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得对,一物降一物。这世上没有不近女色的男人,只是没遇上让他百炼钢化成绕指柔的那个。
韩冽把那颗苹果啃到只剩下一根细细的核,丢到桌上的果盘里,抽出一张湿巾抹了抹手指,出声:“冯阿姨。”
“哎……哎!”冯阿姨忙应声从墙后面走出来。
“房里有我的睡衣吗?”他问。
“有的有的。”冯阿姨忙说,“您跟张小姐的睡衣都放在衣柜左边的格子里。”
“今晚你住这边。”说着,韩冽缓缓站起身。
“哎?”冯阿姨惊讶。她的房间在虞安安住的别墅,忙了一天,她本想收拾完了回去睡觉的。
“住二楼,我们房间隔壁。”韩冽吩咐完快步朝楼梯走去。
“……好。”冯阿姨应着,眼睁睁看韩冽的身影快速消失在楼梯的尽头。
主卧室里,张取寒洗完澡,刷完牙,吹干头发后,推开浴室的门出来。冷不丁被人勾着腰拽过去压到墙上,唇被狠狠封住。
一个带着苹果甜味的吻。
短暂,但深入。
两人分开一点距离后张取寒抱怨:“我刚刷完牙。”
苹果是甜的,含糖,糖在口腔内会变成牙菌斑的食物,牙菌斑分解糖产生的酸性物质腐蚀牙釉质,作用时间八小时,一觉醒来她那引以为傲的健康牙齿就会出现龋齿。
“那就再刷一遍。”他又压上来,含住她的唇。
这次他温柔很多,也用了更多技巧,舌尖耐心地在她牙龈上轻扫,巧妙地勾弄着她的舌,美妙得她直打哆嗦。
这个吻结束是时候她腿是软的,双手攀着他的肩,要不是纤腰被他牢牢地控着怕是会顺着墙坐到地上。
她甚少有情|欲勃发的时候,没想到今晚被他的一个苹果加一个吻勾了出来。
“律师都这么斤斤计较吗?”她嘟嘟喃喃地问。
“不然怎么打赢官司?”他说,用唇分开她额前的发,轻吻。
他依旧将她推靠在墙上,温热薄唇滑过她的眉骨,落到她的腮,到颌骨,到耳廓。遍洒于纤细脖颈,落到秀致的锁骨,辗转流连。
她觉得很舒服,身体懒洋洋地发热。
她轻喘着,问:“你是要练习吗?”
真的很舒服,所以她不介意当一次帮手,为他的医疗康复事业添砖加瓦。
“不。”他在她锁骨的尾缘啃了一口,应该是咬疼了,因为她发出抽气声。
他哑声说:“我觉得我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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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张取寒初初并未领会他这话中真谛, 还疑惑地“嗯?”了声,他压着她后腰的手猛然用力, 她被他带着撞到他身上,两人身体弥合密不透风。
于是,就什么都明白了。
身体的第一反应是僵硬。他握着她的纤腰,她整个人被提起来一些,脚尖点着地, 用胳膊巴着他的肩膀。韩冽依旧在亲她的脖子,那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却没了。她眼睛眨了又眨,第二反应姗姗来迟,张取寒十分诧异。
病了八年, 竟然好得这么快?
韩冽终于放过了她的脖子,张取寒只觉得被他亲过的地方湿湿凉凉, 些微刺痛,她下意识地用手去摸摸。他垂眸看着她, 眼缝里有潮热的欲望闪烁,她却拧着眉头看向别处, 脸上神色又困惑又无措。
像一只离开妈妈保护的小兔子, 一根胡萝卜就能骗过来, 然后被吃干抹净。
可这兔子智商虽不高,却牙尖爪利,不易下嘴。
韩冽放开手,张取寒的脚跟着了地,又背靠着了墙, 抬起眼看他,他面上恢复了一贯的淡漠平静,蛮理智的样子。
“怎么突然好了?”她问。
“苹果。”他答。
这匪夷所思的回答不但张取寒没法相信,路上随便拉一个人过来估计都不会信。只听说过牡蛎韭菜,没听说过苹果也挤进了补肾壮阳的大名单。可看韩冽一本正经的表情,真不像是在说谎。
张取寒迟疑了。
“你这八年没吃过苹果?”她问。
“没有。”
她瞪着他看了半天,他没有给出丝毫破绽。
大概是人类的个体差异吧,苹果对他而言有类似炜哥的作用。
张取寒选择勉强相信。
“……恭喜了。”此时此刻她只能想到这个词。
“谢谢。”他说,两只大掌压到她耳边的墙上,微微俯身,幽深的眸子注视着她,用不疾不徐的语气慢慢说,“我想跟你做。”
现场捕获一只发情的律师。
不过可以理解。
八年不举的男人突然一柱擎天,接下来的想法必然是先来一发。所谓精虫上脑,害人害己。
她决定好心提醒一下他。
“你的律所不想要了?” 她戏谑地问。
“我认为男人的尊严大于一间律所。”说完,他俯压下身子咬住她的唇。
撕去了那层伪装,这一吻可谓真枪实弹,侵略性十足,更让她头晕。好不容易得了点儿空隙,张取寒细着嗓子哼哼:“停,透不过气了。”
他的唇移到她的耳后,亲吻着她的颈子,呼吸愈发炽热,推开衣摆抓住了她睡裤的裤腰。她立刻握住他的两个手腕,他便只是抓着,没有往下扯。
“怕了?”他哑声问,其实激她。
她果然上当,嘴硬地说:“有什么可怕的?”
