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仿道。
“那要不要紧,明日我去瞧瞧。”
“不用。”
霍仿冷淡地拒绝。
章朝华也许是太喜欢霍仿,在他面前十分不安,经常观察着霍仿的反应。
挽挽总是认为霍仿是个好人,因为霍仿在她面前总是很温柔,被她磕了下巴也不生气。
但在别人面前,少帅是几乎没有情绪的。
章小姐越是想知道,就越是摸不着头绪,愈加忐忑。
章朝华这样的人,养在深闺之中,没有遇到过太多挫折,也没什么心机手腕,才会被侍卫勾得做下荒唐的事情。
章小姐忽然道,“少帅,我头有点晕刚才被大家围着灌了一些酒,想去休息一会儿。”
“这里离哪里的客房最近,你去那里休息,过一个小时我去接你。”
霍仿淡淡放下酒杯。
“好。”
章朝华脸色潮红,说了一下地址。
霍仿使用了个眼色,立刻有丫鬟上来扶走了章朝华。
现在,就看那边的了。
霍仿一直不允许挽挽离开他的视线,挽挽只能在他的一亩三分地里溜溜达达。
这里不是帅府,而且今天不同于往日。
待会儿场面会不会混乱还是两说。
挽挽托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有很多吃的。
晚宴是自助的形式,自己拿。
霍仿应付了一轮又一轮的敬酒之后,手指揉摁着眉骨。
挽挽走到他身边,神情悠闲得像一只戈壁滩上吃穿不愁的溜达羊。
浑身上下散发着岁月静好的欠揍气息。
少帅一看见她,眼中就立刻有了笑意。
他这么忧思的时候,她这么舒服的样子。
好碍眼啊……
挽挽没发现,霍仿就这么眼中带笑地看着她。
但笑意之中似乎有隐藏了一些别的东西。
就仿佛那笑意是包裹着恶魔念头的一层糖衣。
等到糖衣融化之后,就会露出那真实的,令人害怕的意图。
这种意图不管以什么为伪装方式,最终还是会像蜘蛛网一样紧紧地缠着看中了好久恨不得揽到怀里肆意亲吻的猎物。
挽挽习惯了围绕着霍仿走来走去,他一直有应酬,她就自己乖乖地吃东西。
不吵不闹的样子简直一个小天使。
大厅里很吵闹,挽挽丝毫没有发现身后越靠越近的霍仿。
男人一步一步迈向吃东西超级认真而庄严的少女,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挽挽身后伸过来一只手,就着挽挽放在盘子上,要了一半的小蛋糕。
挽挽的视线如小猫钓鱼一般被吸引过去。
然后她淡定地看着霍仿将那蛋糕落入了霍仿的嘴里。
这是很暧昧的行为。
后世叫做间接接吻,暧昧之中的男女往往会用到这一招,
期待关系能有进一步的发展。
霍仿还不至于希望用这种招数来和挽挽如何,只是不想看她这么舒服又悠闲的样子。
挽挽空有一张漂亮女孩子的脸,实则就是个不解风情的坑货。
这件事情丝毫没有干扰到她。
“不卫生噢少帅。”
霍仿:……
这种漠然的语气简直仿佛前世那个著名的理工科男生,女友要跟他接吻,他脑子里全是唾液交换他会吃进了多少细菌。
霍仿的笑意更加灿烂。
仿佛遇到了什么开心事一样。
实则不然。
少帅遇到难缠的对手时,情绪内敛的他也会露出这种话亢奋的笑容。
那双琥珀色眸子,在沾染了笑意之后,显得更加熠熠生辉。
针尖对麦芒,一切都未知。
挽挽后知后觉地开始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她跟少帅似乎在用同一个叉子吃东西。
这里是大厅的视觉盲区,不走过来的话,根本看不到这里有人。
霍仿仗着这点,更加肆无忌惮。
又是甚至直接拿起挽挽咬过一口的东西在嘴里吃。
挽挽在察觉不到异样她就是死人了。
英俊高大的男人,浑身上下都是爆棚的男性魅力,为人又沉稳内敛。
这样的男人,当着你面,丝毫不介意地把你吃过的,沾到了你的口水的食物直接放进嘴里,还笑眯眯地看着你,没有任何不对的样子。
仿佛他嘴里吃的不是食物,吃的就是挽挽本人。
苏挽挽清醒!长得无论再好看,这都是你姐夫!!而且有两个老婆!!
