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劭看着她被朦胧夜色勾勒出来的那团身影,身体里的火气愈发强烈了——他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晚上的情景。也是在这张床上,她为自己做的那些事儿。
现在他又有需要了。非但有,而且感觉非常的强烈,简直是不可能再靠自己压制下去了。
上回看她实在吃痛的模样有些可怜,一时心软就放过去了。
虽然她是乔家的女儿,自己根本就不想碰她的。但她也是祖母做主给他娶进了大门的女人。要是让祖母知道自己现在还没和她有过夫妻之实,一定会责备他的。
魏劭决定不再继续忍了。
也是巧了,小乔睡梦里不知道梦到什么,魏劭听到她嘴里含了个汤圆似的咕哝了一声,就翻了个身朝他滚过来。
他的胳膊被两团什么软绵绵的给轻轻压了一下,隔着被,也挡不住绵软又趁手的感觉。
身体里仿佛有一阵热流冲刷而过。魏劭打了个哆嗦。抬起大腿就将她腿勾了过来,手也伸过去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给拖进了自己怀里。
……
说也奇怪,小乔到了这里后,就一次也没再像从前在乔家时那样晚上睡觉做关于前世的可怕噩梦了。
晚上搞清楚魏劭不高兴的原因后,她也就释然了。
他真要生自己的气,她也没办法。又不是她让祖母逼他来接自己的。
白天壁画题字真的很累。刚回来时还是胳膊肩膀酸,后来躺下去,觉得酸痛已经蔓延到全身了。眼皮很快就耷拉下来,睡了过去。
刚才她睡的迷迷糊糊的,梦到春娘在给自己捏筋骨。一开始帮捏她肩膀,后背,动作很柔缓,力道不轻也不重,她觉得挺舒服,还嗯嗯了几声鼓励她,后来就梦到她捏自己胸口和肚子上的肉,捏了好些时候,完了又往下……再……
反正春娘力气是越来越大,手的位置也越来越刁。还把她弄的疼了。
小乔在梦里也觉得不对了,春娘不会这么乱摸,更不会对自己这么粗暴的。而且这感觉太真实了,她在梦里都觉得这应该不只是个梦而已。她想睁开眼睛阻止那只手,可是起头实在睡的太死了,就跟只猪一样,眼皮被黏在了一起,一时就是睁不开,呜呜了几声,正难受着,忽然觉得自己又被人整个地翻了个身,身上一凉,似乎衣物也被除了,弄成了四平八叉仰面朝天的姿势,接着,一沉,什么山一样重的有点热的东西就压了下来。
小乔整个胸骨被压的往下微微一凹,幸好够柔韧才没被压扁,但呼吸一顿,睡意终于彻底消失,猛地睁开眼睛,模模糊糊仿佛看到有张人脸就在自己的脸的上方,距离不过数寸,自己脸庞上也热乎乎的,就是那人的呼吸,大吃了一惊,张嘴惊叫出声,可是声音才刚刚起了个头,嘴巴就被那人给堵住了。
当然了,是魏劭用自己的嘴去堵住她的嘴。
他可不想在自己兴奋的不得了的这个当口,让她的惊声尖叫吵醒睡在隔壁耳房里的春娘或者别的哪个仆妇侍女。
他一堵住她的嘴,就觉得她的唇又香又软又暖,亲起来很是舒服,忍不住伸舌头舔了几下,舔完见她嘴还张着,顺便就去吃她的舌。两人舌头碰在了一块儿。
小乔这会儿已经彻底醒了过来,也意识到这个摆弄压住自己的人就是魏劭了。
她起初实在有点反应不过来,脑子彻底蒙圈。只会张开嘴巴,整个人一动不动,就像只夏夜田里被手电筒的光给照住了的乔傻蛙。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了什么。感觉他的舌头在往自己嘴里探,一种说不出是什么的感觉,应该是带了点恶心的肉麻感吧,朝她袭了过来,急忙摇头要躲开。不过,一个要躲,一个是兴奋的不行,非要吃到她不可了,两条舌头在她小嘴里追逐了一会儿,小乔终究还是躲不开,最后被他紧紧地吸住,绞在了一起。
小乔大脑再次发晕。
这回应该是吸入氧气不足导致。直到她快要憋死了,那个男的才松开了她的嘴。
新鲜的空气吸入肺里,小乔立刻张嘴大口喘息。可是还没喘回来气儿,下面就又被他给分成了八字。
……
嫁到了魏家,小乔自然没准备抱块贞节牌坊过去。要怪就怪魏劭。新婚夜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剑指她鼻子,然后不和她同房。她就是想献身,也没那机会。
既然丈夫不愿和她睡觉,她当然更不会巴巴地去膜拜黄瓜,所以慢慢地,小乔也就习惯了两人各睡各的,井水不犯河水——至于那个他嗑药的晚上,类似于保险条款里的不可抗力,当然不作数。
怎么也没想到,他出去半个月,一回来,半夜三更突然就发起了情,看起来仿佛是要来真的了。
小乔心里有点慌,还没准备好突然这么快就要来真的了。
他动作又粗鲁的要死,什么前奏也没有,上来就要和她紧密结合的架势,咸猪手还死命掐她软乎乎的大腿,疼的慌。
小乔听他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气声,脑海里忽然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了美女与野兽的童话。
人家童话里,男主虽然是只不折不扣的野兽,可对女主温柔又体贴。
自己好歹也算是个美女吧,魏劭却连只野兽都不如!