他暗暗勾起了嘴角,抱起她旋身大踏步走到床边,跟她一同倒下去,床垫被砸得颤动不已,女人的惊呼很快换成了被堵住嘴巴的呜咽声。
公道讲,韩冽很会伺候女人。张取寒的理智像是折纸做的小船,韩冽是她的掌舵人,小船在欲望的海洋里浮浮沉沉。
睡衣丢在地上,睡裤挂在床尾,粉色蕾丝底裤缠在纤细白皙的脚踝上。
好事将成。
张取寒双手抵着韩冽不许他压下来。心里总有些杂质干扰她。
“你……让我看一眼。”
韩冽跪直起来。
张取寒只看了一眼,心都凉透了,一骨碌侧过身去捂着眼睛说:“不做了!”
过了一阵,听韩冽下床,张取寒掀开眼皮,看到他精壮背影消失在浴室的门后,接着传来冲水声。
张取寒迅速把衣服穿回来钻进被窝,抱着枕头心里面翻江倒海。
作为二十八岁的单身女人,她那方面的需求比较冷淡。不像酥棠,三天不做就嚷嚷熬得受不了。当然她也不是全然冷淡,几个月会有那么一天想要。可即使身边暌违她的男人一抓一大把,她也不愿找他们。
同真人PK相比,她倾向于跟某个幻想出来的形象进行柏拉图式的□□。女人自己也是可以的,而且跟男人相比,这样更安全、平和、方便自己掌握节奏。
今天突然被他勾得浴火烧身,方寸大乱,差点儿就主动伏法。结果在看到他那儿之后瞬间清醒。
她没见过真人的,但见过片子里的。她们四个女人凑在一起的时候有个节目就是看小片取乐。中日韩英美俄她见过的不少,可没见过哪个像他的那么……
想他好好一个人,样貌英俊,英姿挺拔,那里怎么会如此可怕?让她一瞬间回忆起了他们的第一晚,他爽到飞起,她疼到天崩地裂。
她现在终于知道那时候为什么会那么疼了!
魂儿都吓飞了哪儿还有做的心思?
韩冽在浴室冲了半小时,带着一身被冷水激出来的凉意钻进张取寒的被窝,饶是皮肤没沾到张取寒也打了个哆嗦。
韩冽关灯,躺好,吐出一口冗长的气息。
张取寒手捏着被角挨到自己下巴那儿,犹豫了半天,小声问:“你今晚睡在这儿?”
“冯阿姨睡在隔壁。”
张取寒:……
“睡吧,不动你。”韩冽低声说。
一阵沉默。
男人的事儿说实话她没那么明白,仅有的一些知识是跟酥棠刁刁钟情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听她们说的。据说刚才那样对男人而言挺伤身。
张取寒难得愧疚,咬了咬嘴唇,终于忍不住问:“你好了?”
韩冽淡淡说:“不知道。”
“你刚没自己……”她想说你没自己解决一下,可挺难说出口。
“没有。”他成功接收到她的讯号。
又一阵比刚才更长的沉默。
“你还能行吗?”她问,会不会病刚走又给憋回来了?
“想试试?”他问。
“不想!”她立刻说。
“那就老实睡觉!”他沉声。
她“哦”了声,用手挠挠脖子,难得乖巧地闭上嘴巴躺好,一双眼睛却瞪得很大。
良久,身后的呼吸声变得均匀冗长。张取寒小心翼翼地抱起枕头搁到床尾,这才放心地躺下,闭上眼。
等那只小脚搭到自己胸口上的时候,韩冽确定张取寒已经睡着了。他坐起来,借着昏暗的光看那张娇艳的小脸。
越看,嘴角的笑纹勾得越深。
拿起她的脚踝,矮下身子亲吻那细腻莹白的脚背,他眼里盛着毫不掩饰地占有欲和狂热爱恋,低低地说:“我的小兔子,咱们来日方长。”
第40章
翌日韩冽早早起床上班, 张取寒被太阳晒醒。
她张开眼后的第一个念头是:昨晚忘了刷牙。
第二个念头是:到手的律所飞了。
第三个念头是:今天迟到了。
跟前两个念头比起来第三个念头更吓人,张取寒掀开被子跳下床到处找手机。她记得是放在床头柜上的, 可是没有,满屋子找一圈最后发现手机被放在床头柜抽屉里。
张取寒给沈恬恬打电话,好半天她才接,睡意朦胧地问:“取寒吗?店里有事儿?”
