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与你可亲——砚丞书
时间:2019-07-25 09:03:40

  溪言一直躲着,“我买了一些回来,要不给你洗洗?”
  顾文澜停下来,目光带着探究意味,“不让亲?故意的?为什么?”
  溪言:“……”
  她觉得顾文澜最近有些敏感,一点风吹草动都要疑神疑鬼,这算是恋爱引发的后遗症么?小年轻们总爱这样患得患失?
  顾文澜这回春得有点彻底。
  谁让他以前……呃,遗失了青春。
  “我不是要给你做饭么?你每次亲起来都没完没了。”
  “是这样么?”
  “当然是了,”一说到这个,她就有些愤愤,戳他的胸口自认有些凶巴巴,“你自己什么德性自己不清楚么?”
  但其实一点也不凶,像埋怨,也像撒娇。
  顾文澜没见过她凶起来的模样,被惹急了顶多拍他一下,或捶他或推他,但那力气对他来说也是软绵绵的,或者骂他:“顾文澜!你太欺负人了!”
  也说不了粗话,可能因为她是老师的关系,也有可能和家庭教育有关,毕竟她家里头的老师扎堆地出现,文明教育那是细针密缕地招呼着。
  李老师不愧是出身书香门户。
  李老师现在就像一颗草莓味的棉花糖,白又甜的棉花中间裹着一团软又香的水红草莓心。
  顾文澜被她戳得牙根痒痒,把她抱起来回卧室。
  溪言吓一跳,“你不吃饭了?”
  他说:“吃棉花糖。”
  顾文澜在那事上面表现得颇有些骚情赋骨,兴起时附到她耳边调笑:“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梢儿搵着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溪言以前读过《牡丹亭》,知道什么意思,脸一偏,不想应他。
  顾文澜说:“溪言,我们要个孩子。”
  溪言一下子回神,立马说:“不行,还不行……”
  顾文澜知道她为什么现在不想要,她现在带高二,明年下半年她带的班级就升高三了,她怕到时候请孕假,临时换个新的班主任上去,会影响学生的状态。
  但顾文澜就喜欢招她,跟欺负她有瘾似的,掐着她的腰一下比一下要得狠,溪言抬起右脚踩他胸口上,没什么杀伤力,反惹得他兽性大发。
  被她这么一闹,于是就……一触即发,覆水难收了。
  溪言气得说话声音都打着颤,“你老是这样,我说的话你总是不听,你讨不讨厌啊?你——”
  顾文澜赶紧抱着她安慰,“我讨厌我讨厌,我不这样了,我以后都听你的,别生气了,再气坏身体了对孩子不好。”
  “顾文澜!”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
  早上溪言起来气还没消,做早餐时绷着个小脸,一看见他就更气了。
  顾文澜不敢再招惹她,跟在她屁股后面好声好气地陪着笑,“李老师今天煮的什么粥?闻起来特别香。”
  她说:“自己看。”
  “溪言,”他忽然叫她一声,溪言停下脚步,顾文澜将她转过来说:“没事的,我算过了,你安全期。”
  “安全期又不准。”
  “放心,就你这小身板,没那么容易……”他忽然收了声。
  溪言愣愣地看着他,“什么意思?我怎么了?为什么没那么容易怀上?”
  顾文澜扬唇笑着,低声说:“没什么,就是有点气血不足,需要调养一下,调养好了怀孕完全没问题,别怕,不是什么大问题。”
  “真的?”
  “干嘛骗你?”
  溪言还是不放心,“要不然我去医院检查一下?”
  顾文澜说:“也好,你什么时候去?我抽时间陪你。”
  她笑了笑,“不用,我自己可以去。”
  顾文澜不太满意地拧眉,“能不能依赖一下我?”
  “我自己可以的,检查一下嘛,很简单的。”她说。
  “是很简单。”他撇嘴,还是一脸郁郁。
  “你怎么那么别扭?”
  “……”巧了,他也觉得自己挺别扭的。
  顾文澜也意识到自己最近的变化有些明显,换了个人似的,有时候甚至还会犯蠢,他高中时期都没这么幼稚过。
  那时候他根本没时间没精力也不可能让自己幼稚。
  他绷了太多年,邱南总说他早熟,刚步入青春就开始思考成年人的生活,当时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那时候他的心态已然是那副景况。
  “李老师。”
  “什么?”
