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与你可亲——砚丞书
时间:2019-07-25 09:03:40

  溪言想起她家小区里的两个小孩之间的恩怨。
  男孩的糖果不见了,转眼看见旁边小女孩嘴里吃着糖果,不由分说就指着小女孩说:“就是你偷我糖果了,就是你就是你!你赔我糖果!”
  当时溪言就在旁边坐着,不明状况。
  女孩说:“我没有!你别乱说!”
  男孩说:“我就要说,你有你有!”
  然后把小女孩欺负哭了。
  男孩心里一慌,茫然地看向旁边的人。
  溪言让他赶紧去安慰安慰人家。
  男孩只得跑过去安慰小女孩,说:“你别哭了,糖果给你还不行么?不要你赔了。”
  才想到这里,溪言忽然就笑了。
  顾文澜一下子心里没底,“笑什么?别不承认。”
  李老师和以前不一样,以前他一眼就能看穿她喜欢自己,但是现在的李老师比以前淡定多了,他有时候不敢完全笃定。
  仅仅是凭着她对他好,不能完全说明问题。
  溪言收起笑容,“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讲道理好不好?”
  顾文澜沉下脸来,“你有,我说你有你就是有。”
  看,是不是很像小男孩强词夺理的模样?
  “我不跟你说了,你赶紧上去,别耽误时间。”
  “把话说清楚!”
  正巧顾文澜手机响了,医院的电话。
  溪言看他一眼,偷笑着拉开门跑了。
  顾文澜拿着手机追出来,控制着音量冲她背后喊:“李溪言,你别不承认。”
  溪言小跑着,步履愉快,忽然想起什么,她转过来提醒他说:“记得要吃饭。”
  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顾文澜十分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接了电话往急诊楼跑。
  溪言晚饭还没吃,饿得饥肠辘辘,回到家里把剩下的饭菜一扫而光,洗了澡去书房批改试卷,她坐下才一个小时,许攸的电话来了。
  电话一通许攸就说:“溪言,我见到路鸣了。”
  溪言没太反应过来,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太久远,就像当初她见到顾文澜一样,沉寂已久的记忆跟涨潮一样在脑海中漫上来。
  许攸说:“现在他可出息了,在什么大集团做法律顾问,什么大集团我也没听清,总之听起来就牛气哄哄的,现在是青年才俊了。”
  溪言感觉不对劲,“许攸,你喝酒了?”
  “没有~”许攸打了个嗝~
  “你在哪?”溪言无奈。
  “哼哼~”
  “快说,要不然太晚了我就不管你了。”
  许攸就在离她们公司几个站的一条小吃街的一个烧烤摊上。
  溪言到了之后看见她抱着啤酒瓶趴在桌上唠唠叨叨,她过去把啤酒瓶从许攸怀里抽走,轻轻拍她的脸,“许攸,别喝了,我送你回去。”
  “他现在可出息了!”许攸醉醺醺,竖着食指指着溪言,乐呵呵道:“太有出息了!这么有出息还来找我干什么?”
  “好了你消停会儿。”溪言叫老板过来结账,然后抱着许攸的腰站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许攸喝醉酒的时候喜欢嚷嚷发酒疯,溪言知道自己喝醉的时候也挺难搞的,强起来爱钻牛角尖,大学的时候只要是她们两个同时喝醉了,老二和老三就会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溪言费了半天劲才把许攸塞进出租车,然后自己上车,报了许攸家里的地址,回去的路上,中间停车一次,因为许攸想吐。
  最后把许攸搬回她公寓里,溪言跑进跑出地忙活,给她擦脸擦手,折腾完一切,溪言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1点多钟。
  顾文澜还没回来,估计又得忙到下半夜。
  溪言洗了个澡,去厨房给顾文澜煮了一小锅粥放在保温盒里,然后回屋睡觉。
  她这一觉睡得沉,半夜里感觉顾文澜回来了,迷迷糊糊地又感觉他起来了,溪言勉强睁眼,抓着他睡衣的袖口咕哝着说:“厨房有粥,保温盒里,你带过去……”
  顾文澜凑过来吻她的鼻尖,低声说:“你这不是招我欺负你么?”
  她睡过去了,没听见。
  顾文澜坐了一会儿,揉她的脸颊,终于把她弄醒了,他幽幽问道:“李老师,你喜不喜欢我?”
  李老师无故被他闹醒,顾文澜趁她发脾气之前赶紧跑,溪言在床上愣了一下,拿枕头扔他,他接住给抛了回来,溪言气呼呼地拉起被子盖住自己。
  她闷在被子里说:“顾文澜你三岁么?”
