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王妃娇媚撩人——砚心女官
时间:2019-07-17 11:11:26

  殷曼易已经失了理智,咬牙切齿道:“就是真的吃坏了东西,我也得绝了这个后患! ”
  他出嫁前,安国侯夫人这个狗头军师已经把能想到下三滥的招数都教给自己这个脑子不大灵光的闺女了,提纲挈领就只有一条:不能叫梁忆瑾生下嫡子。
  殷曼易也是没想到自己要这么快投入战斗。
  回到燕碧苑,她火急火燎地叫李嬷嬷把备好的东西拿出来。
  李嬷嬷看看桂媱,“王妃果真有了?”
  桂媱哭丧着脸点点头,“瞧她吐的那个样子,八九不离十了。”
  “若真是有了,眼下王爷忙着太后的丧事,”李嬷嬷看向殷曼易,”倒也是个下手的好时候。”
  殷曼易烦乱地绞弄着手中的帕子,“我瞧她有意瞒着我的样子,肯定也小心提防着,咱们必得一击即中,断不能给这贱人再留下机会。”
  “那就先把胭脂送过去,”李嬷嬷盘算着,“奴婢再用夹竹桃和桂枝的汁子掺和着做道点心,郡主您最好能看着她吃下。”
  殷曼易咬着牙,恨恨道,“大不了我同她一起吃,我没有身孕想来用一点也无妨吧。这样即便出了什么事,也赖不到我头上。”
  “夹竹桃有毒,同桂枝一起用更是毒性加倍,郡主不可冒险,”李嬷嬷思忖道,“这样,奴婢做两种点心,标上记号,郡主吃没毒的就好。”
  “如此甚好,你快去,现在就去。”
  殷曼易催着李嬷嬷,“也不知我七哥什么时候会回来,要快!”
  *
  梁忆瑾想过殷曼易会很快动手,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两个时辰不到,她就又杀回来了。
  梁忆瑾躺在贵妃榻上,神情恹恹的,手边放着一小碟没吃完的酸枣。
  “侧王妃有事?”
  “方才来的着急了些,给你的见面礼都忘拿了。”
  殷曼易皮笑肉不笑地递过来一方精致的胭脂盒,态度傲慢:“这原是外头的贡品,拢共就那么几个,我倒是没觉出有什么好来,只是听说宫里头的娘娘们为这胭脂都能打起来,我便拿来给你试试吧。”
  都不知道这是送礼呢还是施舍呢。
  梁忆瑾笑笑,示意芊儿收下,又客气道:“这大冷的天,叫下头的人跑一趟就好,还亲自来。”
  殷曼易避而不答,又道:“看你刚才难受,这品山楂枣泥糕开胃解腻,你尝尝。”
  她亲自托着白釉花口碟递到梁忆瑾跟前,话里有话:“这是伺候我的李嬷嬷专程给你做的。”
  这话一说,梁忆瑾哪还能推辞,只得伸伸手捻了一块。
  殷曼易看她把点心捏在手里都快捏碎了还磨磨蹭蹭不想往口中放,冷哼一声,“怎么,你信不过我,也罢。”
  她随手拿了一块山楂枣泥糕塞进嘴里,三下两下嚼完,挑着眼尾,阴阳怪气道:“我想着既然同在一个屋檐下,咱们俩也得好好相处不是,否则就是给我七哥添乱了。但是看着王妃是不打算给我这个面子了?”
  “说的哪的话。”
  梁忆瑾被逼无奈,红唇微张,小小地咬了一口。
  殷曼易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嘴,呼吸都不可控制地急促起来,直到梁忆瑾把一块山楂枣泥糕吃下去大半,她才放了心。
  不过到底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从梁忆瑾屋里出来,殷曼易的手都凉了,拉着桂媱一个劲儿确认:“她吃了是吧,她的的确确是吃下去了吧?”
  “郡主放心,李嬷嬷不是说了,有孕之人哪怕只吃一口下去,也必会见红滑胎,奴婢瞧着她吃了多半个呢。”
  “嗯,我瞧着也是,”殷曼易还是有些慌乱,搓着手道:“你留意她这边的动静啊。”
  “郡主放心,”桂媱道,“您昨儿也没睡好,回去歇歇吧。”
  殷曼易一走,梁忆瑾就把埋在舌根处的点心悉数吐了出来,杜嬷嬷掰了一块用舌尖舔了舔,“用的是夹竹桃还有桂枝,夹竹桃有毒,损伤胎心,与桂枝同用药效更甚。”
  梁忆瑾接过芊儿递来的水漱过口后,把那盒胭脂递给杜嬷嬷,“再看看这个。”
  “这个?”
