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王妃娇媚撩人——砚心女官
时间:2019-07-17 11:11:26

  彦卿不明白:“这也算个乐子?”
  “听说那家店生意可好了,”司振添油加醋,“就这现做的生意,不是谁都能排上的,非得达官显贵的家眷不可。”
  “有这么邪乎?”
  彦卿真是想不明白,不过是盒胭脂嘛,都是红色的,有什么分别。
  “走,咱们看看去。”
  彦卿往前走,司振跟在后头,错愕道:“是去胭脂店吗,王爷?”
  “不行吗?”彦卿转头,实则是有些心虚。
  司振笑:“不是不行,就是没想到王爷会对胭脂感兴趣。”
  彦卿皱起眉头,“你什么脑子,我不是对胭脂感兴趣,我是对王妃感兴趣。”
  这话像是一道闪电迎头劈过来,司振整个人石雕一样呆愣在原地,彦卿都走出去好远了,他才赶忙抬脚追过去。
  “王爷,”司振语气低沉,让人以为他要说什么要紧事。
  结果,他眯着小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凑在彦卿身边小声道:“原来您在王妃跟前,嘴这么甜啊?”
  彦卿瞪他一眼,幽幽道:“你是在上京城里呆腻了,想去桐梓县给陆离作伴了?”
  “那殿下可冤枉奴才了,”司振的眼中闪耀着真诚的光芒,“奴才这是替殿下高兴啊,自打王妃来了以后,殿下这日子比从前舒心多了。”
  彦卿哼笑了一声,算是从心里认同了司振这句话。
  梁忆瑾常去的那家胭脂店离靖王府不远,简简单单的牌匾上写着陈记胭脂店,门脸不大,生意的确好,人来人往的很热闹。
  彦卿刚一进去就有伙计迎了上来,“这位爷,您是给夫人选胭脂?”
  “爷是来找夫人的。”彦卿四下里张望,没看见梁忆瑾。
  伙计倒是机灵,领着彦卿往屏风后头去,赔着笑脸:“还有几位客人在后头做胭脂呢,爷来看看有没有您要找的。”
  梁忆瑾果然在。
  她坐在挨窗的小桌前,正在挑拣颜色纯正的花瓣放在小竹篓里。
  满桌子鲜红欲滴的花瓣,她手上的那枚红宝石的戒指落入其中都不大好分辨。
  司振把一块碎银子交到了带路小二手里,示意他可以滚蛋了。
  彦卿没着急上前,就听见芊儿对梁忆瑾道:“翁主,您要不要把戒指摘下来,一会儿弄脏了。”
  梁忆瑾如临大敌般摇了摇头,对着光抬手,硕大圆润的宝石发出夺目的光,她刚想说什么,余光就瞥见了一个跟屋子里馥郁的脂粉气特别不搭的高大身影。
  她转过头,又揉了揉眼睛,才试探着叫了一声:“王爷?”
  周围的人闻声纷纷抬头,顿时窃窃私语个不停。
  毕竟在这种地方看见男人,还是这么一位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就跟大晚上看见太阳差不多了。
  彦卿偏头跟司振说了几句话,然后朝着梁忆瑾走过来。
  在梁忆瑾懵怔的眼神的注视下,他非常坦然地接过了芊儿手中的小石臼,开始鼓捣里头的花瓣。
  梁忆瑾无措地摊着手不知道要干什么,她几乎能感觉到周围的人投射过来的发烫的视线,能把人击穿。
  彦卿看她:“你傻愣着干什么,挑花瓣啊。”
  “噢,”梁忆瑾低下头,颇有些惊魂甫定的意思。
  捉弄人成功的彦卿很是得意,他哼笑一声,“那么惊讶啊?”
  梁忆瑾小心翼翼地往四周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王爷怎么跑到这来了?”
  彦卿又抓了一把挑拣好的花瓣扔进小石臼里,淡声:\"你整天乐不思蜀的,还不许我来看看?\"
  梁忆瑾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花期一过,再做胭脂可就麻烦了,趁着这个时候多屯些。”
  彦卿扬扬下巴:“弄你的,我又没说什么。”
  那边司振找了店家老板,很快就把其他人请离了,周围安静下来,梁忆瑾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些:“王爷此举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前无古人我信,”彦卿淡然笑着:“后无来者未必。”
  他力气大,捣得快,但是没什么耐心,老是着急着往里头添新花瓣。
  梁忆瑾挡住他的手,“这不行,得再碎一点,这还能挤出花汁来呢,您这样就把花瓣糟蹋了。”
  “行,再碎点。 ”彦卿好脾气。
  也不知道司振使了多少银子,原本熙熙攘攘的胭脂店安静了不少。
  春日暖阳经过烟绿色的纱窗过滤,薄薄的一层洒下来,彦卿原本凌厉的侧脸线条被镀上了一层毛绒绒的金边,顿时柔和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梁忆瑾的错觉,他唇角微微勾着,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时光静谧美好,只有小石锤杵到石臼底部的闷闷的碰撞声。
  梁忆瑾抿着嘴唇,心里有沉甸甸的欢喜。
  忽然一声尖细又熟悉的嗓音从屏风外传来,“睁大你的狗眼看着,我可是靖王妃,不管今日是谁包的场,都叫她给我滚。”
  “我用的胭脂一向都是宫里制的,来你们这里不过图个新鲜,你们竟然敢在我跟前推三阻四的,简直是给脸不要脸。”
  殷曼易不管不顾地就往里头闯,尖声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扫了姑奶奶的我的兴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精致Boy彦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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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无二
  殷曼易先看到司振, 一愣,接着就看到抱着小石臼,低着头专注捣花瓣的彦卿,捣就罢了,还非常谦逊地去询问梁忆瑾的意见,“这样可以了吗,够碎了吗?”