  顾文澜出门之前还来招惹她,他半压在她身上说:“在家乖乖等我回来。”他起身时,领带被一只手拽住,他压了回去,对着床上的人笑笑,“怎么?”
  溪言抿着嘴,眸子清亮,轻轻扯一下他的领带。
  顾文澜会意过来,垂脸笑了笑,装模作样地问:“顾太太想要什么?”
  溪言沉吟片刻,用力拽一下手里的领带,他落下来时,自己抬脸迎上去,吻住。
  接着放开,她推他一下,“好了,你可以出门了。”
  顾文澜浑身僵了半天,手钻入棉被里狠狠揉她腰间的嫩肉,“你真折磨人!”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跟挤牙膏似的,有点费劲。
  让我悠悠地沉吟稍许,争取下章多更。
 
 
第30章 成婚
  昨晚许攸宿醉, 次日起来精神恍恍惚惚, 请假没去上班。
  溪言作为赋闲人士,几乎陪了她一天。
  许攸上午10点就拉着她出门逛街,在寒天冻地里被刚冽冽的老寒风刮得找不着北, 更显出一副风雨凄凄的模样来。
  溪言拉着她进了路边的一家咖啡厅, 瞬间暖和起来。
  上班时间, 咖啡厅里人少, 显得幽静。
  许攸本来就心情不好,坐在安静的地方更显得沉默阴郁。
  溪言喝不惯咖啡,点了杯奶茶,一边观察对面许攸的表情, 溪言是个十分感性的人, 情绪容易受身边的人影响。
  她也不太会安慰人, 她更多是个倾听者,但许攸似乎不太想说话。
  溪言说:“你在想什么?”
  许攸这才回神, 愣了一下说:“想过去的事。”
  “你还喜欢他么?”她不想这么问的,或者说她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因为毕竟真正能破镜重圆的缘分还是太少。
  “不知道……”许攸垂着脸。
  溪言想了想,问:“你那位……读大学的小朋友,你打算怎么处置?”
  这话估计是问到许攸心坎里了, 她直接往桌上一趴,“我对不起他……不,我配比上他,他那么好, 年轻,有活力,前途无量……虽然有点死脑筋。”
  说到这位小朋友时,许攸脸上是带着笑的,心情好了些。
  溪言也跟着笑了笑,“那他知道路鸣么?”
  许攸笑容淡下来,“他知道,但不知道昨天我碰到路鸣的事。”她往后一靠,忽然说了一句:“有点想见小朋友了。”
  当年许攸和路鸣那段恋情,可以说说谈得令人艳羡。
  溪言每每见到他们两个腻歪,内心苦楚无人知晓,尤其当年顾文澜还是那样一副对她无可无不可的德行。
  路鸣对许攸特别好,恨不得每天把她揣怀里疼的那种,路鸣家里不算特别富有,但却总想把全世界的彩云都摘下来给许攸。
  那时候许攸还不知道路鸣家里什么情况,他每次送这个送那个的,许攸还以为自己是不是碰上个富二代了,后来才知道那是他省吃俭用外加打工赚来的钱。
  有一次他给许攸送了个上万块的香奈儿包包,那是他消失了一个月之后给许攸的生日礼物,许攸那天见到他,发现他面黄肌瘦的,她看着手里的包包问他怎么回事。
  他就是不说。
  许攸去问他们宿舍的人,宿舍里的人也是闭口不言,后来她让溪言去问顾文澜。
  那时候溪言和顾文澜已经分手一年了,但溪言手机里还有他的联系方式,于是发信息问了他,他这人从来不屑干那种默默承受咬牙不说的戏码,直接就给了答案。
  这小子吃了一个月泡面。
  直接就把许攸给急哭了,拿着包包去找路鸣,想让他退回去。
  两人争了半天,路鸣晕倒了,当下就送去了医院,他发高烧,反反覆覆折腾了一个星期,许攸一直留在医院里照顾他,课都不上。
  除此之外路鸣还特别珍惜许攸,交往近两年都没碰她,怕吓到她,一直忍着。
  但许攸似乎认定他似的,说:“不管以后还在不在一起,我都给你。”
  溪言觉得,这俩必定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但没想到最后意外还是发生了。
  路鸣身边忽然多了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和许攸完全不一样,她不需要路鸣省吃俭用弄得自己面黄肌瘦地给她买名牌包包,他们相处时简简单单,快快乐乐。
  路鸣跟许攸分手时说:“许攸,跟你在一起压力太大了,对你一丁点不好我会内疚,和她一起我没有这种压力。”
  许攸冲上宿舍抱了一堆东西下去,全扔给路鸣,“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必须对我怎么样,我没有这些东西一样能活,同样,我没有你生活也能继续,现在,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
  “你这是干嘛?”路鸣拉住她,“这些是我给你的,你还给我干什么?”