小乔感觉他身体绷的紧紧,自己虽然想尽量放松配合,免得吃了苦头,可根本就放松不下来,也跟他一块儿赛着绷紧似的,当那种上次经历过短暂片刻的要被他生生撕裂般的痛楚感再次袭来时,实在憋不住,屈起腿胡乱就朝他重重地踹了过去。
小乔肢体柔韧性很好。腿抬的高。啪的响亮一声,好像一记耳光,似乎正好踹到了魏劭的脸。
他闷哼了一声。
小乔没想到自己准头好,正好就踹了他脸,未免又有点心虚了,赶紧放下打着哆嗦的腿,颤着声儿道:“你弄疼我。就不能缓一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在这四下俱寂的夜里,听起来分外清晰入耳。
“君侯!魏将军从石邑连夜赶到,说有紧急军情要汇报予君侯!”
一个声音在门外说道。
魏将军自然是魏梁了。
魏劭身影立刻凝固了。
小乔那么重地踹了他一脚,准头还那么好地踹了他脸,正有点心虚,闻言松了口气,急忙催他:“魏将军半夜赶路而至,夫君快去看看,莫耽误正事!”
她的声音都有点发颤儿,人也在呼哧呼哧地喘气。
魏劭单膝跪在她两腿中间停了片刻,忽然一把撩开帐子,从床上跳了下去,很快地穿好衣裳,直接撇下小乔就开门走了。
小乔竖着耳朵,听到他与那个来传话的人低声说了两句什么话,脚步声很快就消失。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自己摸了一下胸窝,已经汗湿透了。
一半憋出来,一半是疼出来的。
……
魏梁已经养好了伤,数日前带着公孙羊的信,从石邑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渔阳,片刻前刚到,叫开了城门入城,见离天亮还有些时候,等不住了,直接就闯了过来。
魏劭在书房里接见了他。
魏梁向他单膝下跪行军礼,从怀里取出公孙羊的信,双手递过道:“实在是军情紧急,这才深更漏夜来叫起君侯,还请君侯恕罪!”
魏劭没说什么,接过他手里的信,展开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让魏梁起身。
魏梁起来说道:“据探报,并州陈翔已集结兵马十五万,预备往石邑而来。又将一个女儿许给徐州薛泰五子,除妆奁外,另送粮十万斛,金千两,指使薛泰攻打兖州,二人已立盟约。君侯娶兖州乔女,兖州若告急,必定会向君侯求兵。君侯发兵助力兖州,则石邑危急,恐怕难敌陈翔十五万人马。若君侯力战石邑不救兖州,则兖州难保,君侯与乔家姻盟也形同虚设,更遭人非议。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此为陈翔的首尾不相顾之计。君侯如何应对?”
第38章
魏劭当夜没再回房,径直与魏梁出门到了衙署,连夜召李崇、李典、张俭等大将以及主簿卫权等人议事。
李崇李典都主张弃兖州,战石邑。
李崇道:“除去五万常驻兵马驻防匈奴,主公如今可调用的兵力,全数约为十五万,正与陈翔兵力相当。若兵分两路,既战石邑,又保兖州,恐怕两头不能相顾。”
李典道:“兖州本就非我之地,更不能与我同心,形同鸡肋,两头既然难顾,弃之为上。”
主簿卫权也道:“以我之愚见,主公应当以全数兵马速发石邑,力保石邑不失,再与陈翔决一大战,挟去年博陵、石邑两战的余威一鼓作气进兵晋阳,铲平陈翔基业,北方统一大业可成。北方一统之后,主公再复夺兖州,继而南下也是不迟。主公虽娶乔女,但所图是兖州之地,并非乔家之人。乔越懦弱,人尽皆知,乔平无势,做不得主,如今借这机会,正好可以叫乔家与薛泰先行对战,两败俱伤。无论最后双方哪一家赢,必定各损元气。若乔家侥幸守住了兖州,自然无事。乔家守不住,兖州即便落入薛泰手中,以薛泰之横征暴敛、不得民心,料他也不能扎根久占。待主公一统北方,到时乔家若还有人在,主公以襄扶乔家之名出兵,乔家若无人,主公便以复仇之名出兵,到时何愁兖州上下军民不感激,主公大事不能成?”
