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意味着她非但不能从银行这儿拿到钱,还要每个月从自己的口袋里再倒贴钱进去还月供,而且粗略一算每个月至少要还一万五,她头上一下子被加上了个二十年期的有期徒刑,这个消息砸的她是目瞪口呆,眼冒金星。
她跟柜台小姐反复确认,“你确定这房子尾款没付干净?”她依稀记得自己当初买这套房子的时候拿的是全款。
柜台小姐抱歉的说道:“您当年支付的时候,的确是全款支付的,但是从去年开始,这套房子就被抵押贷款了一部分,因此您每个月才有一万五千元左右的贷款需要缴清,同时提醒您的是,现在您已经有三个月没有付本金与利息了。”
听到这里,陈沫不禁在心里破口大骂王振阳这个混蛋,临了,她居然被王振阳摆了一道,这天降三百万来的贷款,她要干死干活多少年才能还完。
想到这里她立马拿出手机给王振阳打电话。
哪知道王振阳居然不接,再打几个后,王振阳直接关了机。
到此,陈沫在心里不知道把王振阳骂了多少遍了,这王八蛋简直了,居然拿着她的房子去做二次贷款。
陈沫握紧了手里的手机,心中暗暗发誓,自己说什么也要跟王振阳把这笔钱给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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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
杜岩析站在饭店的门口叼着烟。
“怎么样,”从小玩到大的胖子指了指饭店,“这次是你妈亲自下场给你挑的人儿,看中了没。”
杜岩析冷哼一声。
就知道果然没好事。
胖子打他电话约他出来吃饭,地点在明都饭店,说好久不见,兄弟们都想他的紧。
杜岩析说行,他难得回南城,兄弟们聚聚也正常,只是他觉得有点奇怪,明都饭店向来不是他们吃饭的首选,再加上一般来说,胖子最爱选的地点肯定是酒吧,这个局倒是有点蹊跷。
果不其然,一进包厢他就知道自己中了圈套。
有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笑眯眯着眼睛坐在座位上,穿着浅蓝色的蕾丝裙,长发及肩,旁边隔着座位坐了一圈熟悉的兄弟。
摆明了那个空座就是给他留的。
他一下子就冷了脸。
胖子立刻打着圆场,说这姑娘是某某人的闺女,乍一听果然身份不凡,就是为了让杜岩析不半路甩脸子。
私下里,等姑娘去上洗手间,胖子小声跟他说:“给兄弟我个面子,你妈加上我妈给派下来的任务,我俩意思意思。”
说白了就是走个过场应付应付。
等小姑娘回来落了座,杜岩析紧接着推了凳子说:“出去抽支烟,”说完也不看小姑娘的脸色,径直走了出去。
胖子赶紧跟上。
“嘿,我说老杜你等等我,”胖子带着一身的肥肉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走那么快干嘛。”
杜岩析抽出根烟点上,又给胖子派了根烟,“我妈眼光真次,”这样的女人也推到他跟前来。
胖子说:“那能咋办呢,左一个你不要,右一个你不要的,这剩下来的也没多少好的了,你就将就着看看。”
杜岩析冷哼一声。
“我说兄弟,”胖子吐了口烟,这才觉得缓过劲来,“你啥要求呢,说来听听。”
杜岩析的脑子里突然闪过陈沫的侧靥。
她就挺好的,杜岩析在心里想着,关键是有意思。
这世上有意思的人可不多。
“再说吧,”杜岩析敷衍的说道,“等有了带给你们见见。”
胖子一听杜岩析这话就亮了眼睛,要知道,以前杜岩析可是直接了当的说“没想法”的,看来这次怕是江城那边有戏。
“怎么,有人了?”胖子八卦的问道,“赶紧啊,掏出来给兄弟我看看,给你掌掌眼。”
“边儿玩去,”杜岩析笑骂胖子道,“等我拿下再说。”
这女人浪的很,他稍不看着点就溜出手心去了,因此他要分外的留意。
比如说之前陈沫背着他相亲那个大学教授的事儿,他还没找她算账。
“哟,还有我好兄弟拿不下的女人,”胖子打趣道,“哥们儿这女人我要去江城见见,肯定是个角儿。”敢这么拿捏他兄弟。
杜岩析扯了扯嘴皮。
他从手机里翻出陈沫的微信,刚准备翻她的朋友圈,却发现她的朋友圈里空空如也。
“?”杜岩析疑问,他发了个问好给陈沫,却发现微信自动弹出一条信息:
【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下面是一行【发送朋友验证】的一行蓝字。
胖子眼尖,他一眼看见人女方将杜岩析给删了,顿时笑喷了:“老杜,你居然被人给删了?”
