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修成诀——落日蔷薇
时间:2019-07-19 09:21:22

  她似乎变得更加撩人,而与媚门刻意而修的魅惑不同,她的娇妩浑然天成,不知不觉间钻入人心。不可否认,元还被她吸引,但他神智仍旧清明,以至于这凝望更像是眼神的角逐,看谁先败下阵来。
  然而谁都没避开对方的目光。回答元还的是季遥歌的手,温暖的指腹竟抚向他的脸颊,大胆而专注地捧着他的脸颊来回摩挲了一番,最后指尖钻入他缚在左眼的白绢之下,轻轻一挑。
  “你是元还?”白绢松落,她的声音逸出唇瓣。
  元还闭起自己的左眼,稍顷方半睁。金芒自眼帘下闪过,赤金的瞳眸带来诡谲莫测的气息,瞬间妖化了他的形容。
  “果然是你。”季遥歌浅笑,纵身一扑,只道,“早就好奇你的真实模样了。”
  元还被她搂住脖颈抱个正着——这么多年,向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不是没有,但敢放肆到揭下他眼罩的,却是千百年来头一个,他没有把她甩开,也是奇迹。
  他想,她莫不是又被那稀奇古怪的功法折腾得失了本性?但细看又不像。
  季遥歌自己也奇怪,她对元还忽然生出一股极大的好奇心,渴望触碰,渴望接近,渴望拥抱,甚至渴望更近一步的亲密。她也想,是不是被吸收的灵骨迷了心志?可她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一丝渴盼像从心底深处滋生出来,勾着爪挠心挠肺。
  缺失幽精,她不是应该对男人无感吗?
  为何会如此好奇于和他的触碰,甚至他那冰凉的肌肤入手之时,竟带起一阵战栗。
  “现在看到了?你想怎样?”元还不动,任由她抱着,贴来绵软是销魂蚀骨的,但他无动于衷。
  季遥歌盯着他看了片刻,终于决定顺从内心的召唤。
  “想尝尝。”她忽然偏头,发丝拂过他脸颊,垂落他肩头。
  元还眼眸终于微微眯起,金黑双瞳里的平静起了道裂纹。柔软的唇毫无预警地贴到他唇间,伴随着那一声呓语,简直钻心的蛊惑。火红的厚实斗篷沉闷落地,她底下穿得是鳞甲与素裙,小女孩似的身体好似长开了,丰润贴紧男人坚厚的胸膛,恰如绕指柔情。
  她的吻生涩,只在他唇瓣舔舐轻咬,一直没有更进一步,叫人满心急切却偏不如意,不过季遥歌本人却很愉快,慢慢地,像品尝香茗佳酿,小口啄着,也不管对面那人越见幽沉的眼。
  元还被挑拨得有点冒火。
  男欢/女爱有时就是场剑拔弩张的比斗,而这场原本势均力敌的对峙,却因为她突然的主动而让他落入下风,于是他在她意犹未尽地要结束这个浅吻时,忽一手扣住她的后脑,扳回这一局。在灵海中受灵气浸养多日的身体早已因为恢复原貌而高出她许多,他不得不俯下头,加深了这个吻。
  季遥歌倏尔睁大眼,被他发狠的力道吻得不断往后折腰,腰间却箍着金铁似的手臂,让她柔软得像一段柳枝,刚柔并济,恰到好处,让这分欢愉上升,肌肤浮起淡淡红晕,她喜欢这感觉。
  良久,元还放过她,鼻尖擦着她的鼻尖,气息温吐:“你还清醒吗?”
  男人和女人到了这一步,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她知道吗?
  万华修仙界不像凡间,在这里凭实力说话,男女之间并没有源自性别上的尊卑之分,只有实力差距带来的地位高低,而这样的鱼水之欢不存在谁向谁臣服,更多的,只是水到渠成的愉悦。
  季遥歌比任何一个时间都要清醒,以至于她能清晰地感受身体的变化。
  “我喜欢。”她点头。
  喜欢什么,她没说。
  元还不再劝她,只将她一把抱起,迈向内室。
  “希望你能喜欢到最后。”他嗓音飘浮,每个字都带着妖惑。清心寡欲了多少年,动情却只得一刻,没什么道理可言,他和她一样,只遵从本能的趋使。
  幔帐翻纷,楼阙深处人影交缠,衣裳被从内室一件件抛出,抛得远远的,砰地一声,玉管砸在地上,塞子被震开,可怜的蠹虫浑浑噩噩地醒来,暗暗咒骂了几句,振翅飞到金簪之外,和任仲平一起守法阵去了。
  三层楼阙只剩下细碎的声音,像笑,又像呻/吟。
  “别闹。”她扒开幔帐,想溜,光洁的背趴在床沿,长发倒垂至地,是欲拒还迎的逗弄,被人卷着腰一把抱回。
  “你逃什么?”男人的声音落在耳边,不见清冷肃然,像撕开面具的邪恶,重重压来。
  满室缱绻,一晌贪欢,怎管人间日落月升?
