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谋——今昔尚无忧
时间:2019-07-28 08:25:26

  现在学应该还不晚。有徐嬷嬷在,她会用心的教导的。
  想到这他叹了口气。
  雁无伤没等来教训。小心翼翼的把头抬了起来。不小心对上了雁天涯的眼。即刻眼一弯,笑嘻嘻的道:“大舅舅,宁儿不找理由。您要骂就骂吧。”
  “你这孩子啊,拿你没办法。之前教你的都忘了。也怪舅舅照顾不到,以前没人教你。从明天开始让徐嬷嬷教你女红,女德,女戒。不可懒惰。”
  什么?!要学那些!雁无伤感到无数只乌鸦飞过。据她所知,这里并非是男尊女卑的界限清晰的国家。对女子不是那么严苛。女子可自立门户。可上街抛头露面。可与男子同游等等。只要不落人口舌。便没人追究。还有就是婚姻可以和离。女方可以休夫。这条法律的规定让她称好。
  怎么到了大舅父这里要如此的精细要求?
  她现在又不好问出口。学就学吧。了解的多了没坏处。此时训诫,消得彼时出错。
  “宁儿一定用功。”
  雁天涯点头。“徐嬷嬷一家是舅父请过来的。男子的事让老柴管着。女婢和厨房让徐嬷嬷管吧。她儿子会驾车。和原来的马夫替换着。”
  雁无伤明白了。不禁想到徐嬷嬷在门口看着她的样子。第一印象并不好。不知接下来会如何了。
  她听着雁栋梁继续讲。直到把徐嬷嬷一家叫进屋子。
  “徐嬷嬷。”雁无伤礼做到了。
  “老奴不敢当。”徐嬷嬷态度冷淡。目不斜视。
  “嬷嬷不是外人,这礼当得。宁儿今后就交给你了。还望悉心教导。”
  从雁天涯的态度上感觉他对徐嬷嬷相当的尊重。好像请来的不是奴婢。而是一位长辈一般。雁无伤诧异。
  老柴和他的儿子要随和的多。对雁天涯态度恭谨的很。
  “老奴尽力。”简短的介绍,算是认识了。徐嬷嬷一家退下了。
  雁无伤又听了一会儿教训才从屋子里出来。
  雨势仍没有减。天色更暗了。酉时一刻,厨房那边已经冒起了烟。春芽正带着人做饭。
  不知道戎渊主仆住的哪个屋。细想想好像听徐嬷嬷说在她房间的对面。雁天涯知道了那天买奴婢发生的事。对此没有再说什么。
  晚饭很快的准备好了。主仆共分了三桌。男仆人和女仆人是分开的。雁无伤和舅舅哥哥一起用饭。
  戎渊主仆的饭食送到了他们的屋子里。金子说戎渊有些发热。不方便出来。
  病了?比她这小身板还不济。雁无伤想到。吩咐夏溪到厨房熬了一大碗姜汤给端了过去。
  夏溪回来说好像严重了。戎渊发了高热。金子问这村里可有大夫。
  雁无伤摇摇头。金家村没有大夫。各家有个头疼脑热都是自己弄些草药服用。看来戎渊病的不轻。这要怎么办?
  她小心的撑着伞,打算去找哥哥。
  却不想刚到门口碰见了徐嬷嬷。
  “姑娘这么晚了没休息,这是要做什么?”
  怎么看怎么觉得此时的徐嬷嬷像个奸诈的。让她想起了前世一个电视剧的恶毒嬷嬷。冷着的脸,好像欠她八万吊一样。雁无伤无语。
  “我去看看哥哥。”
  话总要答。搞得徐嬷嬷倒像个主子。她像个小奴婢似的。
  “老奴多句嘴。姑娘出去带上了人,也好有个照应。”没明说,但意思雁无伤也听出来了。女孩子出去不方便,即便是去哥哥的屋子也要注意男女有别。有什么话,有什么事要丫鬟帮着传递就可以了。或者带上丫鬟,可以避嫌。
  “多谢嬷嬷提点。”
  徐嬷嬷在态度上可谓没一点过格之处。都是为了她好。这点雁无伤挑不出毛病。她也没打算挑。因为她想看看这个徐嬷嬷到底在秉持着什么。她对于学习一事也没有抵触,乍一听只觉得古代女子的不易。一些束缚让人喘不过气。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将要经历。
  “姑娘不必如此,分内之事。老奴叫夏溪陪您同去。”雁无伤只得点头。
  徐嬷嬷躬身走了。不一会儿夏溪便来了。
  “姑娘,我给您撑着伞。”
  夏溪走的急。因为徐嬷嬷此人给他们的印象太深刻了。正是牙行里的刘娘子和佘娘子她们教习的一样。徐嬷嬷就是大户人家里有威严,有老资格的管事嬷嬷的形象。说话和做派都是一板一眼,且不苟言笑。他们几个前几天感觉的轻松一下子都不见了。人人变得很紧张。
  她刚才正和春芽说话。冷不丁的徐嬷嬷出现了。让她陪姑娘去。她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赶过来。
  “你在我房里等着。我到哥哥那里,去去就回。”雁无伤见来的是夏溪。改变了主意。这丫头是个知道轻重的。从山里见到她让戎渊背着也没有惊的大呼小叫。即便是回到家,仍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乱说话。
