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墙。”这是她深思熟虑过后的说法。
“……”
他简直要被气笑,“换个位置,别离我太远,还有,”他附耳补了一句,“那东西该换了。”
溪言看他一眼,他语焉不详,她心里莫名,“什么?”
顾文澜说:“你不是生理期么?”
溪言先愣一下才反应过来,“……我、我自己不知道么?我当然知道!需要你说!”她感觉周围的视线仿佛带着火煋子,让她浑身臊得慌,顶了他一句就赶紧钻了回去。
旁边的邱南看了颇有微词,“唉!这谁的婚礼?这谁的主场?你秀什么恩爱?平时引人注目就算了,你今天控什么场?给我安安分分当衬托!”
顾文澜两指并拢点额,“遵命。”
婚礼上,不管是新郎新娘,还是伴郎伴娘都是外形较为出色的人物,一对对郎才女貌,称得上是一场视觉盛宴。
顾文澜西装革履,不似平时闲散,但也没有在医院时的那种正经严肃,脸上是淡淡的笑意,十分的优雅绅士。
大概两对伴郎伴娘的形象真的太过美好,婚礼仪式结束后,席间,司仪三番两次把伴郎伴娘请上去做游戏,充满情调且有趣味。
底下的人看得津津有味,就跟看电视剧似的。
最后司仪让伴郎跪下给伴娘献花的时候,邱南和另一位伴郎正想替顾文澜解围,顾文澜忽然举了下左手,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在璀璨交织的灯光里熠熠生辉。
顾文澜:“不好意思,我可能得先请示一下我太太。”
底下有人吹了几声响哨,意味不明。
司仪尴尬了一瞬,不过到底经验丰富,很快打了圆场。
他一向不介意在公众场合表明自己的已婚身份,也不避讳在人前对她表示亲昵,大概是性格使然,他任何事都表现得坦坦荡荡。
该君子时君子,该流氓时流氓。
溪言还是坐在了角落里,她是打算待会儿中途离席了也比较方便。
这里人生地不熟,她除了吃,就只能看别人吃。
但没想到菜上了一半,来了个人,就是那位那琨老师。
那琨和邱南应该是相熟的,不过那天在清吧,溪言却没见两人怎么交流,不排除因为顾文澜带着她提前离场了,没看见人家哥俩好的场面。
那琨一来就坐下找溪言攀谈,好像上次清吧那件事是浮云一梦,尴尬丢脸什么的根本不存在,态度是一如既往地热情,“李老师怎么坐在这里?”
溪言稍微打量着他的神色,发现他真的是毫无芥蒂,不禁感叹此人的胸宇不一般,心真大……
顾文澜在台上亮出身份表忠心时,她被那琨缠着热聊。
菜一上齐,那琨就想方设法要和她喝酒,有那么点想灌醉她的意思,溪言从小沾白酒,自认还算有点酒量,于是客气地作陪了两杯。
就在她推翻先前那琨心大的想法,断定他心怀不轨的时候,那琨自己却醉了。
溪言一愣,莫非误会人家了?他确实是太热情了而已?
而就在溪言正因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感到惭愧之时,那琨又坐实了心怀鬼胎。
他说:“李老师,我好像醉了,我在酒楼里订了客房,能不能劳烦你送我过去?”
溪言:“……”
啧啧。
什么毛病?
伎俩也太拙劣了。
让人莫名心疼……
溪言拿着筷子夹了一块芝士龙虾肉,说:“我还没吃饱,你去劳烦别人吧。”
大概她表现得太不近人情,旁边一位比较纯朴又好心的阿姨看不下去,劝了两句:“哎呀,这不是你朋友么?都醉成这样了,你就扶人家去嘛,让人这么瘫着怎么好?”
溪言脸颊晕开一片淡红,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有说服力的说词,最后还是那句话,“可是我还没吃饱呢!”
阿姨被她逗笑,“唉!你这孩子!你喜欢吃什么阿姨给你留着,你扶人家回房间再来吃,你看这么多,有你吃的呢!”
溪言抓紧了筷子,摇头,“冷了不好吃。”
当一行人敬酒敬到这一桌的时候,目睹了顾太太和一位胖胖的老太太在……抢筷子。
顾太太:“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去!我还没吃饱!”
老太太:“唉我说你这姑娘这么强呢?说了阿姨给你留给你留!你看那谁都都瘫成什么熊样儿了?我看着都心疼!”
