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热吻——果果猪
时间:2019-07-13 08:11:55

  韩冽出差的第三天,李颖回来,陈丹笛借调期结束回了秘书岗位,张取寒跟韩冽请辞,韩冽同意。于是在他走后的第四天,张取寒去人资办离职手续,李颖接待她。
  “离职日写五号,四号前你请事假,影响奖金但不影响底薪,这样四天的底薪刚好够缴你这个月的保险,免得你断保。”李颖小声说着,手下快速敲着键盘,“季奖十号发,到时候你去银行查一下余额,有问题给我打电话。”
  张取寒端详李颖的侧脸,她瘦了一圈,但气色看起来还不错,问:“你怎么样?”
  “没事了,都过去了。”李颖把解职通知书递给张取寒,“这个收好,你在下一家公司入职的时候会用到。祝你找到更好的工作,非常感谢你。”目光诚挚。张取寒收了通知书,点头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颖的经历让她想到了当初的自己,人一辈子难免有走窄了的时候,关键时刻有人拉一把,就过去了。
  天大地大,活着最大。
  当初崔香茗帮她,现在她帮李颖,也算一个圆满的轮回。
  张取寒把包挎到肩上,潇洒离去。
  乘电梯下楼的时候她想该跟韩冽说一声,便发短信报告:男朋友,你女朋友刚失业。
  少顷他回复:男朋友养你。
  这嘴巴真是跟抹了蜜似的,假话就是比真话动听。
  张取寒哧哧地笑,把手机放进包里,环起手臂靠着电梯内的扶手,琢磨起下一份工作的事儿。
  电梯门打开,大堂里人来人往全是搬家公司的人,抬着货架跟大盆鲜花往大堂左边一间玻璃屋子搬。那原是一家小超市,经营不善关门后一直挂着转租的牌子,如今牌子换了,上书:花店开业诚聘店员,底薪三千,另有提成。后附联系电话。
  天底下还有这么巧的事儿?
  张取寒照着号码打过去,铃声在她身后响起,一道柔柔的女声同时从身后及手机里传来:“喂,你好。”
  张取寒转身,见一个围着围裙带着袖套扎着头巾的女人抱着一盆玫瑰侧身站着。她挂了电话,朝女人走过去,笑吟吟地问:“请问是您在招聘店员吗?”
  于是,张取寒在正式失业十分钟后,接到了下一份工作的offer。
  花店老板叫沈恬恬,嫩得像颗水蜜桃,看起来二十出头,实际年龄只比张取寒小一岁。大学毕业就结婚,有一个收入颇丰的好老公,当起了全职太太。现在孩子上幼儿园,她在家觉得无聊,突发奇想要开一家花店,有钱老公爽快地甩了一张卡给她。她把店开在这里的原因是离孩子幼儿园近。
  这天张取寒没走,留下帮沈恬恬收拾店面,她有花店工作经验,两人忙了大半天终于把花店打理得初具雏形,也累得人仰马翻。沈恬恬直呼受不了,把门一锁说下午放假。
  有个如此任性的老板让张取寒很受用,她拾起背包去了附近那家美食广场。时间已经挺晚,美食广场里大部分摊位都打烊了,只有一家卖章鱼小丸子的摊位还在营业。她要了一份丸子跟一杯饮料,就近找了个座位坐下来,摸出手机,发现有几通未接来电,都是韩冽打的。
  刚只顾着干活,没听到铃声。
  她给他拨电话回去,响了一声被掐断,很快收到他的短信:“开会。”
  张取寒用竹签挑起颗章鱼小丸子咬了一口,单手打字:“有事?”
  韩冽:“晚上有时间吗?”
  又要一起吃饭?
  她累得快脱相了,只想回家躺着,遂干脆地回复:“没有。”
  韩冽:“明天我生日,你需要一件合适的衣服。”
  张取寒已经忘了他生日宴那事儿。
  他今晚想要带她去买衣服?可她实在懒得动。
  一口一口咬着小丸子,继续单手打字:“怕女朋友穿得太寒酸让你没面子?”
  “怕男朋友被别人误会对女朋友不好。”
  张取寒手指在屏幕上翻飞:“伟大的思想家尼采说过,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这话是但丁说的。”
  张取寒:……
  好吧,他是学霸,她一直学渣。
  把一盒章鱼小丸子吃完,用纸巾擦擦嘴角,张取寒捧着手机给他发语音:“你女朋友很累,不想把有限的体力浪费在逛街吃饭这种无聊的事上。”
  韩冽也给她发来语音:“下个月俄罗斯大提琴家斯特波维奇要来办一场小型演奏会,主办方是你男朋友的一个客户,要送他一张贵宾席的票,他正在犹豫是否接受。”
  这可是位大提琴巨匠,张取寒最欣赏的大提琴家。他的演奏会规模不大,门票少得可怜,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的。巨匠如今垂垂老矣,演奏会办一场少一场。
  张取寒忙说:“接受!立刻!马上!”
