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线索就断了,凡妮莎亲自去冈特老宅的时候,发现了那个施满黑魔法的戒指。现在她怀疑它是一个魂器,但她对黑魔法并没有什么研究,根本无法破解上面的魔咒。
要不要告诉邓布利多?很快她打消了这个念头。那栋房子早就没人住了,在不能确定那是神秘人的东西之前,她没信心这个小发现会引起邓布利多的重视。
那斯内普呢?她摇了摇头,那枚戒指能让人产生强烈的幻觉,引诱人带上戒指,她不希望让斯内普置身于危险中。
凡妮莎思来想去决定再回去看一看。
因为小汉格顿村还有很多麻瓜居民正常居住,凡妮莎依旧选择午夜去造访。她带上对普通黑魔法又一定防御效果的防护手套和一笼买来的小白鼠,幻影显形到了冈特老宅附近。
崎岖的小路铺盖着积雪,凡妮莎点亮魔杖,按照记忆走到了那个房间。之前施加的咒语没有被解除,她稍稍安心了一点。她提前用蹩脚的大脑封闭术屏蔽掉多余的想法,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站在展柜前,没有急于靠近那枚戒指,而是用漂浮咒操控着小白鼠靠近。小白鼠感觉到了危险,拼命地挣扎,就在刚刚碰到戒指的一瞬间,戒指上腾起了黑色的烟,它像被烧着了一样,都没发出任何声音就变成了焦炭。凡妮莎也吓了一跳,魔杖一抖,它掉到地上碎成了灰。
黑雾还没有散去,她正要抓一只小白鼠再尝试一下,一个东西从背后袭来,她感觉到的刺骨寒冷的同时,五脏六腑被挤压到了一起。她止不住地干呕起来,后背汗毛竖立。
凡妮莎猝不及防地跌向展柜,撞得它“兹”地一声偏向一边。她带着手套的手将将擦过戒指的边缘,一条黑色地火舌卷起,缠绕上她的手指。
凡妮莎急忙收回手,但为时已晚,手指已经没了知觉。她只有一个念头,翻身对着袭击的方向施了一连串的咒语。
这时窗外划过一道闪电,窗框跟着震动了几下。在微光下,她看到蛰伏在前墙角攻击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灵魂,一个像摄魂怪一样看不清脸的东西!
凡妮莎瑟缩了一下,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因为她见过它——它就是神秘人!
她颤抖着举起魔杖,拼命甩出记得的恶咒,危机之下几束咒语都失了准头,墙纸被烧穿了个洞。神秘人稳如泰山地盘踞在原地,因为咒语根本伤不了它分毫,全都穿过它没有实质的身体,把墙壁轰开了个大洞。
没有撑多久,凡妮莎的魔杖就像熄火了一般,滋滋冒了几丝火花再也放不出咒语。曾经魔力暴动留下的旧伤突然发作,她的手臂开始抽搐,手指软绵绵地像被抽空了骨头,险些连魔杖都拿不住。
原本只要注意控制魔力的输出就没有大碍的,就怪今天她不要命地施各种魔咒,完全忘了这个事。
神秘人漂浮了起来,像张巨大的帷幔般笼罩过来。情急之中,凡妮莎从窗口跳了出来,摔在了雪地上。脚踝发出钻心地疼痛,神秘人却游刃有余地飞了下来。她心想是不是就要死在这里了。她害怕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在静候死亡。
一道刺眼的绿光骤然照在她身上,挡住了神秘人的攻击,又是一道光,打在它的身上,它吃疼地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怒吼,飘进了不远处的树林中。
凡妮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周围恢复了安静。一双骨节分明却有力的手把她搀扶起来。她狼狈地抬头,透过散乱的长发看到一个修长笔挺的身影。
“西弗勒斯……”
凡妮莎的身体都松弛了下来,向前栽了下去。
再醒来的时候,凡妮莎看到了医疗翼熟悉的米白色天花板和洁白的帷帐。她迷茫地坐起身,活动了下手腕,除了左手无名指上的焦黑,身体没有任何异样。
她的旅行斗篷搭在床边的椅背上,魔杖和手套放在床头柜上。她艰难地坐起身,帷帐猝不及防地被拉开。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拿着一大杯热腾腾的魔药,见到她皮笑肉不笑地说:“晚上好啊,韦斯莱教授。”
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只好顺着打了个招呼:“晚上好,西弗勒斯。”
他毫不客气地拉过椅子坐下,把魔药戳到她鼻子底下,说:“趁热喝掉。”
那股难闻的臭袜子和腐烂尸体混合的味道恶心地她差点吐了出来,但她没敢把这些表现在脸上,乖乖地接了过来,一仰头“咕噜咕噜”地灌了下去,喝起来比闻上去还糟糕,是有一股鲱鱼的腥臭味,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是什么呀?”