  “要过年了,我想吃棉花糖。”
  “棉花糖?好啊,过两天我去买。”
  “李老师。”
  “嗯?”
  “你真好。”
  “给你买棉花糖而已,又不贵。”
  “……啧,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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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进展快了些。
  那就交代一下顾医生以前的事,顺便让顾医生追追妻吧,不过还找不到契机,我再寻摸寻摸。
  这文再更个20章估计够了。
  安排得明明白白【骄傲得很】
 
 
第31章 可亲
  余生, 柴米油盐和你, 风花雪月给你。
  ——
  最近许攸大概是心情不太明朗,一闲下来就给溪言打电话,每次都要对她的赋闲状态表示一番羡慕, “当老师多好, 有寒暑假, 周末双休, 虽然那点工资入不了我的眼,但至少作息时间稳定,当初我脑子抽大发了居然跑外面来拚搏?”
  其实当老师哪有那么轻松?尤其是高中老师,而且尤其是高中班主任。
  从寒假开始, 不, 寒假之前到现在溪言就没消停过, 批改试卷,整合学生的各科成绩, 填写成绩单,给班里的每位同学写评语,完成这些工作还要给同学们寄成绩单。
  在准备寄成绩单的时候,她想起周禹的家庭地址是个空号……于是下午她打电话联系了周禹。
  这回周禹倒是乖乖接电话了,“老师?”
  溪言:“你的成绩单出来了, 你把你家的地址发过来。”
  周禹沉默数秒,说:“你直接给我吧,正好我在外面。”
  溪言心想你在外面我可不在外面,但想了想还是说:“好吧, 今天可以么?”
  “今天晚上吧,7点。”
  “我去哪里找你?”
  “天府广场,西门入口的那家咖啡厅。”
  “嗯,好。”
  鉴于顾文澜下班时间不稳定,溪言提前给他做了饭菜,然后拎着小包出门。
  不巧的是她一上车,顾文澜就来电话了,他温笑着,“李老师,今天给我送饭么?”
  溪言挠了下额头,“……今天不行,我有点事要出门。”
  顾文澜故作淡定地哦一声,再故作随意问道:“那不知道方不方便透漏一下行踪?”
  溪言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就说:“我给周禹送成绩单。”
  “又是这小子?”顾文澜一副不咸不淡的语调。
  “怎么了?”
  “你对他是不是太上心了点儿?”
  “有么?”
  “成绩单还要你亲自送过去?”
  “嗯……我不知道他家里的地址,对他的家庭状况也是一无所知,他不愿意说,我也想趁今晚和他谈一谈。”这是她找周禹的主要目的。
  “你们在哪见面?”顾文澜问。
  “……要干嘛?”溪言觉得他的语气怪得很,于是多问了一句。
  “你防狼么?”顾文澜懒洋洋的腔调传了过来,带着淡淡的笑意,“我能干嘛?关心自己老婆行不行?”
  “那你干嘛奇奇怪怪的?”
  “我哪奇奇怪怪的了?”
  “就是奇奇怪怪。”
  “李溪言,你又要气我是不是?”
  “……”
  溪言觉得顾文澜这人就是个衣冠禽兽,惹她生气的时候伏低做小好声好气地哄着她,哄好了一转身就还是那副盛气凌人居高临下的姿态。
  简直太能屈能伸了。
  毕竟他再怎么回春再怎么幼稚再怎么流氓,骨子里那点矜傲是永驻的。
  溪言憋着一口气说:“那晚你说了以后都听我的。”
  顾文澜完全耐不住她用那种,明明生气却又要保持平静的控诉语气和自己说话,那声音听得他差点儿软成一滩泥,他倚着墙低声调笑:“你指的是哪晚?”
  “就是那晚……”
  “嗯?”
  她察觉出他的故意,有些没好气,“我不跟你说了!”
  他笑出声,“记得把地址发过来,大晚上出门也不怕被大灰狼叼走?”
