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你的花泳裤——奔富的柴八酱
时间:2019-07-15 09:20:44

  他抬头,重新看了一眼女生的理综成绩,又看了一眼自己的。
  将近40分的差距啪啪啪打脸,打得生疼。
  他突然想起之前逛贴吧看到的一个帖子,如果你能穿越时空,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现在有了,
  想穿越回十几天前,把当时说着哥哥教你的自己,就地处决。
 
 
第16章 十六朵浪花
  其实阮一那句话,是发自肺腑的真情流露。
  她本来真以为李朗贤是个学鸡,大概也要在最后一张榜上从后往前找才能看得到名字的那种。
  没想到过了她的名字没几个就看到了,这一点突破了她的想象。这成绩放在普通班,也能赶在班级上游。对于一个长期训练经常性缺课的体育生来说,凭良心讲是不错了。
  而听在李朗贤耳朵里,就是实足的嘲讽。
  对一旁的周淙光来说,嘲讽的等级就更高了。连排在中上游的朗哥都被无情地嘲笑了,那最后一张榜单上即便排在第一位的他,岂不是被□□致死?
  安慰新同学的小群里跳出两条新信息。
  周淙光:有没有谁建一个安慰周淙光的小群?难道需要被安慰的不是我???
  李朗贤:安慰李朗贤的群有吗?
  这两条当然被光荣地无视了。
  ……
  第一次月考过后,成绩陆陆续续在每门课上都揭晓了,最终榜单也公布在年级大楼底下。
  十九班的格局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刚来那段时间因为外形饱受关注的新同学,在月考过后就泯为众人了。总分中上游,不高不低,没有撼动任何人的地位,路人得和她的外表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而阮一却乐得自在,只可远观的仙女人设崩塌以后,她终于被当成一个普通人融入了班级。
  除了相熟的那几个,班里有了更多的人会偶尔和她聊几句。
  她生性怕麻烦,却也不是不喜欢跟人交流。
  这回一下课,数学课代表有事儿没法去送作业,央求着坐在附近的她代为跑一趟。阮一点点头,抱起了全班的作业就往办公室去。
  数学办公室的门没关,她刚到门口就听见里头刘建斌和谁在讲话的样子。
  “刘老师啊,这事儿真得麻烦您,我儿子您也知道坐在后面是没心思上课的,他就得时时刻刻待老师眼皮子底下盯着才没事。”
  没听见刘老师有回应,那边又说,“您看吧,这回月考总分给掉成什么样儿了。我和他爸爸回家就把他给揍了,真把人给气死。再往后掉可就进年纪倒数一百了!”
  “是,这是个问题。陆成妈妈啊,这个事儿我还得考虑一下别的同学,您说是吧?要是所有家长都让孩子坐第一排去,那第一排到底分给谁呢?”
  “刘老师,要不这样,我儿子脸皮厚,你把他给安排在讲桌旁边也行啊,不用怕他难为情。”
  这不是怕他难为情的问题,刘老师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月考成绩过后,给他打电话的家长都扎着堆儿。
  学习成绩进步的,家长说,老师,您给继续再关照关照。
  成绩保持自身水平不动的,家长说,老师,还有最后两年了,您要不安排孩子再补补课?咱再冲刺一把!
  成绩掉了的,那就说法千奇百怪了,要不就是老师拜托您好好盯着我家孩子,要不就是老师求求您给孩子换个座儿,最好同桌是班长学委那种的,或者给安排到第一排去、讲台边去这一类。
  说得轻松,第一排拢共也就6个座。前几天他已经挖空心思在讲台两边各安插了一个座儿,现在跟门神似的杵在两边,连老师上课都觉得碍手碍脚。哪儿还有更多的位置安排?
  再说,成绩好的孩子们也不干啊,凭什么成绩好还得往后坐?
  里头陆成家长还在和刘建斌扯皮,阮一在门口等了一阵儿,觉得抱着作业在门口干等到上课,里头也不像要结束的样子,只好敲了敲门示意了一下。
  刘建斌听到敲门松了口气,正愁得不知道怎么跟人家长交代呢,看阮一送作业来了,赶紧话题一转让小姑娘把作业搬到办公室桌上,嘴上一本正经地问着,“阮一啊,下节课的卷子发下去了没。我要讲卷子呢,你跟同学们说说准备好错题集啊。”
  阮一一愣,下节不是英语课么。
  一抬头见老刘朝她扬了扬眉,锃光瓦亮的发顶随着这一动作,整个头皮都恨不得往上揪了一下。
  啊,她明白了。
  “刘老师,发下去了。同学们说这次考试太难了,一节课讲不完,要不咱们占用点课间早点开始吧?”
  老刘差点被这一回答感动落泪,多么蕙质兰心的孩子啊!
