴见过郎主、夫人。”
谢映棠慢慢走到他们跟前,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淡淡扫过,旋即微微一笑。
“都起来说话罢。”
那些下人纷纷起身,垂首恭敬而立。
他们对夫人的相貌只有那淡淡一瞥,心里却惊为天人。
这便是他们郎主刚刚娶的夫人。
来自大族,气度非凡,高贵却不疏离。
谢映棠垂袖淡然而立,长袖掩过她与成静紧紧握着的双手,她转头看了一眼成静,成静便对子韶淡淡使了眼色,子韶会意,连忙上前,对谢映棠躬身笑道:“夫人初次管理府中内务,属下这便为您一一介绍。”
“这位是厨房总管。”
“小的李仁。”
“这位是掌管财务的薛管家,府中收入开支需从他那处报备,而按规定,从今以后,薛管家会将一切账目给您过目。”
“小的薛才,见过夫人。”
“这位是掌管府中安全的李护卫,夫人平日若有事,尽可叫人传唤。府上规定到了夜间,除巡逻侍卫外,非贴身下人不得入郎主与夫人的寝居之所。郎主身份特殊,府上把守颇严,还请夫人见谅。”
“这位是子磬,与我一样,是郎主身边亲近下属,亦是荆州人。”
子磬上前一步,沉声道:“属下见过夫人!”
子韶微微一笑,继续按着顺序,将府上每一个下人都介绍了一遍。偌大成府,里面的下人却安排得井井有条,谢映棠一面听着,一面倒是觉得没什么,成静府上已经被安排得井井有条,即使多了一个女主人,亦无须多作改变。
谢映棠受了下人的拜礼,再将他们恩威并济地说了几句,便被成静带走了。
曲径幽狭,成府身处种了桃树细竹,花香满径。
天边白云滚滚,天湛高远,清风徐来,卷着细碎的花瓣,吹到成静的衣袂上,又有几片花瓣落在了谢映棠的头上。
谢映棠摇摇脑袋,将那花瓣摇落下来,一把挽紧成静的手臂,“静静要带我去哪儿?”
成静淡淡道:“带你见几个人。”
“什么人?”她有些好奇,侧眸瞧他侧颜,扬唇笑道:“莫是静静还有什么关系甚好的人,我不曾见过,这回是要介绍给我了?”
他微微一顿,转眸看她,眼底带了几分笑意,“确实。”
她竟是一怔,随即被他带得走快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