  旁边啧啧声传来,“我跟你讲,别看你们顾医生平时一副道貌岸然翩翩君子的模样,其实可流氓可猥琐了,你看他刚才的样子,肯定欺负老婆来着。”
  顾文澜侧脸望过去,倪梓掩着嘴和旁边的麻醉师小声耳语。
  倪梓见他看过来,故作惊讶,“呀,打完电话了?”
  顾文澜神色极淡,整理领带,“嚼舌根的时候烦请自觉降低音量,我听见了。”
  倪梓若无其事地摸摸耳垂,“哦。”
  顾文澜:“……”
  溪言到了之后,周禹已经在那里了,还给她点了杯果汁类饮品,她人一坐下,东西就上桌,时间卡得刚刚好。
  周禹背靠着椅子歪坐着,没个正形,“你吃饭了没有?”
  这话正是溪言要问他的,没想到让他先开口了,“没有,我带你去吃饭吧。”
  “我吃过了,你要不先吃块蛋糕垫肚子?他们这儿有一种慕斯蛋糕,特别好吃。”他说着扬起手臂要叫服务员。
  “周禹,”溪言叫住他,“不用了,我还不饿。”
  “哦。”周禹把手放下来。
  溪言从包包里拿出个信封递给他,“这是你的成绩单,考试最后一天你没来,所以缺考了两科,不算那两科的成绩,其实也还行,如果你平时用心学习的话……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周禹垂着脸,把玩着手里的信封,闻言抬起脸来,说:“那果汁你怎么不喝?”
  “周禹……”溪言叫完他的名字,犹豫的时间里她喝了几口果汁,说:“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她怕刺激他的自尊心,所以有些小心翼翼。
  “有困难那又怎么样?”周禹反倒表现得不以为意,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锋芒,“你能怎么样?”
  真是这样……
  家里的地址是假的,父母一直联系不上,怎么想都不对劲。
  溪言推开果汁,身子靠前了些,“你跟老师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点什么,总比你一个人承受的好,你才几岁啊?”
  “你能不能别那么多管闲事?”周禹皱起眉,年少气盛而一脸不耐,“你当自己是菩萨么?救苦救难观世音啊?”
  “我不是菩萨,我是你班主任。”面对小孩的时候,溪言还是比较沉得住气的,“你有事情不和老师沟通,自己能怎么办?”
  “班里那么多个学生你怎么不去管他们的闲事?”
  “他们没有你那么让人不省心,他们多乖啊,就你一天到晚折腾人,你以为我当老师这么闲么?”溪言说到最后,轻叱了一句:“你气死我了!”
  周禹忽然哧地一声笑,半天后收起笑容,说:“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就不瞒你了,下学期我打算休学。”
  溪言:“……和那8万块钱有关系么?”
  ——
  “你不知道他有多聪明,脑子特别灵活,之前我让他写日记,虽然内容不太规范,但触笔特别有灵性,要是真的休学了多可惜啊。”
  “嗯。”
  溪言看他一眼,说:“算了,你不会懂。”
  顾文澜扔下手里的文献,“你想让我懂什么?是啊,他那么聪明,不上学了确实可惜,然后呢?这是他自己的决定,你能怎么办?”
  溪言愣了一下,说:“那我总得劝着点,我是他老师,我得帮他。”
  “怎么帮?”顾文澜拿了支烟咬着,懒懒道:“帮他还债么?”
  “……我懒得和你说。”
  “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顾文澜往她那边挪过去,枕在她腿上,“近几年国内高校学生资助政策体系在不断完善,如果他符合资助条件,你可以考虑这个渠道。”
  溪言笑着说:“我刚才也这么想的。”
  顾文澜夹着烟的长指去碰她的脸,摸得满手心的细腻,柔声说:“行了,大晚上的别跟我讨论另外一个男人的事了,太扫兴。”
  “什么另外一个男人?你就不能正经一点?”
  “我怎么不正经了?他不是男人?我误会他了?”
  溪言推了推他,“你走开,我要睡觉了。”
  顾文澜还赖在她身上,“一说不过就让人走开,要么就我不跟你说了。你是乌龟么?缩得那么畅通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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