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朝门外瞥了一眼,收起笔记本进了屋子。
今天淋浴喷头又不好用了,她在淋浴间用水瓢舀缸里的水冲凉,冷不防听见院子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紧接着墙角堆的木箱倒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夏夏拿浴巾把自己裹住,随手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
她扒开门缝朝外看了眼,院子里没点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一片黢黑里,旺财叫声更大了,它嘴里呜呜的,似乎咬着什么东西。
夏夏耳朵动了动,听见院子里有鞋底摩擦地面的脚步声。
前几天有女孩大白天单独行动时被当地男人言语调戏过,晚上这些人又来敲她的房门,在调研队里引发过一阵骚乱。
村长知道后给他们介绍了一下当地的情况,这里穷乡僻壤,大龄单身男青年很多,思想也很落后。他叮嘱女孩们晚上要锁好门,没事不要自己一个人出去。
蔡芸听说这事以后脸色苍白,可她又不肯回这里的民房住,向教授申请要个男生去陪她,教授拿她没办法,为了她的安全,又在宾馆给姜景州开了间房,让他有事照应着蔡芸。
夏夏之前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院子里有狗,晚上也会锁门,只要旺财不叫,院子里就肯定安全。
她回想旺财刚才的奇怪反应,心里毛毛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被地上的东西绊了一下。
来人低低咒骂:“靠——”
那声音刚刚入耳,夏夏就愣了。
她拉开门,被谢淮抱了个满怀。
谢淮在三十度的高温里奔波了一天,T恤湿了干,干了又湿。
他身上带着不明显的汗味,咸咸的、淡淡的,扑入鼻子里让她意乱神迷。
夏夏刚冲过澡,身上冰凉,抱在怀里像抱着一块温暖的冰块。
她被谢淮箍着,一动不能动,身上的浴巾在动作间被扯松了。
她里面不着寸缕,脸一红,用力推谢淮的肩膀。
谢淮没松手,反而把她抱得更紧。
他低头,没有叙旧也没有寒暄,滚烫的嘴唇毫不客气含住她软薄的耳廓。
“还骂我臭男人。”
“你才是臭女人吧。”
他极力压抑才能不让自己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在她耳边咬牙切齿。
“整天勾引我,老子偏偏就他妈被你吃得死死的。”
夏夏委屈:“我什么时候勾引……”
她无辜的眼珠圆溜溜瞪着,一句话没说完,感觉谢淮的手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她一个晃神的空隙,他手捧着她的脸,招呼也不打,嘴唇压下来。
夏夏一手扯着浴巾,一手伸在两人嘴唇间格挡。
谢淮炙热的吻落在她掌心。
夏夏眨了眨眼睛,提醒他:“五百万。”
“我不想等了。”谢淮暖融融的呼吸喷洒在她手心,他轻吻几下,“怕吗?”
夏夏知道他的这句“怕吗”不是问此时此刻他要吻她的事情,也不是问刚刚深夜里他翻墙进来吓到她的事情。
他问的是以后,囊括了以后未知的人生的以后。
如果她说不,那她的未来就和他绑在一起了,那样的生活里或许会出现数不清的狂风和巨浪,通通都要她去面对。
可夏夏眼神明亮。
她揽着谢淮的脖子,笑吟吟的:“我从来都没说过害怕呀。”
谢淮眸子里闪动着数不清的灿烂情绪。
女孩身体温软,主动贴着他蹭,他再也忍耐不了,低头堵住她柔软的嘴唇。
夏夏放软身体,如一汪春水瘫软在他怀里。
谢淮舌尖轻触试探,她放行,感觉他滚烫的唇舌滑入,粗鲁地勾住她纠缠。
气息灼热,相贴的皮肤也灼热,夏夏快喘不过气了。
她低低咛了一声,随后整个人被谢淮揽住,按在背后的墙上。
谢淮手掌垫在她背后,隔绝了那一下的撞击力。
他嘴唇短暂离开,给夏夏喘了一口气的机会。
就在夏夏脸颊通红望向他的那瞬间,他又不留缝隙,霸道地吻了上来。
第59章
夏夏嘴唇被死死堵着, 鼻子和谢淮抵在一起, 呼吸受阻,吭哧吭哧喘不过气,脸憋得通红。
她手指扣着谢淮肩膀,刚剪过秃秃的指甲没法给他造成一星半点的伤害, 只能揪住他T恤, 攥成皱巴巴的一团。
谢淮放开她, 低头,唇在她脸上点了点。
夏夏抓紧时间呼吸, 离得太近, 体温交融,刚冲过凉的身体又出汗了。
谢淮像只狼狗, 嘴唇在她颈窝一阵乱蹭:“这样就喘不过气了?平嘉澎没教过你接吻吗?”