 
 
第64章 灵根
  季遥歌睡着了。
  自修行以来,夜晚都在打座修炼中度过,她不记得上次睡着是在什么时候,也不记得睡着的滋味。
  墙角燃着盘兜末,香气缭绕,熏着满地散落的衣裳。幔帐微掀,男人的腿斜挂床畔,上面枕着女人长发披散的头。元还未眠,松拢着一件雪青的单衣,歪倚在床头,随意卷了簇季遥歌的长发绕在指间把玩,目光懒散地在她身上游走。季遥歌眨眼醒来时,正瞧见金墨双瞳里带着邪性的光,她像做了个荒唐的梦,梦里做了以前从来不会做的事。
  肆无忌惮的惑乱,任性妄为的撩拨,沉溺在欢海浮沉间。
  她把一个化神期的修士勾引到床上,做了她在赤秀宫两百年都没尝过的事。
  这是现实,不是梦。
  “我睡了多久?”她坐起,盖在身上的男人长袍滑落到腰间,只剩长发为衣。
  “一炷香左右。”他曲起腿,饶有兴致地看她。披爻长发的间隙间,有她看不见的斑驳痕迹,一点一点,让人回忆起忘情的疯狂,他承认他要的有些狠了,但她没喊停。
  “我们在这里呆了多久?”她很平静,伸来抓来衣服,在他面前一件件穿起。
  没有耳鬓厮磨的缠绵,还有点无情的味道,但仍是吸引人。
  他不以为意,掀开幔帐下床,道了句:“五天。”
  季遥歌系带的动作一停。
  竟然在这里呆了这么久?
  “怎么?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他转身,戏谑问她。
  季遥歌脸微烫,用手指梳着头发,只道:“我没有幽精,为何……”
  幽精主男女之情,男女之欢,她既无幽精,从前连媚药对她起不了作用,却为何会对这场露水欢爱有种食髓知味的痛快?
  “你过来。”元还向她招手。
  她乖乖上前,站到他胸前,他伸手挑起她下巴,双指闪起一点青光,道了声:“别抗拒。”便将青光压在她眉心朱砂印间。季遥歌闭上眼,只觉一道刺凉闯入元神,她下意识要抵御,很快便又放松下来。
  元还探了片刻收回手,眼中浮起一丝疑惑:“你……”
  “我怎么了?”她揉揉自己眉心,那里只剩他指腹留下的一点温热。
  “你的主魂空缺上已有新的幽精生成,只是很微弱,也极其不稳定。”元还忖道,这情况确实特别,他还没见过缺失的魂魄能再长出来的。
  季遥歌想起的却是媚骨说过的话。《媚骨诀》可令幽精再生,没想到竟是真的。小木人消失了,幽精新生,那岂非意味着,她从此脱离过去成为全新的人?
  “不稳定的幽精,就是未成熟的精魂,更多的是凭借本能行事,还不能感悟更深的东西。”元还仍在思考,也不知想到什么,忽然蹙眉,“所以,你先前的行径,是受新生幽精的刺激而源自本能的索求,换作任何一个人站在你面前,你都会……”
  人从根源上说,也算兽的一种,既然为兽,本能的冲动定然是与生俱来的,而男女/欢爱的需求,就属于一种本能,先于各种感情而萌发,而所有的情感束缚皆是成长过程中逐渐产生的。季遥歌这就是被某种本能所引导,因为她的幽精还太稚嫩。
  “不可能!”季遥歌马上打断他的话。她顺着他的话往下一思考,如果结丹那天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他,而是其他人……她随便想了几个自己认识的男人,再代入到那日的情境中,马上便一阵抗拒。
  “哦?”元还意味深长,“那是只有我?”