  韩冽发来的语音透露出愉快的情绪:“晚上六点去接你。”
  张取寒不甘心地把手机摁到桌上。
  他真的很懂如何对付她,画个圈她就跳。
  下午张取寒回家洗过澡后就爬上床,睡到不知几点,被韩冽打来的电话吵醒。她迷迷瞪瞪地起床,换上平常穿的衣服,随便从桌上捡起根头绳把头发扎起来,带着脸上被枕巾压出的红印下楼去见他。
  家门口依旧不能停车,韩冽衣冠楚楚地站在门前,见到一身睡意的她后眉头隐约皱起。
  张取寒没在意,打着呵欠说:“走吧。”先转身朝街口走去,韩冽跟上来同她并排。
  上了车,张取寒边扣安全带边问:“先去哪里?”
  “为什么这么累?”韩冽反问。
  “找了份新工作,体力活。”张取寒轻描淡写,见韩冽眉间深锁,她得意地问:“是不是很惊讶你女朋友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
  韩冽垂眸,目光落到她的手背上,张取寒也低头,发现他在看她手背上那两道红痕,被玫瑰花刺刮的,很浅,没有痛感,她没放在心上。
  她举起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打趣说:“别人会不会以为你家暴?”
  他眸光渐冷,转过脸去,发动车子,轰着油门离开街口。
  路上明显感觉到他情绪不佳,她懒得理他,拿出手机玩消消乐,滴哩哒啦欢快声音压过了车里冷冰冰的气氛。
  车开了没多久停下,张取寒以为到了,抬头却发现停在一家药店门口。韩冽下车走进药店里,没多久他回来,把一管治疗外伤的药丢给她。张取寒翻了个白眼,在他冷冽目光地注视下,她挤出药膏抹在手背上。
  两人先去吃饭,饭后逛商场,去的是一件衣服抵得上工薪阶层几个月工资的地方。韩冽选了件裙装让张取寒去换,张取寒在更衣间穿好后对着镜子左右端详,不得不承认一分钱一分货,立体剪裁,面料高端,适度性感,通体透着一个“贵”字。
  她推开更衣室的门出来,当着他的面儿转了一圈,掐腰摆了个造型,笑问:“男朋友,好看吗?”
  店员侧面恭维:“小姐穿这身漂亮,比我们宣传册上的模特还美。”
  韩冽平静的目光在她身上丈量,最后落到她脚上那双帆布鞋上,凝视许久。张取寒拉高裙摆低头看那鞋,确实不搭,问店员:“有合适的鞋子吗?”
  店员马上拿了一双高跟鞋过来,张取寒换上后对着镜子看了看,和谐多了,回头对韩冽说:“就这套好了。”
  韩冽拿出钱夹,店员引他去收银台。张取寒回更衣室换上自己的衣服,推门出来的时候店员站在旁边候着,双手接过衣服和鞋后恳切地对她说:“小姐,把鞋子一起买了吧,一起买的话可以打九五折,这双鞋跟裙子配在一起很好看。”
  他没买鞋?
  张取寒看向韩冽,韩冽面无表情地问:“喜欢这鞋?”
  “你不喜欢?”她反问。
  她倒谈不上多喜欢,鞋跟对她而言太高,只不过她自己没合适的鞋搭配这条裙子。她望着他,他看起来又不太高兴了。
  “喜欢就自己买。”他冷冷说,把钱夹揣回兜里。
  原来是嫌贵。
  裙子六千多,鞋子五千多,一次花一万多块确实过分了。
  张取寒朝店员耸了耸肩,笑说:“抱歉,我男朋友不喜欢,不要了。”
  张取寒以为买完衣服就意味着活动的结束,韩冽却带她去了首饰专柜。全是字母奢侈品大牌,单品的价格区间同衣服比又跃升一个台阶。在C字头的某奢侈大牌柜台前,他选了经典款的铺钻手镯。店员用带着丝绒手套的手拿起手镯仔细地帮张取寒戴上,满面笑容地说:“小姐,您试一下这个尺寸是否合适。”
  张取寒把手举起来对着光。玫瑰金的镯身,满铺的碎钻闪着火彩,松松地落在凝脂般白皙的皮肤上,确实好看。她眯起眼。只这一个小东西单价直抵六位数,等于戴了一辆车在手上。她若真有这么多钱绝不会买,全捐给福利院的话够全院孩子订一年牛奶。
  张取寒在心中打着算盘,韩冽将她的手拉到眼前翻来覆去看过一遍,转过头问店员:“有尺寸小一点的吗?”
