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银河——云拿月
时间:2019-07-09 10:54:00

  盛亦不咸不淡地打断:“前次考试你好像在高二排前三。成绩不错,写东西就只有这个水平?”
  这能一样吗?虞星想反驳,没开口。
  又听他说:“你若是实在不想写也没关系。”
  她猛地抬头,一下来了希望。
  “学……”
  盛亦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莞尔:“我原本以为学妹你对我心怀爱慕,看来是我想多了。既然这样我也不好自作多情……”
  你还知道?虞星一边暗啐,一边作默认状。
  她还没高兴几秒,忽听盛亦下一句:“一直没告诉你,我有个朋友在找你。”
  虞星微愣:“什么?”
  找她?他的朋友?
  盛亦轻轻颔首:“不知道是在哪碰见,刚好你在上台唱歌,拍了张照片。你还挺爱穿校服裙?他看裙子认出是临天的校服,特地来找我问人。”
  他说着,带笑的眸子凝住她。
  脑海里飞快回忆他说的场景,虞星小心试探:“他……找我干什么?”
  盛亦反问:“你说呢?”他眼里闪过一丝光,“他对你一见钟情。”
  他咬重最后四个字,生怕她听不清。
  盛亦忽地话锋一转:“我这个朋友虽然花心,但人还不错。原本我误以为学妹对我有意思,一直没告诉他,现在看来我应该找空跟他说一声。既然学妹对我只是一场乌龙,我怎么能耽误学妹的大好姻缘?”
  看她一眼,他慢条斯理地保证:“你放心,我朋友长得好看,为人热情,他喜欢你,自然会对你十分上心,到时候天天来找你,肯定不会有一丝怠慢。也省得他缠着沈时遇帮他满临天找人,若是学妹能够……”
  他自顾自说起来,虞星听不下去,慌忙叫停:“学长!”
  盛亦慢悠悠一个眼神扫来:“嗯?”
  最近一次唱歌是给苏秋庆祝生日那天,她穿的确实也是校服裙,盛亦说的不似作伪。
  虞星更乱了,一个还没摆平又来一个?现在就已经够她头疼,要真像盛亦说的,他的什么朋友天天来临天找她释放热情……
  比起被追,那还不如她来主动“追求”别人!
  虞星忙不迭阻止:“学长,你千万不能跟你朋友说!”
  盛亦一脸“我需要理由”的表情:“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我……”她艰难咽喉,咬牙豁出去,“因为我喜欢学长你!”
  他挑眉:“哦?”
  虞星点头:“对,我喜欢学长——”
  她隔着眼镜向盛亦投去眼神,一脸坚定地剖白心意:“不是乌龙,没有误会,事实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刚来临天,不知道大家都不敢给学长你写情书,我不知天高地厚写了一封,但是不知道被谁贴到了楼道拐角……那天全校通报批评的广播学长你也听到了对吧!”
  “后来不小心翻墙进了学长你的地盘,我当时太高兴,加上学长你又说……说那什么,我一紧张一激动,才会满口胡言乱语胡说八道。其实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学长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在被窝里开心得一宿没睡着……!”
  越说越真,虞星自己都快信了。
  盛亦歪头,晏晏一笑:“不是乌龙?”
  “不是!”
  “你喜欢我?”
  “……喜欢!”
  “那你情书为什么写的这么不走心?”
  虞星眼神飘忽:“这不是想借机会多和学长你接触接触……”
  盛亦玩味看向她站的位置:“离那么远和我接触?”
  她干笑:“我这种俗人,哪能靠那么近,那不是玷污学长你……”
  沉默两秒,盛亦眉眼微弯,笑说:“其实不要紧。”
  她不解:“什么……?”
  “你不用太在意我的清白,玷污一下没关系。”
  虞星:“……”
  ……这就不了吧。
  感觉话题越来越难聊了,再往下不知道还会说出什么。今天这一出,盛亦分明是在耍她玩。她也看出来了,盛亦让她折腾来折腾去,无非是把她当成可以逗弄的小动物,拿她找乐子。
  可她除了配合,又能怎么样?
  虞星又煎熬又紧张,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对。
  好在不算过火,盛亦见好就收,表情微敛,将纸对折,两指夹着。
  “拿回去,再给你一次机会。”
  虞星愣愣没动。
  他蹙眉:“要我送过去?”