霍仿一看挽挽微微放慢了速度的咀嚼,就知道她在想东西。
呵。
还以为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呢。
“挽挽小姐,怎么了?”
霍仿的手伸过来拿东西,挽挽拖着盘子慢慢转着身避开。
“少帅,我建议你自力更生。”
“自力更生?抱歉,军营里面大家一起吃饭习惯了。
还请挽挽小姐不要介意。”
霍仿永远能为自己十分暧昧行为做出最合理的解释。
好像都是别人想多了。
却不料,挽挽转身的同时,脖子里的珍珠项链像是勾到了什么东西一样。
珍珠瞬间散落一地。
挽挽本能地捂住脖子,捂住了那条串起珍珠的线。
年轻男人眼中含笑,笑中有着燃烧得越来越旺盛的火焰。
挽挽身边的事情,无论大小,全部要报备给霍少帅。
比如挽挽做不到自己戴项链。
而霍仿又是个十分热情善良的人,他最乐于帮挽挽戴项链了。
他怕挽挽粗糙,把项链弄坏了,所以十分体贴地自己又带了一条备用项链。
挽挽简直像看到或菩萨一样,少帅也太体贴了吧。
“谢谢。”
挽挽要去厕所戴起来。
霍仿直接把她半推半拦着推进了旁边的小屋子。
“这里有镜子。”
霍仿自己走到垃圾桶边丢掉了小刀片。
与此同时,与宴会大厅不同的,十分安静的偏厅客房。
昏迷的章朝华身边,出现了一个英俊的男人。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开始脱她的衣服。
第25章 解除婚约(二)
热闹的大厅, 人声鼎沸。
挽挽被推进了小屋子里。
这里似乎是一个宴会厅旁边的小型的用来供女性整理衣着容貌的小屋子。
吊顶上有一盏橘黄色的吊灯。
屋子里头摆着一张沙发和一款落地镜子。
很小的空间。
不能说是被推进来的, 是在挽挽的视线随着那些珍珠四散的时候, 被霍仿半抱着半推着送进来的。
只是少帅顾意和挽挽的接触面积很小, 让人差距不到自己是被揽进来的。
这扇门似乎有很好的隔音效果。
一旦关上之后, 从里面几乎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仿佛隔着一层膜一样, 声音传进来都是朦朦胧胧的,音乐能知道外面很吵。
镜子中的少女,文弱纤细, 脱下了貂皮短披风扔在了沙发上。
少女慢慢打开了狭长的项链盒子。
似乎是一样的?
还是说全世界的珍珠项链都长一样?
少女在里面戴项链的时候,男人斜靠在门上。
这门是外圈木头,中间有一个长方形的不透明玻璃,男人的身影倒影在玻璃上。
霍仿常年在军营之中,习惯穿靴子, 今天身着的是一套略带骑马装特色的男士礼服。
“挽挽小姐, 好了吗?”
挽挽进去已经十分钟了。
里面是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就是不见人出来。
挽挽累得哼哧哼哧,就是扣不到那个点上去。
项链绳子短,转到前面也看不到。
两只手臂一只这么高高举起,实在酸疼。
“挽挽小姐,我进来了。”
门打开, 好大的男人需要低下头才不至于撞到门框,可见这屋子有多小。
少帅一走进来,这屋子立刻小得令人感觉促狭。
男人强大外露的气场像一只大手一样压迫着挽挽。
少帅背着挽挽的身后,直接将门落了锁。
轻轻的一声“啪”。
挽挽抬头开着少帅, 面对少帅略显关心的神色,这家伙立刻十分要面子地收起了自己恨不得挠墙的冲动,表情完美,云淡风轻地七窍生烟。
“没事,我还没开始戴,马上就好了。”
霍仿唇角勾起,没有说话。
走到那张沙发边。
沙发上,沾着挽挽体香的披肩,就那么毫不设防地躺在沙发中央。
少帅拿起披肩握在手里,自己坐了下去。
那披肩就松松散散地被男人修长好看的大手懒懒地捏着。
其余部分垂在男人的腿上。
披肩上的味道慢慢越来越多地钻进男人的鼻子。
仿佛在他腿上趴着的,不是一件接触皮肤的衣服,而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自以为一点危险都没有的,就这扒着男人的腿。
这件小屋子的角落里有熏香。