  店员为难:“先生抱歉,最小的就是15CM,如果先生对尺寸有特殊需求可以定制,不过需要些时间。”
  “多久?”
  “一周。”
  韩冽眉心微拧。
  生日宴会就在明晚,一周根本来不及,刚好不用装大尾巴狼,张取寒顺势说:“那不要了。”
  她想把手从他那里抽回让店员把手镯取下来,他五指收紧,她没如愿。她抬眼看他,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她的手上,用拇指在她手背上的红痕上轻轻摩挲,酥痒,微疼,磨得她身上寒毛直竖。
  不舒服。
  公众场合。
  她用小拇指在他掌心用力抠一下,以示抗议。他抬眼,沉沉地看她,眸子的颜色变得很深。她抿起嘴唇,不满地瞪回去。
  “先生您考虑得怎么样?”店员适时插嘴,打断二人的目光交流。
  韩冽松开手,从口袋里拿出钱夹说:“要这个。”
  “谢谢先生。”店员脸上笑容重新绽放。
  张取寒眼睁睁看韩冽把黑卡交到店员手里,店员在pos机上刷过,滴一声,一辆车没了,换来一枚细小的镯子。
  她翻了个白眼。
  离开商场,韩冽开车送张取寒回家。路上,张取寒打开包装盒端详那枚手镯。她在思索明晚过后是不是该把它转卖二手。
  想了想还是放弃。
  不道德。
  “喜欢吗?”韩冽的低音炮响起。
  男人给女人买东西之后全都喜欢问这个三个字。
  张取寒轻笑,阖上盒盖,问他:“既然这么大方,为什么连双鞋都不给我买?”
  “别的都可以,只有鞋不行。”他淡定地说。
  “为什么不行?”
  “怕你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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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协议签了, 白纸黑字,违约赔偿一千万, 对手是知名讼棍,她有多想不开才要跑?
  张取寒轻嗤:“韩大律师,你也太看得起你女朋友了。”她把盛手镯的盒子放进包里,转过脸去,把胳膊肘担在窗框上手托着下巴看外面, 姿态慵懒。
  路灯的光落在她身上,皓白的颈子,松松的马尾,散落的发丝被风吹起, 精致的耳垂圆润如珠。
  十分动人。
  韩冽的食指在方向盘粗糙的皮面上磨了磨,不动声色地轻吁出一口气。
  “问你个问题。”张取寒开口。
  韩冽朝她瞥了眼, 她依旧望着车外。
  “说。”他低声。
  “一千万够买下你的律所吗?”她问。
  韩冽挑眉,没料到她会问这种问题。
  他没有回答, 张取寒转过脸,手掌撑在颈子上面, 锲而不舍地问:“够吗?”
  韩冽沉吟, 之后摇头。
  设立律所初试资金就要一千万, 赵柬拿了七百万,虞安安替他出资出了三百万。如今律所已经做成了行业内的金字招牌,单“正兴”这两个字都不止一千万,何况还有他这位知名大律师坐镇。从赵柬手里买回那70%的股份他花了天价。
  张取寒眼珠转了转,突然笑了, 问:“那岂不是说同时违约的话对我有利?”她违约赔他一千万,他违约把律所连同他后半辈子职业生涯赔给她,两厢抵消之后,她赚了。
  韩冽瞥她一眼,淡笑着点头。这傻姑娘终于想明白了。
  张取寒皱着眉头陷入苦思,不自觉念叨出声:“怎么才算同时违约呢?”
  “想知道?”韩冽问。
  张取寒看他,眨了眨眼:“洗耳恭听。”
  韩冽看了眼外头的路牌,手下打着方向盘,车子拐到右边岔路,几分钟后他将车停在一座五星级酒店门口,抬起手朝里面指了指,张取寒终于被点醒。
  违约条款之一:上床。
  她原想的是这条是为保护她而设的。由于生物学方面的差异,在男女那事儿上女人总是弱势方,更何况韩冽有过前科。她倒是没想过这条也可以成为她主动攻击的武器。若上床属两厢情愿,谁也没强迫谁,那就算同时违约,在她而言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事儿会是这么简单?
  他这人上学的时候就心思深沉,如今打赢官司无数,精通法律条款,玩弄她不过小菜一碟,她还真不信他会写个把他自己坑进去的协议条款。
  左思右想,张取寒突然想明白了,遂讥诮地瞧他,问:“到时候韩大律师不会倒打一耙吧?”
  她没兴趣跟他上床。不过撇开现实,只做假设,两人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事成,他突然反水说自己属于被强迫,那她岂不是赔大了?
  韩冽却勾起唇角轻浅道:“你可以试试。”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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