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佬的小仙女——春刀寒
时间:2019-07-15 09:25:33

  闭上眼时,仍能看到漫天风雪中,他的宝贝衣衫不整差点被贼人一刀砍死的画面。
  操。
  都怪那臭和尚。
  做的什么狗屁鬼梦!
  大巴开回学校,下车后学生们纷纷转道回家,季让被刚才那个梦吓得不轻,一下车就给戚映打电话,跑过去找她。
  她背着已经空下来只剩下一瓶饮料的书包乖乖等在校门口,穿着嫩黄色的春衫,整个人明媚又乖巧,他看一眼就安心了。
  这才对嘛。
  他走过去,拎过她书包,笑容清朗:“走,让哥哥送你回家。”
  小姑娘羞恼地看了他一眼,乖乖跟在他身后走向公交站台。
  ……
  随着春天到来,戚映送他的那盆山楂花也发芽了。
  从来没养过花的大佬生怕把花养死了,一天要看一百遍,还关注了养花吧、养花博主、养花公众号,每天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花农。
  临近四月,海城的天气就开始热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俞程跟戚映说:“映映,明天去学校了记得跟老师请假。”
  戚映夹菜的手一顿,突然意识到什么,手指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俞程还自顾说着:“去燕城飞机来回要七个多小时,你请两天假吧。”
  戚映垂着眸,乖乖点头:“好。”
  第二天到学校,她拿着请假条去找刘庆华签字。刘庆华看了看,问:“事假?是有什么事呀需要请两天?现在学习时间很紧,还是尽量能少请假就少请。”
  戚映抿了抿唇,轻声说:“明天是我爸妈的祭日,我要回燕城。”
  刘庆华没想到是这样,立刻说:“哦哦,行,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她把请假条批了。
  下午放学的时候,戚映去找季让。
  九班教室后门总是很闹腾,屈大壮看见她远远就喊:“让哥,你的小仙女来接你放学啦。”
  一个空瓶子飞过来。
  “你喇叭成精啊!”
  基本每天上要上映这一幕,戚映笑了笑,等季让拎着书包走出来,跟屈大壮他们挥手:“再见呀。”
  屈大壮捂心口,悄悄跟刘海洋说:“小仙女好甜,我好像恋爱了。”
  刘海洋:“你怕不是想被让哥生剐活剥了吧?”
  走出教学楼,戚映才轻声跟身边的少年说:“我请了假,明后天不来学校了。”
  季让皱眉:“怎么了?生病了吗?”
  他抬手摸她额头。
  戚映笑着躲开,声音软乎乎的:“不是啦,我要跟舅舅一起回燕城。明天是我爸爸妈妈的祭日,要回去拜祭。”
  季让逗她的手一顿,有点僵硬的放下来,低声说:“知道了。”
  两人没再说什么,一直到公交站,车子渐渐驶来,戚映跟他挥挥手,笑着说:“我走啦。”
  小姑娘眼里有笑,还有其他什么东西。
  他没忍住,伸手拉住她,把她拉到自己面前来。
  戚映小声问他:“怎么啦?”
  他喉咙发紧,心脏也有点疼,指腹摩擦她脸颊,好半天才低声说:“有什么事要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她点点头。
  乖巧得让人心疼。
  车门打开,陆续有学生上车。
  戚映弯着眼睛朝他笑:“我真的要走啦。”
  他也笑了下,松开手。
  她挥了挥手,背着书包转身。
  刚走了两步,又突然被季让拽住。
  车门合上,公交车开走了,她僵着身子没动。季让拎着她书包带,低声说:“映映,转过来。”
  她垂着头,不动。
  他松开手,绕到她身前,手掌捧着她的小脸,强迫她抬头。
  看到她通红的眼。
  他就知道。
  小姑娘抿着唇憋着眼泪的样子,让他心碎了一地。
  他低下身子,轻声问他:“很难过是不是?”
  她摇摇头,垂着眸,长睫毛微微地颤。
  季让拿出手机,订明天飞燕城的机票。
  他握住她手指,放在嘴边亲了下,低声哄她:“不难过,我陪着你。”
 
 
第60章 
  戚映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难受。
  她一直都知道, 这具身体抗拒回忆有关父母的事情,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要想起父母,心脏都会绞痛。
  从昨晚知道要回燕城拜祭爸爸妈妈开始, 她心里就一直不舒服。自己尽量不去想,背单词背课文背元素周期表来转移注意力,可一直刺刺的,像有根小针藏在角落偷偷地扎。
  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整天都强撑着,看到季让的时候,才终于有些绷不住了。
  她觉得有点点委屈, 想躲到他怀里哭,可又不想让他担心。一直强颜欢笑, 没想到被他看出来了。
  季让把她小手握在掌心, 轻声说:“我陪你走一走好不好?”