那香初时很淡,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浓。
且这种味道不会让人厌烦,仿佛女人脖子里的那一抹幽香,无论浓淡,都令人着迷,闻也闻不够。
恨不得叫五脏六腑都膜拜了这种感觉才好。
霍仿的大拇指指腹轻轻地,来回摸索着触感极好的皮草。
男人后背完全靠在沙发靠背上,呈现一个极为放松的姿态,眼神缠绕在少女纤细的后背上。
就像一只餍足的大老虎,无论他的身体如何放松,都不能掩盖也许他下一秒就会直接要了猎物的命的事实。
霍仿离那熏香更近。
男人的大腿上,盖着原本应该穿在少女身上的衣服,这之中的个中滋味已无需多说。
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男人,镜片完美地掩盖了他眼中莫名的色彩。
年轻男人将衣服拿到自己的鼻子下,轻轻地嗅着上面的味道。
挽挽身上的味道,更接近于一种小孩身上粉嫩嫩的奶香味。
生嫩嫩地挑动着男人的神经。
闻着已经这么有意思了,不知道吃到嘴里是什么滋味……
这仿佛不是一间宴会厅旁边的屋子,更像是这男人私人的地盘。
他把宠在手心上的女孩子安置在他的身边,寸步都不许离开。
也很像后世的男友等着自己女友试衣。
总之,这样的行为太叫人误会。
挽挽无意间透过镜子看到了霍仿的动作。
项链还是死活扣不上,胳膊越来越酸。
挽挽放弃。
她转过身,珍珠项链躺在她的手心,“少帅,这个项链……”
男人十分自然地放下挽挽的衣服,却依旧在手里摩挲,十分关切地问,“怎么了,是戴不上吗?”
挽挽刚想点头,男人实在太过热心肠,“霍某来替挽挽小姐戴。”
挽挽:嗯?
说着,霍仿已经起身,走到挽挽面前。
“没关系,我自己戴就可以了。”
“不是自己戴不上吗?”
“没有,能带上!”
一定可以的,人有多大胆,母猪有多大产。
少女在男人接过项链之前收回手,转到镜子前面。
原本坐着的男人也不坐回去了,就这么站在少女的身后,甚至在慢慢得越靠越近,成为少女在镜子后面的背景。
慢慢的,挽挽从镜子里看不到沙发和墙了,只有霍仿。
全部都是霍仿。
挽挽可以清晰地听到霍仿的呼吸。
仿佛擦过她的耳朵一样。
最不争气的是,项链真的扣不上。
“挽挽小姐不用勉强自己,我来吧。”
少帅这个“热心肠”还是看不过眼,虽热心却略带一点点强势地包裹住了少女的手。
男人的手温度远远高于少女。
滚烫而有力的掌心。
挽挽的手被霍仿掌在手里,被迫松开了被她握在手心里的珍珠项链。
挽挽握了很久,项链两头都有了温热的温度,此时轻飘飘地落在男人的大掌中。
霍仿的手完全不同于挽挽养在深闺中的手,他的手上有着常年训练留下来的老茧。
并不是很厚的一层,很薄,但是落在挽挽的手背上,像被人捉住了挠一样,寸寸地痒,这种微妙的痒意,似乎还沾染着别的说不上来的意味,往少女的心里钻。
挽挽闹不清楚这是什么原因,但却浑身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男人的眼中的笑意更加重了。
镜子里,年轻男人和少女的身体交叠,少女站在正中央,男人的头极为暧昧地挤在少女的脖子和肩膀之间,实现下垂。
时不时,男人低沉的声音在挽挽耳边响起。
“挽挽小姐不要动。”
挽挽轻微得有些不适,不自觉得身子开始前倾。
镜子前有一条窄窄的置物架,挽挽离置物架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少帅我可以自己……”
男人的声音依旧很温柔,低沉好听,声音中甚至染着笑意,但却以这么温柔的方式打断了挽挽的借口,这之中有着掩盖不了的强势。
“你可以什么?刚才不是试过了很久吗?我替你戴。”
挽挽这家伙就是吃软不吃硬,人家少帅就只是好心要帮她一个忙而已……
橘黄色的吊灯昏黄的灯光下,男人越来越靠近少女。
两人都保持着表面上的平和,挽挽悄悄地往前面挪动,后者却也是悄悄地靠近。
“好了吗?”
项链不是很好戴的吗……大牛明明都是一下子就扣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