这女人何止是个角儿,还是个狠角儿,居然敢把杜岩析正大光明的给删除了。
紧接着杜岩析不死心的给陈沫的手机号打电话,只是电话里传来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这下胖子真的有些可怜自己的好兄弟,杜岩析多么一牛人啊,整个南城和他哥并称南城二霸,谁见着不得给礼让三分,客客气气的道一声杜二少,哪知道在江城,却被一个女人给端了老窝。
想想他就要笑死。
只可惜下一秒,杜岩析的眼刀就杀了过来,“闭嘴,”他冷声道。
胖子立刻不敢造次。
“这事儿你嘴巴闭严实了,”走之前,杜岩析吩咐胖子,“特别是我哥那儿,一个字也不许漏。”
“不然有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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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岩析:媳妇儿赶紧把我放出来!
陈沫:滚。
第38章 猜不透
“如果忽冷忽热的温柔, 是你的借口, 那我宁愿对你从没认真过。——《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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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沫在杜岩析回南城的这段日子里耳根子清静了不少,连带着小日子也过得滋润起来,偶尔和黄娅还有赵可欣出来吃吃饭约约酒,心情好了就答应着瞿子墨出来吃个饭,总之过得那叫一个舒坦。
显然陈沫并不知道杜岩析那边已经恨她恨得牙痒痒的,就等着回江城后来找她秋后算账。
不过有件事儿气得陈沫一夜都没睡,那便是自己的前夫王振阳丢下的烂摊子。
王振阳似乎有意躲着陈沫, 她前前后后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不是关机就是不在服务区, 到最后,王振阳有意的将她拉了黑。
陈沫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把这事儿和黄娅还有赵可欣讲了后, 两个人直接骂她傻缺, 脑子里缺根弦,这么大的事儿到现在才跟她们说。
“那怎么办, ”陈沫嘴巴里喝着拿铁,她将手上的手机扔在桌上, 讲到这件事她就来气, “难不成我还要去告他啊?”
毕竟两人做了三年的夫妻,没有了昔日的感情但是至少还算是有点情分在的,王振阳做出这样的事情, 陈沫也拉不下脸来说真的要走法律程序。
只希望他快点把钱还来,两人早日划清界限。
黄娅和赵可欣可不这么认为。
赵可欣直接快人快语的说道:“你做什么春秋大头梦呢你我说,他电话不接, 微信不回,人也找不着,这说白了就是坑你,要还钱早还了,还需要等到现在?”
“他明摆着就是想欠钱不还,没离婚之前借用你的名义去抵押贷款,现在人消失不见,你上哪讨债去?”
最后讨不到债,陈沫只能吃下这个暗亏做冤大头。
而现在陈沫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更别说每个月再加上一万五的外债要还了。
因此陈沫说什么也要找到王振阳逼他还钱。
于是三人一拍板当下便合计着去王振阳的公司堵人,说什么也要把王振阳这个畜生给堵到让他还钱。
不过陈沫倒是相当的犹豫,她说:“王振阳之前一段日子总在跑富川,我不知道他人到底在不在江城,说不定人不在公司里也有可能。”
黄娅骂她:“你是不是傻,王振阳在不在公司不要紧,我们要做的是摆出个样子,去他公司闹,让他下面的员工知道公司财政危机,他这个老板要跑路了,到时候你看他现不现身。”
哦,原来是要搞“江南皮革厂倒闭了,老板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这个套路。
赵可欣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也跟着应和说道:“是啊,你不去闹,他下面那帮子傻蛋们肯定还不知道王振阳这个王八蛋居然连前妻的钱都打量上了,陈沫,你跟我们说句实话,他资金链困难这事儿难道你不知道?”
陈沫哑然。
之前家里的固定资产他套不到现,而且房产证都在陈沫手上,因此离婚的时候,陈沫拿走的大半都是固定资产,还有几个定投是长期的也拿不出钱来。
不过相比较王振阳套牢在公司上的钱,这些资产简直就是杯水车薪,不值一提。
因此陈沫说道:“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他公司的事儿我一概不问,他以前生意红火时候给我的钱,我要么是投了定投,要么就是买了固定资产,具体他公司上的流动资金,我还真不太清楚。”
而且最后离婚的时候,陈沫要走的都是之前王振阳给她的,而王振阳没给她的,她也一分没要。
赵可欣对于陈沫这态度恨得牙痒痒的,“沫沫,你就是傻,那些钱不分留着给那小三用吗?”
