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明这话说的杜岩析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陈沫害羞?不主动?就她那暴脾气,怕是和这两个词没有丝毫搭边的。
“爸,”陈沫无奈的出声道,只觉得她爸说这话,她在杜岩析面前怕是脸都要丢尽了,“你别瞎说。”
陈学明不明所以。
“好的,叔叔,我知道了,我肯定会多多主动的,”杜岩析立马接茬说道,“女孩子害羞点正常的,”杜岩析笑着说。
陈沫只觉得他这话一说,仿佛是带着些什么目的似的,特别是话里的“害羞”,总觉得带着些颜色,听的怪别扭的。
她暗暗的又瞪了杜岩析一眼。
杜岩析却满脸无辜的看着她。
陈学明这个老学究看着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汇,只觉得这两人之间怕是有戏。
等到送走了杜岩析,陈学明在上楼的时候问陈沫道:“今天这个相亲的对象我看着还可以。”就是看着太有钱了些,开的车非富即贵,而且手上带的手表也价值不菲。
虽然他不知道的是,杜岩析根本就不是什么劳什子大学教授,他就是个流氓无赖。
不要脸的那种。
陈沫说的意兴阑珊,“就这样,”其实意思就是不行。
陈学明说:“这男人啊,你不能有太高的期待,”作为一个男人,陈学明还是很有发言权的,“主要要对你不错,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哦,”陈沫应声,但显然杜岩析心里的花花肠子太多了。
“爸,我都是离过一次婚的人了,”陈沫说,“结婚这种事,我没那么多的执念了。”也没那么着急。
说白了,现在的陈沫,随缘的很。没有男人,她的日子照样过得悠闲自在。
陈学明也知道感情这种事,强求不得,不过自家的女儿,还是需要自己来疼,“还是再处处,别那么匆忙的下结婚,到时候让你小姨再找几个给你相相看,货比三家,总归是不会出错的。”
嗯?货比三家?“爸,你当挑男人是买菜啊还是买电器,还货比三家,”陈沫笑了,“是对比价格呢还是对比质量,”陈沫打趣道。
陈学明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这选男人啊就跟选衣服一样,衣服总要多挑一挑,你才知道合不合身,即使合身了,你也要多穿一阵子,才知道质量好不好,耐不耐穿。”
而显然,曾经的王振阳,就是虽然合身,但是却不耐穿型的。
陈沫觉得她爸这理论有点意思,“那照您这么说,那你岂不是既合身又耐穿还物美价廉型的,”简直是新世纪好男人,平日里也没什么花钱的嗜好,就喜欢给她妈拍拍照,陪她妈跳跳舞。
“是啊,”对于这点,陈学明很自豪,“你爸我可是千年难遇的好男人,我既不抽烟,也不爱喝酒,平日里就喜欢听听相声下下棋,跟你妈处了这一辈子也没红过脸。虽然平日里时不时的吵个架,但是绝对是我先低头,”夫人总归没错。
陈学明的顾家,陈沫不得不佩服,放在上一辈里,也是难得的好男人。
“所以说,沫沫啊,”陈学明语重心长的说道,“选男人,有钱不有钱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责任心,有担当,这比什么都重要。”
买鞋子适不适合自己,只有脚知道,而男人合不合自己,也只有过了日子才懂。真正的外在条件都是浮云,关键还是要看本心。
只是现在的这个社会,好男人就跟买彩票一样,屈指可数。
陈沫何尝不知,只是上一段婚姻的失败,的确让她对于婚姻,是说不出的恐惧。
“爸,你让我再看看吧,我不想那么快再找一个男人结婚,我还想多陪陪你们,”陈沫亲昵的挽上陈学明的手腕说,“这么多年我都在江城,一直没回去照看你们,这次你们来江城,要多住些日子,最好别走才好呢。”
陈学明笑着说:“这闺女大了,留在家里总归不好,留来留去留成仇了要,你要遇到合适的,爸妈再给你掌掌眼。”
陈沫心里明白,上一次,她爸坚持说王振阳不行,不单单是因为他的家境,更多的是两人的成长环境天差地别。她长在高知家庭中,而王振阳自幼接触的,都是小商小贩,因此思维也更加的闭塞,觉得男人在外逢场作戏也未尝不可。
而那段婚姻,是她一意孤行非他不可,但是现在事实证明,王振阳的确不是什么良人。
不吃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呐。
“嗯,这次我一定听你们的,”陈沫嘴上答应道。
等到了家,钱淑兰立马迎了上来,她没想到父女俩一起上来的,想必是在楼下碰到了面,于是她问:“两人一起上来的?”