  她点点头。
  于是他就拉着她,沿着回家的路往前走。经过甜品店,给她买了草莓布丁,经过冷饮店, 又给她买冰淇淋。他单手拿着手机给朋友发消息,没多会儿就有人开车送了串糖葫芦过来。
  听说甜食会让人心情变好, 她眼里果然也露出星星点点的笑。
  吃完糖葫芦, 嘴角都是粉色的糖渣, 他用矿泉书打湿纸巾,蹲下来给她擦, 问她:“还想不想吃什么?”
  她摇头,软乎乎说:“不吃了,还要留着肚子回家吃饭。”
  他摸摸她小脑袋,说:“好。”
  然后打车送她回家。
  她抱着书包看他手机上航班确认的短信,小声问:“你真的要陪我去吗?”
  季让笑:“机票都订了,还有假?”他把手机放到她手里,“地址写下来。”
  戚映抿了抿唇,垂着小脑袋慢慢打字,打了一半,想到什么,又抬头问他:“我怎么跟舅舅解释呀?”
  季让说:“不用跟他说,我不会让他发现的。”
  她大眼睛眨了眨,似乎觉得这样有点不可思议。
  季让笑起来:“你知道就好了。”他眼神温柔,“我一直在你身边。”
  心里面那根刺,好像淡了很多。
  她弯起眼睛,乖乖点了点头。
  俞程定的飞燕城的航班是早上九点的,到那边都临近中午了。季让的航班要早两个小时,他订机票的时候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的飞机,直接定了最早一班。
  早上起来,季让给刘尧打电话请假。
  他以前都直接是逃课,这次居然还规规矩矩请假,刘尧简直不可置信,震惊过后欣然同意了。
  反正不同意也没用。
  他没带什么,今天去明天回而已,包都没背,兜里揣上手机身份证充电器,挂着一副耳机就出门了。
  到达燕城,天阴,没有海城气温高。
  他穿了件黑色的卫衣,把帽子戴在头上,站在到达口等她。
  站了两个多小时,才看到戚映和俞程拖着行李箱走出来。
  她一眼就看到人群中个头高高戴帽子的少年,还看到旁边有人拿着手机在偷拍,以为是什么明星。
  她抿着唇偷偷朝少年笑了下。
  他也冲她笑。
  然后双手插在兜里,若无其事走过来跟在她旁边。
  俞程还在念叨:“燕城比海城冷好多啊,还好让你穿了件毛衣。景林山上估计更冷,我们吃了饭再去吧。”
  景林公墓就在景林山上。
  季让偏头看小姑娘身上的黑色毛衣。
  有点宽松,带了点蝙蝠袖的样式,胸口用白色的线绣了一个小兔子,她纤弱的身体藏在宽大的毛衣下,很乖。
  他挨着她,走得好近。
  偶尔肩膀都可以碰到。
  戚映好担心舅舅会发现身边的少年,看都不敢往他那边看。但机场人太多了,舅舅压根没注意到他。
  前面有家肯德基,俞程征求她的意见:“吃肯德基可以吗?景林山下估计没什么好吃的。”
  她点点头。
  进去之后,俞程问了她要吃什么,然后去排队点餐。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看到少年站在门口拿着手机对着app扫码点餐,比俞程排队快多了,点完之后走过来,拉开她后面那把椅子,跟她背靠背坐下来。
  她有点紧张,觉得这样好像在做贼啊,都不敢回头跟他讲话。
  有两个打扮时尚的女生端着餐盘走到季让对面,笑吟吟问他:“你好,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吗?”
  戚映听见少年冷淡的声音:“不可以。”
  两女生尴尬得不行,话都没说就走了。
  戚映忍不住微微偏头,小声说:“你不要这么凶呀,要有礼貌。”
  季让心想,老子没有喊她滚已经很有礼貌了。他翘着二郎腿,偏头笑:“怎么样才叫有礼貌?”