“当然教过。”夏夏不服输,“是我笨,没学会而已。”
谢淮不满地捏她腰上的软肉, 又毫不客气一口咬住她脖子, 嗓音沙哑:“他都亲你哪了?”
夏夏葱白的手指戳戳嘴唇, 又在秀气的脸蛋上点了一通:“这里, 这里, 这里,还有这里……我想想,好像还有别的地方……”
谢淮脸阴得不像话,他故意一问,没想到夏夏还真敢说, 手下掐她的力气大了大:“他也像我这么亲你吗?”
夏夏久久凝视着他,噗嗤一声笑了:“你傻不傻呀?你跟头狼似的,就知道用牙齿啃,弄得我疼死了,平嘉澎可比你斯文多了。”
谢淮脸一沉。
她搂着他脖颈,眼睛亮莹莹的:“可我喜欢你这样的。”
谢淮:“他比我早亲过你。”
夏夏眨眨眼,听他嗓音蛮横里带着丝委屈:“他凭什么比我早亲过你,比我早和你在一起啊?你还整天跟我提陈曼希,我他妈都没说过什么。”
夏夏摸摸谢淮的头发,像哄小狗:“那从今天起,谁也不准再提从前的事了,行吗?”
谢淮抬起漆黑如墨的眸:“可以,但他亲过的地方,我都要再亲一遍才行。”
他神情认真、严肃,又有些幼稚,像只领地意识极强的雄性动物。
夏夏笑得明艳又张扬:“来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多想,只是想和他亲昵。
可十分钟后她就后悔了,谢淮一抱住她就变身成狼狗,又亲又咬又舔把她整张脸啃得全是口水,还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他亲完脸亲下巴,亲完下巴亲脖子,又沿着锁骨向下。
“可以了。”夏夏推他。
谢淮纹丝不动,低头噙她嘴唇。
“可以了。”夏夏嫌他身上全是汗,捶他肩膀,“你先去洗澡吧。”
谢淮在她身上嗅了一圈,表情十分满意:“没别人的味了。”
谢淮松开她,夏夏扯着岌岌可危的浴巾钻回房间。
她换好内衣和睡裙,出门时月色正好,圆圆悬在无垠的天幕之上。
谢淮把脏衣服挂在门口的木架上,夏夏从他背包里掏出新衣服放在门边,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
他裤腿烂了个洞,夏夏举起来对着灯光照了照,发现上面有两排可疑的齿印。
谢淮洗澡飞快,十分钟就湿淋淋地出来了。他用干毛巾擦头发,迈出门槛时见夏夏坐在院里水井旁的板凳上打水给他洗衣服。
院灯光芒微弱映在她纤细的身躯上,院里飞舞着数不清的蚊虫,她手里正拿着他刚才换下的内裤。
谢淮脸红了红。
“在帮淮哥洗内裤?”他只穿着一条五分裤,赤着上身走到夏夏身边。
他肤色被月光照得很亮,上身肌肉线条紧致、刚硬,给人极大的安全感又不失少年的清朗。
夏夏手上沾满肥皂的泡沫:“十块钱一条。”
谢淮:“……”
“又收钱?”
女孩无辜地说:“我要赚学费啊,别人不好下手,你的钱比较好赚。”
谢淮痞笑:“能洗出香味吗?不香不给钱。”
“当然。”夏夏挺着胸脯,“只要钱给的够多,把你内裤搓出窟窿都没问题。”
谢淮敛回玩闹的笑意。
他搬了个板凳坐下,从她手里接过衣服:“我来。”
“哎哎哎——”夏夏抢回来,“开玩笑的,不要钱不要钱,给淮哥洗内裤怎么能要钱?”
“我没开玩笑。”谢淮低着头,随手拿过肥皂盒里的肥皂打在内裤上,“又脏又臭,哪舍得让你洗。”
他看着夏夏:“你脸红什么?”
夏夏指指他脚边另一盒肥皂:“这才是我拿来给你的。”
她声音低了低:“你用的肥皂是我的。”
谢淮笑:“你的?是洗脸的还是洗手的?”
夏夏说:“洗内内的。”
谢淮吹了声口哨,活像个痞子:“夏姐还会害羞啊?现在就害羞了,将来可怎么办?以后内裤说不定都得混着穿,有你不好意思的时候。”
夏夏收起小女生的娇态,掬起一捧谢淮洗内裤的水,泼到他脸上。
谢淮:“我靠——”
他抹了把脸:“夏夏,你他妈报复心这么强的啊?”