  此时徐嬷嬷回了后园子。天这么黑,也不可能亲自盯着她。她应该也没有到让徐嬷嬷关注的分量。
  夏溪跟没跟着她应该不会那么较真。若是问起夏溪,她也不敢多嘴的。
  夏溪马上点点头。反身进了屋子。把蜡烛灭了。雁无伤一笑。果然是聪明的丫头。
  “哥,让你担心,是妹妹不应该。”对雁栋梁的关心,雁无伤都是回以真诚。
  “没事就好了。我应该和你一起去的。”雁栋梁从来没有责怪过她。总是想办法把错处往他自己的身上揽。
  “没事儿。我和夏溪采了好多的蘑菇和干菜。留着冬天吃。那可是好东西呢。嘿嘿——”
  雁栋梁笑。“尽想着吃,被大舅舅训了吧。”
  “哥笑话我。没训几句。我脸皮厚着呢。”雁无伤晃着小脑袋。
  “你呀,唉,大舅舅说的有道理。女孩子不能到处跑,还让人家背着。哥哥都——”
  “哥——我是走不动了嘛。人小,个子小,夏溪也帮不到我,人家也就好心帮了我——”雁无伤怎么能说真正的原因。包括雁天涯和洛义都只字不能提。
  “听说那位戎爷病了。村里没个大夫。二舅舅正想办法呢。”雁栋梁说道。他对戎渊没有多少好感。要不是因为帮他们在字据上签了字。看见他背着妹妹回来。早就不给他好脸了。大舅舅说过,像妹妹那么大的女孩子不可以和家人以外的男子接触。会被人说闲话的。他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大舅舅懂的多。说的应该有道理。
  洛义想什么办法?雁无伤来找哥哥的目的就是想去探看下戎渊。不管怎么说,在他们家里病了不能不管。她握了握手里东西。想了想,暂时还是别让雁栋梁知道的了。要去她自己去。
 
 
第031章 探看
  接近午夜,雁无伤也没听到对面有响动。从雁栋梁那里回来。她把夏溪打发走了。洛义让车夫套车,金子坐车去城里请大夫。这么久了不见回来。
  雁无伤有些为难,她若是给戎渊看诊必会惊世骇俗吧。不行,可是不去看她觉得良心不安。在屋子里转了半天。眼看着这个时候了。豁出去了。先看看再说。她怎么又向前世一样瞻前顾后的。
  顶着雨,她再次出了房门。
  四下看了看。并不曾有别的动静。奇怪,难道没有人看着戎渊吗?
  也幸好没有。雁无伤嘘口气。轻手轻脚的推门进了戎渊他们住的屋子。里面黑漆漆的,连个蜡烛都没点。显得异常的冷清。
  “戎渊。”她轻轻的喊了一声。
  没人应答。她摸索着往里面走。
  有呼吸声。“戎渊。”她又轻声叫他的名字。
  炕上之人仍是没反应。近前可以觉出他呼吸极不稳。模糊间执起他的手把脉。竟然病的这么重。瞧着身体那么好的人怎么突然间就倒下了?可确实是重症感冒的症状。
  她刚要松手。戎渊忽然抓住了她。吓得她一缩手。
  “娘——娘——你终于肯来看我了——”雁无伤听了这句话特别的心酸。不知是不是他在做梦。声音虚弱的几不可闻。
  她摸索着给他弄了个湿手巾放在了额头。把自己制的药~丸放进他口中一粒。看不清水杯放在哪里。她不敢点灯。没给他用水顺下去,不过那药~丸较小,遇唾液就能化。希望能缓解他的痛。
  做好这些她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戎渊没有再说话。除了急促不稳的呼吸。人动也未动。
  “洛兄,你说那人是京城戎家的?”雁天涯有些惊讶。
  “行走江湖的时候听闻过。雁兄怎这么吃惊?”雁天涯可是轻易不显情绪的人。难道这个戎家对他来讲有什么特别?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么小的地方能来身份这么高的人有些惊奇。”雁天涯道。
  “在城里买奴婢的那天他和另一位身份不凡的人在一起。我猜应是皇子。”洛义想了想还是把那天的细节说了。
  雁天涯又惊讶了。想起了盖梁那晚的话。不由得有些担心。
  “洛兄见多识广了。我可是两眼一抹黑。一个都不认得啊。”
  洛义不以为意。他对雁天涯的出身曾好奇。加上雁无伤的怀疑。一个普通的人会那么多的才艺。他一点都不信。
  “雁兄谦虚,江湖人是漂泊之身,听闻见识稀松平常,哪里值得一提。呵呵——”相互打哈哈。
  “我却更羡慕洛兄的快意。”雁天涯怕洛义多心。他现在不方便公开身份。能拖多久就是多久。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是这玄月山中之人,也就是传言中的山贼吧。太多的理由不能现在就说了。
  他心中虽然没把洛义当成自己人。但是觉得他是一条汉子。冲着他对宁儿和栋梁的关心他也打算诚心的交这个朋友。
  他哪里知道雁无伤和洛义对他的猜测与怀疑。