“在楼下碰到人没有?”
果然,钱淑兰就是想着拐外抹角的打听今天晚上陈沫相亲的结果,若是陈学明能在楼下遇见那个大学教授则是再好不过。
陈学明果然没然她失望,他说:“见着了,感觉还行,挺有钱的,”这话听得陈沫心里直颤。
“感觉如何啊闺女,”钱淑兰问她,“有戏没有?”这是她最关心不过的。
陈沫为了掩饰尴尬,她直接去厨房间内倒水,“不太行,感觉太花心了,不老实。”这是对杜岩析的评价。
钱淑兰倒是不以为意,“你才见人多久,你就知道人家花心,我见王振阳张着那副老实人的样子,也没老实到哪里去。”还不是在外面勾三搭四。
陈沫无语,果然有色眼镜最可怕。
陈学明说:“人看起来还行,挺帅一小伙子,就是比我当年还差一点。”陈学明怎么会承认杜岩析看起来比他当年还要帅?
开玩笑,他不要面子的啊。
“那看来是长得可以的,”钱淑兰顿时对杜岩析的好感度又添了几分,“所以沫沫啊,有空还是要多主动点的,现在男人难找,好男人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特别是像教授这样稳定的工作,平时还交际简单,简直是不可多得的,你不要不珍惜啊我跟你说,”钱淑兰补充说。
“妈,”陈沫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我是跟人结婚还是跟他的职业结婚。”
那她更应该去挑公务员去。
钱淑兰又忍不住的多嘴道:“你懂什么,我跟你说,你之前就是不应该找王振阳那个做生意的,一天到晚的不顾家不说,还要动不动出去应酬,你看这下好吧,应酬出事儿来了,我这是让你吸取教训。”
钱淑兰说的一套一套的。
陈沫明面上不好一口回绝,只能态度敷衍道:“行了我知道了妈,我看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我。”
这话说的是瞿子墨。
“那你就多主动点,平时多约一约人家喝喝咖啡看看电影什么的,感情嘛,都是培养出来的,”这话是陈学明说的。
看来陈学明对杜岩析的第一映像还不错。
不过陈沫想到之后他们也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她便也无所谓解释,反正不管是杜岩析还是瞿子墨,都不会在她的生活中停留太久。
因此她才会将杜岩析介绍成为瞿子墨,就是为了杜绝让她父母知道她的人生与一个叫“杜岩析”的男人有交集。
毕竟杜岩析不管你是职业还是做派,肯定不会她爸妈喜欢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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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钱淑兰和陈学明扯皮了一会儿后,陈沫便进房间去洗澡准备睡觉。
等陈沫洗完澡之后出来拿吹风机吹干头发的时候,她看见自己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她想着都这么晚了应该也不会有谁有什么急事找她,因此陈沫看也没看,便把手机放在了一边后继续吹头发。
等做完面部和身体的全部护理,她再拿起手机来看,却发现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和数十条未读短信。
打开一看,全是来自杜岩析。
【女人,你居然敢背着我去相亲,你真的是皮痒了。】
【你相亲的对象姓瞿?还是个大学教授?呵,你给我等着。】
【赶紧回复我短信,不然有你好看的。】
【是不是叫瞿子墨?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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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今天晚上就是跟这个男人缠缠绵绵,亲亲我我?陈沫,你这女人当我死了吗?】
【怎么,不敢说话了?嗯?赶紧接我电话。】
……
神经病。
陈沫面无表情的扫完了手机上的几个红点后,二话不说的关了手机,而关手机前,她又顺手将杜岩析的电话拉黑,微信删除。
嗯,世界顿时清静了。
今晚是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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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岩析:完蛋了,媳妇儿要跟着野男人跑了。
陈沫:嗯?我什么时候和你在一起过?