  她赶紧快步到他面前。
  虞星伸手去拿信纸,盛亦指间微微用力夹住,她没扯动,停了停。
  视线和他对上。
  他坐着,她和他离得这么近,眼睛与眼睛之间距离不到一米。
  离得这般近才看得清,他那双褪去多余笑意的浅色眸子,深处一片淡漠。
  这刹那间,盛亦凝着她的脸,忽地说:“你这副眼镜真丑。”
  虞星闻到不知名的香味,似乎是从他身上传来的,不浓郁,很细微的丝缕,断断续续,清淡,平和,像初冬时节掺了花气的香雪。
  他一点也不避讳,直勾勾地看着她。
  那视线锐利,灼热,自己的一切好像都无所遁形。
  很奇怪地,耳根泛起一点点热意,虞星抿了抿唇没说话,用力扯过信纸,往后退了两步。
  作者有话要说:  秦怀:我算什么,我只不过是卑微的鹊桥QAQ
 
 
第10章 我见
  拿人取乐逗弄,玩玩就算,凡事都得有个限度。
  这个限度盛亦心里清楚。
  休息室那天,虞星识相地低头放下身段,人话鬼话说了一通,良好态度总算换得盛亦“高抬贵手”。
  情书还在写着,但盛亦不再给她批复,更不再当面念出来,让她倍感羞耻窘态尽显。
  盛亦去休息室的次数慢慢减少,时在时不在,虞星去四次有三次都碰不到他。
  很正常。
  她只是个小人物,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什么没见过,一时兴起拿来取乐,等那股新鲜劲儿过了,哪还会在她身上浪费精力?
  或许哪天他找到新的乐子,或许哪天他忙着忙着忘了她这个人,到时休息室也不必再去,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能停下。
  怀揣着希望等待曙光降临,虞星每周去休息室打扫三次,每次花几分钟快速整理一遍,走之前都会在盛亦的书里留下一封信。
  不想管它叫情书,虞星催眠自己,是信,是信!
  把盛亦当成一个暂时的笔友——不过是那种她一个人写给他,他从来不回的——这样想,心里就舒服多了。
  虞星无比盼望结束的那天快点到来,一边等着,在信的内容质量上,不由得有所懈怠。第一封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第二封引经据典,第三封……以前那些好歹都是下了功夫。
  不知从哪回起变了。
  并非她故意偷懒,实在是没时间。那次正巧赶上老师布置的作业太多,她又要赶功课,又要复习准备考试,实在不得空,只得从网上东拼西凑摘抄了几段十分腻味的情书内容,凑成一封。
  一开始提心吊胆,结果盛亦完全没反应。
  于是下一回,她继续依葫芦画瓢,用经典外国情诗凑数,差点拼成一封好句好段摘抄。
  后来某次往书里夹信,发现前一封根本没动。
  想想也是,兴趣过了谁还管她写什么?估计他看都没看。
  虞星胆子大起来,就此放开手脚。
  有时间就敷衍一下,抽空写个两百字应付过去,内容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话,翻来覆去地提;没时间就随便写几句话,写一句空三行,要是觉得看着太空旷,就在上面画点小兔子小鸡,也画猪和小狗,鸭子嘴巴扁她画不好,直接剥夺出场资格。
  有一次顺手画了个心,她看了几秒,怎么看怎么碍眼,当即涂了几笔。
  ……
  一周又一周,再一次去逸教楼交差回来,虞星步子轻快,满心都是为希望即将到来而生的喜悦。
  进教室前却被人拦下。
  她一愣。
  邱卉妮和几个女生面带不爽,明显来势汹汹。
  虞星被堵在墙角。
  邱卉妮瞪着她,质问:“你去逸教楼多少次了?”
  来了!该来的逃不掉,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
  这个问题她哪知道,谁去打扫卫生还数数?虞星低下头,小声说:“每周去打扫卫生两到三次……”
  “打扫卫生?打扫的是逸教楼顶层?”
  她点了下头。
  邱卉妮气得不轻:“我今天才知道,你去逸教楼去的居然是高三的休息室!”
  又不是她想去的。
  虞星抿唇不语。
  邱卉妮身后的一个女生抱着手臂,嘲讽:“给盛亦学长写情书还不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疯了?哪都赶着往上凑,这么能钻营,看来还真是小看你了。”
  虞星头垂得更低:“是高三的学姐让我去的……”
  夏元晴哟了声,阴阳怪气:“不说全校,光是高二就有多少人,怎么不找别人偏偏找你?”