  梁忆瑾点点头,他又跃跃欲试道:“那接下来干什么?”
  看得殷曼易虎躯一震,张着嘴,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殷晏静跟在殷曼易身后, 余光一扫,火上浇油般地福了福, 故意扬起声音请安:“见过王爷和王妃。”
  后头的店老板一听, 也适时地嘀咕了几句:就说嘛,王爷跟王妃在里头呢, 哪里还再有个靖王妃。
  刚才还咋咋呼呼说自己是靖王妃的殷曼易顿时觉得脸上多了两个巴掌印。
  她差点就要回头还那店老板一嘴巴子,可转念一想,坐了这几个月的冷板凳, 好不容见到了彦卿, 好歹得叫他看到自己长进不是, 硬是生生地忍下了这口气。
  看着殷曼易又是生气又是羞恼,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殷晏静简直能笑出声来,她扯了扯殷曼易的袖子, 故作小心翼翼道:“要不咱们走吧,别扰了王爷和王妃。”
  殷曼易的面子本来就已经掉在地上捡不起来了,这句话一出又是狠狠地网上踩了一脚,她不走,她绝对不走!
  “七哥,”殷曼易舔着脸往前走了两步,笑着谄媚:“七哥在这做什么呢?”
  “还能做什么?”
  彦卿没抬头,弯着腰非常专注地用小筛子过滤捣好的花汁子,偶尔有一小片碎花瓣漏过去,他还仔细用小镊子给夹出来,然后像个要讨夸奖的孩子一样抬眸与梁忆瑾对视。
  殷曼易被晾在一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咬咬牙,朝着梁忆瑾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了嘴角,故作关切地问:“身体好些了?”
  梁忆瑾抬头,莞尔一笑:“劳烦郡主挂念,无碍了。”
  殷曼易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又看向彦卿,马上换了一张嘴脸,“七哥,过两天的茶会,你会来吧?听说皇后娘娘和太子都会来。”
  彦卿原本已经把茶会的事抛到脑后了,听到皇后跟太子会去,迟疑了一瞬。
  这些年,魏家跟太子一路,跟殷家势同水火,楚河汉界画得清楚,怎么突然跑到殷府去参加茶会了?
  见彦卿没有张口拒绝,殷曼易心下一喜,赶紧趁热打铁,“长公主明日到京,传来话说到时候也会来的。”
  “长公主?”梁忆瑾扭头看向彦卿。
  “我姐,”彦卿简单跟她解释了一句。
  殷曼易心底里那一点点优越感迅速膨胀,赶紧显摆:“驸马在湖南治军,长公主常住在湖南,去年冬天才生了小世子。这次是带着小世子一同进京的。”
  长公主彦嫣跟彦卿和彦诩是一母同胞,都是温妃娘娘的孩子,也足以看出当时的温妃娘娘有多受宠爱。
  彦卿跟彦嫣很亲,只不过这两年不太见面。去岁太后的丧礼,彦嫣正在坐月子,也没能进京,所以梁忆瑾没机会见她。
  听殷曼易这么一说,梁忆瑾恍然:“原来殿下说过两天带妾身去见的人就是长公主啊?”
  “是,她来信说明天到。”
  彦卿拉过梁忆瑾的手,垂下眼,细心替她擦掉手背上不小心沾上的红色汁水。
  殷曼易看得眼皮子突突直跳,她从来都没见过这么细心体贴的彦卿。
  小时候,彦小七是个魔王,宫里头的姐姐妹妹都被他揍过,魏琬琬的鼻梁上现在还有个坑,就是彦卿用石子砸的。
  长大后虽说没那么混了,但还是没一点耐心,多跟他说两句话他都不愿听。
  怎么就偏偏对梁忆瑾这么和风细雨的,莫非渝西有什么妖术,给彦卿下了蛊?
