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被前夫宠坏——古莘
时间:2019-07-10 10:24:27

  阮玉双眸微红,两滴泪从眼眶中滚出来。
  要打掉吧,如果怀了,肯定要打掉的。
  她怎么就忘了吃药呢,这种常识性的错误,她怎么能犯呢。
  也不知道在马桶上做了多久,阮玉恍恍惚惚的,六神无主,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卧室的电话响了一声,阮玉舔舔干裂的嘴唇,扶着把手站起来。
  坐的太久,腿麻了。
  她站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才能继续走路。
  等到走到门口的声音,铃声停了。过了两秒,又重新响起来。
  是席墨。
  阮玉现在不想接他的电话,开了静音,把手机丢开。
  静静地站在床上,想着未来的可能。
  孩子是无辜的,她不想打掉。因为童年的悲惨记忆,她从小就特别喜欢孩子。
  她甚至想,按照她的性格,大约一辈子都不会结婚了。如果不结婚的话,养一个孩子其实也挺好的。
  这样至少不会寂寞,她有能力、有条件将一个孩子抚养长大。
  但前提是,不能让席墨知道。
  席墨知道了大概会厌恶吧,好不容易才从这桩婚姻中解脱。
  她也不需要同情。
  阮玉搓了搓麻木的脸,眼尾发现手机还在亮。
  席墨已经连续打了八个电话,她接起来。
  “你在哪里?”席墨的声音中有些怒意,但更多的是着急。
  阮玉轻声道:“在家里。”
  “那给我开个门。”
  “什么?”
  阮玉心底颤了一下,再要问,电话里传来忙音。
  她赶紧爬起来,将卫生间里的验孕棒说明书之类都丢进垃圾桶。怕被发现,还将垃圾袋系上,藏在了柜子里。
  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遗漏后,她才走去给席墨开门。
  只漏出一条缝,她趴在门边上,没放席墨进来。
  “你怎么来了?”
  “嗯。”席墨修长的手伸进去,阮玉怕压到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正是这一步,席墨侧身进门。
  阮玉本来不想让他进来,此时脸色不太好看。
  她自己没有照镜子,精致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眶红红的,秀气的鼻尖泛着红晕,一副刚刚哭过的模样。
  偏偏倔强的站在那边,手指不自觉的收紧,受了什么委屈也只愿意一个人静静疗伤。
  席墨想,他跟楼海说的也不对。
  他不是同情阮玉,他是想保护她。
  同情和保护,是不一样的。
  席墨没问阮玉为什么那么久不接电话,他兀自坐在椅子上。
  由于阮玉这边没有沙发,他只能挤在一把椅子上,修长的腿无处安放,只能翘着二郎腿。
  懒洋洋的眯着眼,盯着阮玉:“你哭了?”
  阮玉摸了摸眼尾,没摸到眼泪,咬咬嘴角,选择了撒谎:“没有。”
  “过来。”他对阮玉招招手。
  这个动作很宠溺,想是要把她永远护在身边一样。
  阮玉一阵恍惚,回神后依旧摇摇头:“你有什么事情吗?”
  席墨鼻腔发出淡淡的轻呵:“没有事情就不能来吗?”
  阮玉抓了抓衣角,嗯了一声:“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一直过来的话,会,对我造成困扰。”
  席墨皱眉想着早知道不签离婚协议了,拖着就行。他签署协议,是因为楼海告诉他,像阮玉这样的情况,若是一直不走出旧情绪,很容易复发。
  若是能够走出以前的生活,拥有新的未来,恢复起来更容易。
  席墨当时考虑过,和他离婚,大约是脱离旧环境的一个重要步骤。
  他当时考虑了许多,倒是没想过离婚后小丫头就把他推得远远的,一副一刀两断的模样。
  他揉揉眉心,问道:“什么困扰,嗯?”
  “很多困扰。”阮玉抓着衣角,好像已经习惯的撒谎,除了脸微微发烫,没有其他不良反应了。
  “你很优秀,如果一直进入我的家里,我会找不到男朋友的。”
  阮玉这么说着,脑海中想的却是。
  若是她真的要单独将孩子生下来,那就必须彻底脱离席家。她可以找教授休学一年,去另外的城市生活一段时间。
  阮家在江南有一个度假别墅,席老爷子之前就给她办好了手续,她可以去江南。
  等到生下孩子,她只要小心一点,不出现在席墨面前,就没人会发现。
  阮玉一直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除了长辈那些过往破事,没有事情能牵制她。
  她一直想要一个孩子,现在这个孩子,她真的可以单独生下来的。
  阮玉深吸一口气,突然充满了力量,连撒谎都顺溜了许多,也没发现席墨越来越低沉的脸色。
  “我们实验室的大师兄在追求我,之前就说过你。如果你一直出现,他会误会的。”
  说完默默跟贾晨郝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拉你挡箭的。
  是她只认识这么几个男生。
  席墨低呵一声,一股怒气在眼底荡漾。他站起来,走到阮玉面前。
  阮玉往后退了半步,虚张声势道:“你想干什么?”
