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说我能开心十天,听上去不错啊。”
斯内普重重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一次喝太多会产生依赖性。”
凡妮莎慌张地问:“那怎么办?”
“活该。”
凡妮莎可怜巴巴地吃着盘子里的菜,过了一会儿,转头问斯内普:“你送我欢欣剂,是希望我开心吧。”
斯内普停下了切牛排的动作,瞪了她一眼。
凡妮莎反而笑了,心想,反正她喝了欢欣剂,不管如何都很开心。
大家正在吃着饭,特里劳妮滑行了过来。邓布利多又站了起来,说:“西比尔,你来了真让人高兴!”
特里劳妮用最模糊而遥远的嗓音说:“校长,我一直在看水晶球,让我惊讶的是,我看到我自己抛弃了独自用的午餐,来参加你们的聚餐。我是什么人呢,怎么能拒绝命运的敦促呢?我立刻就从我的楼里走了出来,我诚意请求你原谅我的迟到……”
“当然,当然。”邓布利多说,眼睛发亮,“正好空了一个位置呢。”
“哦真是太糟糕了,我竟然没有早点意识到,这张桌子上已经有十三个人了。没什么比十三更不吉利的了,永远不要忘记,要是十三个人一起吃饭,饭后第一个站起来的人就会第一个死。校长,你太危险了……太可怕了……”
麦格不耐烦地说:“坐下来吧,西比尔。火鸡要冷得像石头一样了。”
特里劳妮哀叹着做到了那把空椅子上,她向四周看了一遍,问道:“亲爱的卢平教授哪里去了?”
“恐怕这可怜的人又病了,”邓布利多说,示意大家开始用餐,“他在圣诞节病倒,真是很不走运。”
“但你肯定已经知道了,是不是,西比尔?”麦格说着扬了扬眉毛。
“我已经看到可怜的卢平教授不会长久地和我们在一起了。他自己似乎明白他的时间不多了。我自愿给他看水晶球的时候,他总是回避……”
邓布利多提高了声调,愉悦地说:“我想,卢平教授不会马上就有什么危险的。西弗勒斯,你又为他调制药剂了吗?”
“是的,校长。”斯内普说。
凡妮莎建议道:“西弗勒斯,有这个时间你还不如帮我熬一些瘦身魔药。”
“更好的办法是每天回你的格兰芬多塔楼去,这样你还能多走几步路。”
凡妮莎睁大了眼睛,委屈地说:“你果然觉得我胖了。”
斯内普又瞪了她一眼。
两个钟头以后,圣诞大餐结束了。凡妮莎没再去斯内普的办公室,因为她决定回家待几天。大黑先寄养在海格那里了,同时拜托了哈利多去看看他。因为她已经太久没回以前的家了,要先回去收拾一下。
所有的家具都照着米白色的罩,上面落满了灰尘。她花了整整三天才把家里打扫干净,特意维持了所有摆设的位置,就好像从前一样。
凡妮莎又花了一天时间添置了一些装饰摆件和必要的生活用品。她翻找出了一些和爸爸妈妈一起找的老照片,做了一面精致的照片墙。她还把课本都整理了出来,塞进空荡荡的书柜里。
除此以外,她找到了一个密封起来的大纸箱,上面贴着一张标签,写着混血王子几个字。不用说是斯内普的东西,她还是在他的书上偷看到的这个名字。斯内普有时是一个严肃到有点无趣的人,她看到他还会私下给自己起绰号,觉得很稀奇也很好听。不过她从来没问过他这个名字的含义。
里面是一堆零零散散的和斯内普有关的东西:一个没能送出去的银制坩埚——因为她发现莉莉给斯内普买了一模一样的坩埚作为生日礼物;一只磨损氧化的银制袖扣,上面有魔金夫人长袍专卖店的标志,是一次斯内普跟波特打完架掉在草地里的,被凡妮莎捡起来的;一张论文草稿,上面有斯内普帮他改正的标注;一份预言家日报,封面的一页是小天狼星被逮捕的照片,最内侧的一页右下角有一张斯内普被审问的报道,威森加摩最高法院宣告他被无罪释放……翻到最下面,露出一张斯内普写了一半的论文。
距离凡妮莎和朋友打赌追到斯内普已经过了七个月,从夏末到了第二年开春,进展甚微,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仅仅是从陌生人变成了普通朋友,当然斯内普并不承认他们是朋友,他到现在还在叫凡妮莎“韦斯莱小姐”。
凡妮莎不但没觉得心灰意冷,反而越挫越勇,她连向她献殷勤的男生都不怎么搭理了,整天想的都是如何能攻克斯内普。
不过这件事做的很隐蔽,不光是斯内普绝不希望这事被莉莉知道,而且凡妮莎也不希望被别人知道——她以前交往过的男生不是特别帅就是特别有钱,恰好斯内普和这两个标准都不沾边。
凡妮莎也不是嫌弃斯内普,但就是难为情被别人知道这些,更何况还是她在追对方。
这天爱丽丝和安妮约她一起去图书馆,她也不好拒绝。
爱丽丝一边挑着考试复习需要的书,一边对凡妮莎说:“你还记得上次在霍格莫德村见到的那个拉文克劳的学长吗?让我帮他约你周末去黑湖边散步,你去吗?”