“这就嫌弃了,将来可怎么办?”夏夏报复心更强地说,“以后说不定还会朝你脸上泼我洗内裤的水,有你嫌弃的时候。”
谢淮挑眉:“泼啊。”
夏夏拿洗衣液浸泡他的裤子,问:“裤腿怎么破了?”
旺财围在他们身边打转,谢淮踢它屁股:“这个狗东西咬的。”
旺财嗷呜一声,夹着尾巴跑了。
夏夏:“谁让你有门不走偏要翻墙?”
谢淮把衣服挂到院里的晾衣绳上:“我那不是以为你在睡觉,怕吵醒你吗?”
夏夏瞥谢淮,见他回过头,若有所思盯着屋里的大床,于是学他刚踢旺财的样子踢了他一脚:“你怕是有别的心思吧?”
谢淮视线转回她身上,女孩白色吊带睡衣很薄,两根白藕般的手臂端在胸前,手指一动一动点在手肘上。
她穿了件黑色胸衣,肩带露在外面,和白色吊带的细绳缠在一起,纯情又勾人。
谢淮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夏夏扬起下巴:“你看什么呢?”
谢淮没说话。
夏夏:“问你话。”
谢淮蹭干手上的水珠,一声不吭,弯腰把她抱起来扛在肩上。
夏夏很瘦,抱起来没几分重量。
“唉——”她双脚离地,被失重感惊吓了一下,死死抱住谢淮的脖子,“谢淮你干嘛?”
谢淮笑得邪气,径直进屋,把人放到屋里的单人床上,骑压在她腿间,按住她手臂:“胆子肥了,你叫谁谢淮呢?”
他俯身凑近,理她耳边凌乱的碎发:“叫哥。”
夏夏扭捏,偏偏不叫,拿手背捂住眼睛。
她有些紧张,单薄的身体轻颤,胸脯微微起伏。
谢淮凝视她,眸子比山里的夜空璀璨。
他低头在她额头吻了吻,翻身下去,侧躺在她身边,手臂环住她纤软的腰肢,把她脑袋按在自己胸口。
夏夏睁开眼,不解的目光看向谢淮。
谢淮轻笑,原本清澈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低沉而磁性,呼吸洒在夏夏脸上,让她一阵难以自抑的颤栗。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夏夏低低地问:“不做吗?”
她能感受到谢淮身体起了明显的反应,一如那年冬天在海城时两人睡在一张床上那样。不同的是,今天他更激动,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灼热的体温快要把她烫伤了。
“这么想?”谢淮喉咙发出闷闷的一声,手掌贴在她后腰不放,下巴抵着夏夏刚洗过松软温香的头发上狠狠蹭了蹭。
他眼眸深邃:“做不了,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按了按掌心下的凉席,因为天气湿热有些发霉发潮,夏夏之前在大太阳下暴晒两天终于晾干了,但还是去不掉上面的些许霉味。
“和你的第一次,我也不想在这种地方。”
谢淮炯炯有神的目光看向她:“如果你心疼淮哥憋得难受……”
夏夏瞪大眼睛,听他讲话。
他拇指在夏夏红软的唇角来回蹭,眼里带着渴望:“用嘴含,不会我教你。”
夏夏:“……”
她扭动身体,挣扎出他的桎梏:“不,我不——”
她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再怎么喜欢谢淮,躺平不动默默装死已经是极限了,让她主动去这样那样,还是这种羞羞的事情,不是不愿意,而是这念头刚在脑海里出现,她脑子就轰然炸开了。
一片空白。
支支吾吾。
“别,淮哥,这也太那个了……”
“哪个?夏姐,把话说清楚啊。”
夏夏不说话了,脸红得快烧起来了,好在屋里光线昏暗,看不清楚。
谢淮笑笑:“社会我夏姐,还带这么害羞的?”
他松开她,安静躺在她身边,单人床狭小,两个人多少有点挤。
夏夏松了口气,偷偷瞥谢淮。
他闭着眼睛,神色不太平静,英俊的眉微微勾着,两只手掌交叠在一起搭在肚子上。
——没有多余的反应,也没再抱她。
夏夏心里忐忑,担心谢淮会不会生气了。
她像只黑夜里窸窣乱动的小鼠,多动地用手指戳了戳谢淮的手臂。
“淮哥?”
谢淮嗯了一声,代表自己在听。
夏夏没有实质性的问题,又叫:“淮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