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气侧耳对上门板听了听,里面似乎有细微的叫喊声,还有衣服拉扯的声音。
他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先生, 要不我去叫人……”服务员见杜岩析这幅样子,立刻出声解围,“我现在就去叫人。”
说实话,来玩夜场的人向来鱼龙混杂,虽说这是杜岩析熟悉的地盘儿,但是也止不住有哪个不长眼睛的玩High了过来闹,于是他不顾服务员的阻拦,直接伸腿用力踹门。
“先生……”服务员惊呼,这门被一脚踹下去,隐约可见门板上的凹陷。
他看着旁边男人的脸色不对,这才发现可能厕所里真出了事儿,于是赶忙出去叫人,只是这时候,杜岩析已经将门把手踹了个松动,而门里的哭喊声愈发的频繁。
沫沫,等我,杜岩析的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而脚下的力道则愈发的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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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反应过来的陈沫被猝不及防地撸了进去。
借着厕所的灯光,她看见了一个跪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女人,她长发披散,左脸被打的红肿,手印高高的浮肿在脸侧,看上去惊心动魄。
饶是陈沫这样的女人,也被眼前猝不及防的这一幕吓得脸煞白。
她下意识的躲到角落。
“哟,不好意思,谁叫你这女人这么不长眼睛,非要不停的敲门,”站在盥洗台边上的男人嘴里叼着烟,眯着眼打量着陈沫,“啧,没想到还是个美女。”他们赚大发了。
陈沫听到他们说的这话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她想要接着退后,只是身后抵着的却是一片冰冷的墙壁。
另外一个男人似乎嗑high了,眼神中满是贪欲与阴翳,“别多说废话了,办完事儿就赶紧走人。”说着便打算捞起瘫倒在地上的女人先行开动。
“原本我还担心不够分,现在好了,又自投罗网来了一个,也省的我们哥俩打架了。”
显然面前的两个男人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别……不要……”身边的女人瘫软在地上,她脸上的妆容已然哭花了,嘴里的哀求声不断,“求你们放了我吧……”
旁边的男人嬉笑道,“放?”说着抖了抖手里东西,“那你先问问我的小兄弟啊。”
说着就要欺身上前。
“妈的,在吧台发浪的时候怎么没叫我们放过你啊,”站在旁边的男人嘲讽道,“喝了哥哥的酒就要跟着哥哥走,既然出来玩,干嘛这么放不开啊,女表子一个装什么纯情,马上哥哥就让你上天堂了。”说着还咧着嘴暗自笑的开心。
接着便要把地上的女人拖起来按在盥洗台上。
见到面前这一幕的陈沫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这个时候越要镇定,她估算着自己距离最近一个洗手间蹲位的距离,若是够快,她可以躲进去然后将门锁上。
陈沫侧着墙悄悄的闪躲着,两个男人的精力都放在她边上的小姑娘身上,暂时挪不出空余的精力给她,只是她身边的女人就没那么好运。
“别……求你们别,”已经被拖拽起来的女孩儿挣扎道,陈沫看着她脸上的神情都有些不对劲,她脸色泛红,眼神涣散,四肢无力瘫软,像是服了什么致幻药剂。
陈沫立刻察觉到他们应该是做这种事的老手。
“你们放开她,”陈沫冷声说道,“你们给她喂了什么东西?”她看见小姑娘的两颊已经泛着不自然的红晕,额角滑落的冷汗涔涔,散乱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像是一片稻草。
浑然没了刚开始的漂亮劲儿。
“喂什么东西?”男人龇牙,“当然是让人爽的东西啊,只需要一点点,便可以让你上天堂,到时候还要跪下来求着哥哥们艹。”言语之间的下流不言而喻。
果然。陈沫的眼神冷了冷。
“你们这群不要脸的无赖,”陈沫说,“你们就不怕我们报警?”
