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能懂。”奥罗拉点点头。她虽然没听过血盟,不过前一个咒语倒是挺熟悉,这得感谢弗立维教授慷慨借给她随意翻阅的那些珍贵魔咒学书籍。
“这个咒语将他们两个人的魔杖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类似共生体那样。所以我很担心。”
“因为现在赫尔加的魔杖快要苏醒了。”奥罗拉反应过来,“也就意味着,斯莱特林先生的魔杖……也要醒过来了?”
“魔杖的苏醒只是一瞬间的事。更何况,他的魔杖只听蛇佬腔的命令。”梅兰妮说到这里的时候,眉目间的忧虑更浓重了,这种强烈的情绪色彩让她的整个灵体都开始不稳定起来,“魔杖的能力在很大程度上都取决于它的内芯。例如,龙心弦的魔杖力量强大但只会忠诚于现任主人。凤凰羽毛让魔杖拥有能够轻易施展更多更复杂的魔法的潜力,独角兽毛象征主人内心深处的善良等等。有几种内芯是极少被采用的,因为它们不够稳定,所以很少有人能驾驭它们。”
“能让魔杖只听蛇佬腔命令的蛇怪角。
总是能感应死亡的夜骐尾羽。
还有,能够预知危险的雷鸟羽毛。”
看到奥罗拉理解后,梅兰妮继续说:“赫尔的魔杖内芯是最后一种,能够预知危险的雷鸟羽毛。我在想,是不是另一根魔杖会在将来的某一天被唤醒。”
“可是您刚刚说,斯莱特林先生的魔杖是只听蛇佬腔的话的……”奥罗拉说到这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也就是说……它会被一个蛇佬腔唤醒……”
“你之前写信来问过我关于他的亲缘后裔问题,也认为那个黑魔王是斯莱特林的后裔。”梅兰妮彻底转过身来看着她,脸色凝重,“我在想,赫尔魔杖的变化也许和他有关,毕竟你们也说了,没有证据表明他已经死了。这个想法让我很不安,所以我让你今天一定要过来一趟。”
“那,斯莱特林先生的魔杖在哪儿?”
“没有人知道。”
森林里的静谧在短时间内凝固成一种让人难以承受的负担,海浪奔腾在悬崖以下,徒劳地敲打着这种沉默。梅兰妮注视着奥罗拉,像注视着一丛即将熄灭下去的火花,眼里的悲哀和忧虑是如此明显:“我们能帮到你的很有限,若拉。我们只是一群幽灵,甚至不能触碰到你。但是那不代表我们不关心你。”
“小心蛇佬腔这种人。”梅兰妮用一种警醒到冷酷的声音对她说到,“你们很容易能辨别出对方,所以你更需要小心。”
奥罗拉沉默着,这是她第三次听到这句话了。
这时,小精灵可可突然从空气里蹦了出来,开心而恭敬地对着梅兰妮和奥罗拉说到:“主人,奥罗拉小姐。可可给奥罗拉小姐准备了好吃的午餐,把汤熬得浓浓的,奥罗拉小姐尝一尝吧?”
“谢谢你可可。”奥罗拉勉强笑了笑,“我们这就来。”可可激动地抓着身上的小茶巾,反反复复地念叨着“不用谢不用谢,这是可可该做的”。
吃完饭后,奥罗拉独自一人又来到了那棵埋着赫尔加魔杖的树下。她沿着树枝一路爬到一个不算太高又非常舒适的杈枝上坐着,细碎的午后阳光穿透树冠照耀在她身上,璀璨而温柔。她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到有深灰蓝色的乌云在海上团聚,像幅水彩泼洒成的意象画一样,色彩层次分明又融汇和谐。太阳的势力正在逐步被削弱。
她拿出那本日记本打开,看到里面的翠绿毒蛇正在用尾尖支着头,悠闲懒散地打盹。甚至连奥罗拉把日记打开它都没什么反应,只是晃了晃身体,依旧那副惬意的样子。
“下午好,先生。抱歉打扰到您休息。”奥罗拉捉住一枚掉落在日记上的树叶,“我现在在赫布底里群岛了,赫尔加的家里。”
毒蛇睁开眼,转着眼珠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轻飘飘地开口:“这树还活着?”
“是啊,长得可好了。”奥罗拉拍拍身下的树干,大树纹丝不动。
“你来这里做什么?”
“梅兰妮让我来的,因为……一些事情。”奥罗拉斟酌了一会儿,开口说,“先生,您还记得您的魔杖最后是在哪里的吗?”
萨拉查眯起眼睛看着她,语气寡淡:“她的魔杖在这下面是吧?”