那谁:“……”
顾文澜十分确定,顾太太喝醉了,她喝醉的时候就是又强又难缠,打定主意固执到底,谁的话也不好使,他深有体会。
还有那位老太太,估计也是醉得不轻,也是蛮倔强。
一行人愣在半道上,面面相觑。
顾文澜两条长腿一个健步过去,把自己老婆拉到自己身边来。
所谓酒后吐真言,溪言喝醉酒之后,对人对事直接猛烈,单刀直入,她一见到顾文澜就立马跳开,一声质问掷地有声:“你要干什么臭流氓!”
众人:“……”
溪言一张脸涨红,“老流氓,老禽兽,老混蛋,你不许脱我衣服!”
顾医生在顾太太心里,爱称之丰富,形象之单一,令众人想入非非。
邱南不慌不忙,饶有兴味地看着。
内心意味深长的啧啧字眼,占了满屏。
溪言:“老不正经……”
顾文澜赶紧捏住她双颊阻止她传播不文明不健康甚至不科学信息,悄声对她咬牙切齿,“我没那么老吧?才大你两岁!”
溪言被他捏地嘴巴努起,但眼睛还是很灵活的,那眼神中的嫌弃真情实意,让人铭感五内。
顾文澜气得把她抓过来夹在胳膊底下,黑着脸回身跟身后的邱南说:“我先带她去休息,一会儿过来。”
邱南颔首,“你慢慢来。”
顾文澜将溪言拦腰抱起,她大衣底下穿的是裙子,两条细腿搭在他手臂上晃晃悠悠,顾文澜带她下楼到前台登记入住。
只是顾太太那样一副受奸人所迫的表情,不免让前台的姑娘生疑,频频对顾文澜投去了不信任的表情,尤其他还长了一张风流脸。
顾太太在他怀里不安分扭动,顾文澜往她屁股拍了一掌以示警告,他那副凶悍的威胁表情更坐实了前台姑娘的疑虑。
前台姑娘忍不住仗义了两句:“先生,请问你和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
顾文澜:“我太太。”
他把两人的戒指亮出来,以示清白。
顾文澜开了房,又坐电梯上楼,找到房间刷卡进屋。
这是他和李老师第二次开房,李老师依然是醉酒状态,依然折磨人。
顾文澜刚把她放到床上,她忽然坐起来,抓了棉被盖在自己身上,一声不吭躺下去睡觉。
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说:“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床上的人没应。
他又沉默了片刻,弯腰撑住床铺,拨开她脸上的头发,凑过去刚要亲她,被子里悄悄伸出一只魔抓往他下巴忽然就是一个推送,他的脸瞬间移位,差点儿扭到脖子。
李!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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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好早,顾医生和李老师的冷战正式启动。
本周三入V,当天2更……【我这种不敬业的速度只能做到2更,好事成双大吉大利。】
第22章 成婚
床上的人原本昏昏欲睡, 但有人在她脸上拨来弄去扰她清梦, 她恼怒之下伸手就是一掌,旨在把那烦人的东西赶跑。
接着她彻底睡过去, 不再有动静。
床边的人揉了揉下巴,感觉背上冒了汗,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扔在床上。
顾文澜回到婚宴现场, 第一轮敬酒已经结束。
邱南还特意关心了两句,然后说:“你不在那看着可以么?”
这大厅里热烘烘的,顾文澜稍微扯了扯领带, 说:“没事, 她睡了。”
喜酒吃得差不多的时候, 下面是一轮又一轮的拍照环节。
顾文澜在底下坐着,觉得再待一会差不多就可以离场了, 想拿手机看时间, 一摸口袋发现是空的, 这才想起来手机在李老师的包里。
他转头问旁边的人,“几点了?”
徐园慢慢看他一眼,拿手机摁亮屏幕让他自己看。
顾文澜扫了一眼, 没有做多余的停留, 8点半了, 差不多该醒酒了吧?
这边的事情一落定, 顾文澜去一楼前台多要了张房卡,回到客房摸出房卡开门时,余光里捕捉到一个窈窕的身影, 侧脸看了过去——
新娘子对自己的这场婚礼花了许多时间和心力,大到婚礼现场的布置,小到……不,婚礼当中任何一个细节都是重点。
就连伴娘服都是让伴娘亲自过去让师傅量身定制。
徐圆的身材高挑且凹凸有致,一身天青色的伴娘服衬得她清新典雅,和新娘子一比也丝毫不逊色。
顾文澜问:“怎么在这儿?”
徐园走到他旁边,背靠着墙,眼睛往房间门口瞥一眼,“她没事吧?”