“报警?”两个男人相视一笑,裤腰带都跟着松了,“那你们就等着自己的luo-照满网飞吧。”
果然是两个惯犯。
有了这个认知的陈沫愈发觉得眼前的状况棘手,她身边的姑娘已经彻底丧失了神志,而她亦是手无寸铁,只能任人宰割。
她想要大声呼叫,但是若是发出喊声,说不定会更加激怒这两个暴徒,到时候反倒是自己受罪。
因此她能想到的便是故意拖延时间,祈祷有人路过想要上洗手间的人发现这里的异样。
或者是杜岩析发现自己离开太久,自己寻过来。
“我告诉你们,你们若是现在把我们放了,我还可以既往不咎,要是你们真的敢在这里动我一根头发,别怪我出去之后弄死你们,”陈沫强势的出声,做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杜岩析这三个字听过吗,我告诉你们他是我男人。”
这还是陈沫第一次主动承认和杜岩析的关系,虽然是在这种不堪的情境下承认。
“杜岩析?”面前准备强欺的两个男人听到这个名字后愣了愣。
“对,杜岩析,你们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陈沫见两人脸上闪过的犹豫,便觉得有戏,“看看对上杜岩析你们有几斤几两。”陈沫粗着嗓子威胁道。
听到陈沫这话后的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下。
“嘁,”其中一人出声,“你说你是杜岩析的女人我们就信?杜岩析那么多女人呢,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显然陈沫的话并没有说服力。
“就算你是陈沫的女人,那等到我们玩过了,看你这残花败柳的人杜岩析还要不要,”显然,欲望已经吞噬了两人的理智,酒精的麻痹外加上药物的作用,两人已经彻底的丧心病狂,“能玩到杜岩析的女人,我做鬼也风流了。”说着便龇牙咧嘴的笑了起来。
杜岩析是什么人,若是他们能玩玩杜岩析碰过的女人,这滋味……他们眼神暗了暗,感觉自己愈发的兴奋了几分。
说着便要过来抓陈沫。
就在这时,陈沫蓦地双腿用力,急速的蹭着墙壁跑到一个坑位里,接着拼尽全力的要甩上门,只可惜相比较男人,陈沫的力量实在是悬殊过大,毫不意外地,刚想要抵上门板的陈沫便被人踹开了门。
接着陈沫连拖带拽的被人从里侧拖了出来。
“妈的,”那人嘴里暗骂道,“臭娘们儿脾气倒是不小,”那人边说着边拖拽着陈沫的身后的长发,陈沫只觉得自己的头皮一阵绷紧,仿佛整个天灵盖都要被掀翻,她拽紧自己的头发,惊叫连连。
“闭嘴,”那人觉得陈沫的声音太大,虽说卫生间隔音还行,但也经不住陈沫的这番叫喊。说着便解开裤子拉链,准备霸王硬上弓,“我倒要看看杜岩析杜老板看上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说着便扒开陈沫身下的裙子。
花白的腿暴露在空气中,黑色的丁字裤彻底刺激着男人的视觉神经,那人撸动着手里的利器,另外一只手固定住陈沫乱动的手脚,“妈的,穿着衣服没发现,这下脱了衣服看着身上倒是挺有料的。”
说着手下的动作揉捏了两下,却被陈沫用脚踹开。
“老实点,”那男人猩红了眼,陈沫的挣扎只会带给他更多的刺激,“别动。”说着便准备倾身。
“滚开啊——”陈沫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她努力的挣扎,但是身下的衣服却逐渐不受控制的被撕裂开来。
如同她脆弱的不堪一击的神经。
在陈沫觉得自己怕是今天在劫难逃的时候,下一秒洗手间的门板被人大力的踹开。
转头入眼的,是杜岩析黑到差点杀人的脸色。
那两人身上的动作皆是一顿。
“我的女人是你有资格碰的吗?”杜岩析冰冷的嗓音在洗手间内响起,这熟悉的声音听的陈沫一阵耳热,原本几近崩溃的神经彻底松懈了下来,连带着眼角居然湿润了。
大概所谓的绝处逢生,便是如此。
下一秒,她的腿上被盖上一层薄薄的衣衫。
杜岩析直接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扔给了他,只着简单的白色T恤的他,像是黑夜里最耀眼的神明,而他臂膀上的佛像纹身,在黑夜里狰狞着一张脸,则是最好的作证。
神佛渡人,亦是人渡神佛。
只是他眼底蓄气的风暴,看的骇人。
整个洗手间内一片混乱。
杜岩析猩红着眼睛,眼神中折射出来的锐利伴着手下的动作干脆利落,招招致命,原本还在陈沫面前耀武扬威的两个男人,眨眼间便瘫软在了冰冷的瓷砖地上。
陈沫则被杜岩析拦腰抱起。
她将整个脸都埋在他的胸膛里,双手勾着他的脖颈,长发散落,腿上覆着的,是他的衣服。
“乖,别看,”对着陈沫,原本还在暴戾情绪里的杜岩析刻意的放柔了声音,“对不起,沫沫,是我来迟了。”说着便捂住她的眼睛,随后带着陈沫离开了这里,留下洗手间的一片狼藉。
深夜,依旧精神未定的陈沫蜷缩成一团窝在杜岩析的怀里。
梦里,陈沫睡得并不安稳,她反复的辗转,嘴里梦话呢喃,额角冷汗频出,似是梦魇一般。
杜岩析紧紧的将她固定在怀里。