“一副特效□□,说不定早点送你去见梅林,他能帮你改改不知死活的毛病。”
凡妮莎噗嗤一声笑了,斯内普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更旺了。老实说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现在看到斯内普这个样子终于放下心来——他还有心思讽刺她,估计她的伤没什么大碍了。
“我发誓你的魔药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我睡了多久?”
“三天。”
凡妮莎猝然想起了正事,坐正了身子,正色道:“西弗勒斯,我现在要见邓布利多校长。”
斯内普的嘴唇蠕动了一下说:“他也正要来见你。”
不出一分钟,邓布利多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淡蓝色绣着小星星的巫师袍,袍角底部的一圈湿透了,花白的长发上留着片片雪花,像是刚刚从外面回来。
斯内普站起身,退让到一点,邓布利多没坐下,而是一脸严肃地凝视着他,问道:“西弗勒斯,那个上面的魔咒你有什么线索了吗?”
“还没有,我需要多些时间。”
他沉默地转向凡妮莎,凡妮莎听到自己的心脏碰碰直跳。她想坐起身,邓布利多温暖的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的伤还没痊愈,不用起来。”
“校长,你们知道冈特老宅了?”
“别紧张,凡妮莎。”邓布利多说,“活了太久就是这样,总是无意中知道很多事。”
“您让西弗勒斯监视我?”
“坦白地说是这样的,我应该向你道歉。但因为哈利入学后发生了一些事情,而你来面试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一职的时间又太巧合了。我们不得不小心谨慎。”
“您是对的。”凡妮莎这么说着,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尤其是一想到很多次在学校里和斯内普偶遇,都是他故意为之,更是觉得索然无味。
“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那里的,很少有人会想要调查这些。”
“因为我怀疑神秘人没有死,我在阿尔巴尼亚丛林见过他。”
斯内普说:“两年前的那一个?”
邓布利多肯定地点点头:“凡妮莎,你还查到了什么?”
“我不确定,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测。”
邓布利多鼓励地看着她,她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斯内普,他低头看着面前的地板。邓布利多说:“你大可不必在意,我以为你是足够信任西弗勒斯的。”
斯内普轻哼了一声,凡妮莎咬住下唇说:“我怀疑那个人之所以没死是因为制作了魂器。”
“魂器?”斯内普吃惊地说。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你比我想的要敏锐。如果我没有老糊涂的话,恐怕伏地魔确实只做了一个魂器。”
听到那个名字,凡妮莎哆嗦了一下:“校长,那个魂器还在冈特老宅,我怕……我在那见到他了……”
“别担心,我都处理好了。”他不太想透露更多的信息,“凡妮莎,这件事与你无关,我想你可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您是什么意思?”
“我只需要你起誓会保守这个秘密,不把你的发现告诉任何人。”邓布利多走进了些,“如果你想,一个保密咒或者一个遗忘咒都是很好的选择,前提是你愿意这么做。”
凡妮莎拔高声音道:“我不愿意!”邓布利多惊讶地看着她,她继续说,“神秘人会回来的对不对?”
“是的。”
“您已经想好该怎么办了吗?”
“我必须要实话实说,还没有。”
“那我可以帮您!”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我的孩子,你不需要这样,你可以在这里继续当老师,目前为止霍格沃茨还是最安全的地方,又或者你可以回美国去。”
凡妮莎急促地说:“校长,虽然我的力量微弱,但我不能走,我也不会走,我要留下来战斗!”