奥罗拉无语,这日记本精得也太可怕了。
毒蛇松开身体,在纸页上舒展开来,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最后说:“先说你知道的。”
奥罗拉照办,把梅兰妮刚刚说的话提炼了个大概转述一遍。萨拉查漫不经心地晃晃尾巴尖示意可以了,然后说:“我所记得的已经没有用了。难道你以为当初我死了以后,它还会被放在原地吗?”
“可是,那不是您的魔杖吗?它应该只听蛇佬腔的话才对。”
“最后一次提醒。”毒蛇冷嗖嗖地睨着她,说,“斯莱特林家族不止我一个人,那时候的蛇佬腔自然也就不止我一个,只是看掌握的熟练程度。就像有的人天生只会听蛇语但是说不出来,有的人只能靠本能去说但是听不懂。既能听懂又能说出来的蛇佬腔,少之又少。”
“这样吗?”
“赫奇帕奇家族的天生驯兽师能力,不也隔了一千多年才完整重现到你身上吗?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不得不说,萨拉查的这个例子举得非常有说服力。奥罗拉不再去纠结蛇佬腔的继承问题,转而问起自己捕捉到的重点:“所以,您现在也是不知道它在哪里了?”
“不知道。”萨拉查冷硬干脆地开口回答,语气里流露出的某种怒火非常明显,“但是你最好快点将这件事告诉你的教授还有那个校长。按照现在的趋势,我不觉得你们会很乐意在将来的某一天看到它。”
因为很有可能到了那一天的时候,那支魔杖会是在某个蛇佬腔的手上,而且那个蛇佬腔很有可能会是黑魔王。毕竟他已经找到了四个创始人当中的三个的遗物,还把它们都成功做成了魂器。再找到斯莱特林留下来的魔杖实在太意料之中了,要知道按照斯莱特林的特性,那支魔杖只会在家族内部流传,而他恰好也是内部的人。
想到这里,奥罗拉轻微地颤抖了一下,觉得这位黑魔王实在过分会挑东西:“要是他真的回来了,还拿着您的魔杖,那我们岂不是很惨。”
“所以你们最好赶在这棵树彻底死亡前找到它!”萨拉查打断她的话,声调里完全没了刚开始的平滑脆利,一字一顿间充满了阴暗的攻击性。奥罗拉连忙点头:“我马上就去。”
说完,她合上日记塞进包里,利落地重新爬下树准备回到赫奇帕奇家。
临走的时候,奥罗拉最后回头看了它一眼,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从这个角度朝上看,这棵树莫名地很像她老是重复的那个吊诡梦境里看到过的那棵。
深绿的树冠下,她围绕着那棵树一直不停地绕圈。
唯一的区别是,她认得出梦里的那棵是一株蛇木,而这里的这棵不是。
这种梦境和现实重叠的感觉很恍惚,让奥罗拉有一瞬间都在怀疑自己现在究竟是醒着还是在梦里。
为什么自己老是梦到这些东西?奥罗拉甩甩头,突然对那些梦有了种清晰深刻的恐惧感。
当天晚上,她在约瑟菲娜曾经的房间里睡得很不安稳。整个晚上都在做梦,梦里她在那片埋藏着赫尔加魔杖的森林里迷了路,周围没有一个人。
奥罗拉试着在树干上做记号来走出去,可是这个办法没有用。因为她没走多久就发现,周围的每一棵树上都有相同的记号。它们一模一样,显然是自己的手笔。
我在这里迷路了多久了?奥罗拉怔怔地坐在地上,看着这片鬼雾凄迷的原始森林。
我来过这里很多次吗?
是的,你来过这里很多次。
有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她耳边讥笑着说到,吹出一口冰冷的寒气扫在她耳朵里。
奥罗拉猛地掀开被子,大汗淋漓地坐起来,空旷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
珀西第一万次拒绝了莫丽想要让他和比尔共用一只猫头鹰的想法。他已经被迫穿了比尔当初刚入学时穿的旧袍子,说什么也不肯再和他共用一只猫头鹰。
“我宁愿要一只蟾蜍也不会答应的妈妈,你劝不动我。”珀西冷静地坐在台阶上,一张小脸严肃地紧绷着,“这是私人事务,不能共用。”
莫丽被他气到快晕过去:“你才刚进霍格沃茨,能有什么私人事务?!”
珀西依旧不为所动:“我将来也会成为级长,所以从第一年里就得认真起来。”比尔正坐在沙发上教金妮和罗恩认生词,听到他的话后,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珀西,很悠哉地回了一句:“你的意思是我当初不够认真?”
珀西被噎了一下,继续端庄严肃地沉默着。莫丽扶额:“比尔,亲爱的,别在这时候开玩笑。”
“抱歉妈妈,我就是想逗逗我们的未来级长。”比尔忍俊不禁地回答,“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珀西,级长没那么多私人事务,你可以放心地和我用一只猫头鹰。”
“我拒绝。”珀西严厉地回答。莫丽更严厉地喊到:“不要挑三拣四,珀西·韦斯莱!”