  这俩人站在一起,莫名就带着与世隔绝的气场,哪怕不说话,旁人也是针扎不进,水泼不进,没有一丁点缝隙。
  殷曼易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苦苦支撑,却连个正眼相待都得不到。
  殷晏静的表情也慢慢沉下来,从一开始的幸灾乐祸变成了隐隐的担忧和困惑。
  今天之前,她还信心满满,以为殷曼易五次三番的铩羽而归,是因为她容貌不好,性格太刁,脑子太笨,但就这么一小会儿,殷晏静就看明白了,殷曼易之于梁忆瑾,是连半点威胁也算不到的。
  靖王的眼里,分明只有梁忆瑾一个人。
  芊儿把做好的胭脂收起来,伺候彦卿和梁忆瑾净了手。
  彦卿看了一眼窗外,问梁忆瑾,“饿不饿,带你去吃蟹黄汤包?”
  梁忆瑾点点头,彦卿便牵着她的手出去了。
  对一个人来说最大的羞辱或许就是视而不见了,殷曼易一个大活人站在那,眼睁睁看着彦卿从自己的眼前走过,无力感从四面袭来几乎将她淹没。
  不是刻意的冷落,不是故意的疏远,是不夹杂任何情绪的无视,与他无关。
  殷曼易也顾不上丢不丢人了,揉了把眼睛转头看向殷晏静,语气嘲讽:“怎么样,你说动父亲想要跟我一起进靖王府,那就来吧。”
  反正都是受罪,都是被羞辱,多你一个也不算多。
  殷晏静破天荒的没说话。
  *
  在胭脂店里闹了个不欢而散,殷曼易憋了一肚子火气,殷晏静也懒得伺候她,找个由头跑了,直奔着去找她娘。
  何姨娘正在屋里挑首饰,殷俭荣跟她说差不多过了茶会就叫殷晏静跟着殷曼易去王府,她琢磨着得给女儿备上几套能拿得出的行头。
  这些年,她倒是也攒了不少,只不过良莠不齐,总得挑些拔尖儿的才好给女儿。
  见殷晏静推门进来,何姨娘喜笑颜开的招呼她:“正好,娘亲在给你备嫁妆。”
  不知怎么,听见嫁妆两个字,殷晏静心里酸得很,这算得上哪门子出嫁。
  何姨娘还沉浸在终于给女儿找个好出路的喜悦中,没注意到殷晏静的郁郁寡欢,笑吟吟地举起一只银质四蝶步摇对她道:“这只步摇虽没有镶嵌珠宝,样式却极是新奇。”
  殷晏静瞥了那步摇一眼,没什么反应,声音轻轻道:“娘亲,我刚才见到靖王妃了。”
  “哦,”何姨娘抬起头来,仍是带着淡淡不屑:“听说她长得很好看?”
  有些威胁不是你承认了威胁不在了。
  殷晏静点了点头,“很好看。”
  “你也好看,”何姨娘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温婉道:“只是皮囊这东西,再好看,他看多了也就腻了,女人呀,一定要有好性情,受得起冷落,也能担得起白眼。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你这里——”
  何姨娘点了点殷晏静的胸口,柳眉倒竖,“得有主意啊。”
  “娘亲,女儿是在胭脂店里碰见了王爷和王妃的,”殷晏静观察着何姨娘的神色,慢慢道:“王爷在陪着王妃做胭脂。”
  “你害怕了?”
  何姨娘抚着耳边成色极好的翡翠耳饰,嘤咛一声:“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唐玄宗那么宠爱杨贵妃,马嵬坡不照样把她丢下了,让男人一时兴起,又不是什么难事。”
  殷晏静皱了皱眉头,别开脸。
  何姨娘说这些话倒也不是只为了给殷晏静宽心,她的出身在那摆着,从小被卖到青楼学的就是这些狐媚之术,在她的认知里男人都是一路的货色,不过三招,就治得服服帖帖的。
  说起来,他的这点自信倒不算是师出无名,当年一起学艺的姐妹中,容貌比她出挑的,身段比她好的,琴艺比她搞得,到头来都不如她过得好,她早早地攀上了安国侯,吃喝不愁,又没有主母要伺候,自自在在神仙一样。
  在何姨娘看来,她可是有大把的经验之谈可以传授给殷晏静的。
  所谓夏虫不可语冰,就是这个道理。
  “你去了王府先不用着急出头,”何姨娘摆弄着眼前的首饰,语气轻松:“人前人后地都要对王妃敬重,肯定得受些委屈,等到殷曼易自生自灭,咱们再做打算。”
  殷晏静低下头,摆弄着手中的帕子,轻声道:“女儿就是想出头,恐怕也见不到王爷。”
  何姨娘恨铁不成钢地闭了闭眼睛,加重了语气:“你得等,这种事情越是着急越是没用。”
  殷晏静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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