  杜嬷嬷打开盖子,闻了闻,又扣下来一块在指尖磨碎,一股淡淡的异香混在胭脂的香气中很是幽微不易察觉,杜嬷嬷眼皮子一跳,忙把手中的胭脂合了起来。
  “还好翁主小心,这胭脂里加了存香,开窍回苏,活血散结,通过辛香走窜,造成胎死腹中,胞衣不下之症,轻则受孕必滑胎,重则伤及根本,终生不孕。”
  “看来她是打定主意不让我有孩子了。”
  梁忆瑾扬扬手中的帕子,嫌恶道:“芊儿,你偷偷把东西处理了,别叫人看到。
  “还有,”梁忆瑾又道,“过一个时辰你去找殷曼易,叫她帮忙传太医。”
  “翁主,那她要是叫来了太医,露馅了怎么办?”
  “她不会找太医救我的,放心吧。”
  梁忆瑾瞥了一眼没吃完的山楂枣泥糕,“这个,也一块儿扔了。”
  等芊儿出去,杜嬷嬷有些不放心地问:“过两天要进宫举丧,翁主是去还是不去?”
  “自然是不能去。”
  “那王爷会不会生气啊?”
  梁忆瑾摇摇头,“说不好,他就是生气也没办法了。”
  杜嬷嬷沏了一盏新茶,轻轻地放在文竹小几上,似有疑虑:“也不是王爷能不能理解翁主您的苦心。”
  梁忆瑾端起茶盏,徐徐地滤着浮沫,淡笑:“杜妈妈您到底想说什么呀?”
  杜嬷嬷低头笑了笑,用火钳子拢着炭盆里的烧得亮亮的白骨炭,淡声道:“奴婢是觉得子嗣是大事,怕王爷介意。”
  “杜嬷嬷的顾虑我明白,”梁忆瑾垂眸看着茶盏中起起伏伏的茶叶,声音轻轻的,“但是殷曼易身份特殊,后头盘根错节的是整个殷氏家族,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动点小心思,不好办啊。 ”
  这次从事梁忆瑾没有提前跟彦卿商量,她也不是故意想药隐瞒,原本打算殷曼易的这些东西送来就拿给彦卿看的,只是所有的事都赶到一处了,他人又不在府里,只能先斩后奏了。
  *
  燕碧苑中,殷曼易虽是一夜未睡,现在却精神得很,坐立难安。
  一会儿说冷了,一会儿又说热了,怎么都难受。
  午饭也吃得心不在焉,小厨房里做了一桌子的佳肴,她却味同嚼蜡。
  一门心思就等着梁忆瑾那边的消息。
  芊儿是哭着跑来的,一头撞进殷曼易的屋子,连请安也顾不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侧王妃,侧王妃您救救我家翁主吧……”
  “怎么了这是?”
  殷曼易明知故问:“你家翁主怎么了?”
  “我家翁主突然腹痛,还,见红了。我找人去请大夫,但这大年下的,医馆里也未必有人,侧王妃,侧王妃您能不能去宫里请太医来给我们翁主看看?”
  殷曼易慢悠悠道:“腹痛见红,莫不是来月事了?”
  “不是月事,我家王妃是有喜了,”芊儿哭的难过,“原本好好的,就是吃了侧王妃您送来点心之后就难受了!”
  “放肆!”殷曼易把手中的筷子用力拍在檀木雕花食案上,“你到底是来求我的,还是来诬陷我的?”
  “奴,奴婢不敢。”
  芊儿扑通一声跪下,“还请侧王妃救救我家翁主。如今王爷不在府里,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还请侧王妃垂怜。”
  殷曼易一脸嫌弃地把自己的裙摆从芊儿的手中抽出,淡淡道:“你先回去吧,如今宫里也乱着,我也不一定能叫来太医,你家翁主自求多福吧。”
  “侧王妃——”
  芊儿还想说什么,被桂媱一把拦住,推搡着往外头去赶,“我们郡主用了午饭就要进宫了,你若再耽搁,就要误了时辰了。”
  芊儿在门口赖了一会儿,可人家打下了棉帘,又关了门跟躲瘟疫一样,她只能抹着眼泪走了。
  匆忙用了饭,殷曼易催着桂媱给她更衣,嘴上道:“我得赶紧走,躲得远远的,她是死是活都给我没关系了。”
  “可听刚才那小丫头片子说的话,分明是疑了郡主您的。”
  “她当然疑我,”总算出了一口恶气的殷曼易说起话来格外的气定神闲,“可就算她把那碟子点心端出来,我不认她又能怎么样,我还要反咬一口,她自己保不住孩子赖到我头上呢。”
  “不管怎么样,”她对镜理了理领边白色的风毛,满面春风:“她没了孩子那就万事大吉。”
  殷曼易匆匆进宫去了,在宫里好耗了大半天,跟彦卿连一句话也没搭上,只好又讪讪地回来。
  她回来时天色已经晚了,岁合堂里传来隐隐约约哭声。
  本来因为太后的丧事王府中就是缟素一片,白纱罩着的灯笼在夜风中摆动影影绰绰,再加上这幽幽的哭声,还真是有些瘆得慌。
  桂媱的声音都变了调:“郡主,您要不要去过去看看?”