  “……”季遥歌被他问得有些懵,稍顷才道,“总要找个顺心顺眼的。”
  元还笑了,眉眼皆弯:“那么我很荣幸,能教导你,成为女人。”
  季遥歌用力套上火红的斗篷,不再理会他显得可恶的笑,转身飞出楼阙。元还抚着额,无声地笑到双肩颤动——她像个刚刚化形成人的兽修,既有兽类天生的冷酷清醒,也有对人间的懵懂迷茫,有趣极了。
  ————
  任仲平趴在沙砾上刨着沙里的蚂蚁玩,高八斗仍是虫形,悄然无声地趴在任仲平头上打瞌睡,两人俨然一对难兄难弟。沙地上忽卷起阵风,火红的身影出现,任仲平马上跳起来,高兴地扑到她身边:“仙女姐姐。”
  季遥歌摸摸他的头,拿出空管朝着高八斗示意——高八斗朝她翻了一记白眼,如果作为虫子他有眼白的话,那应该叫白眼。两千多年道行的虫子很是郁闷,但他还是认命地钻进玉管里。
  元还出来时,季遥歌正将玉管系回腰间。他手一招,就把金簪从土里凌空抓来,朝任仲平晃了晃。任仲平怕元还,往季遥歌身边一缩,季遥歌安抚他:“去里面呆着安全,乖。”他只好可怜巴巴地点头。
  任仲平疯疯颠颠,带在身边多有不便,也不安全,元还转动簪子将任仲平送回簪中,季遥歌已经把长发绾起,从他手里抽走金簪往发间一插,元还摊摊手,转身收起布在四周的八合迷踪阵。
  “我结丹闭关了多少时日?”季遥歌四下展望着问出声。
  除了灵气更加浓郁之外,这地方粗看上去和外面没什么两样。他们两所站之处,应该是灵海三山其中一座山的山脚下,脚底是片松软的金沙,触目所及,除了近在眼前的山峦外,就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已有五十日。”元还一边回答她,一边往山上走去。
  五十日?抛开和元还荒唐的这五天,她用了四十五日时间结丹?这个速度,恐怕在整个万华神州也找不到几个人了。白韵虽然修炼速度极快,但闭关结丹也花了近三年时间,如今她四十五日结丹,已远超过去。而从整体修炼速度来看,她只比白韵慢了一点,同样是两百年时间到达金丹期。
  这个速度,她是满意的。
  目光触及元还左眼上所缚之绢,她又问道:“你的外貌为何总在变化?”一会年轻,一会老,而眼下这个模样,才是他真正应该拥有的外貌,也是两百年前初次相逢时他的模样。
  那双眼睛,她记忆至今。
  元还顿步,道:“因为我修的功法比较特别。《梵天困生书》,听过没有?”
  季遥歌摇摇头,她孤陋寡闻了。
  “梵天困生,是记载于金蛛皇之背的法诀,以人之生死轮回,困生修道,每逢功法紧要关头,修者便入凡者轮回,生老死,而后涅槃归来,是为蜕行。”
  这便是说,元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慢慢衰老,而后突破,再涅槃归来,化为婴孩长成青年。所以……
  “两百年前我看到的那个婴儿……”
  “是我。”元还给她答案。
  “那后来怎又老了?”她的问题没完没了。
  “与萧无珩之战,他虽败退,我亦受重伤,不得已之下困生疗伤,待涅槃痊愈,谁知蜕行期提早到来,不及应对,以致伤势无法痊愈,回不到全状态。这几日在灵海受灵气浸养,方才痊愈。”因此才出现了先前那个少年元还。
  “原来如此。好奇特的功法。”季遥歌恍然大悟。
  元还带着她步行入山,二人绝口不提分道扬镳这事,仿佛那个约定从未出现过。
  ————
  他们所进的这座山,是灵海三山位西的那一座。走了一段时间,季遥歌渐渐品出这地方的古怪来,就拿灵海三山来说,论理位于同一区域,所受的雨露阳光差别不大,可这三座山的地貌特征却截然不同。譬如他们脚下所踩的这座山,整座山上竟未生有一棵树木,全是焦黄石岩,而紧挨着他们这座山的另一山,却又草木葱郁,一派繁茂。这山虽说颇大,但到底也没到能让地貌差异如此之大的地步,更别提山下那片无边无际的沙漠,还有他们刚进来时的那片草地。
  不过很快,她的疑问又被另外的事取代。
  “你到底在找什么?”
  她见元还停在山中一个洞窟之外,拈了只符鹤飞入查探,不禁奇道。这洞窟看起来平平无奇,像是个普通的岩洞,外围也毫无禁制,不像刚才一路过来,他们遇到了不少前人洞府,里面奇宝光华流转,就和传说里的一模一样,这是个遍布古修宝藏之处,但元还通通没有理会,甚至连探查都没兴趣,只一心找这些不起的岩洞。
  符鹤飞回他掌心,化成一簇灰烬,他抖去掌中灰烬,朝洞穴深处走去。
  “我在找上仙裴不回留在万华的遗址。”他一走一边道。
  季遥歌嚼着这个名字,不太确定地开口:“万年前万华神州之上的不世之才,和你一样,也是杂家奇人,被喻为天匠神手的裴不回?”
  裴不回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万仞山的万华神州史志中就有记载,此人天纵奇才,早已飞升上界,只在万华留下无数遗址,供后人摸索。
  这些东西,对同修杂家的元还而言,确实是诱人的吸引。
  元还“嗯”了声,继续往里探路。
  “裴不回的遗址会有什么宝贝?”季遥歌跟在他身后继续问。
  元还回头看她:“你今天问题怎么这么多?”
  “因为你今天说得也很多。”季遥歌那一脸“我在满足你倾诉欲”的表情理直气壮。
  二人探得已深,这岩洞内部弯弯曲曲,甬道狭长,外面的光线已经透不进来,不过修士夜能视物,他们一直没用照明物,话到此时元还掌中忽然绽起一簇金色火焰。
  光芒大作,照着季遥歌理直气壮的表情。
  “我的错,我闭嘴。”元还二话不说妥协,懒得和她磨嘴皮,擎着火快步走进去。
  岂料才刚刚走了两步,甬道中便传来两声细微动静,火光之下,有东西极快速地在墙面下掠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出来,扑到季遥歌背上,速度竟快到两个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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