  此时老刘还没来得及和语文老师了解情况,只以为阮同学是偏科得严重,并不知道她在语文科目上的失分点都在背诵上,情不自禁陷入自己的幻想。
  ——这阅读理解能力要是往语文上加一点,那还不成了十九班的香馍馍了?!
  阮一见老刘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忍不住开始添油加醋,“老师,我觉着现在要不就去把卷子讲了吧,还能多讲一道大题,一道大题15分,高考平均一下就是超过了好几万人,这15分多么重要啊!”
  15分是多么重要啊,这句话显然触动了陆成妈妈的心。
  对啊,现在她怎么能耽误刘老师去给自己的孩子讲课呢,没准就因为掌握了这道大题,孩子下一次月考就能往前飞个十几二十名的,这得多重要啊!
  想到这一点的陆成妈妈看了看表,非常激动地看着刘建斌,“老师,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我说换座位那事儿还请您多多考虑!”
  老刘一边安抚她一边把人送出了办公室,舒了口气。
  阮一也从里头走了出来,看了看刘建斌又看了看远处只剩一个背影的学生家长,只听老刘在她边上驻足了几秒,感叹道,“好孩子,快去上课吧。”
  刚陪着演完一场戏的少女还没从自己的戏里面走出来,有些恍惚。
  啊?
  下节课不是数学?
  一路胡思乱想回到教室,上课的铃声刚打响。阮一飞快跑了几步,从后门进了教室。路过陆成的时候还看了他一眼,她歪着头努力回忆了一下,刚转学过来的那会儿,是因为她来了才把人给挤后面去了?
  ……
  一天的课过得飞快,晚上阮一照旧自己一个人回家。
  一跨进家门就觉得家里的氛围有些不太一样,一个月能有一天早回家的阮文邦竟然在家,还坐在了门厅的沙发椅上,没回院子。
  少女皱眉,悄然无声地进屋,朝正在看报的阮文邦点了下头就往后院走。
  “等一下,阮一。”阮文邦适时开口叫住了她,“越发没礼貌了,回来也不打个招呼就回房?”
  阮一止住脚步,慢慢回过身,“我回来了。”
  阮文邦不说话。
  她继续说道,“那我回去写作业了。”
  身子还没转过去,阮文邦咳了一声,声音比先前更严肃了,“你先过来,我和你谈谈成绩的事。”
  谈成绩?阮一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缝,他倒是还会关心起自己的成绩来了?往前推最近的考试就是月考,成绩刚出来没几天,他现在说要谈成绩,十有八九就是从班主任那儿打听到自己分数了吧?
  “您说。”少女从肩上卸下书包,慢悠悠在他面前坐下。
  阮文邦放下报纸,目光直视着自己的女儿,“我看了你这次的月考成绩,和你原来有点差距。”
  “您还知道我原来的成绩水平呢?”
  话里话外带着一丝讽刺,阮文邦不是没听出来,皱起了眉,“爸爸和你说话,不要插嘴。”
  “别科都还可以,你语文是怎么回事儿?差点没及格,你偏科吗?不偏吧?!原先你说作文写不精彩,家里是不是还特意给你请了家教老师,哪回不是上杆子把最好的资源给你?你这是在示威给爸爸看?”
  不提还好,一提到那家教老师,阮一脸上的表情就完全化作了冷笑,“您还好意思提她?要不是她在家里作妖,我妈能气成那样?不过也说不准是不是有人在纵容她,我妈她本来好好养病没准还……”
  “够了!要我说多少次,你不要在这里胡思乱想大人的事情,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好好回去看书,提高一下你那破分数!”