  越说气氛越不对劲,邱卉妮的表情难看像是要吃人。
  不行,再这样下去,万一邱卉妮气过头,嫉妒冲昏头脑,动手打她怎么办?
  她肯定不会乖乖挨打,还了手以后日子难过是一回事,现下她们好几个人在面前,她以一敌多,打不赢怎么办?
  虞星赶紧动脑想办法。
  邱卉妮见她不说话,更生气,伸手在她肩上推了一下:“说话啊,哑巴了?!”
  虞星被推得往后一步,脚跟撞上墙,倒是不疼。
  刹那间,她想到法子,踉跄站稳后,垂下头开始小声啜泣。
  邱卉妮不耐烦:“你哭个屁啊?”
  虞星带着哭腔开口:“盛亦学长……”
  听见这个名字,邱卉妮一顿:“盛亦学长怎么?”
  她哽咽道:“是盛亦学长让我去打扫休息室的。”
  邱卉妮脸色一变。
  虞星立刻又道:“上次那封情书的事……盛亦学长听到广播很不高兴,让学生会的学姐安排我去打扫休息室,学长他警告我……还说让我照镜子,别自己丢人还影响别人……”
  邱卉妮半信半疑:“真是这样?”
  当然是假的!
  以盛亦的性格,哪会管那么多,况且一封情书而已,能影响到他?开玩笑。
  虞星经过这几次接触对他有所了解,邱卉妮他们不一样,怕是正经连话都没和盛亦说过几句,对他的认知基本全靠传闻。
  只要她情绪到位一点,演得认真一点,骗骗这些情商低的大小姐绰绰有余。
  不是她想骗人,可她要是不骗她们,她就有可能被这些人欺负,那还不如骗好了!
  虞星的声音听起来更难过了:“休息室那么大,只有我一个人打扫……没有人帮我,明明很干净也一定要我去做卫生……”
  她委屈地哭诉:“那封情书不是我写的,真的不是我写的……我没有给盛亦学长写过情书……”
  见虞星难过的样子不像假的,哭得着实伤心,邱卉妮等人差不多已经信了。
  换做别人她们或许还会疑心另有原因,但这个虞星土包子一个,谁会看上她?盛亦学长又不是疯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邱卉妮哪管虞星死活:“不是你写的会是谁写的?你跟我哭有什么用,你自己做的事自己知道!”
  懒得在跟她废话,邱卉妮招呼其他人,当即走人。
  待邱卉妮几人身影渐远,光打雷不下雨的虞星这才停了表演,默默叹了口气。
  干嚎了半天,累死她了。
  ……
  从那天被邱卉妮带人堵在角落以后,虞星听到一些议论声音,无外乎是说她写情书骚扰盛亦学长,得罪了他,被学长罚去打扫休息室。
  以及盛亦是如何嫌弃她恶心到自己,警告她不要心存妄想,从高二3班所在楼层开始蔓延到全年级,好事者编出了各种各样的版本。
  绘声绘色,仿佛他们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目睹。
  虞星随他们传,他们越是认为她被盛亦整了,见她可怜又丢人,就越不会再找她麻烦。
  虽然烦了点,日子却在慢慢回到原本的轨道。
  没几天,值日任务照例提前两天安排下来,虞星由去校门口值日轮换至清扫停车场。
  这个停车场指的是校内停车场,她和樊湘湘又被分到一组。
  许久没见,这段时间虞星听说了一些樊湘湘的消息。樊湘湘在班上过得不太好,虽然都是特招生,两个人的处境还是有所不同。
  除了被邱卉妮等人薅羊毛抄作业以外,其他时候3班的人一般不理虞星,视她为空气。
  樊湘湘和班上同学的关系则要紧张得多。有钱学生有自己的圈子,他们不带她,她也十分瞧不起他们,清高二字写在脸上。
  不管是谁,一旦有任何违纪现象,她都要据理力争,原本临天的学生迟到早退是常事,她好几次在班上公开提出质疑,一度让老师在台上非常尴尬。
  高三学生不少会开车来学校,有一次樊湘湘不知怎么,在停车场外差点被一个学长开车撞上,别的高二学生遇到这种情况,没受伤一般听学长道个歉就作罢,而她却十分强硬地追究学长差点害她崴脚的责任。
  听说那个学长之后经常来高二找她,一周好几次,前几天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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