  “路鸣,不要觉得是我欠你的!东西拿走,我们两清了!”
  两清了么?
  当时溪言就趴在楼上走廊的石栏杆上看着,听着。
  她看不清路鸣的表情,但她觉得路鸣的身影看起来特别落寞,他在楼下站了很久,直到被宿管阿姨出来给赶走。
  许攸没怎么给路鸣送过东西,但她会陪他在图书馆熬到关门,周末也陪他学习,确确实实地把女孩两年的青春都交付给了他。
  那是许攸最脱离宿舍团体活动的两年,倒不是她喜欢黏人,她觉得路鸣对她太好,回送东西太敷衍彰显不了她的真心,所以生活上尽心尽力地照顾着路鸣。
  路鸣的妈妈身体不好,有一次暑假路鸣妈妈住院,路鸣要打工分身乏术,许攸跑去照顾了人家妈妈两个月,把路妈妈给感动地非她这个儿媳妇不要。
  谁都觉得,这俩稳了。
  溪言算是作为旁观者一路见证他们的轰轰烈烈。
  对于感情她没什么感想,但她觉得这两个人可算是不负青春了。
  他们分手那天,许攸在溪言怀里哭得极其惨烈,差点儿喘不上气。
  那天溪言的心情也不好,她在路上碰见顾文澜了,他又有女朋友了,女孩抱着他的胳膊,叽叽喳喳像只小燕子,而他还是那副漫不经心模样,笑着。
  跟她不一样,她在他身边时比较安静,估计他觉得她太枯燥无味了吧。
  虽然是她先离开他的。
  溪言觉得追究以前没有意义,当年的顾文澜和现在不一样,区别在于那时候他像一艘海上漂泊的孤舟,碰见哪座岛就向哪座岛靠岸,停留不久又让海浪冲走。
  而现在……
  他大概真的靠岸了,但是还会不会有海浪来,来了会不会走就不知道了。
  后来顾文澜说她这个比喻不对。
  他说:“我是孤舟,但你是掌舵的船长,这样就算海浪来了,我无论漂到哪里,你都在我身边,除非你跳海,那我也该沉船了。”
  溪言说:“你别说不吉利的话。”
  他笑了笑,“那你得掌好舵,永远陪着我,风雨同舟,休戚与共。”
  溪言说:“我只希望平安喜乐,健健康康。”
  ——
  溪言不知道许攸打算怎么样,但不管她怎么决定,溪言都不会插手。
  如果年纪尚浅或许还会不知所措,但那段感情沉淀了这么多年,许攸心里应该早有了打算。
  溪言回来时已经晚上9点了,她陪许攸吃了顿晚饭,又去买菜回来,但她一进屋发现屋里的等亮着,顾文澜穿着睡衣,就在沙发上看电视,是她一直在看的清宫剧。
  屋子里灯火温润,实在可亲。
  顾文澜回头说:“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溪言愣了愣,原来回到家,家里有个人在等自己是这样的感觉……太过分了,她现在才知道,而他已经体验了这么久。
  溪言没说话,把东西拿去了厨房。
  顾文澜见她不搭理自己,心里存了个心眼,不知道李老师今天碰见什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他跟着进厨房。
  溪言把菜拿出来洗,一边问他,“你吃饭了没有?”
  顾文澜观望片刻,才过去抱她,“没有。”
  “别抱着。”她推他一下,转身拿什么东西。
  “你对我这么冷淡?”他挡住她的去路,跟个大小孩似的,表情认真。
  溪言没忍住笑出来,“我没洗澡。”
  他神色有所柔缓,还是抱了过来,“我不介意。”
  “我介意,我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溪言刚说完就被他抱起来,放在流理台上。
  “去干什么了?”他脸往她颈窝里钻。
  “诶你……”溪言去推他的脸,“你脏不脏啊?”
  “亲一下嘛。”
  “你起来。”
  “嗯?你吃什么了?这么香?”顾文澜鼻尖凑到她嘴边。
  “……”
  “真的香。”他还用力嗅了一下。
  “回来之前吃了几颗草莓。”溪言说。
  她是买来安慰许攸的,没想到一半进了她自己的肚子里。
  有点不好意思。
  顾文澜抻着脖子过来吻她,“我尝尝。”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