陈沫这倒没觉得,她反倒说:“说不定人小三还没我捞着的多,毕竟王振阳现在资金链紧的很,掏不出钱来给她。”
这话也不无道理。
等到了王振阳公司的楼下停车场,三人刚准备给车熄火上楼去堵王振阳,哪知道赵可欣眼尖的很,立马叫住了黄娅和陈沫。
“沫沫,老黄,你们先回来,”赵可欣低声叫唤,“你们看这女的是谁?”
原本刚准备下车的黄娅和陈沫又立刻缩回了车上,借着地下车库的光线昏暗,那从电梯口出来的一对儿愣是没见着她们三人。
而陈沫她们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刚出来的一对女人手抚着硕大的肚子,而男人等在电梯口,一见她出来便占有欲十足的搂上女人的腰身,期间两人还说说笑笑,说道高兴处孕妇还时不时的亲了男人一口。
这场面简直辣眼睛。
“卧槽,”坐在驾驶座上的黄娅不由的骂出了声,“这不是王振阳的那个三儿?”居然赶巧被她们给撞见了。
毕竟孕妇的身影摆到哪里都很显眼,特别是这一对还是老少配。
感觉这男人的年纪可以当旁边女人的爸爸了。
“旁边的男人是谁?”赵可欣发问道,“我怎么没见过?是那三儿她爸?”
陈沫却不这么认为。
原因很简单,那三儿是从乡下来的准没错,她爹妈都是务农的这点陈沫确定的很。
而来的那男人浑身上下穿着打扮都不像是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劳动人民,带着金项链,穿着老虎头的T恤,咯吱窝里夹着个小皮包,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个暴发户。
还油腻的很。
“不是,”黄娅一口否认,对于三儿的情况,黄娅知道的比赵可欣多一些,“她爹妈都是务农的,肯定不是这个穿着打扮,而且这男人看着岁数都跟她爸一样了……”
听到这里,陈沫突然想起来了那天吃火锅的时候,杜岩析之前和她说过的话:“她其实算是靠着她干爹上位的。”
“具体什么’干’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人似乎在富川有点背景,”说白了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那个姓江的就是靠着她干爹傍上王振阳的。”
这么一联想,这消息怕是把陈沫炸的五雷轰顶,她不敢相信的说道:“这人应该就是她在富川认的干爹……”
这个消息一出,黄娅和赵可欣连同着陈沫一时都闭了嘴巴,显然这个消息太过于劲爆,一时间让她们一个个都缓不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等那两人开着车子出去地库后,三人这才缓过神来,先是黄娅暗暗骂了一句“卧槽”,再来是赵可欣连连冷笑:“俗话说的好,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下王振阳头上的草原怕是可以让野马飞奔了。”
且不说这三儿怀的孩子是不是他的,单是这三儿和她干爹的亲昵劲儿,不由让她们觉得王振阳可真的是娶了个什么样的妖魔鬼怪回来。
赵可欣说:“这三儿怕真的不是一点点的手段,若是她肚子里怀的不是王振阳的种,而是她干爹的种,那么她这做的一切举动都真的是耐人寻味啊。”
“可见这人是真不简单,”赵可欣一锤定音道。
这话听得陈沫左眼皮子直跳,“你的意思是……”
黄娅分析道:“这三儿因为怀了她干爹的种急着给孩子落户口,显然干爹的正房没那么容易下课,思来想去后发现,既然她自己上她干爹的位遥遥无期,那么便来撬王振阳这边的墙角,哪知道一撬一个准,你这个正宫娘娘没坐住,这倒还真让她上了位。”
说白了,还是陈沫没人家有心计。
“这下好,她名义上是王振阳的阔太太,肚子里怀的却是干爹的种,干爹供她吃供她喝,不怕到时候没钱花,而且自己的孩子还能名正言顺入了王家的户口,侵吞王家的财产,左边是王振阳的钱,右边是干爹的钱,靠着一个孩子,两边都有进账,最后她赚的是盆满钵满,自己兜里也鼓了起来。这算盘打得是真够精明的。”
一般人还真算计不过。
因此陈沫输的这一波不算亏,只因她根本就和三儿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选手,两厢对垒,陈沫不输才怪。
陈沫默然,虽然她觉得这婚她没觉得自己离得不对,但是看到自己的前夫被这个三儿这么坑下去,她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因此她说着便要掏出手机给王振阳说这个事儿。
却被黄娅和赵可欣一把拦住。
“干嘛,”赵可欣问陈沫,“那是人家的家务事,你都成了下堂妻了,还管那么多干嘛。”于身份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