邓布利多显得更吃惊了,凡妮莎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已经有了坚定的光:“我以前以为,我是个纯血,即使那个人胜利了应该也不会对我有多大影响。或者我可以逃得远远的,我这么个小角色,也没人会对我大动干戈。但我错了……”她说着,语气愈发低沉,“但我错了,我对那些邪恶视而不见,终究会报应道自己身上。”
邓布利多欣慰地看着她:“你说的很对。”
斯内普打断了他:“校长,你答应过……”
“答应了什么?”凡妮莎疑惑地说。
“西弗勒斯,让我把话说完。”斯内普闭上了嘴,邓布利多接着说,“这条路很危险,比你想象地要危险的多,你要考虑清楚。”
“没必要再考虑了。”
“韦斯莱教授不会在幻象自己是童话故事里的英雄,天真地以为正义终将战胜邪恶吧?”斯内普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我知道,不过是脖子上时刻悬着一把刀,不用你多说,我这十几年来一直过着同样的生活。”她坚定地看着他,“更何况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斯内普双眸一震,错开了视线。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的话。”邓布利多说,“西弗勒斯,我想你也没有意见,对吗?”
斯内普的视线在邓布利多和凡妮莎身上打转,眉心皱起一条印痕,凡妮莎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担忧。
邓布利多郑重其事地说:“凡妮莎韦斯莱,你愿意加入凤凰社吗?”
凡妮莎认真地看着两人,说:“我愿意。”
第二十一章
邓布利多走后,斯内普走到床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朝凡妮莎伸出手,凡妮莎困惑地望着他。
斯内普言简意赅地说:“左手。”
她犹豫着伸出手,虚搭在那只比她大了一圈的手掌上。他毫不留情地抓住她的无名指,左右观察。指尖的薄茧似有似无地蹭着她的指尖,酥酥麻麻的触感撩拨着心弦,她不自在地抽回手指,又被他按住。
“怎、怎么了吗?”凡妮莎结巴道。
斯内普没察觉到她的异样:“有知觉吗?”
“有一点……不明显。”她注意到无名指的焦黑色退到了第三个指节,像是带着一个加宽的戒指。
“这个疤消不掉。”斯内普松开手,不悦地瞪着她说:“如果不是带了手套,而且只碰到了一点,你现在连躺在这的命都没有,更不用说正义感爆棚地加入凤凰社了。”
“我也没想到会碰到他……明明上一次去还没事。”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这么说你也正义感爆棚吗?”
“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也加入了凤凰社。”
斯内普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那时候邓布利多保释了你。”凡妮莎说,“更何况她……”她及时住了嘴。
“莉莉,”他停顿了片刻,深吸了口气,“莉莉波特确实是凤凰社的人,但我加入与否和这件事无关。”
“难道你还想跟我说是为了攀附邓布利多保命,又或者你是神秘人安插进来的间谍?”凡妮莎嗤笑道,“西弗勒斯,骗骗别人也就算了,你不会以为我会相信你那些鬼话吧。”
从重逢开始,凡妮莎一直小心翼翼地避开和过去有关的话题,不知道怎么提就不提。她生怕一不留神,回忆就成了插在彼此心口的一把刀。因而他们有时像是密友,有时又像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对斯内普而言知道当年事情的人不多,他把这份感情掩藏的很好,很难看出端倪。就算有些人知道些原委,也以为那份感情早已被遗忘,更不会跟他提起,只有凡妮莎。
斯内普神色一暗:“她已经不在了。你没必要再这么做,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为什么对我没好处我就不能参加?难道你以为我加入凤凰社是因为她?也对,在你心里我就是一直看她不顺眼,一定要跟她比较、跟她作对,是不是?”凡妮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这有什么关系?”
凡妮莎问:“这当然有关系!”斯内普没接话,她紧接着说,“你这么想也没错,她生日收了见魔金夫人长袍点的礼服裙,我就得买件脱凡成衣的;有个赫奇帕奇的追求手追她,我就得找个拉文克劳魁地奇球队队长约会……”
“我并不觉得这和我们讨论的事情有任何联系。”
“对你来说当然没有联系,反正你什么也不懂。”
斯内普瞪着她,她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俩人陷入沉默,还是凡妮莎先妥协了,长长的叹了口气:“难道我就不能因为自己的想法而做点什么?”
“如果是因为约翰怀特,你更没必要这么做。当年那些人要么死要么被关进阿兹卡班了。”
“不仅仅是因为他。神秘人还活着,他会卷土重来。那些人继续作恶不是早晚的事情?不然你们在担心什么?”
“你根本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之前的旧伤再加上这次的黑魔法对你伤害极大。如果不能妥善医治,恐怕……”
“最严重不过就是一死。”凡妮莎平静地看向斯内普,“我请你,至少这次不要再劝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