一番话说的魏梁张俭等人纷纷点头。
魏劭按剑跽坐,身影凝重,侧旁案头的烛火映照着他的面孔,令他眸光半明半暗,有些看不出他此刻的所想。
魏梁等人议完,静待了片刻。魏劭终于缓缓道:“诸位所言,我已知悉。你们先行各自散去,明日听我号令。”
魏梁李崇李典等散去后,魏劭独自留在衙署议事堂中,烛火通亮至天明。
东方微起拂晓,魏劭走出衙署,骑马回到了魏府,并未回西屋,径直来到北屋。
徐夫人如常那样早起,梳洗完毕,钟媪进来,说男君在外侯见。
这时辰还早,徐夫人略感意外,叫他进来。魏劭入内,向徐夫人跪见后坐。徐夫人见他双目微微泛着血丝,似乎昨夜没有睡好,便问了一声。
魏劭道:“孙儿昨夜遇到一件事,难以决断,等到天明,便来祖母这里,想听祖母训示。”说完呈上公孙羊的信,复述昨夜与众人议事的经过。
徐夫人看完信,抬头看向魏劭:“你意如何,兖州救或不救?”
魏劭道:“兖州之急,非我魏家之急。轻重缓急,孙儿以为应当以北方为重。”
徐夫人道:“既如此,你何以还来寻我?”
魏劭迟疑了片刻,忽然抬眼,对上了徐夫人的独目:“孙儿不敢相瞒。要救兖州,也不是没有对策。只是孙儿心里犹疑拿不定,以乔家当年之不义,是否值我大费周章去救?”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了一丝隐忍的恶恨之色。
徐夫人独目目光微闪:“两家既有姻亲,便视同为盟。你强他弱,如今他遇危难求助于你,你若不救,便是弃亲,如同弃信义。如此与当年乔家之举有何分别?”
魏劭不语。
“信义可大可小,可实可虚,可成事,亦可败事。襄公因信义之举,霸业折戟。高祖亦因信义之名,成就大业。”
徐夫人望着魏劭徐徐道:“可见信义不过是个死东西,全在人的取舍之间。救或不救,也全在你心。祖母当初既然放手了,如今便不会再插手,相信你能自己做出决断。”
魏劭沉默片刻,改坐为跪向徐夫人叩道:“祖母之言,孙儿记住了。孙儿还有事,先告退。”
徐夫人微笑望着他点头。
魏劭从北屋出来,东方才刚泛出鱼肚白的颜色。北方四月暮春的清晨凉风朝他迎面吹来,微微掠动他的衣角。他慢慢行至西屋,到了庭院。早起正在洒扫院落的几个仆妇看到他回来,急忙迎过来向他行礼,道:“女君已经起身,正在房里梳洗。”
魏劭停在廊阶之下,双手负后,面朝那扇还能隐隐看到烛火光晕的窗户,独自出神了片刻,最后并没入内,转身在仆妇略微不解的目光注视下走掉了。
……
昨夜魏劭突然被叫走,人就没回来。留下小乔一人,醒醒睡睡,睡睡醒醒,睡的也不安稳,今天早早起了身。见魏劭一直没回。到了辰点,自己先去北屋拜望徐夫人。
徐夫人在小乔面前,半句也没提魏劭今早来过自己这里的事。如常那样和她说了几句家常。
小乔出了北屋,再去东屋。
朱夫人前些时候被罚思过,对外只称生病。如今回来,大约羞惭所致,平日也不大露面了。
小乔在廊下等了一会儿,就有仆妇传话出来,说夫人叫女君不必来行叩安了。
小乔知道她不愿见自己。自己过来,也不过是出于礼节罢了。闻言便回了西屋。进去后,春娘说仆妇一大早在庭院里见到了男君,似乎是从北屋方向回来的,但不知道为何,只在台阶下站了片刻,并没进去,后来就走掉了。
春娘说这个的时候,表情有点费解。
小乔也是不解。
不知道为什么,魏劭的这种反常,让她感到有点忐忑。联想到昨夜魏梁突然而至他被叫走的事,心里更是不安。
总觉得仿佛出了什么事。而且是和自己有关的不好的事。
很快,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