顾文澜抬手松了松衬衫的袖口,把袖子往上对折几下,说:“溪言的年纪和云微一样大,但也是你嫂子。”
顾文澜说话一向给女孩留面子,身边的女性或陌生如路人,或熟悉如徐园,他一样绅士,只有李老师领教过他几次调侃。
他和徐园同年,溪言比他们两个都小,他只拿了顾云微出来做对比,提醒她,虽然李老师年纪比你小,但按规矩,你还得喊她一声嫂子。
顾文澜说完要开门,手臂忽然被徐园摁住,他垂眸扫了一眼,想起刚才酒店门口被溪言撞见的那一幕,于是往后退开一步,藉着避开她的手。
徐园看着自己悬空的手,悻悻收回来,问:“你喜欢她?”
“她是我太太。”顾文澜说。
“我问你是不是喜欢她?”徐园有些咄咄逼人,“你是因为喜欢她才娶她的?”
顾文澜双手滑入西裤的兜里,难得表现出了一脸正色,“徐园,这是我的私事,这个问题只有我太太有资格向我提问。”
徐园嘴边浮着一丝冷笑,口吻不紧不慢,“你太太?你太太知道你不喜欢她么?你太太知道你冷血无情铁石心肠谁都不爱么?”
柔和的灯光无法软化顾文澜冷硬的表情,他的声音同样冷硬,“徐园,别失了体面。”
话说到这里,两人一时沉默。
顾文澜深觉无趣,多说无益,不想再周旋下去。
这时卡一声,门开了。
溪言站着看着他们俩。
客房门前的走廊灯火昏黄浅淡,充斥着刻意营造的暧昧,一男一女双双站在客房门前无言对视,更是引人浮想。
但眼前这两个人的表情似乎一个比一个磊落。
顾文澜深吸一口气,内心确实坦荡,就是怕她添油加醋地多想,他问:“头疼不疼?”
溪言刚睡醒,醉后一觉醒来,脑子的反应还有些迟缓。
徐园这时笑着插嘴,“多喝点水吧,我这里有解酒的药,要不要吃一粒?”
溪言看向她,摇头。
徐园不以为意地慢慢点头,说:“那我先走了。”
溪言总感觉这女人……有点复杂。
神态带着一股优越感,就连笑着跟人表达亲切时也是一副赈灾脸。
她看向顾文澜。
顾文澜双手抱胸,询问她的意见:“喝水?”
她没吱声,转身回房从床上拿了他的西装外套扔给他,又从包包里拿出他的手机拍在他胸口上,然后走出房间。
顾文澜无奈,把西装对着搭在小臂上,拿着手机跟上去。
他腿长,两步追上她,弯腰捞住她的手牵着。
溪言想甩开,但他握得太用力,一路上任她怎么扭怎么转就是抽不出来,进电梯后她说:“你捏得我手疼!”
顾文澜稍稍松了点力道,“你不乱动就不疼了。”
溪言气不过,说:“臭无赖。”
顾文澜悠悠然地哂纳。
溪言说完还是气闷,又骂:“花心臭流氓!老东西!”
这顾文澜就不能纳了,“你对我的年纪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溪言把脸撇开,一脸烦闷,不想看他。
两人下楼办理退房手续,顾文澜为防止她趁他不留神自己先溜了,依然握紧她的手,坚持手牵手,一起走,任由她打骂。
溪言被他捏得手心出汗,黏腻不舒服,脸上烦躁的神色更甚。
顾文澜觉得她还没完全醒酒,她喝点酒时,酒精作祟,情绪容易受到影响,情感会比较外放,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惹到她。
这个时候他更得拉住她,省得她横冲直撞。
出来让冷风一吹,她舒服了些,情绪也受到安抚,安安静静跟着他到泊车位。
顾文澜把她塞进车里,给她戴上安全带时,由于凑得太近,呼吸喷在她脸上,痒痒的,又惹到她了,她伸手把他的脸往旁边一推,没轻没重他差点撞到车门框。
他做了个深呼吸,低声说:“别让我发现你在装醉。”
溪言沉着眼皮不屑地横他一眼。
顾文澜:“……”
回到家,她洗澡睡觉。
顾文澜洗完澡回屋爬上床的时候轻手轻脚,慢慢挪到她旁边,手刚伸搭上她的腰就被她拿开,再搭,再拿,再搭,再拿……
他啧一声,枕臂而眠。
15分钟后——
他依然神思清明,发现怀里还得有她待着才能安心入眠,换了别的估计不行,她身上洗发水的味道,沐浴露的香气,骨肉均匀的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