  小姑娘声音软软的:“你可以说,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
  “行。”他笑起来,“老子记住了。”
  正说话,看到俞程端着餐盘过来,戚映赶紧回过头,正襟危坐。吃完饭,俞程带着她去坐出租车。
  坐车的地方在排队,很多人,等她上车之后,已经看不到少年的身影了。戚映扒着车窗找了一圈,默默坐回车里,手机很快收到他的短信:“我在,别怕。”
  她心里面暖暖的。
  到达景林公墓的时候,天色暗了许多,阴云密布,像是要下雨的征兆。俞程在山下卖花的地方买了白菊和黑伞,领着戚映上山。
  每上一个台阶,每接近墓地一步,她呼吸就越来越困难。
  心里面那根刺又冒了出来。
  这次不是一根,是很多,密密麻麻往她心上扎,疼得她发抖。
  她难受得快要哭出来了。
  可是不行,不能让舅舅发现她的异常,他一直以为她已经痊愈了,不能再次让他陷入没日没夜的担忧中。
  她紧紧咬住牙,闭了闭眼,深呼吸,努力压下身体里翻涌撕咬的痛苦。
  父母的墓地在半山腰,墓碑周围已经放了很多新鲜的花。
  是今早爸爸的同事来拜祭过了。
  她把怀里的白菊放下来,跪在墓碑前磕头,甚至不敢去看墓碑上的照片。她额头抵着冰凉的石碑,纤弱的身体微微发抖,小声地哭。
  孤独又可怜。
  季让就远远站着,恨不能冲过去,把小姑娘搂在怀里哄。
  俞程也红了眼眶,坐下来跟长眠地底的姐姐姐夫说了很多话。
  说映映现在在新学校待得很开心,交了很多新朋友,成绩也一直在进步。她的伤恢复了,不仅可以听到,也可以说话,以后也一定会越来越好,让他们千万不要担心。
  说了很久,久到山上下起了小雨。
  俞程把小姑娘从地上拉起来,撑开黑伞护在怀里,低声宽慰:“走吧,爸爸妈妈一定不想看见你淋雨生病,快别哭了。”
  她很听话,吸吸鼻子,果然不哭了。
  两人撑着伞下山。
  下台阶的时候,穿黑色卫衣戴帽子的少年怀里抱着一束小雏菊,往山上走去,和他们擦肩而过。
  俞程隐隐眼熟,又觉得是错觉。他很少来燕城,怎么会认识谁。
  戚映和少年的目光在雨幕中交汇,他温柔笑了下,收回视线。
  直到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才走到刚才戚映跪着哭的地方,把怀里的小雏菊放在了墓碑前。
  照片上的男人穿一身警服,正气凛然。戚映五官长得像妈妈,很温柔。
  方旭说得没错,他一直以来都很讨厌警察,讨厌他们口中冠冕堂皇的正义和道德。牺牲自己和家人换来的正义道德,有什么值得骄傲?
  可看着照片上的男人,他微微含笑,眼神却坚定深邃,好像前方哪怕是万丈深渊,只要警服在身,他仍会一往无前。
  季让垂下眸,在墓碑前跪下来。
  他低声说:“叔叔阿姨,我是映映的……同学。”他抿了抿唇,声音沉而坚定:“我会好好照顾她,这辈子都不让她受一丁点苦。”
  雨越下越密,他朝着墓碑磕了三个头,转身下山。
  ……
  戚映家在燕城的房子还在,俞程打算等她大学毕业后再由她自己决定这套房子怎么处理。
  但因为接近一年没住人,房子肯定落了很多灰,就住一天也懒得去打扫,俞程在她家附近订了酒店,走之前回家里去看看就行了。
  戚映昨天就把酒店地址发给了季让,他订了同一家酒店,从山上下来之后全身都淋湿了,回房就去洗了个热水澡,裹着浴巾把衣服晾起来。
  天色已经暗下来,俞程带戚映吃了晚饭,今天奔波了一天,又冷又累,回酒店后就让她早点休息。
  她乖乖点头,虽然拜祭的时候哭了一会儿,但其他时候看上去都挺正常,俞程也没有多想,自己回房了。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砸在挡雨棚上,好像要把房子都砸个洞。
  戚映洗了澡,换好衣服,站在阳台上往外看。
  能看见她曾经的家,她上下学走过的那条石子路,她爱吃的那条小吃街,她曾经骑自行车摔过的红绿灯路口。
  全部笼在倾盆雨幕中,像回不去的过去一样,看不真切。
  她捂着心脏蹲下来,一下又一下地抽泣。
  她不敢哭出声,舅舅住在隔壁,她怕他听到。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难过成这样。
  明明她都没见过那对父母,明明她只是一个“外来者“啊。
  房门被砰砰敲响。
  她小手在脸上胡乱摸了两把,强忍着去开门。
  门外是季让,套着还没干透的衣服,拿着手机,“我打你电话没接。”他看着她红透的眼,皱了皱眉,低声喊:“映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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