他拍着她的背脊,连声哄着她,而她的眼角总是时不时的漾起了眼泪,即使在睡梦里,泪意依旧连连。
像是一只没有丝毫安全感的小兽,在默默的寻找慰藉和温暖。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黑夜里,依旧睁着眼睛的杜岩析将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杜岩析……杜……岩析,”睡梦里,陈沫呢喃着他的名字。
“我在,我在,”杜岩析轻抚她的后背,他侧躺在她的身边,陈沫的手里紧紧攥着他睡衣的衣角,“沫沫,我在。”
他摸着黑起身给她倒水。
喝完水的陈沫才算是情绪勉强平静了下来。
半梦半醒间,陈沫打开双腿紧紧箍着杜岩析的腰,两人像是两头困兽一般,亲密的相拥在一起。
贴合的中间一丝缝隙都不留。
“爱我好不好,”半梦半醒间,陈沫发出卑微的祈求。
听的杜岩析一阵心疼。
“都过去了,”他出言安慰,“沫沫,都过去了。”
只是陈沫依旧咬紧着牙关。
杜岩析俯身将温热的唇贴在她的唇上,两人的唇瓣互相的碾压,侵蚀,慢慢地,晚上那些肮脏的恶心的回忆在他热烈的吻里,一点点的被蚕食干净。
“关灯,”陈沫睁着湿漉漉的双眼看着杜岩析说道。
“好,”杜岩析起身关了灯,倾身覆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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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岩析:今天的我,终于吃到肉了,满足。
陈沫:杜岩析,我的脖子——
杜岩析:没事,要不我给你咬回来?
第45章 抛物线
“爱沿着抛物线, 离幸福总降落得差一点, 流着血心跳却不曾被心痛消灭,真真切切。——《抛物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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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糟糕的回忆,自此之后他们都缄默不语。
没过多久,胖子便带着黄可岑的哥哥黄景瑜,亲自上门给杜岩析道歉。
“夜色”酒吧是黄可岑的哥哥黄景瑜开的,黄景瑜夜店生意做得很大,而“夜色”则是当年他们一群弟兄玩票下开出来的, 哪知道开着开着也开了这么多年了, 名气更是整个南城都略闻一二的。
不过杜家兄弟虽出资做为合伙人, 但是却从来不会干涉“夜色”酒吧日常的事儿,而黄景瑜这个做老板, 只要平日里不做上纲上线的事儿, 则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
只可惜却摊上了这事儿,还是让杜岩析给亲自碰上。
“阿岩, 对不起,”黄景瑜给杜岩析道歉道, “在我场子上出了岔子, 我没话说,那两个人都提来了,你要怎么处置都行。”
黄景瑜路上听到胖子说的了, 这次出事儿的女人现在是杜岩析的眼珠子,被别人碰一下他都要炸毛半天,更别说出了这档子事儿。
简直就是拿捏到了他的逆鳞。
杜岩析嘴角勾出的却是一抹讥讽的笑。
黄景瑜立马明白了杜岩析对于这个方案显然不够满意。
他刚要说话, 却被胖子一把拦下,生怕他出言不逊,伤了弟兄们之间的和气。
“老杜,”胖子出来做和事老道,“大家弟兄这么多年了,何必呢,”都是自家兄弟,为了一个女人兴师动众的,坏了弟兄们这么多年的情谊就不美了。
但是这话胖子并没说出口,显然那个叫陈沫的女人现在杜岩析宝贝的很,简直跟他的心肝一般恨不得捧在手上怕碎了,那天他从洗手间里出来的凶狠样子,胖子是这么多年都没见过的。
因此他赶忙派下面的人捉住罪魁祸首,接着打了电话给黄景瑜让他提头来见。
原本还不知道在哪个女人床上鬼混的黄景瑜立马提了裤子急匆匆的赶过来。
“黄景瑜,”单手插袋站在楼梯上的杜岩析俯看着站在客厅里的黄景瑜,“做了兄弟这么多年,我之前对你说过什么。”
杜岩析的声音听的黄景瑜没由来的战栗了起来。
“‘夜色’里什么能沾什么不能沾,我是不是早就跟你说过,”那天陈沫遇上两个磕了药的男人,虽说最后是有惊无险,但是要知道,若是他迟了一步,或者犹豫了下没有踹开那扇门,他不敢想象那天晚上陈沫会遭遇什么样的下场。
更何况陈沫本就是被牵连的那一个。
“这次是碰巧被我撞见,那若是没有被我撞见呢?那个被下了药的女孩子的结果我想不用我说,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杜岩析呼了口气,语气沉重,“这些来‘夜色’玩儿夜场的女孩子就是奔着‘夜色’的名气来的,在这儿被欺负了她为了顾及自己的名声会说出来?酒吧开了这么多年,你钱也赚的够多了,什么线能碰什么线不能碰这种事儿还要我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