  “看什么?”殷曼易加快步伐往燕碧苑去,“我才不去呢。”
  *
  虽然除了心头大患,但殷曼易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总觉得窗外有人在哭,翻来覆去一整晚,早起时头痛欲裂。再看桂媱也是睡眼惺忪,眼皮浮肿。
  “你也没睡好?”
  殷曼易揉着太阳穴,原本只是随口一问。
  谁知桂媱欲言又止地看着殷曼易,声音很小,“奴婢总是听到些声音。”
  “你听到什么?”殷曼易蓦地抬头。
  桂媱四下里看看,脸都白了,“好像有人在哭……”
  “你,”殷曼易倒吸了一口气,“你也听到了?”
  “郡主也听到了?”
  桂媱大惊失色,“奴婢还以为是自己做梦呢,可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哭声。”
  殷曼易的太阳穴如针扎一般突突地跳着,安慰桂媱也是自我安慰:“许是岁合堂的哭声吧。”
  “啊?”桂媱低下头,心道这岁合堂的哭声怎么会听得如此清楚。
  不过见殷曼易脸色难看,她也不敢多说,这话就放这儿了。
  但是接下来几日,这哭声就没停过。
  桂媱壮着胆子开门去看,廊下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门一关上,只消片刻,哭声又起。
  殷曼易把头埋进被子里,可那细细的哭声就像是在耳边,一点点钻进来,怎么都挡不住。
  从嫁到靖王府来,殷曼易当真是没睡一个好觉。
  第四日,女眷进宫举丧,安国侯夫人看到殷曼易的样子,吓了一跳,“你这是病了?”
  殷曼易被折腾得如惊弓之鸟,见了自己的母亲,赶紧把一肚子的苦水往外倒。
  “你做得好,”安国侯夫人先是称赞,又给女儿吃定心丸:“你别怕,今日回去我求个安枕的桃木符来叫人给你送过去,避一避邪气。”
  “那母亲要快,”殷曼易有气无力道,“我被那哭声折腾得已经好几日没睡了。”
  彦卿往人群里扫了一眼,没看见梁忆瑾,放心不下来找胤曼易。
  殷曼易见彦卿过来,心下一喜,忙把安国侯夫人推开,卖着乖巧道:“七哥,我带了参汤来,一会儿你用些,这几日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的。”
  彦卿连寒暄都没有,直接问:“王妃呢,怎么没来?”
  殷曼易霎时没了笑容,“王妃她病了。”
  彦卿皱眉:“病了,什么病?”
  “就,就……”殷曼易支支吾吾,眼神躲闪:“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腹痛。”
  “腹痛?”彦卿心头一紧,随之又觉出些什么不对来,问殷曼易,“怎么个腹痛法?”
  “我,我还没来得及去看呢,”殷曼易怯怯道,“我这才嫁过来一天,就摊上这么多事,等我今日回去就去看望侧王妃。”
  彦卿阴沉着脸,声音冷得让人毛骨悚然:“你没欺负她吧?”
  “我欺负她?”殷曼易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小声道:“她是王妃我只是个侧王妃,七哥你没有同她一块欺负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我还欺负她?我哪敢啊?”
  “你最好没有。”
  彦卿也懒得跟她再啰嗦。
  虽然他清楚殷曼易不管从哪方面来讲都绝不是梁忆瑾的对手,但他还是决定回去看一看。
  彦卿是担心梁忆瑾现在有心收敛忍让,怕叫她白白的受了委屈。
  但是当他匆匆赶回府里,挑开岁合堂门帘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他还是小看梁忆瑾了。
  兵不血刃这一招,梁忆瑾玩得可是太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梁姐玩殷曼易简直就是逗闷子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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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倾君临 10瓶;社会我姜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放心
  梁忆瑾抓着一件做了一半的小孩肚兜, 拼命地往殷曼易手里塞。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披散的头发有一缕正好垂在额前,晃晃悠悠地遮住了眉眼,再加上一身素白的衣裳,乍一看还真是吓人一跳。
  “只是我原本做给我孩儿的肚兜,才开了个头,我那可怜的孩儿就没了,”梁忆瑾呜呜咽咽,如泣如诉,长长的眼睫一眨, 泪珠子就咕噜噜往下滚,“但我知道我的孩子他没走远, 他就在这, 就在这儿看着我,陪着我呢。他舍不得我, 他每天晚上都哭,哭着让我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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