“没事。”张取寒机灵地说。
沈恬恬打了个呵欠:“我今天不去了,你自己看店吧。”挂了电话。
论有个比自己还懒的老板娘的优越性。
张取寒放下手机后放心去洗脸, 换衣服,拉开卧室的门,然后,发出一声被杀时候才有的尖叫声。
“啊~~~老鼠!!!!”
冯阿姨匆匆忙忙从一楼上来, 看张取寒卧室的门大敞着,十三蹲在门口盯着屋里, 猫脸讪讪,十三脚边有一只小小的老鼠, 而张取寒则在屋里不断尖叫。
冯阿姨起初也吓了一跳,想怎么老鼠都敢在猫跟前吓唬人了?后来定睛细看, 发现是一只死老鼠。她忙跑进昨晚自己睡的那间房拿来了垃圾桶, 用纸巾将老鼠尸体捡起来丢进去。
猎物被捡走, 十三很不满地冲冯阿姨叫,冯阿姨摆摆手:“去去去!”
十三跳进屋里找张取寒撑腰,张取寒正蹲在飘窗上用手捂着脸。十三跳上去,爪子搭到张取寒膝上,张取寒被火燎了似地连滚带爬跳下飘窗钻进了卫生间, 呯一声,关上了门。
冯阿姨知道张取寒极怕老鼠,把垃圾桶搁在门口进屋去敲卫生间的门。
“张小姐别怕,我把老鼠处理了。”
良久,里头发出弱弱的一声:“怎么处理的?”
“是只死老鼠。”冯阿姨耐心解释,“我收拾起来丢了。”
又过了一会儿,张取寒把卫生间的门打开,探头朝房门口瞧,确认老鼠不在那儿之后才颤巍巍地松了口气。
十三跑过来在她脚边蹭啊蹭,喵喵喵地告状,张取寒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猫是狩猎动物,带猎物回来给主人是爱的表现,是把主人当成了自己的家人,给家人礼物。
以前在老房子住的时候十三也常常带礼物给她。那时候她卧室房门下边留了个洞,十三每天早晨钻进来,也不吵她,默默把礼物放在床头柜上便走了。她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它给的礼物。
有时候是一片树叶,有时候是一朵野花,有时候是一片废纸,最贵重的礼物是一只死蜻蜓。
可十三从没带死老鼠回来过。
搬到这边之后十三跑出去野了好几天,回来连猫饭都不肯吃,躺在阳光底下懒洋洋地舔爪子。冯阿姨说这边蛇鼠多,十三是外头打猎吃太饱才会不吃饭。张取寒看着十三那副膘肥体壮神采奕奕的样子,对于冯阿姨的说法也很认同。
原先在老房子那片儿几乎家家养猫,老鼠是稀有资源,难得出现一只就会有十几只猫围追疯抢,场面蔚为壮观。现在这边别墅区都是品种猫,养得矜贵,经失去了抓老鼠的天性,老鼠多得往家里跑。如此环境简直是十三的粮仓。
如今看来,粮食确实太富余,十三自己吃不完带回来喂养她了。
毛孩子事儿虽做得不地道,心是好的,需要教育。
张取寒把十三抱到床上放好,蹲下来捧着它的脸严肃地耳提面命:“以后不许带老鼠回来!听到没有!”
十三最怕张取寒板着脸,缩头缩脑地叫:“咪呜。”
毛孩子恐惧的样子让张取寒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过严厉,于是缓和了语气柔声跟它说:“妈妈知道你很爱妈妈,可妈妈特别怕老鼠,你乖,以后不要带死老鼠回来,好吗?”
站旁边的冯阿姨笑道:“你跟它说这些它能听懂吗。”
“它能。”张取寒很笃定。
十三挺胸:“喵嗷!”好像在说:人家懂的!
放走了十三,张取寒重新收拾下出门。一起床就惊吓过度,她没了吃早饭的胃口,直接坐车去花店。沈恬恬订的花送来了,堆在店门口,被三个“小心地滑”的立牌围着,写字楼保安宋卫华跑过来,羞涩地说:“张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