“不去,你帮我拒绝了吧。”
安妮问:“为什么,那个学长的爸爸可是威森加摩的成员,前途无量啊。”
“没兴趣。”凡妮莎专心致志地挑着书,她想着周末斯内普应该会去废教室,正好能让他帮自己划重点。尽管她不爱学习,但普通巫师等级考试还是不能挂科的。
“你不会真的看上斯内普了吧?”
凡妮莎手一抖,书差点掉了下来,她不敢直视两人的眼睛:“怎么可能。”
爱丽丝斜着眼睛看着他,戏谑地说:“你真的没看上他?我看你都不在寝室,不是去约会了?”她前不久刚找了一个赫奇帕奇的混血,家里在法国有两个酒庄,长得也不错,现在和凡妮莎说话都嚣张了起来。
凡妮莎更是羞于承认,掩饰道:“当然没有,你想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贯挑男朋友的标准。”
“也是。”安妮说,“我们凡妮莎交往过的男生都非富即贵,一个斯莱特林的混血怎么可能入她的眼。”
“听说他家境也不太好,校服长袍和课本能值几个钱,他还买二手的呢。”
两人一唱一和就是为了看凡妮莎的笑话,凡妮莎假装在找书,默不作声。
爱丽丝拍了拍凡妮莎的胳膊:“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安妮说的没错啊,我怎么可能看上他。”
凡妮莎一开始只是抱着游戏的态度接近斯内普的,但她觉得一切都开始失控。
“看吧,我就说嘛。不过咱们之前赌的可是一个月内追到斯内普,后来你说难度太大,改成了半年。都到现在了,你不会还没得手吧?”
凡妮莎的心酸涩了起来,却装作漫不经心地说:“谁叫莉莉伊万斯对他影响太大了呢。”
“要不算了吧,那个赌约你也不用履行了。这大好的时光耗费在他身上,多无趣。”
“嗯,你说的也是。”凡妮莎回答,“如果这学期结束前我还没追到手,就算我输,加上之前赌的护肤魔药,我再给你们一人一套护发魔药。”
爱丽丝欢呼道:“好啊,我正想攒钱买呢,现在就等你了。”
“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凡妮莎反问。
安妮说:“怎么可能。不过说真的,你追斯内普也不影响和别人约会吧?别穿帮了就行。我看那个拉文克劳的学长是真的不错,可别错过了。”
凡妮莎耸耸肩:“你要看上了你跟他约会去啊。还拉文克劳呢,连福灵剂的配方都不会背,还敢跟我面前装博学。他不嫌丢人吗?”
“你什么时候这么看重男生的成绩了?”
“你怎么知道他说的福灵剂配方不对,你会背?”
凡妮莎能记不住吗,上次她试图给斯内普打下手,在险些毁了一锅魔药后,斯内普差点杀了她,最后勒令她必须把魔药配方背下来,不然就再也不让她进废教室的门。
看到配方凡妮莎才知道她要背的是福灵剂,哪个正常人会在五年级的时候自己熬制这么高级的魔药!尽管心里再忿忿不平,她还是把配方倒背如流。
凡妮莎的眼睛瞥向别处,舔了舔下唇,说:“主要是那个拉文克劳长相实在不是我的菜。别再提这事儿了好吗。”
三个人一起走到了第二排书架后,安妮说:“好吧,不过你真的不是喜欢上斯内普了吧?”
凡妮莎还没开口,爱丽丝就替她回答:“怎么可能真看上他。”
凡妮莎胡乱赞同道:“对啊,怎么可能。”
她们突然听到书重重甩在桌子上的声音,凡妮莎才看到在不远处,斯内普冷漠地看了她们这边一眼,把桌上摊开的东西粗暴地塞进书包里,笔直地穿过她们走了出去。
凡妮莎被他的书包撞了一下,磕到了桌子上。爱丽丝扶住她:“斯内普怎么这么粗鲁?”
安妮担心地说:“他不会都听到了吧?”