  “追求你?”席墨步步紧逼,阮玉退无可退,背抵在书桌上,被迫看着席墨的双眸。
  席墨单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放在阮玉的腰间,用力收紧。
  “你告诉过他,我们的关系吗?”
  “没有关系!”
  阮玉本能的伸脚想踹,她的身体素质很好。十年的跆拳道训练,反应快、柔韧性也好。
  但席墨一伸手,便捉住了她的脚踝,将她压在书桌上。
  轻轻俯身,另一只手在她腰间游走。
  这个姿势,似乎要发生什么。
  席墨贴在她耳边,轻轻咬上她的耳垂:“真的没有关系?要不要我帮你重新记一遍?”
 
  第20章 
 
  要不要帮你重新记一遍。
  阮玉听到这句话, 脑子轰的一声, 想到藏在卫生间的验孕棒,一阵耳鸣。
  她想要挣扎, 席墨放开她的脚踝,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乖, 不要乱动。”
  阮玉眼眶微微泛红, 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一低头,不管不顾一口咬在席墨的虎口上。
  席墨吃痛,紧抿着双唇, 但没有多余的动作。连神色都没有丝毫变化, 任由阮玉用力咬自己。
  席墨在国外自力更生三年, 被席老爷子断了所有银行卡。一开始为了生存, 什么活都做过。
  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他手上有一些老茧。
  阮玉咬的牙根泛酸, 察觉到席墨没有多余的动作后, 才红着眼放开他。
  席墨盯着她微红的双眸,几不可闻的笑了一声, 将带着深深牙印、冒着血珠的虎口给她看:“你一哭,好像我几年没洗澡一样。被你闻着味道, 熏哭了。”
  阮玉满腔悲伤, 被他一句话逗乐了。还不肯笑,憋着腮帮子, 一鼓一鼓的, 倔强的跟一只小狐狸似的。
  席墨抬了抬虎口:“不哭了?”
  阮玉倔强的摇头, 看到他虎口上冒出的细密血珠,一时又紧张起来。
  她小跑着在柜子里找出了医药箱,一边找着消毒药水和棉签,一边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去打针吗?”
  她刚刚失了神,下口没有轻重,一口下去,用了全力。席墨没有挣扎,被她生生咬出了血。
  “你是小狗吗?咬了人需要打针。”
  席墨靠在椅子上,伸出手任由阮玉给自己消毒。感受着那只温软的小手紧张的抓着自己,冰冰凉凉的消毒药水随着棉签,留在皮肤上。
  “不打针万一出事怎么办?”阮玉忧心忡忡,她今天情绪起伏太大,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
  看到席墨虎口上的伤口,心微微一抽,更感到绝望。
  她真的不能再这样,控制不住情绪了。
  席墨没有接腔,静静看着她。
  阮玉做事情总是那样专注,涂着药水,就跟画画一样。
  盯着自己的画面,任凭温柔的笔触落在纸面上。她喜欢画水彩,色素随着水绽放,颜色随处扩散。
  最厉害的大师都无法预知,每一个水痕的变化。
  这种不可控的水彩,令阮玉着迷、专注。
  席墨感到自己此时成了她手上的一幅画,她正温柔的、倾注着自己的感情。
  席墨放在阮玉掌心的手动了动,反手握住她的手。
  阮玉一惊,跟受惊的猫咪一样,瞪大铜铃般的双眸,虎虎看着他。
  席墨勾勾唇角:“心情好了点吗?”