  “那都是过去了。我现在如同丧家之犬似的。不敢真容露面。哪里有什么值得羡慕的。”洛义道。他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当初如果他死了也就死了。后来雁无伤把他救过来。他才有了不一样的生活打算。可是不能真面目示人。难免令他郁闷。
  雁天涯知道洛义之前的遭遇。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不然何至于到这样偏远的山中躲避。说的好听是想着蓄积力量。哪里那么容易。不然盖梁也不会把主意打宁儿的头上。还是无能啊,当初年轻不知是。如今年纪一把了,却还在原地。他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喜欢的人病的疯疯傻傻。他只能知道了难过,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不是窝囊是什么?想到这不由得与洛义同病相怜之感。
  洛义见他神情如此。不晓得触动了什么。也是心中一叹。眼前的人应该也有故事。
  “戎爷病的不轻。金子请大夫还没回来。临走交代不必去打扰他主子。不晓得此时如何了。算算时间应快了。”洛义道。
  雁天涯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天气不好,车速必得慢。不过柴庆驾车的技术不错。应该不会出问题。”
  两个人正说着。门外老柴禀告说请了大夫回来了。
  人在他们府上病着。雁天涯和洛义都来到了戎渊的屋子。一看那位大夫。洛义认得。正是那天的王大夫。
  雁无伤等到马车进院便睡下了。好在她出去和回来的及时。不然就撞到一起了。那样的话少不得她要钻到某个桌子地下委屈呢。
  这一夜她睡的不踏实,糊糊迷迷前世的纷乱仿佛过电影一样。母亲的泪眼,父亲的冷漠——那个人的滥情——后来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直到有人召唤才起了床。
  “姑娘,徐嬷嬷说日后奴婢几个轮着在您屋子的外间值夜。说是大老爷立的规矩。”
  夏溪一边说一边给雁无伤擦脸。雁无伤只觉得别扭。值夜,这分明是看着人呢。
  她嗯了声。
  夏溪见雁无伤不欢不喜。有些摸不着她的心思。徐嬷嬷这么安排是没通过姑娘吧?又一想那是大老爷吩咐的。姑娘应该不会不快。
  手底下加快的速度。擦过脸,再给雁无伤穿好了衣服。
  昨夜下过雨。今早晨冷了。给她穿上了薄棉的衣裤。质地极柔软。是姑娘自己挑的,说是穿着说服。那些个锦缎的一件也没选。
  “姑娘,把手暖着。两位老爷交代让您在屋里歇着。怕您出去冻着。今天外面下了一层的霜,路滑着呢。着了凉可不好了。少爷也嘱咐奴婢看着您了。”夏溪一口气搬出好几个人来。她今天就别想出门了。
  她倒不是非要出门。在屋子里干坐着她也能待得下去。
  夏溪开门去倒水。一股冷气跟着进来了。还真挺凉。
  “姑娘,奴婢给您送饭来了。您趁热吃。”来的是春芽。提着食盒。
  雁无伤真饿了。昨晚上睡的晚,因为戎渊的事儿犯合计。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掉了。
  她吃的香。一连两个包子,加上一碗粥。和一个鸡蛋。
  “姑娘您慢点。奴婢不急。戎爷那边也吃着,奴婢先去那里取了食盒。”春芽说道。
  “戎渊好了?”雁无伤放下筷子。
  “金子说好了不少。能起身吃东西就没事了。”春芽没有看到戎渊。金子接过去的食盒。说是能起来吃饭了。
  “嗯,你先去那边收了吧。”春芽退出去。夏溪从外面回来。
  两个人招呼了声。春芽便向对面的屋子去了。
  此时戎渊被金子扶着躺下。
  “爷,您再睡会儿。莫担心。昨晚王大夫已经探看,没大碍。”金子道。
  戎渊点点头。重新躺在炕上。眼睛不由得望见床头的手巾。
  “爷,您看什么呢?”金子问。顺着主子的目光也看见了手巾。
  “你放的?”戎渊声音有些沙哑。
  “不是,怎么了爷?昨晚有交代不准其他人过来,怕您—怎么有人过来了?”金子不解的问。
  “没什么。”戎渊不再说话。恍惚记得昨晚有人来过,他以为做梦,待看到手巾知道你是做梦了。会是谁呢?
  雁无伤在屋子里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惊得夏溪赶紧上前道:“姑娘,地下冷。您赶紧上炕去!”
 
 
第032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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