“听到就听到,能怎么样?他自己什么条件心里没数吗。我们凡妮莎这么好看陪他玩了这么长时间也是他占了便宜啊。”爱丽丝说。
她的心都凉透了,她不敢想象如果刚才的话斯内普都听到了会怎么样。她看到斯内普走的急,一张羊皮纸被扫到了地上。
她捡起来,追了出去。
连续好几天,凡妮莎不惜请假、逃课,也准时在斯内普的教室门口堵他。每次斯内普都无视他径直走过去。凡妮莎心中有愧,也不敢做什么,只能下次再继续找他。
今天凡妮莎终于忍耐到极限了,再多的愧疚也被磨得烟消云散。就算她最初目的不纯,这么长时间来她怎么对他的,难道他心里不清楚吗!
斯内普又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凡妮莎直接强硬地拉住他的手腕把他拽到了教室旁偏僻一点的过道里。
斯内普粗暴地甩开她的手:“你又想做什么,还没玩够吗?来求我配合你帮你赢得那个赌约?”
凡妮莎的态度瞬间软了下来:“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不是我想象的哪样?”斯内普挑眉,“你没有打赌?”
“我……我打赌了。”凡妮莎再次鼓起勇气,“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没想到会被我听到?你又何必在这里一个入不了你眼的斯莱特林混血道歉呢。”斯内普假笑着模仿他们当时的语气,嘲讽地说“很抱歉,韦斯莱小姐,我真的没时间陪你们胡闹。”
凡妮莎都快哭了,着急地说:“你别这样,我难受。”
“真难以置信,韦斯莱小姐到现在还能维持你的演技。”斯内普说,他的语气冷得可怕。
凡妮莎想拉他的手,被躲开了。她拼命摇着头:“对不起,但我不是在演,我是真的喜欢和你待在一起。你能原谅我吗?”
“然后成为你的战利品?我没兴趣。”斯内普冷笑道。
凡妮莎的道歉斯内普一句都听不进去,她想可能该给他点时间消消气,也该给自己时间想一想,为什么仅仅是他的一个眼神就能让自己这么伤心。
她从来没有容忍过任何一任男朋友待在自己身边超过三个月,而和斯内普相处了这么久就好像才过了几天,她已经开始害怕没有斯内普的日子。
如果斯内普这次能原谅她,就算告诉所有人她在追他又怎么样,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求他不要怪自己。
“如果你现在不想看到我,那我可以暂时不来打扰你,等你消气了我再来找你。”凡妮莎祈求地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冰锥一样刺进凡妮莎的心。
凡妮莎像瘪了气的气球般,弱弱地说:“你的论文还在我这儿……”
她拿出平平整整没一点折痕的羊皮纸,斯内普看都没看一眼,随口说:“我不需要了。”
从那天起,斯内普彻底无视了她。若早知道这段感情会一直留在心底,那她当初一定都不会轻易放任两人就这么断了联系。
第二十章
两行泪水顺着凡妮莎的眼角留了下来,心口闷得喘不上气来,但因为欢欣剂的作用,大脑接收不到悲伤的信号。这种感觉怪异极了。她把装满糖纸的糖罐、装过欢欣剂的空玻璃瓶和斯内普手写的卡片一起装进箱子里,重新封箱,放回柜顶。
一切告一段落后,凡妮莎换上了以前穿的棉质睡衣,以一个舒适的姿势卧在床上看《尖端黑魔法揭秘》。如博克所说,她需要这本书。因为《十二世纪十大黑魔法合集》中介绍魂器那一章节根本没提到多少有用的内容,全都是劝诫巫师们不要制作魂器的。床头柜上点着百里香味的香薰,四周的帷幔放下来,她靠着软绵绵的靠垫,沉浸在书中。
魂器是最邪恶的黑魔法,某种程度上甚至超过了三大不可饶恕咒,但以为不为人知而没有足够引起人们的重视。但这可能是现如今唯一能让人永生的办法,至于效果无法考证,因为极少有巫师敢于尝试这种魔法。
制作魂器需要你有对永生的强烈执着,在杀害一个人时,用咒语让灵魂分出一片,把灵魂附在一个东西上,就相当于一个人获得了额外的复活机会,只要残存的灵魂不被毁灭,就有机会活过来。
外面又下起了漫天大雪,凡妮莎从心底里觉得寒冷,后背冒了一层冷汗。这个魔法太邪恶了。她回想起曾经在阿尔巴尼亚丛林看到的那个黑影,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没准她遇到的真的是神秘人的其中一部分灵魂。
当初凡妮莎拜托出版社负责她的编辑拉曼夫人——一个颇有人脉的老太太,以想策划一篇寻访神秘人生平的书为理由,给她介绍了不少曾经接触过年轻的神秘人的巫师。她几经周折才从对她们的采访中拼凑出了一点线索,找到了伦敦郊区的一家孤儿院,辗转几次又找到了小汉格顿村冈特老宅——据说是神秘人妈妈的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