  “嗯?”阮玉一时接不上他的思维。
  席墨将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递过去,放在她嘴边,“要是还难受的话,再咬一口。”
  阮玉一下明白了,她怔怔盯着那只手。
  原来席墨是故意不挣扎的,他以为她心情不好,所以故意让她狠狠咬一口,发泄无处躲藏的情绪。
  阮玉心脏微微揪紧,席墨真的很好,但她只是同情自己。
  阮玉一咬牙,打开他的手。
  “好多了,你回去吧,谢谢你关心。”
  席墨端详她片刻,很好,又恢复了之前疏离的表情。
  他思索两秒,看了眼手腕处的表,淡淡开口:“你中午吃的不多,时间差不多了,先去吃晚饭吧。”
  “我不饿。”阮玉下意识道,说完觉得这句话反驳力道不够,又追了一句:“我不想出去吃。”
  席墨从善如流:“那就在家里吃,菜买了吗?一起去买菜。”
  阮玉一时摸不准他到底想做什么,就为了同情自己,眼巴巴的跑来安慰一顿吗?
  她低着头,捏着一会儿衣角。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席墨的心思。
  席墨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每次想事情的时候,都会捏着衣角玩。
  她几乎每一件上衣,右侧的衣角都是卷卷着往上翘的。
  阮玉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摸得一清二楚,过了一会儿,她才道:“我想一个人吃,我待会儿还要去实验室,没空去买菜了。”
  席墨将衣角从她的手里抽出来,伸出手指挠挠她的掌心。
  压着声音,看着她,“阮玉,如果你要拒绝我,应该严肃一点,找一个我无法反驳的理由。或者对我说,请你滚出去,这是我的家。”
  “我……”阮玉刚要开口,席墨便接着道。
  “不过一般来说,我不会答应的。”
  席墨站起来,单手按着她的肩膀。
  “你连拒绝我都不会,我要怎么放心?”
  还是在可怜自己吗?
  阮玉怔怔抬头,一眼像是要望到席墨的眼底。可她看不出席墨的心思,他的眸光深邃,如同一潭深渊,望不到底。
  阮玉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是的,我要拒绝你。这是我的家,我好不容易瞒着爷爷,搬到了这里,我不希望被别人打扰。我希望你以后没事情就不要来了,我们已经离婚没有关系了。另外。”
  她再次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话一次性全都说完,要把所有挤压的情绪一次性释放。
  “我会努力学着坚强的,我一点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如果下次我再碰到席佳钰,也绝对不会再让着她。以后不需要因为怕爷爷伤心为难,就不敢诉说自己的委屈。
  我以前让着席佳钰,是因为愧疚。她总说是因为我妈妈出院,才会害得她妈妈被赶出席家,最后出车祸也是这个原因。让着席煜,是因为我妈妈害得他早产,小时候差点活不下去。
  现在我想明白了,这些事情不管孰是孰非,都跟我没有关系。
  我妈妈有错,但方露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不需要再觉得愧疚。
  我会自己一个人过得很好,不需要你、或者任何人的同情。你回去吧,以后不需要再来了。如果可以,请帮我转告席煜,也请他不要再来了,不然我会搬家的。”
  阮玉说完整段话,背对着席墨,缓缓吐了口气。
  这是她一直想说的话,阮凤萱刚去世的那段时间,她彼时还不懂得退让。
  总是跟席佳钰吵起来,席佳钰吵哭了便去找爷爷哭诉。爷爷就会跟她说,席佳钰没了父母,受了刺激,让她不要计较。
  从理智上,她能理解爷爷。
  刚没了三个亲人,家和万事兴,小辈之间有矛盾,总有一个需要退让。
  席佳钰从小就脾气大,她退让一些也是应该的。爷爷觉得,她需要懂事一些。
  可她那时候好委屈的,她也没了父母啊!
  为什么是她退让呢?
  阮玉那时候不敢问,现在可以问了,也可以远离那些糟心事了。
  席墨本意是希望阮玉能够坚强一些,不管站在谁的立场。那些往事遗留下来的祸根,都不需要阮玉来背。
  可她真的坚强起来,将自己也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
  席墨突然受不了了,他不接受。
  这一瞬间,他脑子一荡,突然想,这一辈子,他都不允许阮玉推开他。
  “我会转告席煜的,不让他来打扰你。”
  阮玉红着鼻子,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
  “但是我会一直来打扰你。”席墨伸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细细揣摩她的话,便猜出了几丝端倪。
  “你中午听到我跟楼海说话了?”
  阮玉抿着唇,不肯开口。
  席墨便自己接自己的话:“听到也没关系,我跟你道歉,是我用词不准确,我不是在同情你。”
  阮玉呆呆地望着他。
  席墨低声道:“不要排斥我好吗?就当正常的朋友,我只是希望你变得坚强。如果你不喜欢跟席家人接触,我会避免让他们出现在你面前的。”
  这么低声下气的要求,这种委屈求全的语气。阮玉向来是不会拒绝的,她晤了一声,想到肚子里可能存在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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