  一提起这件事,就是父女俩过不去的坎儿,阮文邦忍不住就吼了她。
  两人争执声一大,在厨房准备晚餐的刘嫂听见了,又不好插足人家的家事,就偷摸喊了阮老爷子从楼上下来了。
  话题一到这上面,两人就进行不下去了,阮一觉得阮文邦这不过是内疚又硬着头皮强撑,恼怒成羞罢了。
  她也觉得好笑,阮文邦竟然给自己套上了这么一个罪名,她捡起书包,不顾阮文邦的怒火,直接往自己房间方向走。临出门厅还不忘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一点您倒是想错了,我还不至于要为他人的错误买单。”
  言外之意,我的成绩是我自己的,那老师还不配我寻死觅活的,甚至在我心里掀起一丝波澜都不够格。
  阮文邦气得满肚子火气乱窜,刚要出声喝住她,阮爷爷就下来了,即使制止了他。
  “文邦啊,你让一一自己好好想一想,会想明白的,没必要和孩子生气。”
  “啪”的一声,他一掌落在了茶几上,缓了好几口气才顺过来,“要我说,都是您给惯的,这都什么臭脾气?回来招呼也不打一声,一说上话还使劲翻旧账。”
  阮老爷子叹了口气,“那事儿虽说也不能全怪你,你也有责任。你要早发现了那老师的苗头,能把喻林气得……算了,过去的事儿我也不说了。孩子看问题比较偏激,有些以偏概全,你做父亲的,还得好好引导,动不动就吵架不像话。”
  阮文邦整个人靠近沙发里,捏了捏眉心,“得,全是我一个人的错。”
 
 
第17章 十七朵浪花
  第二天班会课的时候老刘还提了一嘴座位的事儿。
  然而下面几乎没有人对他说的话做出回应。其实除了讲桌旁有个刚被提到前面的同学心急火燎地想回去,其他同学都觉得现在的座位甚好。
  除了每周全班自发地往左平移一格,前后左右邻座都是相处时间比较长,特别熟的那伙人,谁都不愿意轻易换座位。
  讲台边一左一右两个位置,一边是个书呆,沉迷于学习的世界无法自拔,自己请求坐到最前面接受知识的熏陶。
  而另一边不情不愿的那个,是上课左右逢源,逮着谁都能聊半节课的一位。几个任课老师实在是难以忍受,和老刘反应了好几次才把他单独提到了最前面,孤立在讲桌的右侧,让他去和空气对话。
  显然这两个座位,没点心理承受能力的人一般都坐不了,老刘不打算动。
  可第一排吧,加上阮一在内,四个女生,那肯定也是动不了。剩下俩男生,也是家长千叮咛万嘱咐留在前头的。小小的座位这件事儿,把老刘愁得可不清。
  陆成家长那边催得紧,一次不奏效,恨不得天天打电话来问。最后电话甚至打到了年级主任那里。
  老刘和年级主任一番促膝长谈,又找了几个有可能愿意换座的前排同学单独叫过去谈了话,最后还是无疾而终。
  然后这个消息基本就从被约谈的同学嘴里传遍了整个教室。陆成整个人挎着张脸缩在自己的座位里,软着身子把两条胳膊搭在前桌李朗贤的椅背上,“朗哥,我感觉咱们前后桌的情谊快要走到了尽头。我妈真的贼鸡儿烦,非把我nen走不可。”
  “走吧走吧。”李朗贤嫌弃地朝后挥了挥手,头也不回,“我也贼鸡儿烦你。”
  “嗳,不是。朗哥,我怎么你了?你烦我做啥?”
  “你上课能不给我抖腿么,”少年捏了捏眉心,“自从你回来了,我天天像活在四川。”
  陆成扭头左右看了一眼,戳了戳前面的肩膀,“今时不同往日啊,你看,以前吧我不在,你还可以随意占用一下我的座位。现在整个教室都坐满了,我走了还有别人来,万一来个帕金森,你不是更烦?”
  他哀叹了一声,“要不你还是接受我得了!”
  后面絮絮叨叨的,李朗贤停下手里的事儿,转过身去,“你看我跟老刘像么?”
  “啊?”陆成张了张嘴,啥玩意儿?话题跳跃有点快,他差点没接上。“不……不像,你头发比较多,怎……么了吗?”
  “那你丫问我?我是他亲儿子?还能给你去求情不成?”
  一旁周淙光从开头就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颤,故意用一根食指点着陆成,“要不你现在和老刘统一一下形象,装个亲儿子去求求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快别挣扎了,当了亲儿子讲台边那个位置适合你!还是前头学霸队伍欢迎你!去吧去吧!”
  课间后面在讨论这件事儿,前面也在围绕这个话题展开讨论。
  吴许萌一边修指甲一边吐槽,“陆成这才退了几分,他妈就疯了,不是,我没讲脏话,我说的是他妈妈就疯了?也没见他坐前面的时候飞升啊?”
  “嗨,做前面买个心理安慰呗,总觉得老师会比较照顾前排同学嘛。”
  语文书遮住了阮一半边脸,她今天整个人还不怎么在状态,默记完最后几句古文扭头问时七,“陆成原来一直坐我这儿?”
  “也不是。就是之前成绩退步可大了,被拎到前面来了。这不回去了又退步了么。”
  “搞不好就是巧合,阮一,你可别多想。”后面吴许萌戳了戳她,安慰道。
  “不会。”阮一摇头,“我随口一问。”
  说来这也是她第一次坐第一排,之前在南方的时候,她身高在女生里头还算中等,从小到大基本稳坐在教室中间,特别有安全感。
  转学来的这段时间,她倒是体验了一把坐最前面,只是还是有些不习惯,仰着头看黑板,一节课下来脖颈发酸,下了课还要吸粉笔灰,这些都是来了以后才发现的缺点。
  她倒是想不通,怎么会有那么多学生家长喜欢安排自己的孩子坐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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