“可是妈妈!”珀西不服气地顶嘴,“我从小到大都穿哥哥们的旧衣服,总不能连一只自己的猫头鹰都没有。”
听到他的话,莫丽的怒火瞬间被愧疚驱散,她放柔声音,试图让珀西理解一下家里的经济难处。比尔却突然开口:“这样吧珀西,那只猫头鹰给你一个人用。学校里有公共猫头鹰的,我要写信回家的时候可以让它们帮忙带回来,你看这样行吗?”
“可是……”
莫丽的话还没说完,一阵敲门声突然传来,查理立刻蹦起来去开门:“你来了?!”
奥罗拉从门外走进来和他拥抱了一下,拎高手里装着一只深褐色猫头鹰的笼子,笑着说:“我好像刚刚听到有人说想要一只自己的猫头鹰?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珀西愣了一下,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奥罗拉打开笼子,让小猫头鹰飞出来,一旁的乔治和弗雷德立刻欢笑着跳起来去追逐着它,两人一鸟在客厅里上蹿下跳。
“不不不,这样绝对不行!”莫丽连连摇头,然后指着查理,“我告诉过你不许乱说的!”
“我……”
“不是查理告诉我的,莫丽。你别生气。”奥罗拉吹个口哨让猫头鹰回到自己手臂上,“我知道珀西马上要入学,这是我送他的。正好我就在魔法宠物店工作,这又不麻烦。”
“我们将来也会有吗?”弗雷德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那只骄傲的猫头鹰,问。莫丽拍了一把他们,“闭嘴!你们想都别想!”
“它是你的了。”奥罗拉说着,一抬手臂让猫头鹰飞到珀西的膝盖上。男孩瞪大眼睛看了它好一阵,轻轻说:“谢谢你。”
“不客气。”奥罗拉摆摆手。莫丽无奈地看着抱住自己的专属猫头鹰就不撒手的珀西,叹了口气,搂了搂奥罗拉的肩膀:“你呀。留下来和他们一起等着开学吧?”
“就这么决定了!”查理第一个对莫丽的提议表示赞同。
比尔看着查理的样子,突然对他生出一股强烈的同情。
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他的竞争对手是谁啊?比尔第一次陷入了一种难解的纠结。
……
六年级的开学宴。
作为韦斯莱家的一员,珀西简直毫无悬念地被分到了格兰芬多。
在所有新生都已经到位以后,邓布利多开始宣布新学年的教师变动情况。奥罗拉看到斯拉格霍恩已经离开了,取而代之的有两个她非常熟悉的人,西里斯·布莱克和辛西娅·西德尼。
“从本学年开始,魔药学将依旧由斯内普教授来上。而新来的布莱克教授则是你们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另外,辛尼斯塔教授在上学年结束的时候辞职离开了,因此以后的天文学就由西德尼教授来上。”邓布利多简练地宣告,“让我们欢迎新来的两位教授。”
越过新生们戴着黑帽子的脑袋和餐桌上的食物,奥罗拉能看到斯内普对于今年的教职工变动极为不满,脸色奇差无比。比起当年雷古勒斯来任教的时候,他现在的黑脸程度简直更胜一筹。
总有种六年级会过得异常悲惨的感觉。奥罗拉这么想着,悄悄朝教师席上的辛西娅回应着挥了挥手。
刚坐下,奥罗拉就听到了周围一群小獾们叽叽咕咕地讨论:
“梅林!千算万算没想到走的居然是斯拉格霍恩教授!为什么是他啊呜呜呜,我好不容易才提起直面魔药学的勇气啊呜呜呜。”
“这就奇了怪了,明明之前走的都是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怎么这次走的反而是斯拉格霍恩教授?”
“你们的关注点只有这个吗?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发现这位新来的布莱克教授和之前的斯宾尼教授长得挺像?”
“讲道理,你还没发现那位斯宾尼教授就是前段时间自爆身份的雷古勒斯·布莱克?之前预言家日报就天天在报道这个事!他们是一家人,当然长得像!”
“我感觉我的人生又有希望了,这位布莱克教授好帅好帅好帅……我发誓!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课第一名就是我,谁都不许跟我抢!”
“妈妈我恋爱了。”
“帅帅帅帅……”
“咳咳……”一旁的布拉德利端着南瓜汁刻意地咳嗽了几声,眼睛半垂着,“你们太大声了诶,会被听到的。”
奥罗拉倒觉得无所谓,反正盯着西里斯看的又不是只有赫奇帕奇学院的女生,其他几个学院的也有不少,大家彼此彼此。甚至直到邓布利多宣布宴会开始,还有许多女生在偷看这位新来的教授。
由此可见,美色是真的能当饭吃的。
她叹了口气,从盘子里叉起意大利面,却忽然发现唐克斯居然也在盯着教师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