杜岩析:嗯?我们现在就连“在一起”啊。
第37章 遇见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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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一个礼拜, 瞿子墨约过陈沫两三次,陈沫应了一次。
相处下来,陈沫发现,瞿子墨的确不错,不管是吃饭还是说话,都相当的妥帖,不会问超出安全区的话题, 也不会做出任何让陈沫觉得不舒服的举动。
相比较杜岩析, 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交往人选。
瞿子墨听闻这些天陈沫一直在打听少年宫的事儿, 因此便留了个心眼,问她说需不需要自己帮忙。
但被陈沫婉言拒绝了。
陈沫觉得, 两人现在不过是萍水之交, 若牵扯太深,日后总会还不清楚这份人情, 因此她宁愿自己辛苦点,也不想再找人开口。
好在瞿子墨便也没再提及这个话题。
杜岩析这段时间出差去了南城, 似乎是他哥从部队里回来了, 要见上他一面,因此他离开的匆忙,也没捞着和陈沫事先说一声。
不过陈沫也落得耳根子清静。
这段日子陈沫每个周末都和黄娅他们一起穿着印着“安博教育”字样的文化衫, 头上还带着同款的帽子,时不时的站在少年宫门口给学生家长发送传单。
倒是有好几个家长来询问的。
陈沫看这条路还是挺有希望的,因此便让黄娅多打听这方面的信息,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黄娅便托人联系上的少年宫的一位负责人,说是里面的主任。
黄娅说:“若是搞定这个主任,那我们就可以去少年宫里办个‘安博教育’的座谈会讲座,到时候让少年宫的老师负责宣传,比我们这儿冷风里站在门口发传单要来的强多了。”
陈沫也知道。
这些天怕是快下雪了,来少年宫门口接孩子下学的家长大多都来的比较迟,外加上更多的家长选择开车,这发传单的力度便大为降低了。
他们手里发出去的传单还不如人家少年宫门口卖洋山芋的来的多。
因此黄娅和陈沫商议:“这次这个负责人应该还算靠谱,之前也有教育机构去找他,谈没谈成不知道,不过似乎人家教育机构现在办的也算是热闹。”
陈沫问:“那……我们需要准备什么?”既然她们决定凭关系走后门进行个加塞,那么这“入场费”就肯定少不了。
黄娅说:“我听介绍人说,出场费至少给到五万,”边说着,黄娅边伸出手比了个“五”。
“五万?”陈沫瞪大了眼睛,“那么贵?”五万块,那是好几个老师一个月加起来的工资了,单纯的给个出场费,这价格也是贵的离谱。更别说后续的人情往来的费用和请客吃饭的费用,虽说都是些小钱,但是林林总总加起来也要不少。
黄娅默了默,她们手上的钱愈发的吃紧,陈沫这边也在联系她投资的各大证券和保险,但是得到的口径出奇的一致,“不好意思,陈小姐,您这购买的投资是五年或者十年的长期投资,现在暂时拿不出钱来。”
真的是一分钱逼死一条好汉。
“那怎么办?”黄娅问陈沫,“要不我们先把老师的工资卡在手里,等到寒假学生招满了开班之后再发下去,就说怕寒假老师因为过年过节的请假生病,先把工资压在手里,等过完节再发下去。”
她们这个做法已经是典型的周扒皮了,过年过节正是年终结算的时候,她们卡在这个关键点上克扣人家老师的工资,不被骂死才怪。
但是这也是逼不得已的做法。
“入场费”她们不得不交,不交的话就招不到学生,学生招不到,补习班更难办下去,最后拖欠员工老师的工资也是迟早的事。
因此这回恶人她们不得不当。
“那就这能这样了,”思来想去之后,陈沫不得不咬咬牙答应下来,之前她爽快的给杜岩析开支票的时候,她可没后续想到这么多问题,现在想来,还是只能怪自己经验不足,打肿脸来充胖子。
以至于现在资金链紧张的不得了,她已经很久没去逛街买衣服了。
“那就跟底下老师说,年后一起发工资,连同奖金一起发,奖金和他们手上带班的续班率挂钩,要是续班的比例达不到百分之七十,就拿不到奖金,”陈沫跟黄娅商量道,“还有那些前台的接待员,每个月若是拉不到三十个学生,那么也别想拿奖金。”
在钱的压力下,陈沫只能克扣员工的工资和奖金,毕竟招不到学生,最后倒霉的还是她们。
所以这个恶人她不得不做。
果不其然,这个方案一宣布,下面的老师和接待员都怨声载道,不过陈沫也没办法,只能先催促黄娅先联系上少年宫的业务员。
在此期间她抽空去了趟银行,她问前台的业务小姐道:“如果我拿现在手上的这套房进行抵押贷款,可以贷到多少钱?”
若是手上套不出现金,那些长期的投资也不能换现,那么陈沫唯一能够想到的途径就是将手上的房子进行抵押贷款,至少能短期内套现出一百来万的资金缺口。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虽然离婚的时候王振阳爽快的将手上这套房子签给了她,但是陈沫没料到这套房子居然并非她想的全款付清,而是还剩了百分之四十左右的尾款没有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